雖然是在笑,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這笑中有什麽隱忍的疼痛似的,我仔細的看著鬼王冥刑個,猜測一般的說道:“您受傷了,對嗎?”鬼王冥刑大概想不到我會這樣說,我敏銳的觀察力畢竟還是認定了這個。


    “是。”


    “那麽,為何不療傷呢?”我問,焦急的樣子,就要往前走,鬼王冥刑歎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隻可惜,在這裏,我簡直連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


    “我,我可以代勞。”我毛遂自薦,不過這句話剛剛說完,我已經後悔了,要是鬼王冥刑想要我幫助他,早已經張口了,但是鬼王冥刑並沒有,從鬼王冥刑的態度已經可以看出來,鬼王冥刑的確是沒有可能想要我幫助的。


    我後悔了,我不應該那樣說,倒是顯得我好像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與目的似的。


    倒是鬼王冥刑,已經笑了,說道:“我早應該想到求助你的,現在你會幫助我的。”


    是,我會,難道我會趁火打劫不成,要是我沒有懷孕就罷了,我或許可能會搏鬥一下,但是現在,我不能帶著我與溫非鈺的孩子與鬼王冥刑搏鬥,那樣不是明智的選擇,最理智的一切我早已經想過了。


    既然是已經想好了,索性等著就是。鬼王冥刑的眼睛看著我,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這才移動了一下腳步,說道:“本王相信你。”


    “我粗通醫術。”我點頭。


    鬼王冥刑點點頭,見自己的鬥篷給脫下來,我看著鬼王冥刑的後背,鬼王冥刑的後背上有什麽兵器的創傷,看起來簡直擦不忍睹,我沒有想到,鬼王冥刑的身體已經成了這樣子,我透過那已經碎裂的肌理,可以看到鬼王冥刑後背上的骨骼。


    鬼王冥刑要是沒有形質,其實受到了傷害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但是現在呢,鬼王冥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受到的傷害可想而知,我想,這或者是我進攻鬼王冥刑的一個絕佳機會,但是我又怕是這是鬼王冥刑對我忠誠度的一次考核。


    反正打是打不過的,我暫時按捺住了。一邊默然無聲的看著麵前的鬼王冥刑,一邊指了指旁邊的雲榻。


    “你趴著,我給你療傷。”鬼王冥刑言聽計從,看起來,鬼王冥刑倒是果真相信我了。


    我在屋子裏麵翻翻找找,畢竟還是找出來可以療傷用的一切器械與工具,我小心翼翼的將鬼王冥刑的傷口清理幹淨,這才包裹了起來,耗時比較多,包紮完畢,鬼王冥刑這才坐直了身體。


    我看著鬼王冥刑。


    “鬼族也會受傷?”鬼,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股黑霧罷了。


    “會,眾生平等,平等就平等在這裏。”不,不,這是悖論。人族的生命力脆弱的很,要是也這樣受傷,早已經死了。


    “現在呢,好多了,對嗎?”我試探性的看著鬼王冥刑,鬼王冥刑立即點頭,“想不到,你也是一個外科醫生。”


    “我專治疑難雜症。”我一麵說,一麵笑嗬嗬的看著鬼王冥刑,鬼王冥刑看著我的那張臉,伸手撫摸了一下,“你真是一個絕世的美人,本王答應你的要求,你也不要失信於人,好嗎?”


    “我現在想要離開這裏,但是我不能,我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你的好,自然是又不想要離開了,您想一想吧,難道我果真就喜歡亡命天涯的,東走西顧的生活不成,你要是果真這樣想,你未免對女孩太過於不了解。”


    “本王倒是想要了解了解你,希望你給本王一個機會。”鬼王冥刑一邊說,一邊拉住了我的手。


    我盡管惡心,還是忍住了,握著吧,握著吧,我的手就是鳥爪子,愛怎麽著,就這麽著。


    “我餓了,你想要吃什麽呢,我給你準備。”我說,一邊說,一邊看著鬼王冥刑,其實鬼族是不需要吃東西的,我知道。但是我現在需要吃東西,我需要體力,我需要能量,我還需要逃離。


    “你想要吃什麽,就吃什麽。”


    “我準備自己做呢,反正時間比較多,我昨天經過大樹下,看到有蘑菇。”其實我是說借口罷了,這樹林中的蘑菇的確也不少,我不過是想要暫時離開一下鬼王冥刑罷了。


    “也好,你去準備,倒是不要累著了自己。”他說,閉目養神,我點點頭,叮嚀兩句,立即去了,出門來,我看到了丫頭,丫頭也是看到了我,我剛剛出門就開始哭泣起來。


    我是已經做到了委曲求全,但是我為何還會哭泣呢,這是丫頭不理解的,看到我淚水漣漣的樣子,立即上前一步,已經攥住了我的手。


    “姑娘這又是何苦來哉呢,姑娘哭哭啼啼其實也是於事無補,就目前看來,姑娘與其哭哭啼啼,倒不如就如此良性循環,總是可以……”她冷靜的比劃出來一個“殺人”的姿態。


    我立即點頭。


    我哽咽朝著旁邊的樹木去了,我還需要掌控自己的時間呢,不多久,我已找到了蘑菇,經過辨認以後,將這個可以食用的蘑菇已經全部都采摘好了。我看看周邊並沒有窺伺的眼睛,這才說道:“他的傷口是溫非鈺的兵器打出來的。”


    “現在,看到他這樣,可想而知,溫非鈺又是怎麽樣呢?這兩個人原本就是旗鼓相當的,現在,鬼王冥刑因為采陽補陰,比之前又是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呢,其餘的,我簡直已經不敢想象了。”


    我說,一邊說,一邊將蘑菇已經放在了籃子中。


    “姑娘的意思是,昨晚之所以他沒有回來,是因為,他昨晚在溫非鈺……”


    “是,看那架勢,簡直好像是決一死戰。”我說,一麵說,一麵歎口氣,在內心開始祈禱溫非鈺,但願溫非鈺昨晚實在是沒有遇到讓我意想不到的危險,我想了很久很久,這才歎口氣。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丫頭拉住了我的手,說兩句安慰的話——“吉人自有天相,姑娘,原是我想要去給您打聽打聽的,但是我,您也是知道,現在的我哪裏是想要離開就能的。”


    “你不用去,好丫頭,現在我已經決定用自己的力量將鬼王冥刑給打敗了,實在是不能功虧一簣的,好了,我們就這樣回去,開開心心的。”這真正是苦中作樂的,明明我知道溫非鈺已經生死未卜,但是我卻是要笑臉迎人。


    那感覺,簡直和認賊作父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我一個弱女子,除了這樣,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呢?還是丫頭看出來我情緒上的崩潰,知道這樣回去,臉上的神色會泄漏什麽的,立即拉住了我的手,將那籃子已經放在了旁邊的石頭上。


    “姑娘,您還是哭出來,哭出來會好很多的,不要憋著自己,要是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這樣生活著也是老大的沒有意思,所謂委曲求全,委屈的原本就是求全,要是委屈,你沒有得到這個‘全,’可也是難過什麽呢?”


    她說。


    我立即抱住了丫頭,然後咬住了自己的春,開始哭泣起來,我哭聲並不大,我並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看出來我心情的鬱卒,哭的很是短暫,不過那短暫的哭泣以後,我覺得好像釋放掉了什麽似的。


    比較輕鬆了,其實,我們想要哭的時候,適當的哭一下,也是好的。


    我哭泣完畢,已經握著籃子,笑眯眯的朝著木屋去了,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到了小木屋,我開始烹調起來,世界上做蘑菇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需要任何的調味劑,就那樣文火慢燉就好。


    我做好了,給鬼王冥刑盛一碗,鬼王冥刑開始吃起來,我跟著也是吃起來,今日的一天過的度日如年,隻因為鬼王冥刑並沒有離開這裏,我臉上的肌肉都要酸痛了,原來做演員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


    我總以為鬼王冥刑今日會離開的,但是到了夜深人靜,鬼王冥刑並沒有離開,依舊在這裏,木屋中窄小的很,有鬼王冥刑這樣一個人在裏麵,木屋中就變得好像冰窟一樣。


    “哈啾。”我著涼了,人鬼殊途,人遇到鬼魂,傷害到了人體其實也是情理之中,我一邊哈啾一邊看著麵前的鬼王冥刑,鬼王冥刑已經歎口氣,從雲榻上起來了。


    他這才看到,自己散發出來的冷氣,已經將周邊的一切都冰封住了,他倒是不好立即就過來了。


    “本王這就離開。”他看到這裏,大步流星就要走了,一邊呼喚丫頭,一邊準備生地龍給我,是啊,可不是要生地龍嗎?我現在已經冷的牙關咬緊瑟瑟發抖呢,丫頭進來了,看看周邊,已經明白自己要做什麽。


    去做準備了。


    我快步到了鬼王冥刑的身旁,送鬼王冥刑從小木屋中出來,鬼王冥刑到了門口,與我保持一個距離。


    “本王暫時就不要靠近你了,免得你身體又是不好起來。”我最近身體狀況的確不好的很,鬼王冥刑知道,都是他造成的,索性就那樣頓住了腳步,我點了點頭,看著鬼王冥刑。


    鬼王冥刑好像已經明白我究竟是想要說什麽,其實,我連自己想要說什麽都不清楚呢,但是鬼王冥刑已經先聲奪人,說道:“你放心就好,他好好的,從今日體以後,我與溫非鈺好歹是井水不犯河水。”


    鬼王冥刑會不會撒謊呢?我還不得而知。


    而鬼王冥刑呢,的確是一個聰明透頂的人,看出來我的困惑,已再次笑了,眼睛看著我,說道:“他沒有我受傷嚴重,你大可放心。”


    “溫音繞公主可好?”我問這樣的問題,我記得自己匆忙離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如膠似漆的生活著呢,後來發生一係列慘絕人寰的事情,我不知道究竟現如今的溫音繞公主已經是什麽模樣。


    他呢,並沒有絲毫隱瞞我的意思,已經說道:“好著呢,總是好好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僅僅問一問“好”與不好,我想要知道很多很多的訊息,所以,他很快已經明白了過來,一笑,說道:“溫音繞公主好端端的呢,與玄十天在一起,你儂我儂。”


    “好了,你早點兒回去吧,我答應你,過幾天我離開這裏,和你到迷津去,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往後希望你我都可以遵循之前的城下之盟,你看如何呢?”我討好的看著鬼王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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