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吧,想其餘的不如好好麵對今天。”嬤嬤一邊說,一邊揮手,醫官進來了,按部就班的走進來,不過在看到她胸口的傷痕,簡直連見多識廣的醫官現在都有點兒束手無策的模樣。


    “這……這個……”醫官看著她的傷口,震驚於鬼王冥刑的狠毒,但是也奇怪,為何傷痕累累,這女孩還活的好好的。


    “我還活著。”女孩說。


    “姑娘自然是還活的好好的。”醫官點頭,又道:“姑娘隻是安安靜靜就是,我必然是會看好姑娘的。”


    “也好。”反正不死不活的日子就這樣死水微瀾的過去了,難道還能指望其餘的不成?醫官看過了她的傷口,包紮完畢,叮嚀幾句跟著也就去了,看著醫官去了,女孩簡直痛不欲生。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步田地。長得像漓之夭,是幸運也是不幸,歸根結底,其實還是從天而降的禍端啊,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從生到死其實都是鬼王冥刑的禁臠,是鬼王冥刑的玩具。


    是任何情況之下,都不能改變的,她的痛苦侵襲到了內心,毛栗子已經一點一點的浮泛起來,好容易伸手,這才總算是將毛栗子給平了下去。


    “盯著了,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匯報,給你先斬後奏的權利。”鬼王冥刑說,一麵說,一麵爽利的回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這是一個侍衛首領,因為他們始終相信,溫非鈺並沒有離開這裏,並且溫非鈺對這個女孩是充滿了同情的。


    所以,鬼王冥刑看似已經放虎歸山,對這個女孩已經撩開手,其實並沒有,侍衛首領連連點頭,鬼王冥刑看到這裏,悠悠然坐在了旁邊。“真是奇怪,你說,他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裏?”


    “實在是不好說,我族疆域版塊雖然不甚大,不過想要揪出來一個人,倒也是老大的困難,隻能閑庭信步的看看了。”首領說,鬼王冥刑思忖了片時,點點頭,無奈的揮揮手。


    “此事,教給你就是了,去吧。”安排完畢以後,鬼王冥刑覺得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他現在已經不深究,究竟溫非鈺在哪裏,有可能出現在哪裏,因為,總有一天他會自投羅網的。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至於那個女孩,實在是可惡的很,麵對自己,倒也是曲意逢迎,需知道,他鬼王冥刑才非常厭棄這樣的行為呢,隻可惜,她不是漓之夭,也不可能是。


    那張似是而非的臉,給了鬼王冥刑放縱自己淫欲的另外一種條件,那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了,鬼王冥刑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看起來是在軟禁那女孩,其實不然,根據那軟禁,又有很多事情衍生。


    小阿寶回來以後,還是和之前一樣,日日都在溫音繞公主這邊,看到小阿寶安然無恙的回來,溫音繞公主當然是高興的很,問東問西,倒也是忽略掉了究竟為什麽他會安全歸來,一來二去的,那疑問就擱淺了。


    好在,小阿寶並不著急回答,每常過來,伺候伺候溫音繞公主,溫音繞公主倒也是眉開眼笑。至於玄十天,閑時也是時常過來,到底忙的時間比較多,腳不沾塵的過來匆匆與這母子吃一頓飯,就飄然而去了。


    玄十天的各種行為,讓溫音繞公主都很是懷疑,究竟玄十天是不是背著自己果真與其餘的女人往來,在小阿寶那裏旁敲側擊,又說是絕對沒有可能,這讓溫音繞公主憂心忡忡。


    其實,在妊娠期的女性,都是這樣,總是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好,影響到的東西才多呢,又是腸胃不好,腸胃不好呢,徹徹底底的反應在了麵上,麵上就有了痤瘡與雀斑之類的。


    時常又是休息不好,就連醫官過來都告訴她應該好生休息,唯恐這孩子一個不小心倒是不能降生了。


    溫音繞公主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杞人憂天,但是真正說服自己,讓自己心平氣靜的接受要麵臨的一切,卻偏偏又是做不到,那種感覺,隻有自己才清楚。


    “你往後多多幫助我看看你爹爹,我倒是發現你爹爹最近魂不守舍的,不過來也就罷了,但凡是過來總有敷衍塞責之嫌,畢竟怎麽著呢?”溫音繞公主一邊說,一邊歎口氣。


    “爹爹口頭心裏隻有為娘您一個人,倒是您杞人憂天起來,醫官說,再不許您這樣的,但是您呢,現在愈發的看起來愁腸百結了,這對於胎兒並不十分好。”小阿寶一邊安慰,一邊輕輕的拍一拍溫音繞公主的肩膀。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爹爹和為娘在一起,其實更大部分是為了報恩,當日!天傾東北,地陷西南,我一臂之力拯救了妖族與人族的性命,當然也包括你爹爹,我對你爹爹癡心絕對,這樣才有了今日……”


    原來事情果真如此,一開始,小阿寶還以為是傳言呢。


    “但是,日久生情,難道不是嗎?”其實,就連小阿寶都知道,這個“日久生情”是多麽的薄弱,好在,溫音繞公主總能在最悲愴的時候,自欺欺人,讓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是讓自己沉醉在自己的一種荒唐中,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溫音繞公主說,一麵說,一麵歎口氣,“好了,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以後也不必打聽了,但凡是你爹爹有什麽不規矩的,你隻是告訴我就是,我是有尊嚴的人,怎麽能……”


    “娘親,我保證告訴您,不過您也不能對爹爹連信任都沒有了,畢竟你們是夫妻。”


    “夫妻?”溫音繞公主嗤笑,“古人雲至親至疏夫妻,究竟怎麽說呢?但願都好好的,守得雲開待月明就是了。”


    “好娘親,果真是您自貽伊戚了呢。”小阿寶說。


    從這一天以後,小阿寶就幫助溫音繞公主開始監視自己的父親,初初倒也是沒有察覺什麽,但是久而久之的,好像就不對勁了,玄十天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每常連身旁的侍衛們都不能知道究竟玄十天今日在做什麽。


    久而久之的,讓小阿寶果真就猜忌起來,但是苦於一時半會兒不能有絲毫的把柄,其實,那本身就是一個妻妾成群的年代,其實,就連溫音繞公主自己都知道,男人三妻四妾眠花宿柳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畢竟女人都是自私的,對感情的要求都是純粹的,試想,誰想要讓自己的丈夫,今天在別人的紅羅帳中,明日裏又是到了自己的繡床上來呢?雖然溫音繞公主不是感情潔癖的人,不過畢竟該麵對的東西太多了,讓溫音繞公主謹小慎微起來。


    玄十天知道溫音繞公主對自己不慎放心,索性將每天要去哪裏,要做什麽一一都告訴了溫音繞公主這邊的丫頭,丫頭轉告,溫音繞公主這才放心不少,又是有了小阿寶做耳報神,倒是雙保險。


    沒有任何關於玄十天出軌的證據,她這才放心不少,逐漸的,身體恢複了常態。


    那一次從帝京離開以後,我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森森林木屋終究還是迎來了造訪的客人,不速之客,玄十天。那一天,已經夜色闌珊了,過了新年以後,天色就變短了。


    不到春天,外麵的寒梅倒是綻放了,樹頂有冰碴子,這裏脫離了銀裝素裹,看起來倒也是有了點兒全新的氣息,柳芽逐漸的冒出來,淡淡的鵝黃和淡淡的綠色,枝頭有一些美麗的紅色的花朵。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美麗的東西,孩子已經九個月大了,已經學著走路了,現在這個時期,是孩子最為鬧騰人的時間段,我們兩個人輪流照顧孩子,都累的精疲力竭的。


    不到帝京去,一來是為了安全,這二來,哪裏就有那麽多的空閑時間啊,轉眼間,臘盡春回,已經是次年的春風了,天氣和暖起來,孩子跟著也是長大了不少。


    現在,孩子的睡眠已經大不如前,讓我們兩個門外漢都覺得夠嗆,我的意思是,在外麵好歹找一個稱手的丫頭過來幫忙,而丫頭的意思呢,外麵的人哪裏就有好心的,不如多辛苦辛苦自己。


    且這孩子十足是一個開心果,我們兩個人每天也是樂在其中,倒不覺得十分辛勞,基於此,那找一個丫頭過來幫忙的事情就擱淺了,今日,孩子剛剛睡了,我在外麵采購東西回來,剛剛進入梅林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窸窸窣窣的聲音,踩碎了白潔的雪,我驚駭,立即回眸,遂看到從遠處飄然過來的玄十天,這是我難以置信的事情,但是我畢竟親眼所見了,玄十天為何會在我身後,難道是……跟蹤不成?


    我歎口氣,“到屋子裏麵坐,外麵冰天雪地的,冷。”我關懷一句,已經朝著木屋去了,我最怕的事情終究有一天還是到了,我怕玄十天到來,怕玄十天知道,我現在的生活過得捉襟見肘。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宿命論說,我們怕什麽就來什麽。我不知道玄十天為什麽會過來,而玄十天呢,已經踩著積雪走到了我的身旁。“就不去了,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最近還好嗎?”


    玄十天問的情真意切,其實我知道的,玄十天對我是不存在任何的虛偽,我點點頭,表示自己過得很好。


    “這裏很冷,不過好在冬天已經過去了。”玄十天說,完全是沒話找話的節奏,我隻能點點頭,回眸凝睇玄十天,究竟玄十天過來做什麽,我揮揮手,唯恐玄十天與我的腳印會引逗來不速之客,讓他們消失也是必然要做的事情。


    一個人生活的久了,對什麽事情都會在意,玄十天明白我的意思。“我走了以後,會讓腳印消失的,我沒有想到,你生活在這裏,隻要你好,就好。”玄十天說。


    “你來是有什麽事情?還是溫非鈺已經有了消息,你……帶過來的是喜訊呢還是噩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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