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呢,你有秘密,想要雪藏起來,還是不要了,集思廣益,究竟你遇到了什麽,說吧。”我一邊說,一邊將一杯酒已經遞過去。玄十天滿飲此杯,不過還是躑躅了會兒。


    “說啊,說啊,看你難過的樣子。”


    “給你看一個東西。”玄十天不說了,我知道,這東西也是一個關竅。算了,看東西就看東西吧,總好過看玄十天那三心二意的臉色好多了,我將玄十天遞過來的一張卷軸握住了。


    “這是……什麽?”我狐疑不定,沒有立即打開,玄十天唏噓,“你自己打開看看,有什麽心得體會,告訴我就是。”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心得體會,我愈發不明白玄十天究竟是幾個意思了。


    “給我。”我一麵說,一麵伸手握住了玄十天手中遞過來的東西,這是什麽,倒也是沉甸甸的。


    原是一個卷軸,我立即打開來,帶著好奇心仔仔細細的看著,卷軸上是一個仕女圖,女子嫻靜典雅,看起來落落大方,粉麵朱唇,那月牙一樣美麗的嘴角還帶著一個美麗的微笑。


    那樣美麗的微笑,讓人一看驀地就動魄驚心起來,我將那卷軸還回去,“為什麽畫我,誰畫的,倒也是栩栩如生。”這原來是一張我的小象,玄十天並沒有將卷軸收攏。


    而是仔仔細細的對照了會兒,這才說道:“一開始就連我都以為這就是你。”聽玄十天如此這般說,我恍惚好像明白過來什麽,麵色變了變,慍怒的模樣——“怎麽,這難道不是我?”


    “人有相似。”玄十天說,我不知道究竟還有什麽下文,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眼睛乜斜玄十天,玄十天抿唇說道:“這是一張來自於一位失蹤少女的畫像,說真的,我幾乎也是誤以為這就是你。”


    “這麽相似,果真是罕見的很了。”我一麵說,一麵繼續看一看。


    “是,很是罕見。”他也說,我們兩個人麵麵相覷了會兒,玄十天站起身來,若有所思的樣子,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的說道:“實不相瞞,這女子已經失蹤七個月了,七個月之前,她還是我人族的一份子,奇怪的是,現在想要尋到她連影兒都不見。”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微微站起身來,略緊張的看著他。


    “那自然是有關係的。”玄十天回過頭,堅定的說:“為什麽偏偏別人都好好的,她是失蹤了,這裏麵有什麽,我不說你都已經知道了,倘若這女子因為花容月貌落在了歹人手中,這是次一等的。”


    “倘若,不小心落入了鬼王冥刑的手中,鬼王冥刑將之利用,這……”我聞言,不禁顫栗了一下,有毛栗子已經不約而同的乍然出現在了肌膚上,我摸一摸春衫,“這,如何可能呢?”


    “我們也在求證。”玄十天回過頭,握住了我的肩膀,與我保持一臂距離,“反正你不用著急,事情很快就會有眉目。”


    “這樣一來,我好想明白過來,溫非鈺這麽久不出現的緣故了,但是我離開的時候,鬼族並沒有什麽這樣一個女子。”我想。


    “不,這應該是你逃離以後,鬼王冥刑安排的把戲。”


    “溫非鈺那樣聰明,怎麽會不識破呢,除非是將錯就錯,將計就計。”我說,我很是擔心,有那麽點兒自欺欺人的柑橘呃,到底他是明白的,讚同的點點頭,鼓勵我一般,說道:“我也是知道,隻是一點,這個女孩與你樣貌簡直一模一樣……”


    “魚目混珠罷了,她即便是會演戲,不過也是流於表麵罷了,難道她會你降魔一族的功夫,亦或者說,有之前的記憶不成?”我似乎在狡辯,其實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我的心情莫名就沮喪起來。


    真是晦氣,要是這個女孩果真冒充了我,後果我自己都明白,這女孩是何若人?要是單純是其餘的族群變過去的,那麽溫非鈺有朝一日總是會看出來的,但是這女孩呢?


    她是原原本本就這麽一個清秀模樣,要是在演戲上果真超水平發揮,一個女孩欺騙一個男人原本就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那男子是墮入情網隨時隨地都準備與自己意中人鴛夢重溫的情種呢?


    我不想就罷了,一想,忽然不寒而栗起來。


    “不成,我得去想辦法救一救。”我自從得到了溫非鈺的消息,就心潮澎湃起來,究竟溫非鈺還好不好,我果真不清楚。


    在鬼王冥刑治下,想要安全離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溫非鈺即便是聰明人,不過也並不敢弄險,鬼王冥刑現在不騷動,說明溫非鈺還在鬼族。


    其餘的兩個族群經過過濾,不可能有溫非鈺的蹤影,那麽這樣一解釋,一切都一蹴而就,我摸一摸自己冰涼的麵頰,聲音跟著也是顫抖,“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能見死不救。”


    “就知道你會如此,鬼族你是熟悉的,不過我也怕你暴虎馮河有勇無謀,將此事告訴你,不過是想要和你好生商議商議,我們今晚好生綢繆綢繆,務必出手就將溫非鈺救助了,倒是不要讓自己泥足深陷的好。”


    玄十天喜歡的是那種臨事而懼好謀而成的人,他會瞻前顧後,考慮事情也是非常全麵,他告訴我此事的目的,我現在也是明白了,不是要我立即因為衝動就出手。


    而是,好生靜下心來想一想,出手之前我們應該做什麽,總不能到了鬼族,一個一個都讓鬼王冥刑不費吹灰之力給擒拿。


    “我會考慮的,十天哥哥,感謝你一如既往的照顧我。”我說,熱切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玄十天不是我的哥哥,但卻勝似哥哥。


    玄十天點點頭。“千萬不要一意孤行,鬼族你是熟悉的,還有當日小紅拚死留下來的地圖,這些可以利用的都需要利用起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們慢慢的研究研究究竟應該如何做。”


    “我明白。”我起身,點頭目送玄十天離開。


    “答應我?”到了門口,玄十天還回眸,我點頭,“你不用千叮嚀,萬囑托,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的。”她是怕我一意孤行去救助溫非鈺了,我固然是著急,不過也並不敢現在就行動。


    等到玄十天去了,我這才失魂落魄的坐在了那裏,眼睛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夜空,才發現,秋雨已經淅淅瀝瀝的落下來。


    我想著,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順順利利的將溫非鈺給救助,而此刻,在鬼族,鬼王冥刑大開筵宴,已經開懷暢飲,旁邊的幾個得力幹將,一個一個都將進酒杯莫停,看起來一個一個都喝的七葷八素的。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快快樂樂的,鬼王冥刑也是開開心心的,一邊喝酒,一邊撚須冷笑,“讓漓之夭過來,說本王現在想要看一看她跳舞,要她飛燕舞金盤。”


    鬼王冥刑吩咐一聲,跪在下首的一個人點頭,悄然無聲的去了,不多久,已經到了後殿,女孩已經休息了,但是前殿的喧嚷還是驚動到了她,現下,這個內侍監已經到了,站立在了她的屋子外麵。


    女孩一驚,剛剛在做夢,夢到有閻王老子差遣黑白無常來取自己的性命,正在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外麵有人拍門,這才讓女孩一驚,擦拭臉上的汗珠後,披衣而起。


    “來了,來了。”未免她逃走,並且為了讓溫非鈺更好的落入網羅,這裏並沒有第二個人,連一個丫頭都沒有,她到了門口,看到的是內侍監,這才放鬆了點兒,“究竟什麽事情呢?後半夜的,倒是鬧騰個不休。”


    人族與鬼族不同,人族是按照天時來休息的,即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是鬼族呢,與人類正好是恰恰相反,反其道而行之,現在的靜謐夜晚,正好是鬼族沸騰的時候。


    “殿下要您到前殿去伺候,快隨我過去。”一般情況,她這個娛賓的風塵女子,不過是在節目開始賣弄風騷罷了,但是現在,節目已經結束了,鬼王冥刑大概也是已經爛醉如泥,忽然讓自己過去,這……


    女孩的心狂亂的跳動起來,她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心髒,臉上有一個不解的疑惑神色。“究竟是什麽情況,偏要我這個時間過去,你知道的,對嗎?”


    “奴才哪裏知道,不但不知道,連問一問都不敢呢,隻是說要您過去舞蹈罷了。”


    “這……”女孩沉吟了會兒,臉上的神色這才自然了不少,“好,既然如此,我馬上就來,你先走一步,我很快就過來的。”


    “殿下要您快點兒,我在穿廊那邊等你。”內侍監可不敢無功而返,一麵說,一麵拖曳腳步已經去了,她不知道為何,忽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屋子裏麵焦急的踱來踱去。


    想要叫溫非鈺,但是聲音大的話,門口的內侍監就聽到了,不叫溫非鈺,但是明明有危險,她需要人保護。


    無奈之下,她隻能將香案拿出來,點燃龍涎香開始祈禱起來,說來也是倒黴透頂,今天的溫非鈺到底沒有過來,知道這女孩是一個冒牌以後,溫非鈺對這女孩的關心已經消失殆盡。


    畢竟,溫非鈺愛的人,不是她。


    女孩等了片時,知道並不敢怠慢,這才匆匆忙忙朝著穿廊去了,那內侍監早已經伸長脖子在看了,好容易看到這女孩過來,才笑了,豆眼裏麵的光芒亮晶晶的——“甚好,甚好,走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去了,女孩還頻頻回眸,看著後麵的香案,她祝禱並且供養溫非鈺,想必溫非鈺會出來的,但是溫非鈺呢,並沒有出來,等到這女孩已經去了,溫非鈺這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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