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就是我的丈夫,溫非鈺。”我說,我覺得,將溫非鈺介紹出來,將我們的名字一一告訴她,是值得放心的事情。孔雀滿心滿眼都是石拱橋,僅僅是一笑了之,對於溫非鈺這樣驚為天人之人,也僅僅是笑一笑罷了。


    多好啊,心有所屬的樣子。


    “嗯。”女孩點頭,我看著溫非鈺,溫非鈺也是看著我。


    “我們都認識你,我隻能告訴你一個故事,你想要聽嗎?”我一邊說,一邊看著孔雀,孔雀聽到我要講故事,立即靈秀的笑了,擺出來一副認真洗耳恭聽的模樣,我將稍微在腦子裏麵整理醞釀了一下,已經脫口而出。


    “曾經的一個年代,天神和異邦的鬥爭是如此頻仍,孔雀好吃人,恨不能將釋迦牟尼一口吞入腹中,孔雀和火神祝融乃是天界裏麵的燈神與靈獸,他們暗結珠胎。”


    “那時候,佛的大弟子摩訶迦葉立即與之打鬥起來,孔雀與祝融盡管已經戰敗,但他們的愛情卻感動了上天……”那火焰,現在還燃燒在我記憶的深處呢,好像生長著觸角一樣,一一探尋到我不能到的地方。


    女孩聚精會神的聽著,麵上有了追思和神往,但她畢竟和我們不同,他是從奈何橋上過,並且喝過了孟婆湯的,對一切早已經忘記了一個一幹二淨,隨著我抑揚頓挫的講述,她的腦子裏麵逐漸的展開了一副精彩豐呈的畫卷。


    “後來,被打敗的祝融,早已經氣息奄奄,佛問孔雀,你愛祝融何,孔雀說,我愛祝融眼,我愛祝融耳,我愛祝融口,我愛祝融鼻,我愛祝融行步……”


    ““佛問火神祝融,你愛孔雀什麽?”祝融回答,我願化身石橋,經曆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五百年風霜雨雪雷電霹靂,隻為他能從橋上走過。”這個故事我沒有全部說完呢,而孔雀呢,早已經泣不成聲。


    看到孔雀淚流滿麵的樣子,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腳下的石拱橋,孔雀好像一切都明白了,但卻一個字都不說,滂沱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在了石橋上,我看到這裏,又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這是五百年的第幾年呢?”


    “這……”我膽怯的看著孔雀,完全不知道究竟自己的回答能不能解決她的問題,我還沒有說話呢,溫非鈺已經上前一步。“這已經適第四百年了。”


    “哈,真好。”女孩被騙,卻笑的那樣燦爛,也顧不上石拱橋灼燙的溫度了,將麵頰輕柔的放在了石拱橋上,淚水落在了石拱橋上,有風嗚咽吹過來,好像無能為力的擁抱。


    看到這裏,我心情跟著也不好了,孔雀呢,卻很快已經恢複了理智,“好了,我是很開心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隻怕你傷心,多次想要體己往事,畢竟也都忍住了,現如今,一切都已經說了出來,我心情也好了很多,你呢,以後還會一如既往的堅持嗎?”


    “持之以恒,永不言棄。”她說,我點點頭,歎口氣,“我們還要到別處去看看,再會了。”


    “姑娘!”就在我準備離開的刹那,她卻尖銳的叫了我一聲,我豁然回眸,看著她,孔雀擦拭掉了淚珠,儼然又是一個美女了,“你最近幾天不要外出了,這裏有妖貓呢。”


    “妖貓?”我一直在尋找此事的知情人,現如今,誤打誤撞,從孔雀口中說出來妖貓這個邪靈,我比任何時候都開心了。


    “此事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石拱橋下,哪裏的確是一個很陰涼的地方,我和溫非鈺下去了,過了會兒,饕餮進入了石拱橋的橋洞中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他的需求不多,吃飽喝足,呼呼大睡就是如此。


    我們在這裏,浮躁的心情已經消失了,我看著碧波粼粼的河麵。“現如今,正在尋找那個妖貓的秘密呢,看起來你知道了。”


    “那是昨天晚上……”孔雀開始講述起來。


    昨天晚上,陰雲密布,雖然沒有落雨,不過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狂風暴雨,孔雀在回家的途中,看到了一個醉漢在前麵走,一邊走,一邊還嘟嘟囔囔做出來一副和人聊天的模樣。


    “她可以偷漢子,我就不能在外麵找粉頭了,我也有權利,我也有自由啊。”他一邊說,一邊跌跌撞撞的走,看上去他是如此的傷心,畢竟夫妻之間的情感問題乃是非常棘手的一個問題。


    “哎,哎,”這個醉漢恨不能立即昏死過去,他悲傷的開始痛呼,但過了前麵一個轉角,就要回去了,眼看房屋已經在眼前,他卻不能不加快腳步回去了。


    自從上一次捉奸在床以後,他再也不想要回家了,現如今,她徘徊在距離家不遠的地方,死心塌地都不要回去,他看著自己的影子,一邊走,一邊胡亂謾罵。


    “唐生,回頭吧。”有一個什麽人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兒蒼老疲倦,深更半夜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先愕然,但後慢慢的回頭,借著醺然的酒意,醉眼朦朧的打量究竟是什麽人在召喚自己。


    但是回眸,身後卻一個人都沒有,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剛剛邁步往前,僅僅是一步,就又一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回頭吧,唐生。”他再次朦朦朧朧的回頭,卻聽到地麵上嘭的一聲,好像重物墜地,再看時,他發現,是自己家裏的貓兒,這貓兒是有靈性的,自從到了家中以後,時常都在自己身旁。


    “原來是你。”他沒有理會,舉著酒葫蘆繼續往前走,但剛剛邁步出去,就恢複了神智,好像一腳踩空的人似的,他清醒的發覺,不對勁,貓兒是不能開口說話的,但剛剛呢,貓兒的確已經口吐人言了。


    “啊,你……你……”現在,有一種弄大小便失禁的感覺已經裹挾住了這個叫做唐生的人,他恐懼了,身體在打擺子。


    “是我,如何呢?”貓兒笑了,他看著貓兒的嘴巴,貓兒的嘴巴一張一合,分明是看清楚了。


    “啊,見鬼啊。”他立即朝著前麵拔足狂奔去了,但馬兒呢,卻不緊不慢的走著,“這裏,我剛剛撒尿過了,你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包圍圈的。”動物們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就會朝著妖媚的方向去發展。


    這就是進化,在深山老林中,有的蛇會逐漸生長出來很多的腳掌,這樣一來,這條蛇很有可能在未來會變成蛟龍。至於家貓能變,這是少見的,他怕了。


    這些動物,會用自己的唾液或者尿液造成一種迷惑人的圈子,隻要人進入了,就再也不能走出來了,雖然僅僅是一兩步的距離,但中術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的。


    看到這人在這裏兜圈子,那貓兒卻放肆的笑了,笑聲是如此的意味深長。“你不用嚐試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貓兒一邊說,一邊弓腰朝著前麵去了,到了他的身旁,距離很近很近的刹那。


    忽而騰空就跳起來,跟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人的頭顱已經不翼而飛,貓兒叼著那人的腦袋去了,地麵上有滴滴答答的血液,貓兒敏捷的朝著房頂去了,頃刻之間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接著,陋巷中,有一群貓兒瘋狂的開始啃噬這個人頭,一切風平浪靜,貓兒都消失了。


    孔雀親眼目睹,雖然不算是近距離,不過一切都已經看到了,有了這種恐懼的經驗,她也不敢到處走了。


    “你確信那說話的的確是貓兒?”我感覺吃驚,之前的老乞丐說,這裏已經是金沙灘,說這裏的一切都在變異,我也曾經想過,但沒有想到,連家裏飼養的動物都開始有了問題。


    試想想,我們養魚不過是為了怡情養性,我們養狗,不過是為了讓其看家護院。我們養貓兒不過是為了讓他們給家裏抓老鼠,但現如今呢,這些動物一一都變了,他們暴露出來最為凶殘的本相,最為猙獰的麵孔。


    這些動物都讓人不可思議,思考到這裏,他是真正不寒而栗的了。


    “這不會錯的。”她點點頭,眼神裏麵還有惶恐,我明白,拍一拍他的肩膀。“你給了我們最好的人證,你看這個。”我一麵說,一麵將貓兒遺落下來的毛舉起來,給了她看。


    “是,是的,就是這一隻貓兒,不會錯。”孔雀點頭,我和溫非鈺麵麵相覷了會兒,他說道:“你最近也要早早的回去,莫要早出晚歸。”


    “我不怕。”孔雀眼睛裏麵忽而燃燒起來一股孤勇,我點頭,希望在孔雀曆劫的過程中,不會遭遇那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還要去深入調查,就先走了,凡事都多多為自己考慮,好嗎?”算是叮嚀了。


    “是。”孔雀站起身來,目送我們,我抱住了已經睡著的饕餮,將之放在了衣袖中,麵色凝重的朝著前麵去了。


    “貓兒都會如此凶頑。”他說——“真是不可置信。”我點頭,麵上有了一抹遲滯的惶恐。“以後這帝京看起來真的要完蛋了。”


    “再走訪走訪,不著急,隻要找到玄十天,我們還是有辦法的。”


    “你看看這個帝京,光帝京裏麵的妖魅都數不勝數了,現如今,從東瀛扶桑島那邊又不知道究竟過來了多少,哎,想一想腦袋都大了。”我歎口氣。


    “沒事的,我們在一起,就總有辦法。”他鼓勵我,我隻能點點頭。


    心事重重,好在有一個知心愛人在旁邊。繼續往前走,到了那漁家女賣魚的地方,這裏哪裏有人啊,簡直門可羅雀,但這個女孩還在忙碌,我站在了櫃台的對麵,她看到我來了。


    立即一笑。“你來了?你的魚兒呢,我已經給你放生了,你放心就好,功德無量呢。”


    “但這裏的其餘人呢,就不好說了,哎。”女孩停止了勞作,看著我,我看著這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非比尋常的閃亮,讓人一看就過目不忘,那種聰慧的眼睛卻生長在了一張如此普通的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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