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熱切的目光告訴周黎安,這件事成了。</p>


    3500的報價,比預期的2000刀還多了1500刀。</p>


    老頭姑且是想隱藏情緒的,但正因為他比周黎安更懂行,在看到野牛皮後,難以克製心中的激動之情。</p>


    而周黎安則非常光棍,一副愛要不要的樣子,但凡對方的出價不讓自己滿意,大可以轉身就走。</p>


    “對,34張,還有4張灰狼皮。”周黎安盯著他,“開價吧。”</p>


    老頭哭笑不得,知道他算栽了。</p>


    “1500刀,實價。”</p>


    周黎安一副我不信你說話的嘴臉:“也是手工鞣製的。”</p>


    老頭臉皮抽搐一陣:“2000,不可能再高了,具體的還要看貨定價,如果不是手工的,還是1500刀。”</p>


    “成交。”周黎安心滿意足。</p>


    心裏迅速計算著這筆收入的總額,34張野牛皮總價11.9萬美金,4張狼皮8000刀,合計12.7萬刀。</p>


    100萬成就完成度12.7%。</p>


    這筆錢大約是自己兩年的薪水了。</p>


    可這才獲得係統幾天?</p>


    隻要等部族的頭領用食鹽貿易歸來,一定還會有更多的收獲。</p>


    以周黎安的估算,他如今所發現的部族頂多算小型部族,真正的中型、大型部族所擁有的皮草一定更多,更不要說統治一個族群的部落。</p>


    就算皮毛數量有限,但寶貴的食鹽卻能給他們無限的動力,為周黎安進行狩獵。</p>


    富饒的北美大陸很快將成為自己的提款機。</p>


    “周生……”</p>


    “說英語吧,你的粵普聽得我很費勁。”</p>


    “ok,周,我是想問你的皮革來源,雖然市場已經開放了北美野牛皮的交易,但我不想因此被‘動管局’找麻煩。”</p>


    周黎安聽到這話,古井無波,澹澹的看著他。</p>


    老頭被看得發毛,氣急敗壞道:“我是說真的,這樣數量的皮革交易,很容易被點炮,你應該清楚,有些人心中的貪婪……”</p>


    “我看你最貪婪。”</p>


    周黎安冷笑著打斷他的話。</p>


    “或許,你是想取消交易?”</p>


    關於他說的這一點,周黎安來之前就谘詢過一個在美國律所工作的大學同學。</p>


    隻要不涉及進出口,動管局沒那麽多功夫來找麻煩。</p>


    其次,非虎、豹、象牙製品的類目,其他管理非常寬鬆。</p>


    以北美灰狼為例,西北部地區早就泛濫成災,很大程度上威脅到郊野居民的生活,狩獵後得到的皮毛製品的交易不存在限製。</p>


    而北美野牛也從瀕危滅絕重新得到了種族複蘇,甚至同樣開始威脅到一些農場主的日常生活,季節階段性狩獵開放,也有一段日子了。</p>


    被殺死的野牛,狩獵者有權利隨意處置。</p>


    那麽問題來了……</p>


    周黎安並沒有考取俄勒岡州的狩獵資格證。</p>


    律師的建議是:“你隻是牛皮的擁有者,而不是狩獵人與皮毛製作者,難道這些牛皮不是你從倉庫拍賣時意外發現的寶藏嗎?”</p>


    聊完這通電話,周黎安反手給這位老同學轉賬了1000塊微信紅包。</p>


    說話這麽好聽,我樂意付費聽你說。</p>


    老同學沒收,說下次去俄勒岡讓他請吃飯。</p>


    周黎安答應了。</p>


    任何規則都有規避的方式,隻在於難易程度與耗費成本。</p>


    美國的逾期倉庫拍賣,隻要交錢,倉庫內的東西就屬於新主人,所以……這些皮草不是周黎安交易來的,而是意外通過“開盲盒”的方式所獲得的獎勵。</p>


    違法?不存在的。</p>


    “畢竟,還是存在風險的,我是好心提醒。”老頭沒想到周黎安這麽澹定,竟然沒被他給唬住。</p>


    周黎安拍了拍他肩膀:“省省吧,這隻是第一次交易,不是嗎?如果你想要得到的更多,最好付出足夠的誠意。”</p>


    老頭看他認真的樣子,心中大跳:“以後還有?”</p>


    周黎安笑了笑,道:“先付錢吧,我可不想將這張牛皮再帶回去,剩下的33張牛皮和4張狼皮我會在明天給你送來,誠惠3500美金。”</p>


    “不能一起送來嗎?”老頭有些猶豫,他怕自己被耍了。</p>


    周黎安道:“這是我們促成信任的第一步,你願意邁出去嗎?”</p>


    “該死的,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狡猾的年輕人。”</p>


    “現在你見到了。”</p>


    老頭動作很快,拿手機打了個電話,就有一個華裔中年婦女將錢送來了。</p>


    等婦女走後。</p>


    老頭再次仔細驗了驗貨,才將3500美金當著周黎安的麵清點給他,又讓周黎安當著他的麵數了一遍,確認無誤,這次交易就算結束了。</p>


    “那麽,明天見?記得準備好錢。”</p>


    老頭氣鼓鼓的,顯然不爽於自己在一個黃毛小子麵前吃癟了,默默點了點頭。</p>


    周黎安則相反,興高采烈的走到門邊,才想起用漢語問了一句:“對了,還沒問您老人家高姓大名?”</p>


    “王德發。”</p>


    “WTF?”</p>


    “撲街仔,躝啦!!”</p>


    周黎安哈哈大笑,拎著空空的行李箱,迅速上車走人。</p>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著在城區裏兜兜轉轉了好幾圈。</p>


    即便沒什麽反偵察技術,但大概能確定自己沒被跟蹤。</p>


    小心無大錯。</p>


    三代、四代傳承的本土華裔,或多或少沾著些幫會色彩,麵對一筆高達六位數的交易,難保對方會不會動黑吃黑的心思。</p>


    更何況,那老頭開的是典當行,最怕遭遇搶劫,周邊沒人罩著絕對不可能。</p>


    而方才過來送錢的中年婦女,身上有一股甜膩的燒臘味,如果沒猜錯,老頭的家屬還在華人街經營餐館。</p>


    人家早就紮下根,是地頭蛇。</p>


    周黎安不是過江猛龍,現在還不是。</p>


    回到家,又將一遝鈔票清點幾遍,沒什麽事是比數錢更愉快的,銀行賬戶上的數字再多,也沒有現金的油墨味令人陶醉。</p>


    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桶金。</p>


    晚上點了外賣,好好犒勞自己。</p>


    第二天,周黎安並沒有穿越神降。</p>


    雞同鴨講很容易破壞神格。</p>


    人祭祀老太太也挺為難的,每次還要配合自己演戲。</p>


    睡到自然醒,不緊不慢的做了早飯填飽肚子,他就將牛皮、狼皮搬運上車。</p>


    上午10點。</p>


    周黎安抵達了典當行門口。</p>


    王德發應該是早就等候多時了,眼見等待的人終於來了,熱情的跑了出來。</p>


    在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人。</p>


    衣領處漏了脖子上的紋身。</p>


    老頭也很警惕。</p>


    大家相互防備。</p>


    在公共場合交易,倒是不用擔心黑吃黑的問題,反倒是等會交易結束,周黎安要確保自己不會被跟蹤。</p>


    所以,現在他很坦然的下車,與王德發三個人一起將皮草搬運進店。</p>


    “好野,都係好野來嘅。”</p>


    王德發撫摸皮草,愛不釋手。</p>


    兩個年輕人不懂行,純粹是來鎮場子的,等老頭確認完畢,問道:“阿叔,有野嗎?”</p>


    </p>


    王德發笑得嘴巴咧到耳朵了,滿意點頭:“有野啦。”</p>


    對方拿出密碼箱。</p>


    還真就跟違禁品交易一樣,一箱子鈔票整齊碼在裏麵,又搬出王德發店內的點鈔機開始過數。</p>


    總共12萬7千美金。</p>


    周黎安將錢裝入了帶來的背包內。</p>


    交易完成了。</p>


    “周,本想說請你去我家餐廳吃個便飯,但我猜你也怕帶著這麽多錢出危險,改天一起坐坐?這是我的名片。”王德發表現的很友好。</p>


    其實昨夜他失眠許久,擔心3500高價收的牛皮沒了後續。</p>


    就算有得賺,但與大批量長期交易有很大差距。</p>


    小作坊大多有自己的來貨渠道,所以這批貨王德發還是要賣給皮革商,皮革商對零散貨源沒興趣,因為他們的上家是服裝皮具公司。</p>


    與周黎安早前的情況相同,王德發也隻有在掌握批量性貨源,才能擁有談價格的權利。</p>


    老頭刻意表現的友善並不是裝出來的。</p>


    他沒想黑吃黑,能和和氣氣做生意賺錢,誰希望動刀動槍呢?</p>


    周黎安覺得安心,不過警惕並未放下,笑著寒暄兩句就迅速開車走了。</p>


    “阿叔,那家夥很膽小啊,好似怕我們吞他錢。”</p>


    等周黎安走後,兩個年輕人嘲笑道。</p>


    王德發瞥了他們一眼,笑罵道:“膽小?膽小的人可弄不來這麽多野牛皮,而且後續還有交易,你們說這些貨從哪兒來的?”</p>


    倆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然。</p>


    王德發臉色一板,恨鐵不成鋼:“成天喊打喊殺,我早講過要懂得食腦。北美野牛隻有那幾個限定的印第安保留地才有貨。”</p>


    “這種能從印第安人手上拿到貨的人,無論用的是什麽手段渠道,你們覺得他會是普通角色?”</p>


    二人品了品這番話,相視一眼,總算有了幾分驚訝。</p>


    華人街、黑人貧民區、保留地三者,就好似劃地為王。</p>


    在自家地盤當然可以囂張跋扈,為所欲為。</p>


    可誰敢跑到別家去耀武揚威?</p>


    那人能拿這麽多野牛皮來賣,拿貨價一定很低,甭管他是偷的,還是通過人脈關係收購的,都足以說明他的個人能力,極為不俗。</p>


    不過,驚訝一閃而逝,兩個小年輕才不樂意聽老東西的說教呢。</p>


    “阿叔,我們走啦,有事喊我們咯。”</p>


    出了門,吐口唾沫。</p>


    “撲街啊,有錢大曬?”</p>


    “哈哈,有錢肯定大曬拉,發叔個女在南加大上學,聽說專門給她女買了棟三百萬的別墅。”</p>


    “他個女叫…王鶯鶯?我記得好靚。”</p>


    “你食屎啦,靚也與你無關,瑪德法克返屋企打飛機啦。”</p>


    ------題外話------</p>


    感謝大家留言投票支持,比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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