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媽回來吃飯吧, 她去小南姐那裏洗頭了。”


    季淮剛停下車,夏妮便走回來說。


    季父去幹苦力活,一般是晚上才回來,偶爾去鄉下的房子住, 童貞梅一直與他們住在一起, 除非對方不回來了,不然都是等她回來才吃飯。


    “到點就回來了。”季淮把車推到裏邊, “你要是餓就先吃吧, 媽也差不多回來了。”


    “不餓, 早上陪小帆去吃蛋糕了。”夏妮說完,又解釋, “他說今天不想吃幼兒園的早餐, 所以給他買了蛋糕。”


    幼兒園是包早餐的, 一個月多少錢也是固定的,不吃就得浪費,她也難得這麽奢侈慣著兒子。


    “不想吃就不吃,隨他了。”季淮倒不覺得有什麽。


    話音剛落, 童貞梅的大嗓門便傳過來,似乎還在爭執著什麽, 情緒激動。


    “不可能的, 他女兒有那個本事?男人給的錢吧?”


    “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女人,嫁過來遲早也跑掉。”


    ...


    童貞梅的身後, 跟著和她差不多高, 濃妝豔抹的女人,燙著大波浪,兩個耳朵上掛著大耳環,腳上穿著鉚釘細高跟。


    俗氣的潮流氣息。


    “我覺得也是, 聽說是被包.養了。”季芸直接下定論,聲線很高,“這樣來錢才快嘛。”


    在這樣的小縣城裏,若是誰家的女兒突然有了些成就,那一定不是正當路子賺的錢,多數會被說成從男人身上賺的。


    “大姐。”夏妮喚了她一聲,季芸說得正起勁,敷衍應了一句,又和童貞梅說著一路走到後廚。


    夏妮也跟了過去,沒有再說話。


    大姑子比季淮大好幾歲,今年已經快四十,離過兩次婚,頭婚生了兒子,二婚生了女兒,據說現在還和年輕時在一起的小混混廝混。


    時不時會輪流帶著她的兩個孩子回來住一住。


    童貞梅和季芸一屁股坐下來,開始繼續爭論,拿過筷子就夾菜吃。


    夏妮和季淮也坐下來。


    兩人都比較話少,季淮大口吃飯,夏妮端著碗,也在吃飯,期間,時不時被問到會回,不然就當背景。


    童貞梅和季芸都是話多的人,拔高聲調,討論著東家長,西家短,哪個女人又怎麽怎麽樣,那個男人也不是好東西。


    一頓飯吃到近尾聲,外麵便來客人了,是兩個小女生,應當是找個地方躲著聊天。


    夏妮第一時間站起來,收拾好後走出去,笑著把菜單帶過去,“吃點什麽?”


    兩人一直在聊天,隨便瞥了一眼後說道,“兩碗奶香芋頭,然後再要兩杯檸檬汁,謝謝。”


    “好的,稍等一下。”夏妮走回去。


    生意開始了,童貞梅也沒再聊天,催促著季芸,“趕緊吃趕緊吃,吃完收拾了。”


    夏妮進來開始忙活,季淮去搬桌子和椅子,昨天晚上太多顧客了,都坐到外麵了,把很多桌椅板凳都搬了出來。


    童貞梅帶上她收錢的包,把櫃台的東西準備好,也快一點多了,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


    “一份麥香脆餅。”


    “來一份奶香芋頭和一個甜滋滋圈。”


    “一杯酸梅汁和兩串炸雞翅。”


    ...


    顧客點完,童貞梅就衝著後廚喊,餅和炸雞翅這種需要季淮現做現煎,奶香芋頭則隻需要從冰箱拿出來,加上配料,然後端出來。


    他們夫妻就守著這個後廚,忙來忙去,跑來跑去。


    季淮下午工作比較多,一會炸雞排,一會炸雞翅還要煎餅,所以都是夏妮端出去。


    童貞梅則在外麵拉客戶,這個小鎮上百分之□□十的人她都認識,眼尖得很,遠遠瞧見便問了,“要不要吃點什麽?”


    “今天帶姐姐出來了?弟弟呢?在家奶奶帶著嗎?”


    “坐坐坐,今天還吃南瓜粉嗎?今天南瓜粉不錯,可以加薑糖。”


    “那就一碗南瓜粉吧,要熱的。”那位顧客牽著女兒走下來,對著她說。


    “好。”童貞梅笑著說,然後叫住了夏妮,“一碗熱的南瓜粉,放薑糖。”


    夏妮應,還沒走又被叫住,童貞梅看向顧客,“紅糖也放一些吧?單單放薑糖也不太好吃,小孩子也不喜歡的。”


    “這樣也行。”顧客點頭。


    “我推薦沒錯的,吃了你就知道了。”童貞梅笑,又衝著夏妮吩咐,“紅糖薑糖都要,不要太甜,也不要太燙。”


    “好。”夏妮端著托盤走回去,大姑子正在風扇下麵坐著,刷著視頻笑得樂嗬嗬。


    她繼續來回跑,煮紅糖南瓜粉、衝牛奶,把東西端出去,來來回回跑。


    裏麵還打著空調,她都累出一身汗,季淮在後廚更悶熱,不斷炸東西,跟烤爐一樣,後背也是濕了一片。


    “來了?今天吃什麽?”


    “烤雞翅好了沒?小妮,六號桌的煎餅還沒好嗎?”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個桌要一份煮花生!你耳朵聽什麽呢?”


    ...


    童貞梅的大嗓門不斷傳來,夏妮來來回回跑,三點到四點的時候人最多,她還要做各種東西,恨不得□□成兩半。


    童貞梅在外麵來回走,見哪桌沒人了就收拾,因為是小吃,也好收拾,拿來一個桶,往裏麵丟就是,她請了一個附近的婦女,會來把碗盤洗幹淨,因為如果不洗,一會就要夏妮或者她洗,還要做飯,根本忙不過來。


    有人洗了,夏妮做飯,她就閑很多,也才一千五一個月。


    期間,童貞梅肚子突然有些舒服,喊了夏妮,“出來看著,我去上個廁所。”


    “好。”


    夏妮一邊走出來一邊擦汗,額頭都是細汗,童貞梅把身上的包放在她手上,裏麵是收款的二維碼和一些現金。


    她走後,夏妮又繼續在後廚和外頭奔波,肯定也忙不過來,有時候客人叫了結賬,她隻能語氣歉意道,“等一下,馬上來了。”


    等她端著飲品出來,看到季芸已經去收款了。


    她用的不是童貞梅的二維碼,而是自己手機上的二維碼,她絲毫不心虛,當著夏妮的麵走向另一桌,笑著道,“一共三十九。”


    “你是老板嗎?”那桌人不認識她,結賬的男人疑惑問,又看向不斷走來的夏妮。


    這種小店,一般收錢的人身上掛著個包,夏妮那副打扮才像,剛剛還來送東西了。


    “放心掃吧。”季芸一臉無奈,“都是一家人。”


    對方又看向季妮,她扯了扯嘴角,“那是我姐,掃她的也一樣。”


    季芸幹這種事又不是一回兩回,包括童貞梅的小兒子季永安也一樣。


    暑假回來一趟,下來幹活都是為了收錢。


    對方沒再說,結了賬,也就走了。


    季芸還有模有樣提著桶來收拾,然後又去另一桌收錢了,有時候還去接夏妮端出來的東西,替她送過去。


    夏妮覺得季芸和季永安都是很貴的勞動力,幹最輕的活,拿最多的錢。


    她和季淮去收賬都是拿著櫃台的二維碼,從來不會私底下拿一分錢。


    有時候想想,好像太憨,但是私底下偷偷拿,又覺得像小偷,幹不出來。


    等童貞梅出來,夏妮又把錢包給對方,去了後廚,童貞梅還抓到季芸用自己二維碼,隻是咬著牙,不輕不重罵了一句,“你個死丫頭。”


    “媽。”季芸笑著把手機收回來,笑嗬嗬又坐回去,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童貞梅也沒說什麽,繼續拉客收賬。


    一直忙到四點多,季帆坐著校車回來了,童貞梅站在路邊接,一口一個寶貝,對方乖乖叫了聲奶奶,她拉著他進來,讓他自己去玩。


    季帆還是很黏夏妮的,衝到後廚抱著媽媽的大腿,昂著頭,天天喚了聲,“媽媽。”


    “小帆,去外麵坐著好嗎?爸爸媽媽現在沒空,讓爸爸給你做個煎餅吃好不好?”夏妮正在做檸檬汁,都忙不過來,語氣也有點著急。


    沒辦法,他還小,不敢讓他一個人去樓上,小孩子淘氣,隻能用吃的哄著。


    季帆眼底流露出失望,“媽媽...”


    “檸檬汁做好了嗎?都催了幾次了?”童貞梅又過來催了,擰著眉又看向季淮,輕斥道,“那個雞翅不是一對,是一個,你長耳朵都沒聽。”


    “好了。”夏妮快速把檸檬汁端過去,期間還差點絆到兒子,又急又氣,脫口而出道,“媽媽說不要站在這裏,趕快出去!”


    廚房亂糟糟,還有好些滾燙的水,傷著怎麽辦?


    著急之下,語氣控製不住。


    季帆一臉委屈低著頭,夏妮見此,又愧疚萬分,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那麽忙,誰記得一個還是兩個?”季淮把鍋合上,臉色也有點不悅,“多了就多了,你記得那麽清楚自己來。”


    “多了誰要?不浪費食材啊?”童貞梅火冒三丈,當下就懟回去,“我要是能來我就來了,你去招呼?”


    “檸檬汁到底好了沒?不然我走了。”外頭又在喊。


    “好了好了,這就來。”童貞梅又罵了兩句,轉身走了。


    季淮從裏麵走出去,蹲下去抱兒子,放緩了聲音,“爸爸給你煎餅,讓媽媽給你衝杯牛奶,去外麵坐著等爸爸媽媽可以嗎?”


    “好。”季帆揪著小手,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夏妮。


    她剛剛就挺愧疚,也衝他笑了笑。


    季帆也笑了。


    季淮把他抱在外麵,坐在靠裏麵的空桌子上,“兒子,不能亂跑,等餐就要好好等著。”


    季帆又重重點頭。


    他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走了進去。


    童貞梅看著他慢吞吞的動作,更看不順眼了,自家兒子還是有幾分耐心,夏妮端著東西出來,上桌的時候手抖了一下,她便道,“做什麽呢?又不是燙東西。”


    “趕緊去做兩碗薑湯南瓜粉,要快點。”


    ...


    夏妮回來的時候,季淮把餅煎好了,還拿了最好的煉奶澆上去,一看就是給兒子的。


    她快速倒好牛奶,一起端了出去。


    季帆看著媽媽走過來,一臉興奮,露出他的小牙齒,夏妮叮囑,“牛奶還有些燙,要一會才能喝,媽媽先給你放一邊啊。”


    “嗯。”


    他素來聽話,不讓他碰就不會碰,夏妮安心回去工作。


    小孩子吃東西慢,夏妮每一次出來看著小口小口啃餅的兒子,嘴角都揚起淺笑。


    接近六點,慢慢沒什麽人了。


    季芸不知道從哪裏又回來,一眼就瞧見了坐著的季帆,走過去,“哎喲”了一聲,語氣不明,“你媽也是舍得把一個餅給你折騰,姑姑想吃一塊都沒得吃。”


    聞言,童貞梅走過來,看著盤裏的餅,臉色也拉下來。


    季帆他前麵一個完整的煎餅被啃得亂七八糟,有煉奶的地方都被他啃了,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小孩子哪裏懂什麽?他喜歡煉奶,就逮著有煉奶的地方啃。


    他還舔了舔嘴角的煉奶,對季芸道,“讓媽媽拿給姑姑吃,還有牛奶。”


    “你媽媽真舍得。”季芸說話也陰陽怪氣,隨了童貞梅,自覺了不起。


    夏妮出來聽個正著,有些難堪尷尬。


    童貞梅見她走出來,板著臉道,“給他一兩塊就行了,一大個餅沒吃幾口,剩下的別人也吃不了,浪費食材浪費錢,他當玩具玩,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話裏話外,沒有半分瞧得起。


    本身夏妮嫁給季淮她就不同意,娘家又窮,還在農村,也就長得有幾分姿色。


    “沒吃完我和季淮再吃。”夏妮隻能這麽說。


    童貞梅也沒再說什麽,神色間,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但也沒罵,轉身走了。


    夏妮看著兒子一臉無知的神色,還伸手要喂她,極力擠出一抹笑,“小帆先吃,爸爸媽媽一會再吃。”


    季帆還把給他們留的放在一邊,一臉認真在分。


    夏妮是把委屈咽在肚子裏,起身去後廚做飯了,吃好飯晚上還要忙活。


    以前童貞梅會罵她,當真是指著鼻子罵,專門挑季淮不在,找理由罵。


    自從她去學了飲品後,沒再罵了,因為需要她幹活,但是有時候說話很有內味,說的話能化作一把把尖刀,刺得你生疼,憋屈又說不出來。


    晚上她還要照顧孩子,一般是季淮一個人在忙,晚上人也少一些。


    等他收拾完桌椅上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半,她把孩子哄睡了。


    忙活一天,他先去洗了個澡,回來的時候伸手捶著自己的雙臂,酸脹得很,隨口問了一句,“你今天怎麽沒吃什麽飯?”


    “我把小帆吃剩的煎餅吃了。”不說還好,說了夏妮就覺得憋屈,看向他,忍不住紅了眼眶,“一個煎餅六塊錢,媽說不知道我怎麽想的,把一個煎餅給他吃著玩。”


    “我們忙了一天,是不是一塊煎餅都不值得吃?”


    “媽沒那個意思吧?”季淮素來不摻和這些事,和稀泥般道,“或許你誤會媽了,吃了就吃了,可能是你想太多。”


    說多了也累,夏妮躺下來,也沒再說什麽,“你覺得是就是吧,反正你們家人都對。”


    “都是一家人...”


    “這是你家,不是我家。”夏妮忍不住看著他,眼眶泛淚,“你永遠不會明白我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你也不想去明白,我隻有幹活,我吃的每一頓飯,每一米粒,才會覺得那不是施舍,是我自己掙的。”


    “可是哪怕我做得再辛苦,我的價值都不會被認可。”


    ...


    “你又來了。”季淮呼了一口氣,忍不住扶額,頭疼道,“你是我老婆,不是什麽外人。”


    夏妮不想聽他說,反正也說不通。


    季淮看著她,拉開被子睡了下去,伸手要去抱她,夏妮反抗,他又抱住,他好脾氣哄,“媽可能說話不太中聽,對我也一樣,不舒服你對我發火,消消氣。”


    “明天我送小帆,你多睡會。”


    “我睡著也不安心,聽到媽的聲音我不下去就會心慌。”她承認的確有點怕童貞梅,不幹活都不安心。


    季淮心底歎氣,把她往自己懷裏摟,心疼萬分。


    童貞梅能罵遍一條街,指桑罵槐的本領強得很,以前對夏妮苛刻。


    她嫁給他的時候,不過剛滿十八,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沒讀什麽書,他也是,一起去酒店打工認識的,她懵懵懂懂,像張白紙。


    這邊經濟落後,沒讀書的人,十五六歲就結婚了,十八歲都生兩個孩子了,他當時都二十七了,大她九歲,的確是把人騙到手的。


    除了年齡大,什麽都沒有,彩禮也才給了八千,童貞梅都嫌多了,也沒領證,把酒一擺,就當結婚了。


    “上次你跟我說出去住,我們沒有存款,出去房子都租不起,在家什麽都有。”季淮說著,看著她一臉委屈,又妥協了一點,“等兒子讀完幼兒園行嗎?到時候你要是真想出去,小學就帶他去市裏上小學,等到那個時候,一起打工,也能養得起。”


    “不過擇校費需要一萬五。”


    夏妮大抵太想出去了,她伸出一個手指,輕聲道,“我...我存了一千。”


    存了很久了。


    季淮低低笑出聲,“一千能幹嘛?市裏租個房子都要七八百,加上水電費就差不多一千了。”


    夏妮垂眸,緊瑉著唇沒說話。


    季淮也沒說話。


    沉默了許久,他不確定出口一句,“老婆,你是不是過得不開心?”


    不說還好,一說,夏妮眼淚如決堤般湧出,順著眼角落下來,像是被看穿的倔強,又好像被人理解了一點,哭得停不下來。


    她沒敢哭出聲,咬著牙抽泣著。


    以前她也哭,剛開始他會哄,後麵真的很無奈,沉默任由她埋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也不放在心上,其實最為氣人。


    季淮伸手給她擦眼淚,做多了粗活,指腹也有些粗暴,她其實才二十二歲,臉蛋平滑,沒舍得用力,如實道,“我是不太可能理解你的,畢竟身份不一樣,我大你太多,也體會不到你現在的想法,你盡量把你的需求和我說,我盡量去滿足。”


    “要去市裏也不是一下就能去,過兩年行嗎?”


    夏妮點了點頭,她已經有些被磨平的棱角,知道生活難,結婚相處也難,融入一個家更難。


    隻要能出去,總是好的。


    “我們存點錢,不然也沒擇校費。”季淮給出自己的計劃,隨後又道,“每個月媽給我打的錢,我會轉給你,能存多少是多少吧。”


    “你說到要做到。”夏妮盯著他,眼底泛著認真,隨後又道,“能不能先別和媽說?我怕媽不同意。”


    他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我當然不說,我傻啊?說了還給能給我們錢?”季淮說完抱著她,“以前單身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現在有老婆孩子,我總要為老婆孩子考慮一些,一輩子在這個店裏幹也不行啊。”


    “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夏妮回抱他,“你不是說一直在店裏挺好的嗎?”


    “那是之前,永安今年畢業了,過不了幾年他就要結婚,到時候很麻煩,我肯定也要為我們兒子攢點錢,畢竟是兩兄弟,用錢的時候矛盾還是很多,不能一直靠爸媽給。”季淮分析著,總結道,“手裏還是要有點錢,不然底氣都沒有,永安性子也難纏。”


    夏妮聽到他這些話心安了不少,說明他真的有在打算。


    忍幾年就幾年,以前那麽難熬,她都過來了。


    “對了,大姐今天在收賬?”季淮又問。


    “嗯。”


    “那你為什麽不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給他們掃?”他低頭看懷裏的她,沒等她回答,又自己說,“算了,你肯定不敢。”


    “知道你還說!”她輕拍了他一下。


    “我去收。”季淮突然說。


    “不...不好吧?”她說得很猶豫,“那不是...”


    “永安以前回來不是都把自己的二維碼打印出來,沒錢就坐在店裏收錢,有錢就出去玩,我一天到晚幹活不能收了?”季淮對著她說,“我收怎麽了?你不敢我來幹。”


    夏妮:“...”


    “我要想收,時機多得是,以前是懶得收。”季淮看向她,振振有詞,“靠那點錢存,一分不花都存不了多少,沒工資還不讓收錢?我累死累活幹活沒點好處啊?”


    “我就收,明天我就打印你的收款二維碼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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