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斬收回了手,從床頭的櫃子前拿出了一張紙,當著她的麵寫下了一連串奇奇怪怪的表格,這些似乎都是他先前記下來,又在此時默寫的信息。


    靈魂自然而然地看向哪些內容,驚了一瞬,粉唇上啟:“這些是什麽......”


    容斬寫下最後一個句號,將那張泛青的紙遞到了他手裏。


    紙上大大小小地寫著白滿川的曆史、家世、緣故、背景、成員、規則,在整一張紙的背麵寫著容斬方才擬定的幾句話。


    靈魂認真地先看起資料。上麵總的就是寫了白滿川現任家主叫“白城紀”,目前有八十多歲;白滿川上下十七代祖宗皆是修煉靈力的門派高人,如果說白滿川是個拜師之地也最貼切不過,好比容斬就是白城紀的二徒,流月姐則是一徒。白滿川出師者向來不多,卻個個身負絕技......


    敢情這就是山清水秀的白滿川。


    靈魂“哦”了一聲,容斬在一旁靜靜地瞧著。


    那背麵寫的那幾行字有是什麽?


    她翻過這張紙,看見那些端正卻自有風骨的字,不禁“嘖嘖”兩聲。


    寫得這麽好啊。


    這時,容斬忽然插嘴:“白滿川向來不準外人擅入,你並非本門修習的人,這算是犯了一個很大的規矩。”


    靈魂有些顫顫巍巍地看著他:“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這就不好說了。容斬看著她怕死的樣子,無奈道:“我和師姐是不會的,就是師父那邊有點難辦。我剛剛給你寫的就是這條門規的原文,好好看看吧。”


    話音未落,複古的屏風又被推開,上麵筆直秀麗的竹枝再次彎折,進來了一個白發小老頭。


    “哇。”靈魂看著小老頭想,這就是鶴發童顏?


    小老頭精神尚加,見容斬也在這裏,摸著胡須點點頭:“阿斬在啊。”


    容斬笑著去扶他:“師父。”


    這位就是白城紀了,靈魂默默地想著,點點頭道:“白老先生午安。”她還以為容斬見到師父要起身行禮呢,沒想到打個招呼就好了......也對,這裏的建築風格太複古了,搞得她還以為是在以前的撒尼亞古城,要遵守古城的規矩呢,一萬年過去了,人們的禮儀總也要變的。


    也不知道,人心變了多少。


    “午安?”老先生稀奇地看著這個小姑娘,“這麽古老的禮儀你如何學會的?”


    容斬看著她提醒道:“現在可沒有‘午安’這種詞匯了。”


    “啊,失禮。”靈魂迅速反應過來,“我成長的環境的確比較奇怪。”


    “我聽說了,你叫靈魂吧。”白老先生上下打量著她,“紅發赤瞳,你太謙虛了,居然隻說自己的住所是‘比較奇怪’。”


    “看來您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呢。”靈魂有點局促,“是容斬告訴您的嗎?”


    她雖然從來沒有刻意隱瞞什麽,但是公主這種古時的官爵身份也許在今日已被人曲解,忽然一下子被人洞悉了身份,總覺得有種被看穿的尷尬。


    白老爺子垂下眼,灰蒙蒙的道袍抖了抖,手中拐杖突然提起,淩巧地一個轉向,猛地朝靈魂刺去。


    靈魂雙手一抽,抓住了停在額前的杖尖。身旁,容斬迅速站了起來,沒有料到師父突然出手。


    “別緊張。”白老爺子木杖上的力道不小,臉色依然不變,“調整你的呼吸。”


    這時候靈魂才發現,這位老人沒有了拐杖的支撐,竟然仍舊站得穩如泰山,倒吸一口氣,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麽。


    手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排山倒海勢衝來,毫無消退半分的樣子,她心髒一痛,臉色忽然發青。


    她是沒有靈力的人,怎麽可能支撐得下去。


    “師父。”容斬輕輕地向前走了一步。


    “坐下。”和藹的老頭忽然一聲低吼,將他斥回了原位。


    靈魂忽然覺得左眼劇痛,昂起頭看著這位老先生,血水從右眼簌簌流下。


    她不會尖叫的,她隻是在令人失去神智的痛覺刺激麵前咬牙死撐。


    尖叫又有誰會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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