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府夜宴,桓恭卻在回府的時候被刺殺。這詭異的事件,卻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羊檢。


    失去了桓恭節製的桓氏一族,已經徹底像一頭野獸,根本沒有了理智。


    便在當夜,桓禮便派禁軍包圍了羊氏的府邸。大梁的天子登位沒有幾個月,四大輔臣便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則遠鎮神都,桓禮大權在握。


    隻是,大權在握的桓禮並沒有就此派兵擊殺羊檢,因為他並沒有證據。桓恭死得實在是太詭異了,被人一劍擊殺。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傷口。


    若是正常對敵,以桓恭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就這樣的死掉。所以,桓氏一族將目光放在了那場宴會之上,而禁軍的將領張懷,則在酒宴的殘渣之中找到了削金丸的痕跡。


    至此,真相已白。


    桓禮並不想要就此讓羊檢死去,而是選擇在百官麵前,乃至於天下之人麵前,狠狠羞辱他一番,然後在殺死他。


    “怎麽了,後悔了?”


    殿中幽靜,蘇眉裝著一身鳳彩服,莊嚴肅穆。


    張懷跟在她的身後,剛剛立下大功的他,臉上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喜悅,而是十分憂懼。


    張懷沒有說話,蘇眉轉過身來,用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看起來十分輕佻。


    “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


    張懷十分猶豫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此刻心中感覺十分的陌生。


    “毒是你下的,了結桓恭的那一劍是你刺的,誣陷羊檢的證據也是你帶去的。你既然已經做了那麽多,又何妨陪我繼續這場戲。反正,替罪羊已經有了。而過不了多久,他便會死了。”


    “可我沒有想到的是,襲擊桓恭的刺客中,居然會有妖族!”


    張懷被蘇眉所誘,在刺殺桓恭這件事情中扮演了關鍵的角色,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些為他掩護的黑衣刺客之中居然全是妖族。


    一個大梁的太後,殺掉桓恭這樣威名遠著的上將軍,仍然可以看做防止對方大權獨攬,保護天子的正常行為。


    可若是其中加上了妖族,那麽便不再簡單。在加上桓仲先前被妖族埋伏的事情,張懷能夠感到的隻是徹底的恐懼,因為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蘇眉想要做什麽了?


    “殺掉桓恭這樣的事情,用些妖族不是更好,反正就算他們被抓,無論說出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


    蘇眉給出了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可是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說服張懷。


    蘇眉湊近了張懷,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巧笑嫣然。


    “放心,這件事情之後,你便是禁軍將軍了。而我們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蘇眉一笑,宮殿的大門緩緩打開。


    陽光照射進來,眼前的一切變得十分清晰。


    廣場之上,禁軍宿衛,禦座之旁,百官從列。


    而廣場中心,兵士重重戒備著的,正是羊檢。


    桓禮與羊檢有怨,所以選擇明正典刑,想要在天下人麵前羞辱他。


    桓禮站在眾臣之首,禦座之下,滿是得意。


    “羊檢,先帝有何虧待你?我桓氏又有何虧待你的?你羊氏一族本是刑餘流徙的罪徒,若非先帝厚待,將你拔擢,你今日又豈能位列三公?可惜爾輩豺狼之性,竟然勾結外敵,狙殺大將。今日,便在這眾臣之前,我奉天子之命,要將你碎屍萬段。”


    桓禮說得很是激昂,不過羊檢卻是沒有一點波動。


    羊檢的目光很是平靜,他的視線穿過桓禮,看向了禦座之旁年輕的將領,以及禦座之上的那個女人。


    那個麵容溫和卻帶著一絲輕蔑之意的女人。


    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所設計,而自從那夜張懷從他府中搜出了那莫名的證據,他便已經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羊檢,你聽到了沒有?”


    見羊檢沒有理會他,桓禮加大了聲音說道。


    卻見羊檢一步踏出,本是風輕雲淡的廣場之上突發異常。


    便在重重大軍的圍困之下,羊檢周身血殺之氣直衝雲霄。


    “這...這...”


    如今場景,桓禮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久之,他才反應過來。


    “殺了他!快殺了他!”


    禁軍將士一擁而上,可接下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羊檢的周圍,血殺之氣猶如颶風一般,所有靠近他的禁軍都受到了最為猛烈的攻擊。


    兵戈折斷,甲胄碎裂。


    所有敢於靠近羊檢的人,不管他是軍中的將領,還是梁廷豢養的高手,這些修為精深的修士便在一瞬間感覺自己體內所有的靈炁都變得紊亂。


    蘇眉的臉色變了,她之所以將羊檢帶到百官麵前,便是料想到他可能會反抗。


    這樣正好!


    羊檢若是敢於反抗,那麽便等於在天下麵前坐實了罪名。否則,僅憑一份疑點重重的證據,實在難以服眾人之口。


    可蘇眉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景象。


    血殺之氣衝霄,天地唯之變色。


    這樣的場景,蘇眉在當年楊純進入神都的時候曾經見到過。


    可現在,居然又出現了。


    難道說,羊檢已經成就了大宗師!


    自楊純、朱梓死後,軍中一脈難道又出了一名大宗師?


    這便是羊檢敢於孤身一人留在深梧城的底氣麽?


    蘇眉心中,疑惑之音疊起,而隨之而來,便如掉進深淵一般的彷徨。


    因為羊檢並沒有止步於此,反而向著禦座而來。


    在這條長路之上,早已經沒有了能夠抵擋羊檢的存在。他輕輕地走到了桓禮的身邊,甚至沒有正眼看他,便一步一步向著禦座而去。


    蘇眉驚恐地站了起來,而羊檢卻是越過了她,直接一把鎖住了張懷的喉嚨。


    “桓恭待你猶如親子,你為何要叛?”


    張懷在羊檢的手中,卻如一隻被恐懼吞沒的羔羊一般,一句話也不敢說。羊檢細細一看,卻見張懷甲領之下,隱約露出了一抹紅色的唇印,再看向蘇眉的唇色,他霎時間明白了。


    哢嚓一聲。


    羊檢手掌微微用力,便了結了張懷的性命。


    “禽獸不如,留之何用!”


    羊檢將張懷的屍體扔在了一旁,再看向了癱軟在了地上的蘇眉。而便在此時,禦座之旁,一道黑影顯現,與羊檢對了一掌。


    這一掌,徹底打散了羊檢的威勢,將其逼退三步之遙。而這黑衣人,卻是動也不曾動一分。


    “天下能將我一掌逼退三步的不過五指之數,你是誰?”


    “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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