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祝大叔在沈況眼裏一直都是巷子口那個普普通通的賣肉漢子，沒什麽特別之處。</p>
如果應要說的話，那祝大叔的刀工算的了一絕，剔骨削肉的本事手到擒來。可這放在市井巷弄裏，哪門行當浸淫久了的人沒幾手看家本領，所以啊，算不得特別。</p>
祝大叔愛說話，嗓門也大，他碎嘴的功夫在巷子裏算是聞名的，有些婦人都自愧不如。沈況記得有年除夕，不知是哪裏來的頑皮孩子打花了祝大叔鋪子門上的新對聯。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人過來說兩句客氣話就過去了的事，可那家人自持是大戶人家，嫌棄對一個賣肉漢子低三下四道歉丟人，因此隻冷冰冰的丟下兩句話，全程不提自家孩子的錯。</p>
後來，祝大叔就站在巷子口與那家的婦人對罵了好久，因此惹來巷子裏不少人家的觀望。待鄰居們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便一擁而上幫著祝大叔罵那對自稱大戶人家的夫婦。再後來，兩人眼見雙嘴難敵眾怒，隻好帶著孩子灰溜溜的離開了巷子，這件事在當時也算是祝大叔的成名之戰。</p>
除此之外，祝大叔對沈況也很好。沈況能感覺到，祝大叔對自己，不比對他女兒祝虎月差。</p>
可在沈況印象裏，祝大叔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說了如此之多。</p>
三人坐下後，祝大叔就一直在詢問沈況的傷勢以及近況。韓仲景則沉溺於美酒，對於祝潭無視自己他毫不在意，對於桌子上多出來的那副碗筷也沒在意。</p>
祝大叔嘮叨了不知多久，韓仲景許是耳朵實在聽出了繭子，便不耐煩的開口笑道：“好了好了祝大俠，這臭小子現在好的不得了，你就別在這問這兒問那兒的了，左一句右一句我都聽煩了。而且我記得你祝潭以前殺人的時候可沒這麽多話。怎麽？巷子呆久了，刀法沒見漲，嘴上功夫見漲了？。”</p>
正說的火熱的祝潭聽到韓仲景的話後，笑了笑，忽而想起以前的那些歲月，低頭想了想，還真是那樣。</p>
祝潭雖然不同意韓仲景的話，但嘴上的話確實少了些。他笑著抬起頭望向沈況，覺得有些時光荏苒，真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二十年。</p>
“孩子，祝大叔我在這小小的紅泥巷裏待了也快有二十年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p>
“二十年前，當我得知你們沈家被朝廷圍剿的消息後，就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等我到了東海城的時候，沈家已經沒了，你的父母、親人也基本都死在了圍剿中，唯有你師傅抱著你迎戰朝廷窮追不舍的五位高手。那五人具體身份我辨別不出，不知他們到底隻是朝廷的人還是另還有其他勢力插足，好在你師傅實力夠強，一一擋了下來，最後逼的那五位高手不得不止戈退讓，放任你師傅離開。”</p>
“後來你師傅為了保護你，便就此歸隱江湖，留在了這梅霧城。我也一樣，心中有愧疚，便也留在了這裏。這些年朝廷從沒有停止過追查你下落，或許你還記得小時候有個人找你師傅比試的事。那人是誤打誤撞到了梅霧城發現了你，但有我和你師傅坐鎮，他知道沒法安然離開，所以索性就要和你師傅依據江湖規矩比試一場。那人很強，不過較你師傅還是差了些，最後受了重傷。你師傅答應，隻要他不說出你的下落就放他一條生路。不過江湖道義、規矩什麽的他們看重，我祝潭不在乎，我隻在乎小況兒你的安全。我後來暗中跟蹤，殺了那人，而後毀屍滅跡，死無對證。再後來朝廷也沒查到這裏，相安無事了好些年。”</p>
放下長刀已久的中年漢子說到這裏，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熱血江湖</p>
，他豪飲了一碗酒，笑了。</p>
沈況從未見過祝大叔如此語氣，他知道今夜會有不一樣，現在大概算是開始了。他看著這個變了模樣卻依舊熟悉的祝大叔開口道：“祝大叔，你和我們沈家也有淵源嗎？”</p>
祝潭聽到沈況的話後，笑了笑道：“我與你父親沈九司相識於江湖，我們是拜過把子的異姓兄弟，相交莫逆。”</p>
韓仲景又喝了杯祝潭倒的酒，品了幾口後也跟聲道：“小子，之前我不願跟你說喪氣話，但事到如今你也需知道，這一回，你的身份不一定能藏得住了。”</p>
祝潭也有些喪氣道：“本來以為家門口的事，翻不起什麽浪花，卻沒想到，哎！”</p>
“監天司和地網甚至是其餘勢力明麵上的這些人也許不清楚，但他們背後的很多人對於當年的事還是清楚的。尤其是監天司和地網的人，關於你身份的事短時間內還好，但一旦發酵久了，查出來就隻是時間問題了。”</p>
“祝大叔，那我是不是得離開梅霧城了？”沈況看著有些愁眉得祝大叔，問道。</p>
祝潭思慮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神情略帶擔憂道：“這是當下最穩妥的辦法。隻是，你一旦離開，我和你韓師叔就不能時刻護著你了，到時候遇到危險就隻有靠你自己了。”</p>
也許是怕沈況不理解，所以韓仲景也跟著道：“我們要是跟著你，那就是明擺著告訴那些人你在哪兒，這樣目標太大。你一個人或者跟蘇丫頭一道，隱姓埋名走遠些，不至於惹來朝廷的高手的視線。”</p>
沈況知道兩人在位為他的事操心，點了點頭：“祝大叔，韓師叔，我知道利害的。”</p>
說到這裏，沈況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口。</p>
酒水很烈，一碗下肚，辣的沈況臉龐通紅。</p>
祝潭看到沈況喝酒，有些動容。“孩子啊，實在不行就去南梁那邊，我把虎月那丫頭托付給了齊雲山的成子秋，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去齊雲山，在那邊更安全些。”</p>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些事，不要急於一時，知道嗎？”</p>
沈況點頭應下，又喝了碗酒而後才緩緩問道：“祝大叔，你知道師傅他現在在哪兒嗎？”</p>
師傅對於沈況來說扮演的其實就是父親的角色，沈況知道師傅當下做的事不簡單，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擔心的。</p>
祝潭和韓仲景聽到沈況的問話沒有著急回答，各自倒了一碗酒。</p>
這一次，是韓仲景開了口，他砸吧著嘴淡淡道：“你師傅在你離開秋落城返回梅霧城的時候，來過一次無酒。多年不見，那一夜我們促膝長談了很久。師兄這一去，沒那麽簡單，而且所要爭奪那東西更是會令很多人都紅眼。不僅是我們大魏的江湖人，南梁那邊也一定有人來，至於結果如何以及你師傅會怎樣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師傅的實力之高遠超尋常人，遇到任何情況自保是沒問題的，所以安危這一點師叔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不用太擔心。”</p>
沈況聞言，心中定了定。</p>
韓仲景看著他有些如釋重負的神情，有些欣慰道：“小子，好好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其他可能。”</p>
作為醫者，看慣了生死，所以“活著”這二字從韓仲景口中說出意義非凡，沈況也知道。</p>
“祝大叔，韓師叔，此間事了我會盡早離開的。”</p>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p>
沈況一碗酒接著一碗酒的喝著，停不下來，祝潭和韓仲景同樣如此。</p>
許是覺得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所以祝潭岔開了話題，笑著對沈況問道：</p>
“跟大叔說說你與那薑氏小女娃的事情，咋一段日子沒見都成人家姑爺了。哈哈哈，幹得不錯啊！”</p>
祝潭說著還給沈況豎了個大拇指，很是得意，就像是他自己幹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p>
韓仲景聞言看了一眼沈況，也是自顧自的笑著，後生可畏。</p>
沈況放下酒杯，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祝大叔，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什麽姑爺的，那都是我和薑凝做的約定。我答應她三件事，她替我和蘇瑤掩藏身份的秘密，就這麽簡單。”</p>
祝潭聽完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但到底是老江湖，即便是這些風花雪月的情情愛愛多少也知道點，於是又笑著道：“我看不然呦！現在你們兩的關係在江湖上算是人盡皆知了，他樓外樓薑氏還能對天下人說這事情是假的不成，那小女娃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而且大叔看那小女娃對你是真不錯，看你的眼神就和蘇丫頭還有時雨那丫頭一樣，滿眼都是花！”</p>
韓仲景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先罵祝潭，卻是指著沈況急聲道：“臭小子，你可別答時雨的主意，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徒弟，還等著她繼承我的衣缽呢！”</p>
祝潭聽到韓仲景的話，則很不仗義的笑道：“韓老頭，人家小孩子之間的事你瞎摻和個什麽！我看時雨那丫頭和小況兒就挺般配的，而且拐走了也一樣能繼承你的衣缽，你別擔心。”</p>
兩人這時酒都喝的有點多了，祝潭剛一說完韓仲景便喝罵道：“祝匹夫，說什麽屁話呢？”</p>
祝潭不怒反而嘿嘿直笑，然後兩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揭老底。祝潭倒是不在意，任韓仲景怎麽說都直擊他的弱點，穩穩占據上風。</p>
沈況看著兩人爭吵，沒來由的苦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剛才還是談著正經事現在怎麽就開始罵起來了。</p>
</p>
沈況也沒辦法，隻好看著兩人互掐了一陣後才堪堪停下。</p>
兩人吵累了後，沈況掌握了話語，便把湘兒的身份說了出來。上一次，韓仲景隻是稍微了解了一些，沒多去深究。這一次，對於沈況口中的那個顏仁，他和祝潭都有一致的看法，多半是江湖上傳聞的那位星月神教的一位教主。</p>
而對於湘兒，寶劍生靈，雖然十分罕見，但縱觀曆史長河，同樣的記載也還是有的。當然，對於劍靈的珍貴程度兩人都明白，所以都叮囑沈況一定要嚴防死守，將湘兒的身份等同於他自己的身世一樣不泄露出絲毫。</p>
即便是他們也沒能看透湘兒的身份，所以可想而知那位星月神教前教主實力之恐怖。</p>
由此，祝潭和韓仲景甚至還給沈況說了很多上古傳聞，關於那玄之又玄的宗師境之上的事。師傅以前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關於具體的境界一事，祝大叔說，平常人通常隻知道破身、萬象、歸元和宗師四個境界，但其實宗師境之上還有細分。</p>
宗師之上，拾級而上。以五級為界限，五級及以下被稱作小宗師，五級之上則被統稱為大宗師，十級大宗師更是被稱作止道大宗師，已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出現過了。而至於止道之上為何境界，祝潭和韓仲景都不知道，他們隻從古籍殘卷中了解過一些，但具體和他們的宗師境有何不同他們說不出所以然來。不過他們告訴沈況，東海五家的秘密以及這一次他師傅去爭奪的這一物都和宗師境之上這個秘密有關。</p>
那些瑣碎事此時早已被沈況放在了一旁，聽祝大叔和韓師叔講修行境界之事沈況很受吸引。</p>
三人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間，第四副碗筷卻始終空著。</p>
如果應要說的話，那祝大叔的刀工算的了一絕，剔骨削肉的本事手到擒來。可這放在市井巷弄裏，哪門行當浸淫久了的人沒幾手看家本領，所以啊，算不得特別。</p>
祝大叔愛說話，嗓門也大，他碎嘴的功夫在巷子裏算是聞名的，有些婦人都自愧不如。沈況記得有年除夕，不知是哪裏來的頑皮孩子打花了祝大叔鋪子門上的新對聯。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人過來說兩句客氣話就過去了的事，可那家人自持是大戶人家，嫌棄對一個賣肉漢子低三下四道歉丟人，因此隻冷冰冰的丟下兩句話，全程不提自家孩子的錯。</p>
後來，祝大叔就站在巷子口與那家的婦人對罵了好久，因此惹來巷子裏不少人家的觀望。待鄰居們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便一擁而上幫著祝大叔罵那對自稱大戶人家的夫婦。再後來，兩人眼見雙嘴難敵眾怒，隻好帶著孩子灰溜溜的離開了巷子，這件事在當時也算是祝大叔的成名之戰。</p>
除此之外，祝大叔對沈況也很好。沈況能感覺到，祝大叔對自己，不比對他女兒祝虎月差。</p>
可在沈況印象裏，祝大叔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說了如此之多。</p>
三人坐下後，祝大叔就一直在詢問沈況的傷勢以及近況。韓仲景則沉溺於美酒，對於祝潭無視自己他毫不在意，對於桌子上多出來的那副碗筷也沒在意。</p>
祝大叔嘮叨了不知多久，韓仲景許是耳朵實在聽出了繭子，便不耐煩的開口笑道：“好了好了祝大俠，這臭小子現在好的不得了，你就別在這問這兒問那兒的了，左一句右一句我都聽煩了。而且我記得你祝潭以前殺人的時候可沒這麽多話。怎麽？巷子呆久了，刀法沒見漲，嘴上功夫見漲了？。”</p>
正說的火熱的祝潭聽到韓仲景的話後，笑了笑，忽而想起以前的那些歲月，低頭想了想，還真是那樣。</p>
祝潭雖然不同意韓仲景的話，但嘴上的話確實少了些。他笑著抬起頭望向沈況，覺得有些時光荏苒，真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二十年。</p>
“孩子，祝大叔我在這小小的紅泥巷裏待了也快有二十年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p>
“二十年前，當我得知你們沈家被朝廷圍剿的消息後，就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等我到了東海城的時候，沈家已經沒了，你的父母、親人也基本都死在了圍剿中，唯有你師傅抱著你迎戰朝廷窮追不舍的五位高手。那五人具體身份我辨別不出，不知他們到底隻是朝廷的人還是另還有其他勢力插足，好在你師傅實力夠強，一一擋了下來，最後逼的那五位高手不得不止戈退讓，放任你師傅離開。”</p>
“後來你師傅為了保護你，便就此歸隱江湖，留在了這梅霧城。我也一樣，心中有愧疚，便也留在了這裏。這些年朝廷從沒有停止過追查你下落，或許你還記得小時候有個人找你師傅比試的事。那人是誤打誤撞到了梅霧城發現了你，但有我和你師傅坐鎮，他知道沒法安然離開，所以索性就要和你師傅依據江湖規矩比試一場。那人很強，不過較你師傅還是差了些，最後受了重傷。你師傅答應，隻要他不說出你的下落就放他一條生路。不過江湖道義、規矩什麽的他們看重，我祝潭不在乎，我隻在乎小況兒你的安全。我後來暗中跟蹤，殺了那人，而後毀屍滅跡，死無對證。再後來朝廷也沒查到這裏，相安無事了好些年。”</p>
放下長刀已久的中年漢子說到這裏，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熱血江湖</p>
，他豪飲了一碗酒，笑了。</p>
沈況從未見過祝大叔如此語氣，他知道今夜會有不一樣，現在大概算是開始了。他看著這個變了模樣卻依舊熟悉的祝大叔開口道：“祝大叔，你和我們沈家也有淵源嗎？”</p>
祝潭聽到沈況的話後，笑了笑道：“我與你父親沈九司相識於江湖，我們是拜過把子的異姓兄弟，相交莫逆。”</p>
韓仲景又喝了杯祝潭倒的酒，品了幾口後也跟聲道：“小子，之前我不願跟你說喪氣話，但事到如今你也需知道，這一回，你的身份不一定能藏得住了。”</p>
祝潭也有些喪氣道：“本來以為家門口的事，翻不起什麽浪花，卻沒想到，哎！”</p>
“監天司和地網甚至是其餘勢力明麵上的這些人也許不清楚，但他們背後的很多人對於當年的事還是清楚的。尤其是監天司和地網的人，關於你身份的事短時間內還好，但一旦發酵久了，查出來就隻是時間問題了。”</p>
“祝大叔，那我是不是得離開梅霧城了？”沈況看著有些愁眉得祝大叔，問道。</p>
祝潭思慮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神情略帶擔憂道：“這是當下最穩妥的辦法。隻是，你一旦離開，我和你韓師叔就不能時刻護著你了，到時候遇到危險就隻有靠你自己了。”</p>
也許是怕沈況不理解，所以韓仲景也跟著道：“我們要是跟著你，那就是明擺著告訴那些人你在哪兒，這樣目標太大。你一個人或者跟蘇丫頭一道，隱姓埋名走遠些，不至於惹來朝廷的高手的視線。”</p>
沈況知道兩人在位為他的事操心，點了點頭：“祝大叔，韓師叔，我知道利害的。”</p>
說到這裏，沈況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口。</p>
酒水很烈，一碗下肚，辣的沈況臉龐通紅。</p>
祝潭看到沈況喝酒，有些動容。“孩子啊，實在不行就去南梁那邊，我把虎月那丫頭托付給了齊雲山的成子秋，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去齊雲山，在那邊更安全些。”</p>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些事，不要急於一時，知道嗎？”</p>
沈況點頭應下，又喝了碗酒而後才緩緩問道：“祝大叔，你知道師傅他現在在哪兒嗎？”</p>
師傅對於沈況來說扮演的其實就是父親的角色，沈況知道師傅當下做的事不簡單，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擔心的。</p>
祝潭和韓仲景聽到沈況的問話沒有著急回答，各自倒了一碗酒。</p>
這一次，是韓仲景開了口，他砸吧著嘴淡淡道：“你師傅在你離開秋落城返回梅霧城的時候，來過一次無酒。多年不見，那一夜我們促膝長談了很久。師兄這一去，沒那麽簡單，而且所要爭奪那東西更是會令很多人都紅眼。不僅是我們大魏的江湖人，南梁那邊也一定有人來，至於結果如何以及你師傅會怎樣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師傅的實力之高遠超尋常人，遇到任何情況自保是沒問題的，所以安危這一點師叔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不用太擔心。”</p>
沈況聞言，心中定了定。</p>
韓仲景看著他有些如釋重負的神情，有些欣慰道：“小子，好好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其他可能。”</p>
作為醫者，看慣了生死，所以“活著”這二字從韓仲景口中說出意義非凡，沈況也知道。</p>
“祝大叔，韓師叔，此間事了我會盡早離開的。”</p>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p>
沈況一碗酒接著一碗酒的喝著，停不下來，祝潭和韓仲景同樣如此。</p>
許是覺得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所以祝潭岔開了話題，笑著對沈況問道：</p>
“跟大叔說說你與那薑氏小女娃的事情，咋一段日子沒見都成人家姑爺了。哈哈哈，幹得不錯啊！”</p>
祝潭說著還給沈況豎了個大拇指，很是得意，就像是他自己幹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p>
韓仲景聞言看了一眼沈況，也是自顧自的笑著，後生可畏。</p>
沈況放下酒杯，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祝大叔，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什麽姑爺的，那都是我和薑凝做的約定。我答應她三件事，她替我和蘇瑤掩藏身份的秘密，就這麽簡單。”</p>
祝潭聽完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但到底是老江湖，即便是這些風花雪月的情情愛愛多少也知道點，於是又笑著道：“我看不然呦！現在你們兩的關係在江湖上算是人盡皆知了，他樓外樓薑氏還能對天下人說這事情是假的不成，那小女娃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而且大叔看那小女娃對你是真不錯，看你的眼神就和蘇丫頭還有時雨那丫頭一樣，滿眼都是花！”</p>
韓仲景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先罵祝潭，卻是指著沈況急聲道：“臭小子，你可別答時雨的主意，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徒弟，還等著她繼承我的衣缽呢！”</p>
祝潭聽到韓仲景的話，則很不仗義的笑道：“韓老頭，人家小孩子之間的事你瞎摻和個什麽！我看時雨那丫頭和小況兒就挺般配的，而且拐走了也一樣能繼承你的衣缽，你別擔心。”</p>
兩人這時酒都喝的有點多了，祝潭剛一說完韓仲景便喝罵道：“祝匹夫，說什麽屁話呢？”</p>
祝潭不怒反而嘿嘿直笑，然後兩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揭老底。祝潭倒是不在意，任韓仲景怎麽說都直擊他的弱點，穩穩占據上風。</p>
沈況看著兩人爭吵，沒來由的苦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剛才還是談著正經事現在怎麽就開始罵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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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況也沒辦法，隻好看著兩人互掐了一陣後才堪堪停下。</p>
兩人吵累了後，沈況掌握了話語，便把湘兒的身份說了出來。上一次，韓仲景隻是稍微了解了一些，沒多去深究。這一次，對於沈況口中的那個顏仁，他和祝潭都有一致的看法，多半是江湖上傳聞的那位星月神教的一位教主。</p>
而對於湘兒，寶劍生靈，雖然十分罕見，但縱觀曆史長河，同樣的記載也還是有的。當然，對於劍靈的珍貴程度兩人都明白，所以都叮囑沈況一定要嚴防死守，將湘兒的身份等同於他自己的身世一樣不泄露出絲毫。</p>
即便是他們也沒能看透湘兒的身份，所以可想而知那位星月神教前教主實力之恐怖。</p>
由此，祝潭和韓仲景甚至還給沈況說了很多上古傳聞，關於那玄之又玄的宗師境之上的事。師傅以前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關於具體的境界一事，祝大叔說，平常人通常隻知道破身、萬象、歸元和宗師四個境界，但其實宗師境之上還有細分。</p>
宗師之上，拾級而上。以五級為界限，五級及以下被稱作小宗師，五級之上則被統稱為大宗師，十級大宗師更是被稱作止道大宗師，已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出現過了。而至於止道之上為何境界，祝潭和韓仲景都不知道，他們隻從古籍殘卷中了解過一些，但具體和他們的宗師境有何不同他們說不出所以然來。不過他們告訴沈況，東海五家的秘密以及這一次他師傅去爭奪的這一物都和宗師境之上這個秘密有關。</p>
那些瑣碎事此時早已被沈況放在了一旁，聽祝大叔和韓師叔講修行境界之事沈況很受吸引。</p>
三人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間，第四副碗筷卻始終空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