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露居所在的懿兒街上的鋪子售賣的大多是女子鍾愛的物件，從錦緞首飾到胭脂水粉應有盡有。</p>
雖然是女兒家愛來的地方但流連此間的男子並不在少數，男子們大都是陪著心儀的姑娘一同前來，幫著前後提東西、付錢，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不過如沈況這般主動前來閑逛的大概是獨一份的了。</p>
在大魏，男子與女子的地位相差無幾，所以沈況一路走來少有異樣的眼光投來，替自家娘子上街買些胭脂不難理解。</p>
沿著懿兒街一直往裏走，茶露居三個大字很快就進入了沈況的視線裏。</p>
茶露居，一座裝飾精美的三層樓閣，聽慈姑說越往上走脂粉的價格也越貴，而且往往有價無市。</p>
兩人在茶露居門前稍作休停，周遭客人絡繹不絕。</p>
兩人說話間，一位侍女模樣的女子迎了上來，約莫二八年華的少女，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p>
因為離開昏庭院的時候沈況沒有佩劍，所以當下看上去他多像是個溫潤書生，除了更改的模樣普通了些，其他沒什麽不好的。</p>
“奴婢青靄，見過兩位客人，客人且隨我來。”名叫青靄的姑娘看著沈況和慈姑禮貌問候道。</p>
沈況聞言微微點頭示意，隨後便和慈姑一道跟著青靄進了茶露居。</p>
果真是女子愛來的地方，還沒進門一股濃烈的脂粉香味和女兒家鶯鶯燕燕的話語聲便傳了過來。香味有些濃烈，所以沈況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其實並不難聞，沈況的反應更像是一路逃亡留下來的後遺症，總覺得脂粉香中會有毒。</p>
不過沈況下意識的舉動卻被青靄看在了眼裏，她以為是沈況不喜歡一樓的這些胭脂，所以往後介紹都隻是走馬觀花。</p>
相比之下一樓的胭脂水粉雖然次了些但也能賣到了十幾二十兩銀子，尋常人家的女子怎會舍得花這些錢，所以差也隻是比較出來的。</p>
一樓走了一圈後，青靄打算帶著兩人去二樓再看看，沈況偏過頭看向已經看花了眼的慈姑笑問道：“慈姑，有沒有我可以買的？”</p>
慈姑聞言收回飄遠了的非非思緒，她意識到青靄還候在一旁所以地聲對沈況道：“薑公子，你可知道你心儀的那位姐姐喜歡什麽香味？”</p>
沈況聞言，搖了搖頭。</p>
“那她平日裏有什麽喜歡的物件嗎？”慈姑繼續問道。</p>
沈況卻是再一次搖了搖頭。</p>
慈姑見狀皺起眉頭，這可如何是好？</p>
幾句話問下來，慈姑猜測大概是薑公子愛慕的那位姑娘並不知道他的心意，而此番薑公子定是下了主意想要對那位姑娘坦白的，所以慈姑打算好好思量一番，一定要幫到薑公子才是。</p>
片刻後，慈姑緩緩道：“薑公子，那那位姐姐平日裏會化妝容嗎？”</p>
沈況想了想道：“好像不怎麽化。”</p>
“那那位姐姐的穿衣風格呢，平日裏都喜歡穿什麽樣的衣裳？”</p>
“素雅一些的。”</p>
“會帶首飾嗎？”</p>
“隻有樸素的發簪。”</p>
一一問完後，慈姑像是心裏有了底，緩緩道：“薑公子，你若是想買更好的，我們可以去二樓看看再決定。三樓就不用去了，那裏的胭脂太貴，送姑娘其實不用花這麽多錢的。”</p>
“那我們去二樓再看看。”沈況低聲笑道。</p>
青靄一直在旁等待著，直到最後沈況吩咐說要再去樓上看看，她才再次動身領著沈況和慈姑上了二樓，從始至終態度都很好。</p>
相比於一樓，二樓的人明顯少了很多，而且一眼看去當下就隻有沈況一名男子。</p>
所以沈況上來後，樓上不少女子都下意識地看了過來。瞧見是名儒雅的青衫公子後，口中難免嘟囔一句自家男人隻會花天酒地一點不知道</p>
心疼娘子，隻不過說歸說，姑娘花起錢來一點也不含糊。</p>
青靄還是給沈況一一介紹，沈況不太聽得懂，隻是覺得那些盛放胭脂的盒子異常精致，倒是慈姑聽的越發仔細了。</p>
二樓不大，小半刻時間三人就走完了。</p>
一圈看下來，慈姑開始猶豫要買什麽，她問過沈況知道要買兩份後心中就開始有了取舍。</p>
也是在慈姑來回思考的時候，二樓又上來了一位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那名公子哥身邊還跟著四名神色跋扈的家仆，跟在最後麵的還有一名茶露居的婢女。</p>
婢女跟在最麵露憂色，戰戰兢兢，似乎很怕她身前的那位公子，就連青靄看到那名公子的時候眉頭也都下意識的皺了起來。</p>
那名公子手中搖晃著折扇，一邊大搖大擺的走著一邊朝著四下客人叫喊道：“今日茶露居的胭脂本公子都要包下來送給悄然樓的蒲月姑娘。你們，還有你們都趕快給本公子滾出去。誰要是少了本公子的興致，饒不了你們。”</p>
他說完，身後四名家仆也跟著叫囂，言語尖酸。</p>
二樓上原本的那些女子在見到這位年輕公子後一個個急忙放下已經挑選好的胭脂，如見鬼一般帶著侍從匆匆離去。</p>
侍女青靄一番猶豫過後最終還是對沈況提醒道：“客人，您還是趕快帶著您的婢女離開茶露居吧。此人是我們平山城太守大人的獨子，名叫章顏，平日裏在平山城跋扈慣了的，您莫要給自己招惹麻煩。”</p>
沈況本也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所以青靄說完後他略帶商量道：“我可否挑選兩樣帶走？不耽誤多少時間。”</p>
青靄聞言看了看那邊仍在叫囂的章顏，隨後又看了看眼前的沈況道：“公子您還是明日再來吧！”</p>
青靄的話說的委婉，沈況也已然知道了她的意思，所以不打算再久留。</p>
當下二樓上的客人走的已經隻剩下沈況和慈姑兩人了。茶露居的掌櫃的這時候也聞言趕了上來，出麵的掌櫃是位中年男子，他一臉諂媚的跟在章顏身後，邊走邊吩咐侍從將章顏要的東西裝起來。</p>
沈況見狀不再停留，帶著慈姑便就準備下樓去。</p>
慈姑顯然也是聽過這位太守獨子名號的，她緊緊跟在沈況身後一步也不敢離開。</p>
但就在沈況和慈姑走過章顏身側的時候，章顏伸出左臂擋住了沈況的去路。</p>
章顏偏過頭眼神輕蔑的看著沈況冷笑道：“本公子說了這麽久你才聽到？剛才耳朵聾了？”</p>
跟在沈況身後的慈姑見到這一幕，害怕的握住了沈況的衣角。</p>
沈況低眉看了一眼橫擋在他身前的手臂，而後他斜著眼眸看了章顏一眼。</p>
章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身側年輕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如墜冰窖的冷意，他頓時有些泄氣。不過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在平山城，他還沒有怕的人。</p>
沈況輕聲兩字：“走開。”</p>
聲音不大，但字字落在章顏耳中都鏗鏘有力。</p>
章顏剛提起的勇氣霎時間又被沈況淡淡兩字衝刷而去，章顏怒道：“狗東西知道我是誰嗎？”</p>
章顏一聲喉出，他身後跟著的那名中年掌櫃頓感不妙，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小子不知輕重。他急忙想辦法補救，隻不過還未等他開口，那名青山年輕人又冷冷道：“你是誰與我何幹？我再說最後一遍，拿開你的手。”</p>
章顏身後跟著的四名家丁都是跟著他廝混慣了的，所以在見到眼前年輕人如此不識趣後，其中一人立馬跳出來道：“哪裏來的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我們平山城太守大人的獨子嗎？得罪了我們公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家丁的狠話說完後也給章顏帶來了些許底氣，他接過話道：“小心本公子</p>
讓你活著出不了平山城。”</p>
說完，章顏輕蔑一笑。</p>
對於兩人的話，沈況依舊不為所動。</p>
一旁的青靄見此情景自己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倒是那名中年掌櫃這時候自知再不說話就晚了於是急忙打圓場道：“章公子息怒，這位小兄弟一定是初來乍到不曉得公子您的威名，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離去，也莫要掃了您買胭脂的雅興。”</p>
中年掌櫃和家丁的一番言語下來不僅沒有讓章顏消氣反而助長了他追究下去的底氣，所以他看著那掌櫃喝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管本公子的事？”</p>
說完章顏指向沈況道：“狗東西，今天你要是不跪下來給本公子道歉你就別想安然無恙的離開茶露居，我說的。”</p>
章顏說完，身後四名家丁也跟著叫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得罪我們公子。”</p>
“呸，狗東西！”</p>
沈況不喜歡惹是生非，但也從來不怕事，生死都走過來了的人又怎會怕這些有氣無力的威脅。</p>
見說不通，沈況也便懶得廢話，他單手抓住章顏左臂，一拉一拽直接將他拽的脫臼。</p>
驟然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章顏繃緊了身子，臉色漲紅，痛得大叫了出來。</p>
章顏想試圖抬起已經脫臼了的左臂，但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已經直不起身子了。他看向沈況惡狠狠道：“你們，快給本公子打死這個不長眼的夠東西。啊，我的胳膊。”</p>
章顏話音剛落，四名家丁一擁而上。</p>
對付幾名烏合之眾不過隨手之事，沈況單掌遊走於四人身周，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四人便各自挨了一掌，倒地痛呼。</p>
解決完聒噪的幾人後，沈況看也不看他們，隻是偏過頭對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的慈姑說了句我們該走了，且還順便付了錢帶走了兩款慈姑之前看上的胭脂。</p>
青靄和那名中年掌櫃此時也都還有些發懵，不過一瞬間的事，章顏連同四名家仆就已經被撂倒在地而那主仆二人則輕快的離開了。</p>
在平山城，竟是有人敢反抗章顏，中年掌櫃有些不敢想象那青衫年輕人的結局。</p>
最先反應過來的掌櫃急忙讓青靄尋人過來給章顏醫治，章顏看著緩緩離開的沈況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邊忍痛邊咆哮道：“快給本公子去查，我要讓此人生不如死。”</p>
離開茶露居的時候，慈姑還是有些懵懵的，雖然她知道薑公子是名江湖人，可卻沒想到他如此厲害。</p>
跟在沈況身後的慈姑看著眼前青衫郎的背影，她忽而想起前段時間客棧裏的姐妹經常談到的那位名叫沈況的年輕人，他也是一襲青衫，印象裏慈姑覺得大概就和薑公子一樣。</p>
而且據說那沈況不僅是劍神李成仁的弟子還出自東海沈家，更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武功便深不可測。不僅在眾多勢力的圍殺下活了下來，如今依舊安然無恙。</p>
走在前麵的沈況像是感受到了慈姑的視線，他回過頭瞧見慈姑正在發呆，故而笑著問道：“想什麽呢？”</p>
</p>
慈姑聞言回過神，這時候慈姑也意識到他們闖禍了，她看向沈況眼神滿是擔憂道：“薑公子，要不是我跟你說什麽平山三絕，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都是慈姑的錯。薑公子，要不你還是趕快離開平山城吧，章顏在平山城跋扈是出了名的，而且他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你要是不趕緊走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到時候......”</p>
慈姑說到最後甚至是帶上了哭腔，沈況見狀心頭一暖，能被人關心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p>
沈況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溫柔道：“慈姑，不用擔心我，其實我沒告訴你，我還是名很厲害的劍客。”</p>
“有多厲害？”</p>
“有大半個劍神那麽厲害吧！”</p>
雖然是女兒家愛來的地方但流連此間的男子並不在少數，男子們大都是陪著心儀的姑娘一同前來，幫著前後提東西、付錢，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不過如沈況這般主動前來閑逛的大概是獨一份的了。</p>
在大魏，男子與女子的地位相差無幾，所以沈況一路走來少有異樣的眼光投來，替自家娘子上街買些胭脂不難理解。</p>
沿著懿兒街一直往裏走，茶露居三個大字很快就進入了沈況的視線裏。</p>
茶露居，一座裝飾精美的三層樓閣，聽慈姑說越往上走脂粉的價格也越貴，而且往往有價無市。</p>
兩人在茶露居門前稍作休停，周遭客人絡繹不絕。</p>
兩人說話間，一位侍女模樣的女子迎了上來，約莫二八年華的少女，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p>
因為離開昏庭院的時候沈況沒有佩劍，所以當下看上去他多像是個溫潤書生，除了更改的模樣普通了些，其他沒什麽不好的。</p>
“奴婢青靄，見過兩位客人，客人且隨我來。”名叫青靄的姑娘看著沈況和慈姑禮貌問候道。</p>
沈況聞言微微點頭示意，隨後便和慈姑一道跟著青靄進了茶露居。</p>
果真是女子愛來的地方，還沒進門一股濃烈的脂粉香味和女兒家鶯鶯燕燕的話語聲便傳了過來。香味有些濃烈，所以沈況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其實並不難聞，沈況的反應更像是一路逃亡留下來的後遺症，總覺得脂粉香中會有毒。</p>
不過沈況下意識的舉動卻被青靄看在了眼裏，她以為是沈況不喜歡一樓的這些胭脂，所以往後介紹都隻是走馬觀花。</p>
相比之下一樓的胭脂水粉雖然次了些但也能賣到了十幾二十兩銀子，尋常人家的女子怎會舍得花這些錢，所以差也隻是比較出來的。</p>
一樓走了一圈後，青靄打算帶著兩人去二樓再看看，沈況偏過頭看向已經看花了眼的慈姑笑問道：“慈姑，有沒有我可以買的？”</p>
慈姑聞言收回飄遠了的非非思緒，她意識到青靄還候在一旁所以地聲對沈況道：“薑公子，你可知道你心儀的那位姐姐喜歡什麽香味？”</p>
沈況聞言，搖了搖頭。</p>
“那她平日裏有什麽喜歡的物件嗎？”慈姑繼續問道。</p>
沈況卻是再一次搖了搖頭。</p>
慈姑見狀皺起眉頭，這可如何是好？</p>
幾句話問下來，慈姑猜測大概是薑公子愛慕的那位姑娘並不知道他的心意，而此番薑公子定是下了主意想要對那位姑娘坦白的，所以慈姑打算好好思量一番，一定要幫到薑公子才是。</p>
片刻後，慈姑緩緩道：“薑公子，那那位姐姐平日裏會化妝容嗎？”</p>
沈況想了想道：“好像不怎麽化。”</p>
“那那位姐姐的穿衣風格呢，平日裏都喜歡穿什麽樣的衣裳？”</p>
“素雅一些的。”</p>
“會帶首飾嗎？”</p>
“隻有樸素的發簪。”</p>
一一問完後，慈姑像是心裏有了底，緩緩道：“薑公子，你若是想買更好的，我們可以去二樓看看再決定。三樓就不用去了，那裏的胭脂太貴，送姑娘其實不用花這麽多錢的。”</p>
“那我們去二樓再看看。”沈況低聲笑道。</p>
青靄一直在旁等待著，直到最後沈況吩咐說要再去樓上看看，她才再次動身領著沈況和慈姑上了二樓，從始至終態度都很好。</p>
相比於一樓，二樓的人明顯少了很多，而且一眼看去當下就隻有沈況一名男子。</p>
所以沈況上來後，樓上不少女子都下意識地看了過來。瞧見是名儒雅的青衫公子後，口中難免嘟囔一句自家男人隻會花天酒地一點不知道</p>
心疼娘子，隻不過說歸說，姑娘花起錢來一點也不含糊。</p>
青靄還是給沈況一一介紹，沈況不太聽得懂，隻是覺得那些盛放胭脂的盒子異常精致，倒是慈姑聽的越發仔細了。</p>
二樓不大，小半刻時間三人就走完了。</p>
一圈看下來，慈姑開始猶豫要買什麽，她問過沈況知道要買兩份後心中就開始有了取舍。</p>
也是在慈姑來回思考的時候，二樓又上來了一位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那名公子哥身邊還跟著四名神色跋扈的家仆，跟在最後麵的還有一名茶露居的婢女。</p>
婢女跟在最麵露憂色，戰戰兢兢，似乎很怕她身前的那位公子，就連青靄看到那名公子的時候眉頭也都下意識的皺了起來。</p>
那名公子手中搖晃著折扇，一邊大搖大擺的走著一邊朝著四下客人叫喊道：“今日茶露居的胭脂本公子都要包下來送給悄然樓的蒲月姑娘。你們，還有你們都趕快給本公子滾出去。誰要是少了本公子的興致，饒不了你們。”</p>
他說完，身後四名家仆也跟著叫囂，言語尖酸。</p>
二樓上原本的那些女子在見到這位年輕公子後一個個急忙放下已經挑選好的胭脂，如見鬼一般帶著侍從匆匆離去。</p>
侍女青靄一番猶豫過後最終還是對沈況提醒道：“客人，您還是趕快帶著您的婢女離開茶露居吧。此人是我們平山城太守大人的獨子，名叫章顏，平日裏在平山城跋扈慣了的，您莫要給自己招惹麻煩。”</p>
沈況本也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所以青靄說完後他略帶商量道：“我可否挑選兩樣帶走？不耽誤多少時間。”</p>
青靄聞言看了看那邊仍在叫囂的章顏，隨後又看了看眼前的沈況道：“公子您還是明日再來吧！”</p>
青靄的話說的委婉，沈況也已然知道了她的意思，所以不打算再久留。</p>
當下二樓上的客人走的已經隻剩下沈況和慈姑兩人了。茶露居的掌櫃的這時候也聞言趕了上來，出麵的掌櫃是位中年男子，他一臉諂媚的跟在章顏身後，邊走邊吩咐侍從將章顏要的東西裝起來。</p>
沈況見狀不再停留，帶著慈姑便就準備下樓去。</p>
慈姑顯然也是聽過這位太守獨子名號的，她緊緊跟在沈況身後一步也不敢離開。</p>
但就在沈況和慈姑走過章顏身側的時候，章顏伸出左臂擋住了沈況的去路。</p>
章顏偏過頭眼神輕蔑的看著沈況冷笑道：“本公子說了這麽久你才聽到？剛才耳朵聾了？”</p>
跟在沈況身後的慈姑見到這一幕，害怕的握住了沈況的衣角。</p>
沈況低眉看了一眼橫擋在他身前的手臂，而後他斜著眼眸看了章顏一眼。</p>
章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身側年輕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如墜冰窖的冷意，他頓時有些泄氣。不過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在平山城，他還沒有怕的人。</p>
沈況輕聲兩字：“走開。”</p>
聲音不大，但字字落在章顏耳中都鏗鏘有力。</p>
章顏剛提起的勇氣霎時間又被沈況淡淡兩字衝刷而去，章顏怒道：“狗東西知道我是誰嗎？”</p>
章顏一聲喉出，他身後跟著的那名中年掌櫃頓感不妙，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小子不知輕重。他急忙想辦法補救，隻不過還未等他開口，那名青山年輕人又冷冷道：“你是誰與我何幹？我再說最後一遍，拿開你的手。”</p>
章顏身後跟著的四名家丁都是跟著他廝混慣了的，所以在見到眼前年輕人如此不識趣後，其中一人立馬跳出來道：“哪裏來的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我們平山城太守大人的獨子嗎？得罪了我們公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家丁的狠話說完後也給章顏帶來了些許底氣，他接過話道：“小心本公子</p>
讓你活著出不了平山城。”</p>
說完，章顏輕蔑一笑。</p>
對於兩人的話，沈況依舊不為所動。</p>
一旁的青靄見此情景自己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倒是那名中年掌櫃這時候自知再不說話就晚了於是急忙打圓場道：“章公子息怒，這位小兄弟一定是初來乍到不曉得公子您的威名，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離去，也莫要掃了您買胭脂的雅興。”</p>
中年掌櫃和家丁的一番言語下來不僅沒有讓章顏消氣反而助長了他追究下去的底氣，所以他看著那掌櫃喝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管本公子的事？”</p>
說完章顏指向沈況道：“狗東西，今天你要是不跪下來給本公子道歉你就別想安然無恙的離開茶露居，我說的。”</p>
章顏說完，身後四名家丁也跟著叫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得罪我們公子。”</p>
“呸，狗東西！”</p>
沈況不喜歡惹是生非，但也從來不怕事，生死都走過來了的人又怎會怕這些有氣無力的威脅。</p>
見說不通，沈況也便懶得廢話，他單手抓住章顏左臂，一拉一拽直接將他拽的脫臼。</p>
驟然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章顏繃緊了身子，臉色漲紅，痛得大叫了出來。</p>
章顏想試圖抬起已經脫臼了的左臂，但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已經直不起身子了。他看向沈況惡狠狠道：“你們，快給本公子打死這個不長眼的夠東西。啊，我的胳膊。”</p>
章顏話音剛落，四名家丁一擁而上。</p>
對付幾名烏合之眾不過隨手之事，沈況單掌遊走於四人身周，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四人便各自挨了一掌，倒地痛呼。</p>
解決完聒噪的幾人後，沈況看也不看他們，隻是偏過頭對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的慈姑說了句我們該走了，且還順便付了錢帶走了兩款慈姑之前看上的胭脂。</p>
青靄和那名中年掌櫃此時也都還有些發懵，不過一瞬間的事，章顏連同四名家仆就已經被撂倒在地而那主仆二人則輕快的離開了。</p>
在平山城，竟是有人敢反抗章顏，中年掌櫃有些不敢想象那青衫年輕人的結局。</p>
最先反應過來的掌櫃急忙讓青靄尋人過來給章顏醫治，章顏看著緩緩離開的沈況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邊忍痛邊咆哮道：“快給本公子去查，我要讓此人生不如死。”</p>
離開茶露居的時候，慈姑還是有些懵懵的，雖然她知道薑公子是名江湖人，可卻沒想到他如此厲害。</p>
跟在沈況身後的慈姑看著眼前青衫郎的背影，她忽而想起前段時間客棧裏的姐妹經常談到的那位名叫沈況的年輕人，他也是一襲青衫，印象裏慈姑覺得大概就和薑公子一樣。</p>
而且據說那沈況不僅是劍神李成仁的弟子還出自東海沈家，更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武功便深不可測。不僅在眾多勢力的圍殺下活了下來，如今依舊安然無恙。</p>
走在前麵的沈況像是感受到了慈姑的視線，他回過頭瞧見慈姑正在發呆，故而笑著問道：“想什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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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姑聞言回過神，這時候慈姑也意識到他們闖禍了，她看向沈況眼神滿是擔憂道：“薑公子，要不是我跟你說什麽平山三絕，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都是慈姑的錯。薑公子，要不你還是趕快離開平山城吧，章顏在平山城跋扈是出了名的，而且他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你要是不趕緊走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到時候......”</p>
慈姑說到最後甚至是帶上了哭腔，沈況見狀心頭一暖，能被人關心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p>
沈況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溫柔道：“慈姑，不用擔心我，其實我沒告訴你，我還是名很厲害的劍客。”</p>
“有多厲害？”</p>
“有大半個劍神那麽厲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