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成樂坐在主位上,瞧了瞧左手邊的季風與黑著一張臉的楚越,又瞧了瞧右手邊的國子監祭酒李自清父子,結結實實的抹了一把汗。


    楚越這位大爺不待見李自清的兒子整個帝京都知道了的,她方才還當他一氣之下走了,偷著給鬆了一口氣。


    誰曉得被季風那個老王八蛋給撞上了,硬是把楚越給拉了回來。


    祭酒那兒子從剛才就沒出聲,見了禮之後便一直坐在李自清的下手,什麽表情也看不出來,倒是楚越,黑這張臉,多顯不淡定。


    季風坐在他旁邊都覺得瘮得慌,喝了一口酒才敢說話:“長公主,那小小九怎麽樣了,下得了床了嗎今天?”


    以前惠陽排第九,現在席晚在她這一輩也排第九,所以就落了個小小九的名號。


    成樂朝著季風笑了笑:“楚侯守了這幾天,我今天過去的時候他說晚晚恢複的很好,都會跑了。”


    楚越端著酒杯子冷哼了一聲:“她那是怕本侯賞她一劍嚇跑的,不過也虧得是這樣,否則今天她肯定不起來。”


    他這話叫成樂也黑了臉,不耐煩的斜了他一眼:“前兩年本宮是請不過來你,才借著晚晚的事兒又都聚在了一起吃吃酒,你老是拿話刺她做什麽,莫說帝京,整個南齊誰不知曉你與小九的那點事兒,這都多少年了……”


    成樂與他們是什麽話都敢說的,瞧著楚越不說話,又道:“你要是心裏真的不痛快,自己去萬界山想怎麽罵怎麽罵,萬界山路遠你不去,晨嵇山你可再沒去過了吧?曉得你沒法子,當年小九也沒法子,本宮與皇帝也沒法子,但這與晚晚可沒一點關係。”


    李自清與那兒子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喝茶,楚越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明明是成樂拿話刺了他,偏偏就朝著李自清那兒子飛眼刀子。


    生生把李自清給看得打了個冷顫,他那兒子許是沒看見,繼續事不關己的喝茶。


    季風悔得差點抽自己嘴巴子,幹笑了一聲強行結束了這話茬:“那這小小九和親的事兒怎麽辦?我瞧著是辦成了,也像是沒辦成啊!”


    一提起這個,成樂臉上也不好了,罵了一聲:“老東西你嘴巴怎麽還是那麽欠呢,什麽話叫人不痛快你說什麽!”


    季風這一臉蒙圈。


    原是李自清那兒子一直都不說話的,提著這個,放了手上的茶杯子說了一句:“其實郡主這事兒也很好辦。”


    他這一說,廳裏的人就都朝他看過去了,獨獨楚越冷哼了一聲,理都不理他。


    那兒子清了清嗓子,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楚侯肯去一趟萬界山,在南齊鎮守的軍營裏住上個十幾天,不要動一兵一刃,這事兒自然就平了。”


    他才說完,外麵踩著台階進來的席晚腳下就踩空了,腿腕子直接磕在了台階上,生生的朝著那別人家的孩子行了個五體投地的禮,錦繡忙趕著去扶都沒扶著。


    成樂聽著洗碗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心生生的驚了一下,趕緊下去扶:“哎呦,怎麽了這是,造孽造的骨頭都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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