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不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老板發現，就著蒜胃口像是打開了。</p>
幾串肉下肚，感覺就跟沒吃一樣。</p>
有了這個，老板當即決定給自家烤串攤配上大蒜。</p>
根據肉串多少，給配多少瓣蒜。</p>
說不定因為這個，還能多賣幾串肉呢！</p>
“小夥子，這個是送你們的。”</p>
老板拿了十幾串肉過來，往倆人麵前的碗裏一放：“趁熱吃，熱著好吃。”</p>
“謝謝叔。”張起銘樂嗬一笑，抓起肉串接著擼。</p>
顧二狗也一樣，擼著把手伸進懷裏。</p>
掏出個幹巴的饅頭，羞澀往前一遞問：“哥，你吃嗎？”</p>
“中午的饅頭，還沒吃飽？”</p>
顧二狗點點頭，接著又慌忙搖頭說：“飽了，我是怕你不夠。”</p>
餓怕了，身上有糧心不慌。</p>
正想說不用，張起銘就聽見有人大喊：“在這呢！”</p>
扭頭一瞥，張起銘臉色微變，道：“二狗，別吃了，走。”</p>
掏出二十塊錢拍桌上，張起銘扭頭大喊：“老板，錢放桌上了…跑。”</p>
顧二狗一手抓著饅頭，人還是懵的。</p>
可腳底下卻跟著動了起來，既然哥讓他跑，那跟著跑就對了。</p>
“狗日滴包跑，追，給我打死他。”頭裹白紗布的大光頭，揮著鐵棍大聲嚷嚷。</p>
正是昨天晚上，被他在炭市街修理的那幫人。</p>
今天來的人更多，足足有十幾個，手裏全都拿著家夥。</p>
可剛跑出城樓門洞，他就看見另一幫拿著鐵鏈、鋼管的人堵住去路。</p>
這何止是十幾個，起碼得二十幾號人。</p>
回頭看了眼跟上來的白紗布，再看前麵堵住路的小中分。</p>
張起銘無奈笑道：“二狗，會打架嗎？”</p>
顧二狗沒說話，把手裏還抓著的饅頭塞回懷裏。</p>
低頭在地上撿起兩塊石頭，握在手裏攥緊，目光裏多了幾分冷漠的殘忍。</p>
乞丐也不是容易做的，走南闖北，又是社會底層，遇上的危險比想的要多。</p>
</p>
打架，他不怎麽會。</p>
玩命，就熟很多…</p>
張起銘沒撿石頭，掀起衣服解下皮帶，把沒有皮帶頭的末端纏在手上。</p>
來回繞了幾圈，手臂自然下垂。</p>
多出的二三十公分，掛著鐵鑄的皮帶頭在小腿旁蕩來蕩去。</p>
“跑啊，怎麽不跑了？”大光頭把鐵棍搭在肩上，耀武揚威的看著他。</p>
找了他兩晚上，今天總算是找著了。</p>
兩個人還敢在這裝硬氣，大光頭滿臉諷刺的笑著：“你一個人能打幾個？”</p>
張起銘陰沉發笑：“不用幾個…二狗，等會就盯著他一個打，打死算我的。”</p>
大光頭麵色一變，腳下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p>
這狗日的，心是真的黑啊！</p>
真打算給自己弄死，他有這個膽兒嗎？</p>
左顧右盼，發現自己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大光頭心底邪火直冒。</p>
“打他。”鐵棍向前一指，大光頭看似向前衝，實則壓著腳步沒動。</p>
反倒是他身邊的那些人，沒長腦子一樣衝了過來。</p>
眼看人就要到跟前，後麵的中分也衝了過來。</p>
“跑。”張起銘爆嗬轉身，一皮帶抽在中分臉上。</p>
中分慘叫著倒退，雙手本能抓住身邊的同伴，將前衝的隊伍帶倒撞散。</p>
顧二狗貓著腰，像隻野獸般衝到他前麵。</p>
抓著石頭的雙手向前亂揮，嚇退想要再圍上來的人。</p>
張起銘也在他頭頂橫甩皮帶，讓這些人不敢近身。</p>
鐵鑄的皮帶頭，抽一下沒輕沒重，骨頭都能給打斷了。</p>
倆人配合默契，眨眼已衝出包圍。</p>
原本在他前麵的顧二狗，一個轉身跟在他後麵，護著他向前狂奔。</p>
張起銘馬不停蹄，直奔南街派出所。</p>
看他跑進街道，距派出所隻有幾十米，大光頭帶的人匆忙散開。</p>
張起銘這才停下，用鼻腔呼吸來平複狂跳的心髒。</p>
“怎麽回事？”有巡警經過，看到倆人有些狼狽的樣子好奇詢問。</p>
顧二狗把目光投向他，張起銘暢快發笑：“沒事，跑步跑累了。”</p>
“大半夜別到處亂跑，早點回家。”巡警走進派出所。</p>
藏在身後的手心裏，攥緊的皮帶頭重新落在小腿邊。</p>
張起銘開心說道：“走了，回去睡覺。”</p>
故意繞了一大圈，倆人從西邊返回鍾樓飯店，花了一個多小時。</p>
開到門口，顧二狗才把手裏的石頭扔掉。</p>
上樓，進門前張起銘看了看他，問：“怕不怕？”</p>
顧二狗笑容單純的撓了撓頭，說：“更怕餓肚子。”</p>
看他那副傻樣，張起銘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早點睡，睡醒帶你去吃早飯。”</p>
回到房間，顧二狗把門關上。</p>
走到床邊用手摸了摸柔軟暖和的毛毯，接著返回門後。</p>
屈膝盤坐在房門後的地毯上，頭貼著牆閉上雙眼。</p>
對他來說，周圍的一切都過於虛幻。</p>
他怕自己睡在床上，就會忘了怎麽在外麵乞討生存。</p>
老乞丐說過，家養的畜生時間長了，就沒了骨子裏的野性。</p>
放到外麵連找吃的都不會，活不久的。</p>
脫掉腳上的新鞋，光著腳底板踩在同樣柔軟舒適的地毯上。</p>
上翹的嘴角勾動臉頰，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p>
對他來說，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p>
……</p>
翌日，張起銘帶著徐豔萍，叫上隔壁的顧二狗一起去吃早飯。</p>
“三碗豆腐腦，十個包子，要肉餡的，再來兩碟小菜。”</p>
一口肉包，一口豆腐腦，顧二狗吃的特別滿足。</p>
“這是誰啊？”徐豔萍一路上沒來及問，這會貼著耳朵詢問二狗的來曆。</p>
“路上湊巧碰上的，我打算讓他跟著保護你。”張起銘笑眯眯道。</p>
“保護我！”</p>
徐豔萍撩了下劉海，調侃道：“你沒事吧，我有什麽需要人保護的。”</p>
張起銘從懷裏取出張報紙，放在她麵前說：“你現在可是名人了。”</p>
大膽邁出第一步，長安本土的金鳳凰，小女人的大膽量！</p>
這片報道，占了省報四分之一的版麵。</p>
裏麵的內容，說的正是雲燕服飾公司，徐家姐妹的創業史。</p>
刪減和潤色的部分不少，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能透過報紙看出來的。</p>
報紙上這個女人，有錢！</p>
“你看了。”徐豔萍驕傲的說：“怎麽樣，雲燕現在成長安的招牌了。”</p>
“招牌就免了，無非是拿你當響應改開的成果做文章。”</p>
“那也比沒人知道的強，報紙出來以後，生意都比以前好了。”</p>
這話張起銘讚同，好處肯定是有的，隻要領導班子的想法不變。</p>
繼續執行新的精神指示，雲燕身上就多一層保護色，尋常沒人敢動它。</p>
“就是說，我哪學要人保護啊！”徐豔萍覺著，沒人會故意找她麻煩。</p>
“路霸劫匪那麽多，你是待在長安不出門了？</p>
就是待在長安，還有街上無所事事的二流子…</p>
一群沒腦子的小混混，要是像前天晚上一樣，你一個人應付得來？”</p>
徐豔萍張口就想反駁，咬了一半的肉包堵住她的嘴。</p>
“有個人跟著，總比遇到麻煩孤立無援強，二狗最擅長的就是保命，對嗎？”</p>
顧二狗抬頭傻笑，衝著她點了點頭。</p>
哥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p>
反正自己爛命一條，有人對他好，顧二狗就願意為他賣命。</p>
別說隻是保護個人，就是大光頭…他也敢幹。</p>
“行吧，就聽你的。”徐豔萍無奈妥協，好奇眨眼的看向他：“你叫二狗？”</p>
“嗯。”顧二狗羞澀低頭。</p>
徐豔萍覺得有趣，抿嘴輕笑道：“這名字好記又好活，可不好聽。”</p>
賤命取賤名，賤名好養活。</p>
可叫起來就沒那麽好聽，特別是以後跟著她出去。</p>
徐豔萍想了幾秒，說：“不如以後叫你顧二吧？”</p>
張起銘覺著，這名字比二狗還難聽。</p>
顧二倒是挺喜歡，歡快點頭的答應著“誒，以後我就叫顧二了。”</p>
幾串肉下肚，感覺就跟沒吃一樣。</p>
有了這個，老板當即決定給自家烤串攤配上大蒜。</p>
根據肉串多少，給配多少瓣蒜。</p>
說不定因為這個，還能多賣幾串肉呢！</p>
“小夥子，這個是送你們的。”</p>
老板拿了十幾串肉過來，往倆人麵前的碗裏一放：“趁熱吃，熱著好吃。”</p>
“謝謝叔。”張起銘樂嗬一笑，抓起肉串接著擼。</p>
顧二狗也一樣，擼著把手伸進懷裏。</p>
掏出個幹巴的饅頭，羞澀往前一遞問：“哥，你吃嗎？”</p>
“中午的饅頭，還沒吃飽？”</p>
顧二狗點點頭，接著又慌忙搖頭說：“飽了，我是怕你不夠。”</p>
餓怕了，身上有糧心不慌。</p>
正想說不用，張起銘就聽見有人大喊：“在這呢！”</p>
扭頭一瞥，張起銘臉色微變，道：“二狗，別吃了，走。”</p>
掏出二十塊錢拍桌上，張起銘扭頭大喊：“老板，錢放桌上了…跑。”</p>
顧二狗一手抓著饅頭，人還是懵的。</p>
可腳底下卻跟著動了起來，既然哥讓他跑，那跟著跑就對了。</p>
“狗日滴包跑，追，給我打死他。”頭裹白紗布的大光頭，揮著鐵棍大聲嚷嚷。</p>
正是昨天晚上，被他在炭市街修理的那幫人。</p>
今天來的人更多，足足有十幾個，手裏全都拿著家夥。</p>
可剛跑出城樓門洞，他就看見另一幫拿著鐵鏈、鋼管的人堵住去路。</p>
這何止是十幾個，起碼得二十幾號人。</p>
回頭看了眼跟上來的白紗布，再看前麵堵住路的小中分。</p>
張起銘無奈笑道：“二狗，會打架嗎？”</p>
顧二狗沒說話，把手裏還抓著的饅頭塞回懷裏。</p>
低頭在地上撿起兩塊石頭，握在手裏攥緊，目光裏多了幾分冷漠的殘忍。</p>
乞丐也不是容易做的，走南闖北，又是社會底層，遇上的危險比想的要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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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他不怎麽會。</p>
玩命，就熟很多…</p>
張起銘沒撿石頭，掀起衣服解下皮帶，把沒有皮帶頭的末端纏在手上。</p>
來回繞了幾圈，手臂自然下垂。</p>
多出的二三十公分，掛著鐵鑄的皮帶頭在小腿旁蕩來蕩去。</p>
“跑啊，怎麽不跑了？”大光頭把鐵棍搭在肩上，耀武揚威的看著他。</p>
找了他兩晚上，今天總算是找著了。</p>
兩個人還敢在這裝硬氣，大光頭滿臉諷刺的笑著：“你一個人能打幾個？”</p>
張起銘陰沉發笑：“不用幾個…二狗，等會就盯著他一個打，打死算我的。”</p>
大光頭麵色一變，腳下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p>
這狗日的，心是真的黑啊！</p>
真打算給自己弄死，他有這個膽兒嗎？</p>
左顧右盼，發現自己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大光頭心底邪火直冒。</p>
“打他。”鐵棍向前一指，大光頭看似向前衝，實則壓著腳步沒動。</p>
反倒是他身邊的那些人，沒長腦子一樣衝了過來。</p>
眼看人就要到跟前，後麵的中分也衝了過來。</p>
“跑。”張起銘爆嗬轉身，一皮帶抽在中分臉上。</p>
中分慘叫著倒退，雙手本能抓住身邊的同伴，將前衝的隊伍帶倒撞散。</p>
顧二狗貓著腰，像隻野獸般衝到他前麵。</p>
抓著石頭的雙手向前亂揮，嚇退想要再圍上來的人。</p>
張起銘也在他頭頂橫甩皮帶，讓這些人不敢近身。</p>
鐵鑄的皮帶頭，抽一下沒輕沒重，骨頭都能給打斷了。</p>
倆人配合默契，眨眼已衝出包圍。</p>
原本在他前麵的顧二狗，一個轉身跟在他後麵，護著他向前狂奔。</p>
張起銘馬不停蹄，直奔南街派出所。</p>
看他跑進街道，距派出所隻有幾十米，大光頭帶的人匆忙散開。</p>
張起銘這才停下，用鼻腔呼吸來平複狂跳的心髒。</p>
“怎麽回事？”有巡警經過，看到倆人有些狼狽的樣子好奇詢問。</p>
顧二狗把目光投向他，張起銘暢快發笑：“沒事，跑步跑累了。”</p>
“大半夜別到處亂跑，早點回家。”巡警走進派出所。</p>
藏在身後的手心裏，攥緊的皮帶頭重新落在小腿邊。</p>
張起銘開心說道：“走了，回去睡覺。”</p>
故意繞了一大圈，倆人從西邊返回鍾樓飯店，花了一個多小時。</p>
開到門口，顧二狗才把手裏的石頭扔掉。</p>
上樓，進門前張起銘看了看他，問：“怕不怕？”</p>
顧二狗笑容單純的撓了撓頭，說：“更怕餓肚子。”</p>
看他那副傻樣，張起銘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早點睡，睡醒帶你去吃早飯。”</p>
回到房間，顧二狗把門關上。</p>
走到床邊用手摸了摸柔軟暖和的毛毯，接著返回門後。</p>
屈膝盤坐在房門後的地毯上，頭貼著牆閉上雙眼。</p>
對他來說，周圍的一切都過於虛幻。</p>
他怕自己睡在床上，就會忘了怎麽在外麵乞討生存。</p>
老乞丐說過，家養的畜生時間長了，就沒了骨子裏的野性。</p>
放到外麵連找吃的都不會，活不久的。</p>
脫掉腳上的新鞋，光著腳底板踩在同樣柔軟舒適的地毯上。</p>
上翹的嘴角勾動臉頰，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p>
對他來說，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p>
……</p>
翌日，張起銘帶著徐豔萍，叫上隔壁的顧二狗一起去吃早飯。</p>
“三碗豆腐腦，十個包子，要肉餡的，再來兩碟小菜。”</p>
一口肉包，一口豆腐腦，顧二狗吃的特別滿足。</p>
“這是誰啊？”徐豔萍一路上沒來及問，這會貼著耳朵詢問二狗的來曆。</p>
“路上湊巧碰上的，我打算讓他跟著保護你。”張起銘笑眯眯道。</p>
“保護我！”</p>
徐豔萍撩了下劉海，調侃道：“你沒事吧，我有什麽需要人保護的。”</p>
張起銘從懷裏取出張報紙，放在她麵前說：“你現在可是名人了。”</p>
大膽邁出第一步，長安本土的金鳳凰，小女人的大膽量！</p>
這片報道，占了省報四分之一的版麵。</p>
裏麵的內容，說的正是雲燕服飾公司，徐家姐妹的創業史。</p>
刪減和潤色的部分不少，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能透過報紙看出來的。</p>
報紙上這個女人，有錢！</p>
“你看了。”徐豔萍驕傲的說：“怎麽樣，雲燕現在成長安的招牌了。”</p>
“招牌就免了，無非是拿你當響應改開的成果做文章。”</p>
“那也比沒人知道的強，報紙出來以後，生意都比以前好了。”</p>
這話張起銘讚同，好處肯定是有的，隻要領導班子的想法不變。</p>
繼續執行新的精神指示，雲燕身上就多一層保護色，尋常沒人敢動它。</p>
“就是說，我哪學要人保護啊！”徐豔萍覺著，沒人會故意找她麻煩。</p>
“路霸劫匪那麽多，你是待在長安不出門了？</p>
就是待在長安，還有街上無所事事的二流子…</p>
一群沒腦子的小混混，要是像前天晚上一樣，你一個人應付得來？”</p>
徐豔萍張口就想反駁，咬了一半的肉包堵住她的嘴。</p>
“有個人跟著，總比遇到麻煩孤立無援強，二狗最擅長的就是保命，對嗎？”</p>
顧二狗抬頭傻笑，衝著她點了點頭。</p>
哥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p>
反正自己爛命一條，有人對他好，顧二狗就願意為他賣命。</p>
別說隻是保護個人，就是大光頭…他也敢幹。</p>
“行吧，就聽你的。”徐豔萍無奈妥協，好奇眨眼的看向他：“你叫二狗？”</p>
“嗯。”顧二狗羞澀低頭。</p>
徐豔萍覺得有趣，抿嘴輕笑道：“這名字好記又好活，可不好聽。”</p>
賤命取賤名，賤名好養活。</p>
可叫起來就沒那麽好聽，特別是以後跟著她出去。</p>
徐豔萍想了幾秒，說：“不如以後叫你顧二吧？”</p>
張起銘覺著，這名字比二狗還難聽。</p>
顧二倒是挺喜歡，歡快點頭的答應著“誒，以後我就叫顧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