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舉步向前,大袖一拂,一陣狂風掠過地麵,厚厚的塵埃層層剝落,一副幹淨的白色骨架橫呈麵前。


    定睛瞅了瞅,淩雲失望地抬起頭,朝別處看去,思道:“怎麽不見這些屍骸的內丹和儲物袋?難道五千年前已經被人打掃過戰場?倘若如此,歐陽宏的遺物早就不存在了,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忙活。”


    念及於此,淩雲興味索然,四下張望,其他隊員個個低頭俯首,一絲不苟地搜尋著,不時弄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受此感染,淩雲收斂浮躁之意,放出神識撥弄雜草,重新投入細致搜尋工作。忽地,甘皓興驚聲呼叫:“大家快來看呀,歐陽宏的屍骨在這裏。”


    聽聞事情有了結果,淩雲心中微喜,腳下一催,斜斜向右低飛過去,隻見甘皓興一臉愕然,怔怔地看著一塊石碑。


    賀真龍等人聽到消息,皆是喜上眉梢,四麵八方興衝衝匯聚過去。


    來到近處凝神一看,沒有見到森白嶙峋的骷髏,隻有一個隆起的小土包,前立著一塊兩米高的石碑,上麵刻著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軒轅4001年,申東霖探險於此,蒙賜五行神君信息,念其恩德,遂葬歐陽前輩屍骨於此。”


    之後另有一行小字:“先到先得,五行神君府邸就在鬼蜮大陸,縱然龍潭虎穴、十八層煉獄,吾往矣!後來見此石碑且不畏死者,可以追隨吾的腳步一探究竟,哈哈!”


    淩雲逐字逐句細細揣摩,半晌,喟然長歎:“軒轅4001年,據現在一千多年,難怪這裏屍骨的內丹和儲物袋被一掃而光,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不過,此人還算厚道,留言道出五行真君的府邸位置,讓後來者不至於兩手空空。申東霖?這個名字怎麽如此熟悉,在傅老鬼的記憶中有這麽一人。”


    “哦,想起來了,一千年前,此人是‘塏土門’最傑出的人物之一,多番奇遇後結成五行內丹,修成元嬰,後被‘天一教’元嬰高手追殺,身負重傷後躲逃到交好的‘鏗金宗’。雖然‘鏗金宗’探得其修煉五行內丹的秘密,卻也負出極其慘痛的代價,滿門被滅。”


    “唉,申東霖精通土係法術,且有黃色轉經琺輪傍身,穿山透壁的本事比商如雲強百倍,極有可能探明五行神君的府邸,並成功闖入。”


    “話說回來,鬼蜮大陸是星球最凶險之地,探秘者活著回來者萬中無一,申東霖未必得償所願,或許無功而返。”


    “嗯,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申東霖如果習得《五行真經》,法力必然玄妙高深,怎會在‘天一教’的圍捕下身受重傷?而且,他受傷後在‘鏗金宗’修養了一段時間,如果他會《五行真經》,傅老鬼的長輩不會不知曉,為何傅老鬼記憶隻字未提?”


    想到這裏,淩雲愈來愈覺得自己的推測正確,五行真君的府邸仍然保存完好,隻待他法力超絕時前去收獲。


    一時間,淩雲浮想聯翩,美好的憧憬迷霧般籠罩全身,久久回味。驀地,心神劇烈跳動,五道猛烈的攻擊閃電般轟來,迅雷不及掩耳。


    猝不及防,淩雲如墜萬丈冰窟,生死存亡之示,全力運轉《五行拳經》木係“森嚴壁壘”。


    霎時,木靈力猶如萬蛇遊動,從四肢百骸中迸射而出,化作虯結的巨藤,漫天飛舞。


    “轟”一聲巨響,如山的幢幢綠影支離破碎,轟然倒塌,沒有喘息,兩道更凶狠的攻擊宛若附骨之蛆,緊隨其後。


    淩雲魂飛魄散,電光石火之際,心念一動,最後一枚“山環水繞”高級玉簡握在手中,沒來得完全激發,萬鈞之力已然襲至。


    “噗”一聲脆響,淩雲護身光罩應聲破滅,頓遭重錘,全身骨骼“吱吱”作響。


    命懸一絲,求生的欲望令淩雲潛能暴發,“符籙金身”四個大字憑空閃現腦海。


    福至心靈,淩雲全力運轉金屬性靈力。霎時,宛若老僧入定般腦海一片冰清,渾身上下金光蒙蒙,皙白有肌膚瞬息之間染成金色,閃耀燦然的金屬光澤。


    “哐當”猶如巨木撞鍾,一個個晦奧難懂的金色符文浮現肌膚表麵,光華熾盛,仿佛一輪豔豔朝陽冉冉升起,令人無法逼視。


    氣血翻湧,靈力縈亂,淩雲強忍住萬蟻噬骨的痛楚,斷然激發手中的“山環水繞”。


    立時,沛然的水、土兩種靈力噴湧而出,水靈力化作一條條縹緲碧藍浣紗絲帶,以一種靈逸的韻律漫天飛舞;土靈力則幻化成一座座山峰,繹出幢幢虛影,迸發泱漭浩蕩的威勢,層層疊疊。


    “籲……”生命暫時無憂,淩雲輕舒一口氣,神識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九轉回春丹”吞服,全力運轉水靈力修複受損的經脈。


    心有餘悸,淩雲怒目睜圓看去,隻見賀真龍等七人把自己團團圍在中央,麵色冷峻,一道道芒線從手中射出,五光十色,八個法寶發向尖銳的嗡鳴聲,密集轟擊,暴起絢爛的光華。


    心如枯槁,負麵的情緒潮水般湮沒全身:“天哪!竟然是他們!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下毒手?一個月跋山涉水、睦相處的情誼就這樣棄之如敝履!唉,人心是如此的難測,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如此的艱難……“


    淩雲麵色蒼白,寒聲喝問:“為什麽?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刁鬥光冷笑道:“沒有為什麽,我們是捕獵者,你是獵物,自動送上門來豈有推卻之理。一定要強加個理由,就是你該死!你年經輕輕,法力卻深不可測,陣法的造詣更是無人可比,我簡直妒忌得發狂。”


    “根據這些日子的暗中觀察,從你的言行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你是一隻身家豐厚的大肥羊。嘖嘖,動動手指便是威力驚人的高級玉符,那枚快如閃電的法寶更是偷襲的無上利器。”


    “這些看得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可想而知,你身上儲物袋裏的珍寶、晶石和功法玉簡必定堆積如山,哈哈,隻要殺死你,所有一切都將歸我們所有,你說你該不該死!”


    淩雲心中怒火熊熊,厲聲喝道:“就為了這些?難道我把你們安全帶到的功勞,以及一個多月並肩作戰的情誼,就不能消彌你們心中的貪婪?”


    刁鬥光嗤之以鼻,冷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我們不能免俗,貪婪,說得好,難道你就不貪婪嗎?你敢說麵對堆積如山的晶石不為所動嗎?”


    淩雲心情漸漸平複,一邊調理氣息,一邊喝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


    賀真龍猛然插上一句:“鬥光,不要和他廢話!有這個精神多加把勁,把他拿下後,讓他去和閻王爺講理去!”


    刁鬥光麵色一正,應道:“是!”接著,手指連連射出黃色芒線,操縱一尊長角的巨型怪獸,發出猛烈的攻擊。


    “轟隆隆”一波接一波的轟擊下,“山環水繞”高級玉符的能量漸漸罄盡,光華暗淡,靈逸的藍色飄帶開始滯澀,巍峨的巨峰威勢開始減弱。


    淩雲腦海一片冰清,刹那間,幾種脫身方案閃過,沉聲道:“刁老弟不是想要我的法寶嗎?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話音剛落,一道灰影從指間射出,迎風暴漲,於半空中現出蜂巢形狀。


    “嗡”一聲刺耳的鳴叫,宛若金鐵刮割,成千上萬隻利箭蜂擁而出,遮天蔽晶。


    “叮叮當當”猶如暴雨襲打芭蕉葉般急促,賀真龍等人連忙招回法寶護在周身,嚴密的圍攻鬆懈,露了一絲破綻。


    全力放出神識感應,立時,全局巨細靡遺映入腦海,賀真龍方向猶如一堵高大厚實的巨牆,難以逾越,其他人則聯手圍困,雖談不上固若金湯,想要強攻突圍仍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隻有花妍容方向,攻少防多,好似圍堵的高牆缺了一個口子,稍稍用力一縱,便可翻越而過。


    不及細想,淩雲大喝一聲,一縷金線從手中射出,化作一道道眩目的閃電,編織出密密匝匝的虛影。


    “叮當”“哐啷!”清脆悅耳不絕於耳,甘皓興和刁鬥光受到最猛烈的攻擊,一時左支右絀,手忙腳亂。


    賀真龍麵色微變,大喝一聲,一紅一藍兩道芒線迎風暴漲,幻化成龍,火龍引吭長嘯,張牙舞爪撲向淩去,水龍則威風凜凜馳援兩人,解一時之急。


    淩雲星眸睜圓,大喝一聲:“洶湧澎湃!”


    霎時,氣流縈亂,暗流洶湧,澎湃的水靈力一波一波,層層疊疊,一浪高過一浪,以不可阻遏的氣勢向前轟去。


    “轟”一聲巨響,塵埃蔽日,碎石四濺,除了賀真龍法力高深,身形有若磐石,穩如泰山,其餘六人東倒西歪,連連踉蹌後退。


    一道綠芒從淩雲手中射出,作化一條栩栩如生的綠龍,飄灑若逸轟向花妍容。


    花妍容俏靨微變,驚詫思道:“怎麽有《百草心經》法訣的氣息?”


    立時,花妍容手中一緩,被淩雲撕開一個缺口,閃電般遁形,沒入身後氤氳翻騰迷霧,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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