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千仞山下集滿了人,有江湖豪客慕名而來,也有文人士子前來一睹華少峰的風采,當然也有人攜家人兒女來瞻仰一下“神仙”容顏。就連“萬通穀”都來了不少人等著看華少峰是如何出醜的。總之來人形形色色、多種多樣。


    千仞山到底有沒有千仞高?


    沒人仔細測量過,所以不知道。但它真的很高,從山腳望去,山頂之人小得與一隻螞蟻無異。


    此山高而不大,坐落於一江之上,猶如自江心赫然拔起一柄翠色青鋒直插雲天,其氣勢萬夫莫敵。因此絕景,已故的一位偉作有三首小令,其中有一句雲“山,刺破青天鍔未殘。”將此山形容到極致,為後世學子世人津津樂道。


    其山因其險絕聞名當時,但又因其出處懸崖、廋石嶙峋、無上山之路而在曆史中泯然眾已,總之山頂風光常人也無法一賞。


    清晨,太陽剛出山巔便立了兩人,在朝陽的照射下鑲了一道金邊,光芒奪目。


    那兩人中並沒有華少峰,而是刀、龜二神。


    從來沒人擔心華少峰會爽約不來,因為在他們心中習武之人就應該是華少峰這個樣子,這樣的人又怎會不來呢?


    在平常人家吃過早飯的這個點,江畔多了個人。一身粗布衣裳,裁剪也不是很細膩,一張中年漢子都有的平凡臉龐,還有和煦的笑容,這邊是華少峰。


    從前沒聽過“華少峰”三個字的人此時都記住了,從前沒見過華少峰的人此時也認識了。


    許多人朝站在江畔的中年漢子抱拳行禮,華少峰拱手轉了一圈,笑著望向眾人算是還禮。


    這樣一個普通的漢子,就是那說出“神,算個錘子”的華少峰,這樣的華少峰普通得世界獨一無二。


    他是第一個以武人身份和神打架的人。


    華少峰雙腳忽地離開地麵,陰陽二氣在他身上流轉不停,著於懸崖之上竟如履平地。


    戰鬥從早晨持續到晚上,又從晚上持續到早上。“高手過招,往往在瞬間決勝負”這句話對於這場戰鬥不適用。


    華少峰先是和龜神打,從山巔打到空中。


    兩尊大神並為劃出小天地來禁錮這場打鬥,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都能聽得明明白白,都能親自感受。


    第一個打敗神的人叫華少峰。


    刀神拔刀立於山巔:“華少峰,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所有人都明白,若是華少峰再不作罷就是一打二了。


    為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得罪萬通穀,然後接受“神”的挑戰,因為他要講道理,道理講到這份上已經夠了。


    有人指著“神”罵了一句“王八羔子”,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華少峰笑著看向眾人,又看了看刀、龜二神,“或許神與人的區別就是神比較皮厚。”


    有人開始勸華少峰,畢竟道理已經講得夠意思了,江湖有這樣的人已經很有趣、很溫暖了。


    “有些事不是人說了就算,也不是神說了就算,是道理說了算!”打敗龜神後華少峰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吐了口血水,華少峰死死盯著刀、龜二神說了句“神,算個錘子。”


    “神,算個錘子。”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從此時世間再無華少峰,但多了很多練武人。總不能在華少峰死後,讓別人以為江湖沒人了吧!


    有的神真把自己當神看,所以沒人認他是神;有的人一直認為自己隻是個人,但在人們心中他已經是神。


    自華少峰後,九層神功便失傳於江湖,也再無人習得陰陽二氣。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江湖中再現九層神功時,神功已經分開。再沒有誰能將陰陽二氣相融,反而是相克。


    範伏之止住桀桀的笑聲:“老不死的,你別光說我,我遇到的問題和你遇到的不是一樣的嘛?”


    夜歸人看了一眼吳楠,吳楠道:“大師傅,在下已無大礙。”夜歸人雖然被他們稱為大師傅,其實並不是他們的師傅。


    “範伏之,快告訴我影兒在哪兒?”


    “影兒?”範伏之故意拍了拍腦袋,像是剛想起什麽“你說的是那兩個小娃娃吧!喲,他倆的情況可不好,這會兒恐怕已經凍死了吧。”


    夜歸人情急之下一掌拍向範伏之,兩人頓時鬥作一團。吳楠在旁邊時而感覺熱不可耐渾身流汗,時又感覺落入了寒冬臘月的冰窖全身血液都要被凍成冰。


    兩人一陰一陽交錯如電,時而陰氣占據上風冒出幽幽藍光,時而陽氣壓製陰氣發出火紅的光芒。隻見兩道光時起時滅、時明時暗,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連兩道光都分不清了,隻能看見一個色彩斑斕的光球在院中上上下下移動。


    “老不死的,咱倆就算打到天亮也分不出個高低,隻怕那時倆小娃娃已經被活活凍死啦!”範伏之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本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有利,但他被聶笑撐破小天地,又被他補天手一擊,此刻內息有紊亂之感,不敢作過多糾纏,是以出言相激。


    吳楠站在一旁,心裏像有一團火在燒般著急,卻又不知該怎麽辦。


    蘇清河自夜歸人一走便開始仔細謀劃接下來的道路,要順利救出蕭影兒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西明王出手。


    可如今西明國被龐中石搞得內憂外患,西明王又怎會貿然插手此事呢?


    蘇清河拿了一件披風快步出門。


    到得宮門外被鐵軍將士攔了下來,蘇清河讓那軍士小哥通報一聲西明王,就說臣有一記可解內憂外患。


    不多時,果真得到西明王的召見。


    召見他的地方是在外殿,此刻人最少的地方。


    蘇清河行了跪拜之禮:“在下大孤山蘇清河。”


    西明王想來是聽說過蘇清河,擺擺手讓他直入正題。


    蘇清河見四下無人,但為了防止被人偷聽還是微微上前兩步。


    “我知大王心中憂慮,但有一計能解西明國之局勢。”


    西明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王上所憂,無非內有龐中石擾亂朝綱使得外戰不成,外有其勾結雪海、東明國侵犯邊境。”


    聽到此處西明王點點頭,一語中的。


    “我料想龐中石根基爪牙盡在新城,而此時他卻遠在北境,隻有唯一心腹範伏之及時趕回阻止了西明與我大孤山的計劃。王上隻需下令鐵軍誅殺範伏之,然後封鎖消息,我大孤山立刻利用銀魚北入雪海刺殺雪海王薛神衣,如此一來雪海便不足為慮,西明國隻需對付東明國便可,至此危難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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