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辛苦你去縣衙跑一趟敲個鼓，告訴張縣令，有人撕毀官府發放的造紙文書，在造紙房鬧事還打了人。”</p>
“到時候，他們向你賠禮道歉，不給你磕頭賠幾千兩銀子，千萬別原諒他們！”</p>
在商言商。</p>
輸贏各憑本事。</p>
可既然動起拳頭撕破了臉皮，也別怪他不講商德。</p>
“公子，我不要銀子。”</p>
麥冬見公子為了他願意和董家人撕破臉皮，感動得一塌糊塗。</p>
“你傻啊你不要，要！往狠裏要，把他們身上的銀子都搜刮完！”</p>
秦小滿近乎發狠地出著主意。</p>
“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揣一捆裁切好的紙，等他們賠完銀子道完歉，就說董家的掌櫃想擅闖造紙房要盜方！”</p>
他和麥冬交換了一個眼神。</p>
知道憑借麥冬的腦子，一定能夠想到，如何坐實這件事。</p>
反正擅闖造紙房是真的。</p>
想逼他驗方也是真的，驗了方再盜取，和盜取皂角秘方的方法一致。</p>
不同的是。</p>
這裏是富陽，現官不會偏袒董家。</p>
而董家，也不再是之前那個能夠一手遮天的董家了。</p>
“是，公子！”</p>
麥冬捂著鼻子，心領神會地笑了笑，轉身朝隔壁晾紙的屋子衝了過去。</p>
沒一會兒，懷裏揣著一包紙，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p>
“都讓讓，我要去縣衙請縣令大人……唉喲！打死人了！”</p>
秦小滿聽到麥冬略顯浮誇的慘叫聲，嘴角微揚。</p>
這一次。</p>
董家這群鬧事的掌櫃們，不死也得扒層皮。</p>
趁著紙鋪掌櫃下了大牢出不來，和許氏書局談完合作。</p>
正好將榮州一帶的紙張生意全部搶過來。</p>
“多事之秋還不夾緊尾巴低調做人，這可是你們自己送人頭，我沒有不接收的道理。”</p>
不一會兒。</p>
隔壁門口便傳來鏗鏘的馬蹄聲。</p>
……</p>
“縣令大人，就是他們打的我，不光是我，造紙房好多人被打了，他們還搶了我們新造出來的紙！”</p>
麥冬指著那些還要往裏闖的紙鋪掌櫃，和散落一地的碎紙。</p>
不停地喊冤。</p>
“官府的公文也是他們撕的，他們說是我家公子買通了縣令大人才讓我們造紙的！”</p>
“縣令大人，董家人厲害了不起，他打了小的們小的們認了，可他汙蔑大人徇私枉法，實在是可惡！”</p>
麥冬剛開始還有表演的成分在裏麵。</p>
當看到在他去縣衙返回的這段時間裏，又有多人被打。</p>
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氣。</p>
不用別人教。</p>
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挑著七寸打。</p>
“將這群動手打人、擅闖民宅、意圖盜方、不尊官令的賊人拿下！”</p>
伴隨著張縣令一聲令下。</p>
剛才還在吵鬧的門前，瞬間冷靜下來。</p>
紙鋪掌櫃等人，被數十個官差虎視眈眈地盯著，酒頓時醒了。</p>
“大人，我們沒有……”</p>
他們試圖狡辯。</p>
官差兩人一組將數人全部反剪雙手拿下。</p>
“大人，我們不是有心冒犯你，我們是來找秦小……”</p>
“堵住他們的嘴。”</p>
張縣令淡淡開口，耳邊隻剩下紙鋪掌櫃們的“唔唔”聲。</p>
“把他們撕毀的公文帶上，人證物據俱全，開堂審案。”</p>
他知道董家這群人是衝著秦公子來的。</p>
可撕毀官府公文、打人重傷還欲盜方一事，確實是董家人做下的。</p>
無從狡辯。</p>
“咱們去縣衙慢慢審理此案，該私了的私了。”</p>
該處置的一個不落！</p>
張縣令看到董家掌櫃們還在劇烈掙紮，拋出一個誘餌。</p>
這群腦子不好使的人，馬上安靜了下來。</p>
撲嗵！</p>
通風報信的秦家小廝捂著腦袋摔倒在地，往外噴著血沫。</p>
“大人……我……好像……不行了……”</p>
“快請大夫！”</p>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p>
紙鋪掌櫃錯愕地看著被官差抬起的秦家小廝，低頭瞅見自己拳頭上沾著的血跡。</p>
</p>
心裏涼了半截。</p>
此時後悔，已然晚矣。</p>
……</p>
等到隔壁的動靜平息下來。</p>
秦小滿收到張縣令差衙役來報，麥冬性命無憂。</p>
董家掌櫃們就打人一案選擇私了，磕頭道歉、搜刮全身賠償了一千三百兩的醫藥費。</p>
然後，打了三十大板，以其他罪名投入大牢中。</p>
“一兩銀子沒有的掌櫃們，在大牢裏的日子一定不好過。”</p>
秦小滿一點兒都不同情。</p>
要不是張縣令為人正派，他都想走個後門。</p>
讓張縣令好好“招待招待”這群飛揚跋扈的掌櫃們。</p>
好在。</p>
等帶頭的紙鋪掌櫃出來，再想飛揚跋扈也沒資本了。</p>
“公子，字刻完了。”</p>
川樸將最後一個單字放進木格裏。</p>
秦小滿抬頭看了一眼掛在高空的明月，無奈地歎了口氣。</p>
“我也要學董家的掌櫃，大半夜去敲別人家的門了。”</p>
“帶上一包新紙，去許氏書局！”</p>
今日事，今日畢。</p>
回來就能安心睡大覺了。</p>
做好了單體活字，秦小滿用一個時辰演示了何為活字印刷術。</p>
以五五分成，許氏書局所需要紙張全部在秦家預定的條件，將其外包給了許氏書局經營。</p>
並將香皂和肥皂牙刷等包裝紙印刷，全部賒賬包給了許氏書局。</p>
從許氏書局回來，秦小滿倒頭便睡下。</p>
睡夢中，還能感覺得到，外麵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p>
但是，看到唐叔端坐在窗前的身影，他翻了個身接著睡。</p>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p>
“替我轉告秦公子，我將董家掌櫃被關入大牢的事通告了全榮州的商行，讓他們自律自重，如今董家人不敢再上門鬧事。”</p>
“昨日我和章夫人代發了帖子，廣邀賓客，或許會因此來一些為董家說話的人。”</p>
秦小滿聽見唐姑娘在說話，睜開雙眼。</p>
看到麥冬正站在門口，彎腰恭送著唐姑娘離開。</p>
“麥冬，你的傷好了？”</p>
“本來也不嚴重，唐小公子幫我看了看，好多了。”</p>
麥冬朝著還未走遠的唐姑娘看去。</p>
“公子，可要我將唐姑娘喊回來？”</p>
秦小滿擺了擺手。</p>
他知道，唐姑娘隻是來給他提個醒。</p>
讓唐姑娘代辦茶話會，夠她明日忙活的了。</p>
剩下的事，還要他自己來處理。</p>
“公子，這是昨晚董家掌櫃們付的醫藥費。”</p>
麥冬將厚厚一遝銀票拿了過來。</p>
秦小滿一眼不看，轉手推了回去。</p>
“傷是你為秦家受的，回頭這個月再給你補一筆補貼，今日你便休息一天，銀票自己拿著。”</p>
忠心待他的，他也絕對不會虧待。</p>
麥冬握緊了手裏的銀票，望著公子的背影，暗中下定決心。</p>
“公子，從今往後，小的這條命就是您的了！”</p>
秦小滿並不知道一千多兩銀票便買了一命。</p>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熱了熱身。</p>
開始了每日的晨練。</p>
有個“殺手”一直盯著他，真的如鯁在喉。</p>
隻有千日做人沒有千日防賊的，練好身體有了把握，絕對要幹掉這個“殺手”。</p>
“唐叔，陪我出去跑一圈！”</p>
秦小滿小跑出門。</p>
感覺有道犀利的目光如影隨行，加快了腳步。</p>
造紙和印刷正式投入生產。</p>
這一日。</p>
秦小滿便在吃吃喝喝、養精蓄銳的準備中度過。</p>
茶話會當日。</p>
天剛亮他便起床前往隻隔了兩條街的秦家別院。</p>
剛到門口，卻見有些人比他來得還早，站在“秦家別院”的門匾下傷春悲秋，感慨萬千。</p>
“去歲還是王兄邀我來此作詩賞秋菊花開，如今秋菊仍在，故人已逝。”</p>
“去歲董少也在，還為咱們詩會添了彩頭，沒想到……今日我定要見識一下，這秦小滿有何能耐，一連害死我兩位朋友！”</p>
“到時候，他們向你賠禮道歉，不給你磕頭賠幾千兩銀子，千萬別原諒他們！”</p>
在商言商。</p>
輸贏各憑本事。</p>
可既然動起拳頭撕破了臉皮，也別怪他不講商德。</p>
“公子，我不要銀子。”</p>
麥冬見公子為了他願意和董家人撕破臉皮，感動得一塌糊塗。</p>
“你傻啊你不要，要！往狠裏要，把他們身上的銀子都搜刮完！”</p>
秦小滿近乎發狠地出著主意。</p>
“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揣一捆裁切好的紙，等他們賠完銀子道完歉，就說董家的掌櫃想擅闖造紙房要盜方！”</p>
他和麥冬交換了一個眼神。</p>
知道憑借麥冬的腦子，一定能夠想到，如何坐實這件事。</p>
反正擅闖造紙房是真的。</p>
想逼他驗方也是真的，驗了方再盜取，和盜取皂角秘方的方法一致。</p>
不同的是。</p>
這裏是富陽，現官不會偏袒董家。</p>
而董家，也不再是之前那個能夠一手遮天的董家了。</p>
“是，公子！”</p>
麥冬捂著鼻子，心領神會地笑了笑，轉身朝隔壁晾紙的屋子衝了過去。</p>
沒一會兒，懷裏揣著一包紙，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p>
“都讓讓，我要去縣衙請縣令大人……唉喲！打死人了！”</p>
秦小滿聽到麥冬略顯浮誇的慘叫聲，嘴角微揚。</p>
這一次。</p>
董家這群鬧事的掌櫃們，不死也得扒層皮。</p>
趁著紙鋪掌櫃下了大牢出不來，和許氏書局談完合作。</p>
正好將榮州一帶的紙張生意全部搶過來。</p>
“多事之秋還不夾緊尾巴低調做人，這可是你們自己送人頭，我沒有不接收的道理。”</p>
不一會兒。</p>
隔壁門口便傳來鏗鏘的馬蹄聲。</p>
……</p>
“縣令大人，就是他們打的我，不光是我，造紙房好多人被打了，他們還搶了我們新造出來的紙！”</p>
麥冬指著那些還要往裏闖的紙鋪掌櫃，和散落一地的碎紙。</p>
不停地喊冤。</p>
“官府的公文也是他們撕的，他們說是我家公子買通了縣令大人才讓我們造紙的！”</p>
“縣令大人，董家人厲害了不起，他打了小的們小的們認了，可他汙蔑大人徇私枉法，實在是可惡！”</p>
麥冬剛開始還有表演的成分在裏麵。</p>
當看到在他去縣衙返回的這段時間裏，又有多人被打。</p>
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氣。</p>
不用別人教。</p>
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挑著七寸打。</p>
“將這群動手打人、擅闖民宅、意圖盜方、不尊官令的賊人拿下！”</p>
伴隨著張縣令一聲令下。</p>
剛才還在吵鬧的門前，瞬間冷靜下來。</p>
紙鋪掌櫃等人，被數十個官差虎視眈眈地盯著，酒頓時醒了。</p>
“大人，我們沒有……”</p>
他們試圖狡辯。</p>
官差兩人一組將數人全部反剪雙手拿下。</p>
“大人，我們不是有心冒犯你，我們是來找秦小……”</p>
“堵住他們的嘴。”</p>
張縣令淡淡開口，耳邊隻剩下紙鋪掌櫃們的“唔唔”聲。</p>
“把他們撕毀的公文帶上，人證物據俱全，開堂審案。”</p>
他知道董家這群人是衝著秦公子來的。</p>
可撕毀官府公文、打人重傷還欲盜方一事，確實是董家人做下的。</p>
無從狡辯。</p>
“咱們去縣衙慢慢審理此案，該私了的私了。”</p>
該處置的一個不落！</p>
張縣令看到董家掌櫃們還在劇烈掙紮，拋出一個誘餌。</p>
這群腦子不好使的人，馬上安靜了下來。</p>
撲嗵！</p>
通風報信的秦家小廝捂著腦袋摔倒在地，往外噴著血沫。</p>
“大人……我……好像……不行了……”</p>
“快請大夫！”</p>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p>
紙鋪掌櫃錯愕地看著被官差抬起的秦家小廝，低頭瞅見自己拳頭上沾著的血跡。</p>
</p>
心裏涼了半截。</p>
此時後悔，已然晚矣。</p>
……</p>
等到隔壁的動靜平息下來。</p>
秦小滿收到張縣令差衙役來報，麥冬性命無憂。</p>
董家掌櫃們就打人一案選擇私了，磕頭道歉、搜刮全身賠償了一千三百兩的醫藥費。</p>
然後，打了三十大板，以其他罪名投入大牢中。</p>
“一兩銀子沒有的掌櫃們，在大牢裏的日子一定不好過。”</p>
秦小滿一點兒都不同情。</p>
要不是張縣令為人正派，他都想走個後門。</p>
讓張縣令好好“招待招待”這群飛揚跋扈的掌櫃們。</p>
好在。</p>
等帶頭的紙鋪掌櫃出來，再想飛揚跋扈也沒資本了。</p>
“公子，字刻完了。”</p>
川樸將最後一個單字放進木格裏。</p>
秦小滿抬頭看了一眼掛在高空的明月，無奈地歎了口氣。</p>
“我也要學董家的掌櫃，大半夜去敲別人家的門了。”</p>
“帶上一包新紙，去許氏書局！”</p>
今日事，今日畢。</p>
回來就能安心睡大覺了。</p>
做好了單體活字，秦小滿用一個時辰演示了何為活字印刷術。</p>
以五五分成，許氏書局所需要紙張全部在秦家預定的條件，將其外包給了許氏書局經營。</p>
並將香皂和肥皂牙刷等包裝紙印刷，全部賒賬包給了許氏書局。</p>
從許氏書局回來，秦小滿倒頭便睡下。</p>
睡夢中，還能感覺得到，外麵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p>
但是，看到唐叔端坐在窗前的身影，他翻了個身接著睡。</p>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p>
“替我轉告秦公子，我將董家掌櫃被關入大牢的事通告了全榮州的商行，讓他們自律自重，如今董家人不敢再上門鬧事。”</p>
“昨日我和章夫人代發了帖子，廣邀賓客，或許會因此來一些為董家說話的人。”</p>
秦小滿聽見唐姑娘在說話，睜開雙眼。</p>
看到麥冬正站在門口，彎腰恭送著唐姑娘離開。</p>
“麥冬，你的傷好了？”</p>
“本來也不嚴重，唐小公子幫我看了看，好多了。”</p>
麥冬朝著還未走遠的唐姑娘看去。</p>
“公子，可要我將唐姑娘喊回來？”</p>
秦小滿擺了擺手。</p>
他知道，唐姑娘隻是來給他提個醒。</p>
讓唐姑娘代辦茶話會，夠她明日忙活的了。</p>
剩下的事，還要他自己來處理。</p>
“公子，這是昨晚董家掌櫃們付的醫藥費。”</p>
麥冬將厚厚一遝銀票拿了過來。</p>
秦小滿一眼不看，轉手推了回去。</p>
“傷是你為秦家受的，回頭這個月再給你補一筆補貼，今日你便休息一天，銀票自己拿著。”</p>
忠心待他的，他也絕對不會虧待。</p>
麥冬握緊了手裏的銀票，望著公子的背影，暗中下定決心。</p>
“公子，從今往後，小的這條命就是您的了！”</p>
秦小滿並不知道一千多兩銀票便買了一命。</p>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熱了熱身。</p>
開始了每日的晨練。</p>
有個“殺手”一直盯著他，真的如鯁在喉。</p>
隻有千日做人沒有千日防賊的，練好身體有了把握，絕對要幹掉這個“殺手”。</p>
“唐叔，陪我出去跑一圈！”</p>
秦小滿小跑出門。</p>
感覺有道犀利的目光如影隨行，加快了腳步。</p>
造紙和印刷正式投入生產。</p>
這一日。</p>
秦小滿便在吃吃喝喝、養精蓄銳的準備中度過。</p>
茶話會當日。</p>
天剛亮他便起床前往隻隔了兩條街的秦家別院。</p>
剛到門口，卻見有些人比他來得還早，站在“秦家別院”的門匾下傷春悲秋，感慨萬千。</p>
“去歲還是王兄邀我來此作詩賞秋菊花開，如今秋菊仍在，故人已逝。”</p>
“去歲董少也在，還為咱們詩會添了彩頭，沒想到……今日我定要見識一下，這秦小滿有何能耐，一連害死我兩位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