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光用山楂做原材料有些單調，不如試著用別的水果像山楂一樣串成串。”</p>
之前富陽百姓可能舍不得四季吃水果。</p>
如今不同往時。</p>
一串糖葫蘆三文錢，幾乎人人吃得起。</p>
“用水果……這是一個好法子！”</p>
李爺爺如同被人開了竅，激動得直拍額頭。</p>
“我賣了大半輩子的糖葫蘆，遇到不少嫌棄山楂酸的人，竟沒想過，用其他水果來代替！”</p>
“秦公子，不愧是你！連做糖葫蘆都這麽多花招。”</p>
這話說得，都不知道是在誇他聰明，還是他太狡猾了。</p>
秦小滿見李爺爺興奮地朝著水果攤走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蘆。</p>
慢悠悠地往甜水街方向走。</p>
原本甜水街是窮苦工人住的地方，翻新後，已經形成了新的商業街。</p>
秦小滿心裏已有預見，自己離開兩個月，甜水街定會大變樣。</p>
可當他還沒走進甜水街，看到附近原本荒涼的城郊，竟平地拔起一幢幢高門大宅院。</p>
由於它們的外牆，也抹上了石灰，和甜水街竟形成了融洽的銜接。</p>
哪裏還分得出當初的貧民區與郊外的富人區？</p>
“雖說要消除真正的差距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在一定意義上，縮短了彼此的差距。”</p>
秦小滿咬完最後一顆山楂，將竹簽扔進了路旁專門“回收木材”的大桶裏。</p>
桶外還綁著繡有“秦氏”的布條。</p>
自從秦家造紙開始“收破爛”起，就有不少人開始意識到，廢物原來能換錢。</p>
可許多廢品沒辦法再放到嶄新又幹淨的家裏，扔了又浪費。</p>
於是。</p>
來福叔就提議製桶。</p>
這些桶是秦家專門做的，大家順手要丟棄的“木材“扔進桶裏。</p>
最後換的錢，用來維護甜水街的街道整潔之類的公共事宜。</p>
“我以為隻有甜水街有這種桶，現在隔了二裏地都有，看來不出一個月，就能推廣到全城。”</p>
秦小滿說著，勒著韁繩拐了個彎。</p>
甜水街已在眼前。</p>
“秦公子回來了！”</p>
“大家快來看，秦公子回來了！”</p>
不一樣的人，一樣的驚訝與喜悅。</p>
秦小滿見許多聚在一起洗衣、擇菜的婦女，全部投來火熱的目光。</p>
想到守城士兵提的醒，不免嘴角一抽。</p>
這群姐姐、孃孃們衝上來要他寫詩，他寫斷手也沒法拒絕。</p>
“秦公子出去這兩個月怎麽矮了？”</p>
“呸，那是壯了。”</p>
“壯了才活得久嘞。”</p>
大家議論著他近日來的變化，卻無一人上前索要簽名。</p>
這讓秦小滿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小失落。</p>
他都準備好了，結果大家隻談論他的身體，不討論他的才華，這讓他很尷尬啊。</p>
走過甜水街。</p>
便聽到一陣朗朗的讀書聲。</p>
隔著老遠，就看到學堂門口，一個獨臂少年，正揮舞著手裏的掃帚，借著風勢，事半功倍地將其掃在一起。</p>
秦小滿停下馬來看了片刻，眼神一亮。</p>
“公子，此子身上有些功夫，看運功和招式，應當是少林一脈。”</p>
唐參在旁分析著。</p>
少林……</p>
獨臂少年他們兄妹，本就是河南道逃難而來，途中被賣的。</p>
看來就算身懷功夫的人，在亂世之中想要立足也很難。</p>
“個人難改大環境……”</p>
秦小滿感慨一聲。</p>
見獨臂少年還沉浸在自己的練武世界裏，不受外界幹擾。</p>
於是繞到了另一邊，慢騰騰地趕馬往前走。</p>
不消半刻鍾。</p>
他還沒看到自家的院子，率先看到了圍著院子的人們。</p>
密密麻麻的，裏三層外三圍。</p>
他們穿的衣服不同。</p>
有粗布麻衣、有單衣套著羽絨坎肩。</p>
年紀也不一樣。</p>
從二十左右到四五十歲。</p>
相同的是。</p>
他們都是男人，估計是各家的頂梁柱，同時手裏還拿著一本藍色封麵的書籍。</p>
秦小滿拿後腳跟都猜得出來。</p>
這是他出的詩集。</p>
“老王，你都當爺爺的人了，還要跟我們這些為兒子要簽名的人來搶？”</p>
“我也不想來，可誰叫我兒子這會兒在造紙房上工呢，等他下了工……我家就是兩個人。”</p>
“你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哈哈哈……”</p>
秦小滿看到一群擼起胳膊比肌肉的漢子們。</p>
再看相談甚歡，但暗中腳步一直往門口擠的大叔大爺們。</p>
掩麵哀歎：“唐叔，你說我可以過家門而不入嗎？”</p>
“公子，老爺出來了。”</p>
“……”</p>
那還等什麽。</p>
秦小滿也擼起了兩隻袖子，準備雙手同時開弓，體驗雙倍的“快樂”。</p>
……</p>
天鎮城外。</p>
雪後難得的豔陽高照，可營帳中的氛圍卻跌至冰點。</p>
“……全部算下來，此次突厥共出動了三十萬大軍，其中同州守軍七萬，其他各縣城兩萬，剩餘十五萬，左翼十萬，右翼五萬。”</p>
在大乾的地盤上。</p>
卻稱呼突厥兵為守軍。</p>
這種諷刺又現實的叫法，讓在場將領們全部握緊了雙拳，喘著粗氣。</p>
“這群賊兵確實是有備而來，也不怪寧遠將軍被全滅。”</p>
王副將看似在替司鑫辯解。</p>
可大家想到一個時辰前，由突厥來使送來的無頭屍。</p>
司鑫連盔甲都未穿戴，渾身上下，除了屍首分離的傷口以外，根本沒有抵抗時受的傷。</p>
便知司鑫絕對沒有死戰到底。</p>
“不提司鑫……”</p>
司雲雷咬了咬牙，咽下滿腹情緒，手指著麵前的沙盤。</p>
“左翼十萬，是用來防備我們的，右翼五萬，是為了防止我們包抄過去，三十萬突厥大軍，將同州城圍成了一個水泄不通的鐵桶據守？不，他們隻是想休整後，以此為據點，向南、向東、向西擴張！”</p>
說到這裏，司雲雷看向渾身是血的肖長青。</p>
“肖先鋒，在你和突厥騎兵交手時，可曾發現異樣？”</p>
“回將軍，他們出動的騎兵人數，遠低於預測，至少還有一萬騎兵沒有出現。”</p>
此話一出。</p>
營帳裏的氛圍更加凝重。</p>
突厥原本是匈奴的分支，雖說馬匹不如匈奴硬挺，可繼承下來的騎術也是一絕。</p>
一萬騎兵以雷霆之擊，能夠快襲邊塞這一帶的每個城池。</p>
是攻城掠地的重金，可突厥這次並未派上用場……</p>
“先不管騎兵，我們先要解決眼前的難題，如何讓突厥放棄同州五城，將他們趕回城防外麵去！”</p>
</p>
司雲雷並未將一萬騎兵放在眼裏。</p>
假如一萬騎兵打偷襲，當日配合大軍殺出。</p>
或許會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p>
可現在，已知突厥大軍下了血本，要來一場大戰。</p>
待到軍情入京，再從周邊調集兵力來防，一萬騎兵不說毫無作用，但在數十萬大軍前，確實不夠看的。</p>
司雲雷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奪回同州城，鼓舞因城樓上懸掛的數萬民兵的屍體，而降到低穀的士氣！</p>
營帳中，你望望我，我看看你。</p>
在如此艱難的情形下，誰也不敢貿然出聲。</p>
王副將趁機與董繼武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看向肖長青。</p>
董繼武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後，挺身而出。</p>
是時候利用這次的大戰，推秦家入火坑了！</p>
有王副將暗中相助，再利用司雲雷此時的喪子之痛……</p>
董繼武狠下心來，舍棄了身為將領的尊嚴與榮譽，手指著沙盤一處。</p>
之前富陽百姓可能舍不得四季吃水果。</p>
如今不同往時。</p>
一串糖葫蘆三文錢，幾乎人人吃得起。</p>
“用水果……這是一個好法子！”</p>
李爺爺如同被人開了竅，激動得直拍額頭。</p>
“我賣了大半輩子的糖葫蘆，遇到不少嫌棄山楂酸的人，竟沒想過，用其他水果來代替！”</p>
“秦公子，不愧是你！連做糖葫蘆都這麽多花招。”</p>
這話說得，都不知道是在誇他聰明，還是他太狡猾了。</p>
秦小滿見李爺爺興奮地朝著水果攤走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蘆。</p>
慢悠悠地往甜水街方向走。</p>
原本甜水街是窮苦工人住的地方，翻新後，已經形成了新的商業街。</p>
秦小滿心裏已有預見，自己離開兩個月，甜水街定會大變樣。</p>
可當他還沒走進甜水街，看到附近原本荒涼的城郊，竟平地拔起一幢幢高門大宅院。</p>
由於它們的外牆，也抹上了石灰，和甜水街竟形成了融洽的銜接。</p>
哪裏還分得出當初的貧民區與郊外的富人區？</p>
“雖說要消除真正的差距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在一定意義上，縮短了彼此的差距。”</p>
秦小滿咬完最後一顆山楂，將竹簽扔進了路旁專門“回收木材”的大桶裏。</p>
桶外還綁著繡有“秦氏”的布條。</p>
自從秦家造紙開始“收破爛”起，就有不少人開始意識到，廢物原來能換錢。</p>
可許多廢品沒辦法再放到嶄新又幹淨的家裏，扔了又浪費。</p>
於是。</p>
來福叔就提議製桶。</p>
這些桶是秦家專門做的，大家順手要丟棄的“木材“扔進桶裏。</p>
最後換的錢，用來維護甜水街的街道整潔之類的公共事宜。</p>
“我以為隻有甜水街有這種桶，現在隔了二裏地都有，看來不出一個月，就能推廣到全城。”</p>
秦小滿說著，勒著韁繩拐了個彎。</p>
甜水街已在眼前。</p>
“秦公子回來了！”</p>
“大家快來看，秦公子回來了！”</p>
不一樣的人，一樣的驚訝與喜悅。</p>
秦小滿見許多聚在一起洗衣、擇菜的婦女，全部投來火熱的目光。</p>
想到守城士兵提的醒，不免嘴角一抽。</p>
這群姐姐、孃孃們衝上來要他寫詩，他寫斷手也沒法拒絕。</p>
“秦公子出去這兩個月怎麽矮了？”</p>
“呸，那是壯了。”</p>
“壯了才活得久嘞。”</p>
大家議論著他近日來的變化，卻無一人上前索要簽名。</p>
這讓秦小滿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小失落。</p>
他都準備好了，結果大家隻談論他的身體，不討論他的才華，這讓他很尷尬啊。</p>
走過甜水街。</p>
便聽到一陣朗朗的讀書聲。</p>
隔著老遠，就看到學堂門口，一個獨臂少年，正揮舞著手裏的掃帚，借著風勢，事半功倍地將其掃在一起。</p>
秦小滿停下馬來看了片刻，眼神一亮。</p>
“公子，此子身上有些功夫，看運功和招式，應當是少林一脈。”</p>
唐參在旁分析著。</p>
少林……</p>
獨臂少年他們兄妹，本就是河南道逃難而來，途中被賣的。</p>
看來就算身懷功夫的人，在亂世之中想要立足也很難。</p>
“個人難改大環境……”</p>
秦小滿感慨一聲。</p>
見獨臂少年還沉浸在自己的練武世界裏，不受外界幹擾。</p>
於是繞到了另一邊，慢騰騰地趕馬往前走。</p>
不消半刻鍾。</p>
他還沒看到自家的院子，率先看到了圍著院子的人們。</p>
密密麻麻的，裏三層外三圍。</p>
他們穿的衣服不同。</p>
有粗布麻衣、有單衣套著羽絨坎肩。</p>
年紀也不一樣。</p>
從二十左右到四五十歲。</p>
相同的是。</p>
他們都是男人，估計是各家的頂梁柱，同時手裏還拿著一本藍色封麵的書籍。</p>
秦小滿拿後腳跟都猜得出來。</p>
這是他出的詩集。</p>
“老王，你都當爺爺的人了，還要跟我們這些為兒子要簽名的人來搶？”</p>
“我也不想來，可誰叫我兒子這會兒在造紙房上工呢，等他下了工……我家就是兩個人。”</p>
“你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哈哈哈……”</p>
秦小滿看到一群擼起胳膊比肌肉的漢子們。</p>
再看相談甚歡，但暗中腳步一直往門口擠的大叔大爺們。</p>
掩麵哀歎：“唐叔，你說我可以過家門而不入嗎？”</p>
“公子，老爺出來了。”</p>
“……”</p>
那還等什麽。</p>
秦小滿也擼起了兩隻袖子，準備雙手同時開弓，體驗雙倍的“快樂”。</p>
……</p>
天鎮城外。</p>
雪後難得的豔陽高照，可營帳中的氛圍卻跌至冰點。</p>
“……全部算下來，此次突厥共出動了三十萬大軍，其中同州守軍七萬，其他各縣城兩萬，剩餘十五萬，左翼十萬，右翼五萬。”</p>
在大乾的地盤上。</p>
卻稱呼突厥兵為守軍。</p>
這種諷刺又現實的叫法，讓在場將領們全部握緊了雙拳，喘著粗氣。</p>
“這群賊兵確實是有備而來，也不怪寧遠將軍被全滅。”</p>
王副將看似在替司鑫辯解。</p>
可大家想到一個時辰前，由突厥來使送來的無頭屍。</p>
司鑫連盔甲都未穿戴，渾身上下，除了屍首分離的傷口以外，根本沒有抵抗時受的傷。</p>
便知司鑫絕對沒有死戰到底。</p>
“不提司鑫……”</p>
司雲雷咬了咬牙，咽下滿腹情緒，手指著麵前的沙盤。</p>
“左翼十萬，是用來防備我們的，右翼五萬，是為了防止我們包抄過去，三十萬突厥大軍，將同州城圍成了一個水泄不通的鐵桶據守？不，他們隻是想休整後，以此為據點，向南、向東、向西擴張！”</p>
說到這裏，司雲雷看向渾身是血的肖長青。</p>
“肖先鋒，在你和突厥騎兵交手時，可曾發現異樣？”</p>
“回將軍，他們出動的騎兵人數，遠低於預測，至少還有一萬騎兵沒有出現。”</p>
此話一出。</p>
營帳裏的氛圍更加凝重。</p>
突厥原本是匈奴的分支，雖說馬匹不如匈奴硬挺，可繼承下來的騎術也是一絕。</p>
一萬騎兵以雷霆之擊，能夠快襲邊塞這一帶的每個城池。</p>
是攻城掠地的重金，可突厥這次並未派上用場……</p>
“先不管騎兵，我們先要解決眼前的難題，如何讓突厥放棄同州五城，將他們趕回城防外麵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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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雷並未將一萬騎兵放在眼裏。</p>
假如一萬騎兵打偷襲，當日配合大軍殺出。</p>
或許會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p>
可現在，已知突厥大軍下了血本，要來一場大戰。</p>
待到軍情入京，再從周邊調集兵力來防，一萬騎兵不說毫無作用，但在數十萬大軍前，確實不夠看的。</p>
司雲雷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奪回同州城，鼓舞因城樓上懸掛的數萬民兵的屍體，而降到低穀的士氣！</p>
營帳中，你望望我，我看看你。</p>
在如此艱難的情形下，誰也不敢貿然出聲。</p>
王副將趁機與董繼武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看向肖長青。</p>
董繼武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後，挺身而出。</p>
是時候利用這次的大戰，推秦家入火坑了！</p>
有王副將暗中相助，再利用司雲雷此時的喪子之痛……</p>
董繼武狠下心來，舍棄了身為將領的尊嚴與榮譽，手指著沙盤一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