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說得擲地有聲。</p>
公堂內外，眾人先是一愣。</p>
接著，司焱、李麻子以及那些假冒的“家眷”們，哄堂大笑起來。</p>
“哈哈哈，這死人還能說話，我可真是頭一次聽說。”</p>
司焱的嘲諷，讓李麻子心中大定，也跟著諷刺起秦小滿來。</p>
“秦小滿，你不會是想請仵作讓這些死人開口，替你秦家的羽絨服說話，告訴大家，他們不是因為羽絨服著火被燒死的吧？”</p>
此話一出。</p>
那些假冒的“家眷”們笑得更大聲了。</p>
“這可真是太難為仵作們了，這不是人能辦成的事，這是閻王爺才能辦到的。”</p>
“秦小滿，不如你們到了地下，再去跟閻王爺問問這些當兵的是怎麽死的？”</p>
在眾人的嗤笑聲中。</p>
秦小滿走到一具屍體麵前。</p>
他先朝著屍體鞠了一躬。</p>
“張兄，之後多有冒犯，還請見諒，但這也是為了替我們找到真相，抓住真正殺害你的凶手。”</p>
說完。</p>
秦小滿不管其他人是何反應，對著堂上的黃少卿一抱拳。</p>
“黃大人，我懂一法子，可以驗出屍體，是生前遭受重創而亡再被火燒死的，還是被火燒死後，身上才負傷的，如此一來，便能驗證李麻子和司先鋒所言，究竟是錯是對。”</p>
根據奏折來看。</p>
當時司焱別說不在現場，由於官職較低。</p>
董繼武提議五千精兵偷襲突厥王庭時，他都沒有發言權。</p>
不過。</p>
既然司焱剛才已經摻和進來了，秦小滿自然也要將此人算到董繼武的同夥當中去。</p>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p>
“世間還有此法？”</p>
黃少卿大吃一驚。</p>
“仵作驗屍之法本就隨著日積月累而增加，比如這焦屍上的傷口，尋常人難以看清，但前朝仵作研究出斷屍辨傷之法，將疑似受傷部位用水洗淨，敷以搗碎的蔥白，再用紙蘸上醋蓋住一個時辰後，傷口方可顯現。”</p>
秦小滿看向站在角落裏的一名仵作。</p>
“我說得對不對？”</p>
其實不用仵作回答。</p>
焦屍上泛著的蔥花味和醋味，以及殘留的紙屑，也能夠證明他的推斷。</p>
但這個時候，他還是要顯得懂行一些。</p>
才能獲得重新驗屍的機會。</p>
“馮仵作，秦公子所言可屬實？”</p>
“回大人，我們驗那些看不到的傷，確實是如此驗的。”</p>
正因如此。</p>
哪怕有長公主的仵作前來幫忙，剔除了羽絨服，再驗出傷來，兩個時辰下來，也不過辨識出五具屍體。</p>
“看來秦公子對驗屍一道也頗有研究，既是如此，本官便允許仵作再次驗屍！辨明這些將士究竟是死前受傷還是死後受傷！”</p>
黃少卿一開口。</p>
剛才還得意不已的李麻子，腦中閃過那夜的情景，頓時麵如死灰。</p>
“不能驗！”</p>
他脫口而出，膝行爬到司焱的腳邊。</p>
“司先鋒，你快攔住他們！”</p>
“……”</p>
司焱原本還心存僥幸。</p>
認為董繼武所設的局隻是針對秦家，不小心導致五千將士戰死。</p>
而肖成樞也是自己倒黴。</p>
可看到李麻子聽到重新驗屍，還有驗屍的起因是為了斷定屍體上的傷是生前還是死後才有的，慌得來抱他大腿。</p>
</p>
還有何不明白的！</p>
董繼武為了設計陷害秦家，竟害死了五千將士！</p>
“黃少卿，屍體已經驗過一次，已經讓英靈受到了打擾，不可因為秦小滿一家之言，再驗屍去打擾他們。”</p>
司焱違背著良心，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p>
“是啊大人！”</p>
李麻子馬上便跟著附和，指著秦小滿質疑。</p>
“誰知道秦小滿說的法子是真是假，有無根據，他既知仵作的下作手段，定會胡說八道來脫罪！”</p>
李麻子一開口。</p>
堂外圍觀的“家眷”們也紛紛出聲，給黃少卿施壓。</p>
“大人，我兒子的屍體不想驗，我們隻想讓他入土為安！”</p>
“秦家的羽絨服上有油汙，不是仵作們驗出來的嗎，你們不能自打耳光，官商相護，欺負我們這些喪兒喪夫的婦孺！”</p>
麵對著“家眷”們的撒潑胡鬧。</p>
秦小滿淡然處之。</p>
他再看堂上依舊麵不改色，根本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的黃少卿，便沒有再開口反駁。</p>
黃少卿既然能夠成為京城百姓們推崇的大理寺少卿，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p>
他隻管提供方法，如何斷定他的方法是否屬實，他相信黃少卿自有法子。</p>
“仵作驗屍，方才知道死者生前遭遇，而驗屍之法是真是假，也是經過經驗積累得出來的，絕不是空口胡談，既然大家不信，不如我們先試法，再驗屍，如此一來，司先鋒可滿意？大家可滿意？”</p>
別人滿意不滿意秦小滿不知道。</p>
反正他滿意。</p>
而且，黃少卿把話說得這麽通透。</p>
再不滿意的話，隻能說明司焱和反對的人心裏有鬼。</p>
將軍了！</p>
司焱不敢置信地望著堂上坐著的黃少卿。</p>
不明白黃少卿為何要拿自己前途，去賭秦小滿提出來的，別人聽都沒聽過的驗屍之法。</p>
“司先鋒，不能讓他驗啊！”</p>
李麻子雖不相信，世上真有此等妙法，但還是擔心。</p>
一旦真的驗出，這些傷是二少爺讓人射殺這一百士兵造成的。</p>
別說什麽榮華富貴，他這個作偽證的，隻怕要淩遲受剮。</p>
“我……我並不知當時發生何事，驗與不驗，與我無關。”</p>
司焱露怯了。</p>
當眾退縮。</p>
他一腳蹬掉李麻子抱大腿的雙手，退到堂外。</p>
似乎要以這種行動告訴眾人，他與此案真的無關。</p>
“如此一來，司先鋒是同意再次驚動將士們的英靈了？”</p>
秦小滿卻沒放過司焱的打算。</p>
“……”</p>
司焱恨恨地盯了他一眼，並未回話。</p>
秦小滿又朝著那些“家眷”們看去。</p>
“堂上這五具屍體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你們自可拿著戶籍前來認領，總有認領不到的屍體，可以拿來驗屍。”</p>
圍觀的“家眷”許多都是董家花重金請來的“托”。</p>
聞言哪敢出聲。</p>
也是紛紛地往後退。</p>
秦小滿見他們老實了，再次朝著黃少卿一拱手，比劃著自己的脖子。</p>
“黃大人、馮仵作，判斷屍體是被殺後焚屍，還是被燒死的，隻需要將喉部切開，查看氣管中有無煙灰，沒有煙灰，說明是被殺後焚屍，由於死時氣血堵住氣管便不會有煙灰。”</p>
“反之，若是活著被燒死，由於呼吸會吸入大量煙灰或被燙傷，而氣管位於血肉之下，哪怕成為焦屍，一刀下去，也能分辨清楚。”</p>
他說得有理有據。</p>
並且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懂。</p>
也能夠理解。</p>
幾乎是秦小滿的話剛說完。</p>
李麻子“嗷”的一聲，就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具屍體撲了過去。</p>
“不能驗！堅決不能驗！”</p>
如此表現，任誰看了也明白。</p>
這是心裏有鬼！</p>
“李麻子，你放心，本官不會讓人先驗屍的。”</p>
黃少卿麵對著證人的語氣，鮮有不善。</p>
可此時，他對李麻子的語氣已有隱怒。</p>
若真是先殺後放火燒屍……那麽活下來作偽證的李麻子，便是幫凶！</p>
安排肖成樞這百人先鋒去探路的董繼武，則是主謀！</p>
公堂內外，眾人先是一愣。</p>
接著，司焱、李麻子以及那些假冒的“家眷”們，哄堂大笑起來。</p>
“哈哈哈，這死人還能說話，我可真是頭一次聽說。”</p>
司焱的嘲諷，讓李麻子心中大定，也跟著諷刺起秦小滿來。</p>
“秦小滿，你不會是想請仵作讓這些死人開口，替你秦家的羽絨服說話，告訴大家，他們不是因為羽絨服著火被燒死的吧？”</p>
此話一出。</p>
那些假冒的“家眷”們笑得更大聲了。</p>
“這可真是太難為仵作們了，這不是人能辦成的事，這是閻王爺才能辦到的。”</p>
“秦小滿，不如你們到了地下，再去跟閻王爺問問這些當兵的是怎麽死的？”</p>
在眾人的嗤笑聲中。</p>
秦小滿走到一具屍體麵前。</p>
他先朝著屍體鞠了一躬。</p>
“張兄，之後多有冒犯，還請見諒，但這也是為了替我們找到真相，抓住真正殺害你的凶手。”</p>
說完。</p>
秦小滿不管其他人是何反應，對著堂上的黃少卿一抱拳。</p>
“黃大人，我懂一法子，可以驗出屍體，是生前遭受重創而亡再被火燒死的，還是被火燒死後，身上才負傷的，如此一來，便能驗證李麻子和司先鋒所言，究竟是錯是對。”</p>
根據奏折來看。</p>
當時司焱別說不在現場，由於官職較低。</p>
董繼武提議五千精兵偷襲突厥王庭時，他都沒有發言權。</p>
不過。</p>
既然司焱剛才已經摻和進來了，秦小滿自然也要將此人算到董繼武的同夥當中去。</p>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p>
“世間還有此法？”</p>
黃少卿大吃一驚。</p>
“仵作驗屍之法本就隨著日積月累而增加，比如這焦屍上的傷口，尋常人難以看清，但前朝仵作研究出斷屍辨傷之法，將疑似受傷部位用水洗淨，敷以搗碎的蔥白，再用紙蘸上醋蓋住一個時辰後，傷口方可顯現。”</p>
秦小滿看向站在角落裏的一名仵作。</p>
“我說得對不對？”</p>
其實不用仵作回答。</p>
焦屍上泛著的蔥花味和醋味，以及殘留的紙屑，也能夠證明他的推斷。</p>
但這個時候，他還是要顯得懂行一些。</p>
才能獲得重新驗屍的機會。</p>
“馮仵作，秦公子所言可屬實？”</p>
“回大人，我們驗那些看不到的傷，確實是如此驗的。”</p>
正因如此。</p>
哪怕有長公主的仵作前來幫忙，剔除了羽絨服，再驗出傷來，兩個時辰下來，也不過辨識出五具屍體。</p>
“看來秦公子對驗屍一道也頗有研究，既是如此，本官便允許仵作再次驗屍！辨明這些將士究竟是死前受傷還是死後受傷！”</p>
黃少卿一開口。</p>
剛才還得意不已的李麻子，腦中閃過那夜的情景，頓時麵如死灰。</p>
“不能驗！”</p>
他脫口而出，膝行爬到司焱的腳邊。</p>
“司先鋒，你快攔住他們！”</p>
“……”</p>
司焱原本還心存僥幸。</p>
認為董繼武所設的局隻是針對秦家，不小心導致五千將士戰死。</p>
而肖成樞也是自己倒黴。</p>
可看到李麻子聽到重新驗屍，還有驗屍的起因是為了斷定屍體上的傷是生前還是死後才有的，慌得來抱他大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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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何不明白的！</p>
董繼武為了設計陷害秦家，竟害死了五千將士！</p>
“黃少卿，屍體已經驗過一次，已經讓英靈受到了打擾，不可因為秦小滿一家之言，再驗屍去打擾他們。”</p>
司焱違背著良心，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p>
“是啊大人！”</p>
李麻子馬上便跟著附和，指著秦小滿質疑。</p>
“誰知道秦小滿說的法子是真是假，有無根據，他既知仵作的下作手段，定會胡說八道來脫罪！”</p>
李麻子一開口。</p>
堂外圍觀的“家眷”們也紛紛出聲，給黃少卿施壓。</p>
“大人，我兒子的屍體不想驗，我們隻想讓他入土為安！”</p>
“秦家的羽絨服上有油汙，不是仵作們驗出來的嗎，你們不能自打耳光，官商相護，欺負我們這些喪兒喪夫的婦孺！”</p>
麵對著“家眷”們的撒潑胡鬧。</p>
秦小滿淡然處之。</p>
他再看堂上依舊麵不改色，根本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的黃少卿，便沒有再開口反駁。</p>
黃少卿既然能夠成為京城百姓們推崇的大理寺少卿，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p>
他隻管提供方法，如何斷定他的方法是否屬實，他相信黃少卿自有法子。</p>
“仵作驗屍，方才知道死者生前遭遇，而驗屍之法是真是假，也是經過經驗積累得出來的，絕不是空口胡談，既然大家不信，不如我們先試法，再驗屍，如此一來，司先鋒可滿意？大家可滿意？”</p>
別人滿意不滿意秦小滿不知道。</p>
反正他滿意。</p>
而且，黃少卿把話說得這麽通透。</p>
再不滿意的話，隻能說明司焱和反對的人心裏有鬼。</p>
將軍了！</p>
司焱不敢置信地望著堂上坐著的黃少卿。</p>
不明白黃少卿為何要拿自己前途，去賭秦小滿提出來的，別人聽都沒聽過的驗屍之法。</p>
“司先鋒，不能讓他驗啊！”</p>
李麻子雖不相信，世上真有此等妙法，但還是擔心。</p>
一旦真的驗出，這些傷是二少爺讓人射殺這一百士兵造成的。</p>
別說什麽榮華富貴，他這個作偽證的，隻怕要淩遲受剮。</p>
“我……我並不知當時發生何事，驗與不驗，與我無關。”</p>
司焱露怯了。</p>
當眾退縮。</p>
他一腳蹬掉李麻子抱大腿的雙手，退到堂外。</p>
似乎要以這種行動告訴眾人，他與此案真的無關。</p>
“如此一來，司先鋒是同意再次驚動將士們的英靈了？”</p>
秦小滿卻沒放過司焱的打算。</p>
“……”</p>
司焱恨恨地盯了他一眼，並未回話。</p>
秦小滿又朝著那些“家眷”們看去。</p>
“堂上這五具屍體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你們自可拿著戶籍前來認領，總有認領不到的屍體，可以拿來驗屍。”</p>
圍觀的“家眷”許多都是董家花重金請來的“托”。</p>
聞言哪敢出聲。</p>
也是紛紛地往後退。</p>
秦小滿見他們老實了，再次朝著黃少卿一拱手，比劃著自己的脖子。</p>
“黃大人、馮仵作，判斷屍體是被殺後焚屍，還是被燒死的，隻需要將喉部切開，查看氣管中有無煙灰，沒有煙灰，說明是被殺後焚屍，由於死時氣血堵住氣管便不會有煙灰。”</p>
“反之，若是活著被燒死，由於呼吸會吸入大量煙灰或被燙傷，而氣管位於血肉之下，哪怕成為焦屍，一刀下去，也能分辨清楚。”</p>
他說得有理有據。</p>
並且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懂。</p>
也能夠理解。</p>
幾乎是秦小滿的話剛說完。</p>
李麻子“嗷”的一聲，就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具屍體撲了過去。</p>
“不能驗！堅決不能驗！”</p>
如此表現，任誰看了也明白。</p>
這是心裏有鬼！</p>
“李麻子，你放心，本官不會讓人先驗屍的。”</p>
黃少卿麵對著證人的語氣，鮮有不善。</p>
可此時，他對李麻子的語氣已有隱怒。</p>
若真是先殺後放火燒屍……那麽活下來作偽證的李麻子，便是幫凶！</p>
安排肖成樞這百人先鋒去探路的董繼武，則是主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