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買兩頭豬來。”</p>
證明先殺後焚，還是焚屍而亡的解釋，黃少卿聽得清楚明白。</p>
也很認同。</p>
但為了讓這些圍觀的人們無話可說，也為了讓天子了解驗屍手法，確實屬實，免得朝堂之上再爭執。</p>
他決定，還是當場燒豬。</p>
“記得，其中一頭先放血，另一頭找快死的，捂住嘴直接烤。”</p>
黃少卿下了命令。</p>
馬上就有衙差前去安排。</p>
“等的過程有些長，來人，給人證賜座。”</p>
黃少卿特意比劃著司焱。</p>
“司先鋒不如上前一坐？”</p>
被點名的司焱，狠狠地瞪了一眼黃少卿，沒有回應。</p>
這個時候誰還能坐得住？</p>
定是如坐針氈。</p>
而被安排坐下的李麻子，看似被賜了座，實際上左右站著兩個黃少卿的親信衙役。</p>
兩個衙役人手一塊布頭，提防著一會兒翻案時，李麻子這個人證發生意外。</p>
“嗷嗷嗷~~”</p>
兩頭豬很快就拉了過來。</p>
其中一頭公豬，膘肥體壯，正在奮力掙紮著。</p>
剩下的一頭母豬已經奄奄一息。</p>
“豬的氣管雖和人有不同，但驗法的道理是相通的。可有人對此有異議？”</p>
黃少卿掃視了一圈。</p>
若有人有異議。</p>
他便請馮仵作去停屍房，找一具因火燒死的屍體來，再去附近找一具火場中受傷身亡的屍體。</p>
</p>
雖說這樣一來，會折騰些時日，但也絕對不會改變結果。</p>
“沒有異議！”</p>
這回，司焱倒是搶先開口，一臉決絕之色。</p>
黃少卿知道。</p>
司焱還是懷有僥幸。</p>
他也不想理會，司焱是對驗法出現差錯懷有僥幸，還是對肖成樞帶領的這一百人遇害的過程懷有僥幸。</p>
見其他人沒有異議。</p>
他馬上讓衙役在院子裏搭上火架，當眾開始驗法。</p>
雖說是用豬來驗法，但黃少卿還是讓人給了公豬一個痛快。</p>
一刀捅下去便讓其咽了氣。</p>
架上火上開始烤。</p>
剩下的那頭快死的母豬，隻能綁住四肢，用繩子勒住嘴，不讓其發出慘叫聲。</p>
同時。</p>
加大了火力，避免它受更多的罪。</p>
如此一來。</p>
不到兩刻鍾。</p>
火光衝天的大理寺一進院子裏的火光，便逐漸消失。</p>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毛發焦糊和糊肉的香氣，讓人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口水。</p>
“滅了火，馮仵作，你再找兩個人來，當場驗法。”</p>
不用黃少卿說，早有兩個仵作聞訊而來，想親眼見證一下這個新的驗屍到底如何。</p>
輪不到衙役動手。</p>
他們已經撲滅了火，將燒架上的公豬和母豬抬到了大堂上。</p>
“諸位可看好了。”</p>
秦小滿比劃著兩頭外皮烤焦的豬。</p>
“麻煩馮仵作你們先切這頭公豬的氣管讓大家一觀。”</p>
他如此自信，再對比著被衙役按在椅子上，冷汗直流的李麻子。</p>
大家不用一觀，心裏也有了答案。</p>
圍觀的那些“家眷”裏，不少人見勢不妙，已經偷偷溜走。</p>
生怕出了事再查到他們的身上。</p>
司焱看到三個仵作不消片刻就將氣管切開，露出了沒有任何灰塵的氣管薄片，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p>
他也想跟著那些“家眷”一起離開。</p>
可他並非無名之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p>
他現在隻是後悔。</p>
剛才不應該那般衝動，替李麻子開口說話。</p>
明明去突厥境地偷襲作戰，此事與他無關，如今竟也與他有了關聯。</p>
包庇李麻子的罪名能夠推脫得到，但因為失察而助紂為虐的罪名是逃不掉了。</p>
再加上天子如今對肖家的看重，他就算回到軍中，也無出頭之日。</p>
一步踏錯，悔之晚矣。</p>
正想著。</p>
馮仵作三人又割開了母豬的氣管。</p>
不同於公豬那新鮮無汙的氣管，母豬的氣管裏滿是黑煙，緊靠著焦黑外皮的不知是嫩肉還是何物上麵，還有絲絲縷縷的被燙傷的紅痕。</p>
與秦小滿方才所講，一模一樣！</p>
“大家請看，通過兩頭活豬來驗證，證實了秦公子所言屬實，可以用此法來驗士兵們的屍體。”</p>
黃少卿一拍驚堂木，對著堂下眾人詢問。</p>
“你們可願讓本官再次驗屍，為你們的兒子丈夫兄弟親人討回公道？”</p>
先前家眷們先入為主。</p>
認為羽絨服有油汙，便是秦家的過錯。</p>
可如今得知，有可能是先殺後燒，他們自然想要知道真相。</p>
“驗！我不能讓我丈夫死不瞑目！”</p>
“讓突厥賊兵殺了那叫為國捐軀，如果冤死在別人手裏，我為我兒子不值！”</p>
在眾人的請願中。</p>
黃少卿朝著馮仵作使了一個眼色。</p>
“將堂上五具屍體全部再驗一遍，查看氣管是否有黑煙！”</p>
“諾！”</p>
馮仵作三人齊聲應是，相互配合著切開堂上五具屍體的氣管。</p>
由於北境寒冷，焦屍暴露外麵早被凍僵，此時化凍，除了氣味令人作嘔以外，氣管內也倒是並無太大的損傷。</p>
當馮仵作三人看到氣管裏都是一樣的幹幹淨淨，麵麵相覷，臉色一片鐵青。</p>
身為仵作，不應該在驗屍中夾帶私人情緒。</p>
可麵對著這些在戰場上奮戰過，卻被自己人殺害的屍體，他們心裏依舊有種難以接受的羞恥感。</p>
“如何？”</p>
黃少卿坐在高堂上，看不真切下麵的情況。</p>
“回……”</p>
“回黃大人，後院裏的九十六具屍體的氣管，已全數被切開，除了肖成樞的氣管內有大量血沫以外，剩餘所有屍體的氣管都很幹淨，別說煙灰了，連血絲都少見。”</p>
此話一出。</p>
在場眾人臉色各異。</p>
秦小滿早就料到會如此，但臉色依舊不太好看。</p>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p>
董繼武的心可真夠黑的！</p>
而剛才清官坐在椅子上一直掙紮的李麻子，此時雙手耷拉在扶手上，麵色死灰，嘴裏喃喃有詞。</p>
“完了，怎麽會被查出來呢？”</p>
早有心理準備但依然心存僥幸的司焱，臉上時青時白。</p>
身為將領，他見不得這種內訌自賤的情況。</p>
他應該感到憤怒才對。</p>
可身為司家人，眼見秦小滿如此輕易地翻案，他隻覺得可惜。</p>
董繼武他們當時既然選擇痛下殺手，就應該先用迷藥迷昏再假裝焚燒，不比先殺後焚更經查？！</p>
董家這群蠢貨！</p>
這次，害得他也無法全身而退了！</p>
“好！好一個先殺後燒，好一個因秦家羽絨服有油汙引火，才將探路士兵燒死！”</p>
黃少卿氣憤不已，但還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p>
“李麻子，如今事實已經明了，你從實招來，為何要做偽證，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p>
砰！</p>
證明先殺後焚，還是焚屍而亡的解釋，黃少卿聽得清楚明白。</p>
也很認同。</p>
但為了讓這些圍觀的人們無話可說，也為了讓天子了解驗屍手法，確實屬實，免得朝堂之上再爭執。</p>
他決定，還是當場燒豬。</p>
“記得，其中一頭先放血，另一頭找快死的，捂住嘴直接烤。”</p>
黃少卿下了命令。</p>
馬上就有衙差前去安排。</p>
“等的過程有些長，來人，給人證賜座。”</p>
黃少卿特意比劃著司焱。</p>
“司先鋒不如上前一坐？”</p>
被點名的司焱，狠狠地瞪了一眼黃少卿，沒有回應。</p>
這個時候誰還能坐得住？</p>
定是如坐針氈。</p>
而被安排坐下的李麻子，看似被賜了座，實際上左右站著兩個黃少卿的親信衙役。</p>
兩個衙役人手一塊布頭，提防著一會兒翻案時，李麻子這個人證發生意外。</p>
“嗷嗷嗷~~”</p>
兩頭豬很快就拉了過來。</p>
其中一頭公豬，膘肥體壯，正在奮力掙紮著。</p>
剩下的一頭母豬已經奄奄一息。</p>
“豬的氣管雖和人有不同，但驗法的道理是相通的。可有人對此有異議？”</p>
黃少卿掃視了一圈。</p>
若有人有異議。</p>
他便請馮仵作去停屍房，找一具因火燒死的屍體來，再去附近找一具火場中受傷身亡的屍體。</p>
</p>
雖說這樣一來，會折騰些時日，但也絕對不會改變結果。</p>
“沒有異議！”</p>
這回，司焱倒是搶先開口，一臉決絕之色。</p>
黃少卿知道。</p>
司焱還是懷有僥幸。</p>
他也不想理會，司焱是對驗法出現差錯懷有僥幸，還是對肖成樞帶領的這一百人遇害的過程懷有僥幸。</p>
見其他人沒有異議。</p>
他馬上讓衙役在院子裏搭上火架，當眾開始驗法。</p>
雖說是用豬來驗法，但黃少卿還是讓人給了公豬一個痛快。</p>
一刀捅下去便讓其咽了氣。</p>
架上火上開始烤。</p>
剩下的那頭快死的母豬，隻能綁住四肢，用繩子勒住嘴，不讓其發出慘叫聲。</p>
同時。</p>
加大了火力，避免它受更多的罪。</p>
如此一來。</p>
不到兩刻鍾。</p>
火光衝天的大理寺一進院子裏的火光，便逐漸消失。</p>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毛發焦糊和糊肉的香氣，讓人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口水。</p>
“滅了火，馮仵作，你再找兩個人來，當場驗法。”</p>
不用黃少卿說，早有兩個仵作聞訊而來，想親眼見證一下這個新的驗屍到底如何。</p>
輪不到衙役動手。</p>
他們已經撲滅了火，將燒架上的公豬和母豬抬到了大堂上。</p>
“諸位可看好了。”</p>
秦小滿比劃著兩頭外皮烤焦的豬。</p>
“麻煩馮仵作你們先切這頭公豬的氣管讓大家一觀。”</p>
他如此自信，再對比著被衙役按在椅子上，冷汗直流的李麻子。</p>
大家不用一觀，心裏也有了答案。</p>
圍觀的那些“家眷”裏，不少人見勢不妙，已經偷偷溜走。</p>
生怕出了事再查到他們的身上。</p>
司焱看到三個仵作不消片刻就將氣管切開，露出了沒有任何灰塵的氣管薄片，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p>
他也想跟著那些“家眷”一起離開。</p>
可他並非無名之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p>
他現在隻是後悔。</p>
剛才不應該那般衝動，替李麻子開口說話。</p>
明明去突厥境地偷襲作戰，此事與他無關，如今竟也與他有了關聯。</p>
包庇李麻子的罪名能夠推脫得到，但因為失察而助紂為虐的罪名是逃不掉了。</p>
再加上天子如今對肖家的看重，他就算回到軍中，也無出頭之日。</p>
一步踏錯，悔之晚矣。</p>
正想著。</p>
馮仵作三人又割開了母豬的氣管。</p>
不同於公豬那新鮮無汙的氣管，母豬的氣管裏滿是黑煙，緊靠著焦黑外皮的不知是嫩肉還是何物上麵，還有絲絲縷縷的被燙傷的紅痕。</p>
與秦小滿方才所講，一模一樣！</p>
“大家請看，通過兩頭活豬來驗證，證實了秦公子所言屬實，可以用此法來驗士兵們的屍體。”</p>
黃少卿一拍驚堂木，對著堂下眾人詢問。</p>
“你們可願讓本官再次驗屍，為你們的兒子丈夫兄弟親人討回公道？”</p>
先前家眷們先入為主。</p>
認為羽絨服有油汙，便是秦家的過錯。</p>
可如今得知，有可能是先殺後燒，他們自然想要知道真相。</p>
“驗！我不能讓我丈夫死不瞑目！”</p>
“讓突厥賊兵殺了那叫為國捐軀，如果冤死在別人手裏，我為我兒子不值！”</p>
在眾人的請願中。</p>
黃少卿朝著馮仵作使了一個眼色。</p>
“將堂上五具屍體全部再驗一遍，查看氣管是否有黑煙！”</p>
“諾！”</p>
馮仵作三人齊聲應是，相互配合著切開堂上五具屍體的氣管。</p>
由於北境寒冷，焦屍暴露外麵早被凍僵，此時化凍，除了氣味令人作嘔以外，氣管內也倒是並無太大的損傷。</p>
當馮仵作三人看到氣管裏都是一樣的幹幹淨淨，麵麵相覷，臉色一片鐵青。</p>
身為仵作，不應該在驗屍中夾帶私人情緒。</p>
可麵對著這些在戰場上奮戰過，卻被自己人殺害的屍體，他們心裏依舊有種難以接受的羞恥感。</p>
“如何？”</p>
黃少卿坐在高堂上，看不真切下麵的情況。</p>
“回……”</p>
“回黃大人，後院裏的九十六具屍體的氣管，已全數被切開，除了肖成樞的氣管內有大量血沫以外，剩餘所有屍體的氣管都很幹淨，別說煙灰了，連血絲都少見。”</p>
此話一出。</p>
在場眾人臉色各異。</p>
秦小滿早就料到會如此，但臉色依舊不太好看。</p>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p>
董繼武的心可真夠黑的！</p>
而剛才清官坐在椅子上一直掙紮的李麻子，此時雙手耷拉在扶手上，麵色死灰，嘴裏喃喃有詞。</p>
“完了，怎麽會被查出來呢？”</p>
早有心理準備但依然心存僥幸的司焱，臉上時青時白。</p>
身為將領，他見不得這種內訌自賤的情況。</p>
他應該感到憤怒才對。</p>
可身為司家人，眼見秦小滿如此輕易地翻案，他隻覺得可惜。</p>
董繼武他們當時既然選擇痛下殺手，就應該先用迷藥迷昏再假裝焚燒，不比先殺後焚更經查？！</p>
董家這群蠢貨！</p>
這次，害得他也無法全身而退了！</p>
“好！好一個先殺後燒，好一個因秦家羽絨服有油汙引火，才將探路士兵燒死！”</p>
黃少卿氣憤不已，但還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p>
“李麻子，如今事實已經明了，你從實招來，為何要做偽證，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p>
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