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先押下去打三十大板！”</p>
判令一下。</p>
早有義憤填膺的衙役們，爭搶著衝上來。</p>
往李麻子嘴裏塞了塊擦烤豬毛的臭抹布防止其咬舌自盡，反剪雙手將人拖下去。</p>
三十大板可輕可重。</p>
兩板子下去，秦小滿看到李麻子的屁股上就滲出了血，眉毛一挑。</p>
等打完三十大板，這屁股能開花。</p>
“黃少卿，朝會該散了，我先將此案有疑回稟陛下。”</p>
皇家侍衛見狀，出聲告辭。</p>
“有勞了。”</p>
“秦公子別客氣。”</p>
秦小滿知道皇家侍衛這時開口，是準備在翻案的即刻，讓天子知曉，並替秦家正名。</p>
說明天子對待流言並不在意。</p>
想來也是。</p>
謝家憑功勞入朝堂，而他秦家隻要脫了罪，便是忠義之士。</p>
且不說他並非謝家的私生子，就算是。</p>
謝家要是因為想重返朝堂，而做出諸多利國利民之事，天子也是會欣然鼓舞的。</p>
</p>
傳播流言的人，想讓天子因為忌諱謝家而猜疑秦家，確實是打蛇打七寸。</p>
但高估了謝家，也低估了他在天子心裏的地位。</p>
皇家侍衛離開不久。</p>
三十大板也在衙役們的激憤下打完了。</p>
拖著死狗一樣的李麻子，重新扔到堂上。</p>
砰！</p>
“李麻子，你若再不老實，信口胡言，本官便繼續用刑，是碾骨還是扒皮，你任選其一。”</p>
黃少卿板起了臉，氣勢威嚴。</p>
秦小滿這才見識到大理寺少卿公事公辦的一麵，神情也是一凜，大腦飛快地轉動起來。</p>
按道理來講。</p>
李麻子早就知道實情，在驗方成功後，便應該將功贖罪。</p>
把士兵們真正的死因說出來，推到董繼武的身上。</p>
畢竟李麻子隻是一個引路的小兵，很可能受到董繼武的脅迫，當時做了偽證，不得不繼續作偽證。</p>
在未二次驗屍前，是有回頭路可走的。</p>
但李麻子沒有走！</p>
這說明，李麻子和董繼武之間，有可能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p>
“回、回黃大人……小的、小的真的是親眼看到他們被燒死的……小的也不知道為何他們會是被殺死的……小的、小的總不會是急行軍走了一天一夜，累了躺在雪地裏，做夢夢到的吧？”</p>
李麻子奄奄一息，疼得額頭青筋暴起。</p>
卻還不懼用刑，依舊裝傻充愣。</p>
讓秦小滿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測。</p>
“黃大人，此人不招，定是另有原因，此案已經明了，定與董繼武有關係，他替董繼武打掩護，兩人一定關係匪淺。”</p>
“你放屁！”</p>
剛才還趴在地上裝死的李麻子，一下子急得跳了起來。</p>
手指著秦小滿反駁。</p>
“你別血口噴人，此事與二、與董將軍沒有關係，他到的時候，肖成樞帶領的士兵早就燒死了！”</p>
李麻子就算是死，也不能把董繼武供出來。</p>
因為。</p>
二少爺不光答應了要給他生生世世花不完的錢和田地。</p>
更是派人將他的家眷從邊塞城池接到了洛陽去。</p>
事已至此，他做偽證絕對活不下去了。</p>
再供出二少爺的話，隻會連累一家老小！</p>
他相信，隻要他把這件事扛下，二少爺一定會善待他的家人的！</p>
“秦小滿，你血口噴人，我寧死不……”</p>
“你變成死人，我也會讓你像他們一樣說真話。”</p>
秦小滿早就等著李麻子自絕這一招。</p>
他手指著五具焦屍，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秦小滿，說到做到，你信不信你死了，說的實話反而更多？嗯？”</p>
這聲“嗯”，讓李麻子感覺在何處聽過，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p>
就連司焱也是同樣的感覺，震驚又敬畏地望向看似口出狂言，但依舊讓人相信的秦小滿。</p>
“我……我……”</p>
李麻子剛才憋著一口氣，想要以頭搶地，撞頭身亡。</p>
如今卻是不敢了。</p>
他害怕。</p>
這個連死人都能夠掌控的秦小滿，真的會讓他說出一切。</p>
“李麻子，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說實話，把來龍去脈說清楚，還可以算你是自首。”</p>
“或者，你選擇自絕，等你死了，我就讓黃大人把你挫骨揚灰再聽你說實話，到那時，你的罪名可不像現在一樣，還多加了一條故意隱瞞，罪不光至死，還會連累家人。”</p>
秦小滿蹲下身去，附在李麻子耳邊低語。</p>
“我要是你，此時就說清楚自己的苦衷，說清楚當時是被人脅迫的，此時還有家人被人當作人質，作為要挾，不得己做偽證，這樣一來，至少能夠護得住家人。”</p>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李麻子的神情，見李麻子還在猶豫不決，已然沒有了耐心。</p>
聰明人這個時候早把董繼武賣了。</p>
既然攻心攻不下來，那便隻能從李麻子與董繼武的關係入手……</p>
“黃大人！”</p>
這時。</p>
堂外突然走來一個身穿軍服的青年。</p>
秦小滿還沒明白這又是哪來的插曲時，卻見司焱大吃一驚。</p>
“張校尉，不是讓你們押運完屍體回家休息，你為何現身此處？”</p>
“司先鋒，末將除了奉命監督押運屍體的隊伍平安入京外，還奉了長公主之命，告知黃大人一件與案件相關的事。”</p>
張莊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快步走到李麻子的另一側。</p>
“黃大人，李麻子在軍中還有一個稱呼，為王麻子，長公主當時偶然聽到別人提起，便起了疑心，讓人調查後才知道，原來李麻子原本姓王，由於家中貧困，自賣自身進入董家，後來又改姓李，由董家抹了奴籍入了軍籍。”</p>
衙役將信封接過。</p>
黃少卿急忙打開。</p>
隻見信封裏裝著一封賣身契，還有一封王麻子原有的戶籍契書。</p>
“王光，難怪事情真相浮出水麵，你還要極力狡辯，不想牽涉到董繼武，原來你本就是董家的家奴！”</p>
董家原本農奴的身份一經暴露。</p>
李麻子再替董繼武作證，就顯得極其無力。</p>
“司先鋒，你可還記得，當初五千精兵要越境攻襲突厥王庭時，李麻子是董繼武親自挑選給肖副將當探路人的？”</p>
張莊又拋出了一個重要的證據。</p>
司焱自從知道父親要偷偷讓李麻子來京作證，意在不讓秦家翻案時，便了解過此事。</p>
李麻子是董繼武推薦，由父親親指給肖成樞的。</p>
他不知道父親了不了解他們主仆間這樣的關係，但從稱呼來看……應該是了解的。</p>
他已泥足深陷，不能再讓李麻子有機會攀扯上父親。</p>
“對！我記得，當時是董繼武親自點的兵。”</p>
司焱的落井下石，無異於是說明了董繼武與李麻子聯手，犯下殺人焚屍一案。</p>
李麻子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司焱。</p>
萬萬沒想到，他認為的同夥，居然會出賣他！</p>
“司先鋒，我分明是司大將軍指給肖成樞的！”</p>
“那也是董繼武去向父親求情求來的。”</p>
“……”</p>
李麻子算是明白了。</p>
司焱是打算把所有罪名推到二少爺的頭上！</p>
司家平時表現得光明磊落，原來竟是如此陰險的卑鄙小人。</p>
“大人明鑒！小的與董繼武確實曾是主仆，正因如此，董繼武才知道小的家裏情況如何……是董繼武脅迫小的，小的不敢說真話，隻能聽任董繼武的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擔心家人的安危！”</p>
砰砰砰。</p>
李麻子以頭搶地，痛哭流涕。</p>
二少爺，小的真的盡力了！</p>
判令一下。</p>
早有義憤填膺的衙役們，爭搶著衝上來。</p>
往李麻子嘴裏塞了塊擦烤豬毛的臭抹布防止其咬舌自盡，反剪雙手將人拖下去。</p>
三十大板可輕可重。</p>
兩板子下去，秦小滿看到李麻子的屁股上就滲出了血，眉毛一挑。</p>
等打完三十大板，這屁股能開花。</p>
“黃少卿，朝會該散了，我先將此案有疑回稟陛下。”</p>
皇家侍衛見狀，出聲告辭。</p>
“有勞了。”</p>
“秦公子別客氣。”</p>
秦小滿知道皇家侍衛這時開口，是準備在翻案的即刻，讓天子知曉，並替秦家正名。</p>
說明天子對待流言並不在意。</p>
想來也是。</p>
謝家憑功勞入朝堂，而他秦家隻要脫了罪，便是忠義之士。</p>
且不說他並非謝家的私生子，就算是。</p>
謝家要是因為想重返朝堂，而做出諸多利國利民之事，天子也是會欣然鼓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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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播流言的人，想讓天子因為忌諱謝家而猜疑秦家，確實是打蛇打七寸。</p>
但高估了謝家，也低估了他在天子心裏的地位。</p>
皇家侍衛離開不久。</p>
三十大板也在衙役們的激憤下打完了。</p>
拖著死狗一樣的李麻子，重新扔到堂上。</p>
砰！</p>
“李麻子，你若再不老實，信口胡言，本官便繼續用刑，是碾骨還是扒皮，你任選其一。”</p>
黃少卿板起了臉，氣勢威嚴。</p>
秦小滿這才見識到大理寺少卿公事公辦的一麵，神情也是一凜，大腦飛快地轉動起來。</p>
按道理來講。</p>
李麻子早就知道實情，在驗方成功後，便應該將功贖罪。</p>
把士兵們真正的死因說出來，推到董繼武的身上。</p>
畢竟李麻子隻是一個引路的小兵，很可能受到董繼武的脅迫，當時做了偽證，不得不繼續作偽證。</p>
在未二次驗屍前，是有回頭路可走的。</p>
但李麻子沒有走！</p>
這說明，李麻子和董繼武之間，有可能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p>
“回、回黃大人……小的、小的真的是親眼看到他們被燒死的……小的也不知道為何他們會是被殺死的……小的、小的總不會是急行軍走了一天一夜，累了躺在雪地裏，做夢夢到的吧？”</p>
李麻子奄奄一息，疼得額頭青筋暴起。</p>
卻還不懼用刑，依舊裝傻充愣。</p>
讓秦小滿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測。</p>
“黃大人，此人不招，定是另有原因，此案已經明了，定與董繼武有關係，他替董繼武打掩護，兩人一定關係匪淺。”</p>
“你放屁！”</p>
剛才還趴在地上裝死的李麻子，一下子急得跳了起來。</p>
手指著秦小滿反駁。</p>
“你別血口噴人，此事與二、與董將軍沒有關係，他到的時候，肖成樞帶領的士兵早就燒死了！”</p>
李麻子就算是死，也不能把董繼武供出來。</p>
因為。</p>
二少爺不光答應了要給他生生世世花不完的錢和田地。</p>
更是派人將他的家眷從邊塞城池接到了洛陽去。</p>
事已至此，他做偽證絕對活不下去了。</p>
再供出二少爺的話，隻會連累一家老小！</p>
他相信，隻要他把這件事扛下，二少爺一定會善待他的家人的！</p>
“秦小滿，你血口噴人，我寧死不……”</p>
“你變成死人，我也會讓你像他們一樣說真話。”</p>
秦小滿早就等著李麻子自絕這一招。</p>
他手指著五具焦屍，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秦小滿，說到做到，你信不信你死了，說的實話反而更多？嗯？”</p>
這聲“嗯”，讓李麻子感覺在何處聽過，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p>
就連司焱也是同樣的感覺，震驚又敬畏地望向看似口出狂言，但依舊讓人相信的秦小滿。</p>
“我……我……”</p>
李麻子剛才憋著一口氣，想要以頭搶地，撞頭身亡。</p>
如今卻是不敢了。</p>
他害怕。</p>
這個連死人都能夠掌控的秦小滿，真的會讓他說出一切。</p>
“李麻子，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說實話，把來龍去脈說清楚，還可以算你是自首。”</p>
“或者，你選擇自絕，等你死了，我就讓黃大人把你挫骨揚灰再聽你說實話，到那時，你的罪名可不像現在一樣，還多加了一條故意隱瞞，罪不光至死，還會連累家人。”</p>
秦小滿蹲下身去，附在李麻子耳邊低語。</p>
“我要是你，此時就說清楚自己的苦衷，說清楚當時是被人脅迫的，此時還有家人被人當作人質，作為要挾，不得己做偽證，這樣一來，至少能夠護得住家人。”</p>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李麻子的神情，見李麻子還在猶豫不決，已然沒有了耐心。</p>
聰明人這個時候早把董繼武賣了。</p>
既然攻心攻不下來，那便隻能從李麻子與董繼武的關係入手……</p>
“黃大人！”</p>
這時。</p>
堂外突然走來一個身穿軍服的青年。</p>
秦小滿還沒明白這又是哪來的插曲時，卻見司焱大吃一驚。</p>
“張校尉，不是讓你們押運完屍體回家休息，你為何現身此處？”</p>
“司先鋒，末將除了奉命監督押運屍體的隊伍平安入京外，還奉了長公主之命，告知黃大人一件與案件相關的事。”</p>
張莊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快步走到李麻子的另一側。</p>
“黃大人，李麻子在軍中還有一個稱呼，為王麻子，長公主當時偶然聽到別人提起，便起了疑心，讓人調查後才知道，原來李麻子原本姓王，由於家中貧困，自賣自身進入董家，後來又改姓李，由董家抹了奴籍入了軍籍。”</p>
衙役將信封接過。</p>
黃少卿急忙打開。</p>
隻見信封裏裝著一封賣身契，還有一封王麻子原有的戶籍契書。</p>
“王光，難怪事情真相浮出水麵，你還要極力狡辯，不想牽涉到董繼武，原來你本就是董家的家奴！”</p>
董家原本農奴的身份一經暴露。</p>
李麻子再替董繼武作證，就顯得極其無力。</p>
“司先鋒，你可還記得，當初五千精兵要越境攻襲突厥王庭時，李麻子是董繼武親自挑選給肖副將當探路人的？”</p>
張莊又拋出了一個重要的證據。</p>
司焱自從知道父親要偷偷讓李麻子來京作證，意在不讓秦家翻案時，便了解過此事。</p>
李麻子是董繼武推薦，由父親親指給肖成樞的。</p>
他不知道父親了不了解他們主仆間這樣的關係，但從稱呼來看……應該是了解的。</p>
他已泥足深陷，不能再讓李麻子有機會攀扯上父親。</p>
“對！我記得，當時是董繼武親自點的兵。”</p>
司焱的落井下石，無異於是說明了董繼武與李麻子聯手，犯下殺人焚屍一案。</p>
李麻子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司焱。</p>
萬萬沒想到，他認為的同夥，居然會出賣他！</p>
“司先鋒，我分明是司大將軍指給肖成樞的！”</p>
“那也是董繼武去向父親求情求來的。”</p>
“……”</p>
李麻子算是明白了。</p>
司焱是打算把所有罪名推到二少爺的頭上！</p>
司家平時表現得光明磊落，原來竟是如此陰險的卑鄙小人。</p>
“大人明鑒！小的與董繼武確實曾是主仆，正因如此，董繼武才知道小的家裏情況如何……是董繼武脅迫小的，小的不敢說真話，隻能聽任董繼武的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擔心家人的安危！”</p>
砰砰砰。</p>
李麻子以頭搶地，痛哭流涕。</p>
二少爺，小的真的盡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