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芳泰行動很是迅速，不到半天就備好豐厚“嫁妝”，把啼哭嚎啕的三女兒黃淑英強塞進豪華馬車，親自領著前往哈善的都統府“獻女”，遠遠聽到六姨太胡依婷搶在府門口哭天搶地詛咒痛罵，潑婦罵街般響徹整個海澄公府。</p>
闔府老幼當然都被哭罵聲驚動。家丁丫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都是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當然也有受盡苦楚的暗地裏幸災樂禍，巴不得祖孫三代喝慣人血不可一世的海澄公倒足大黴。</p>
懶洋洋躺在榻上吸福壽膏的大公子黃應仕聽了家丁稟報，眼神飄忽低嗯一聲，側過身子再也不加理會。</p>
萬事且由他，少爺自逍遙。海澄公府自有老爹做主，公子爺吸福壽膏都來不及，理那麽多閑事做甚。</p>
都統府位於漳州府城西，距離駐防旗營僅兩裏之遙，方便哈善指揮調度，鎮壓漢人反叛。</p>
三輛設有海澄公府標識的豪華馬車招搖過市，順著寬闊大街轔轔行駛，中間馬車不時傳出少女吞聲飲泣，惹得道旁不明所以的行人都停步注目觀看，曉得海澄公發家肮髒史的暗暗拍手稱快，祈禱老天爺開眼，讓狗漢奸黃芳泰運交華蓋，黴氣衝天。</p>
豪華馬車行駛迅速，不一會就來到都統府。黃芳泰逢年過節都要親自到都統府賀節，懂得旗人門房規矩，封了十兩門包，吩咐一路小跑跟在馬車旁的黃三拿了名刺報名求見。</p>
守門旗兵收下門包，聽說海澄公親自上門獻女，倒不敢過於怠慢，請黃芳泰進門房喝茶歇息，立即飛奔進去稟報。</p>
哈善這時正在後堂擺開宴席，煮熟剛從山上獵來的各種野味，與心腹將佐聚在一塊大快朵頤。</p>
酒飽飯足之餘，蠻爾古帶頭開局賭錢，哈善當仁不讓做莊，手裏拿著根汁水淋漓的肉骨，啃得不亦樂乎，銅鈴大眼瞪住桌上骨溜溜亂轉的骰子，不住口高聲吆喝，賭得不亦樂乎，早把當街搶親之事拋在腦後。</p>
守門旗兵進來稟報時，哈善剛做莊贏了一局，麵前桌上白花花銀子堆成小山，樂得眉開眼笑，心情極好。</p>
聽是黃芳泰親自獻女上門，哈善愕了愕，呸地向地上吐了口濃痰，笑罵道：“黃芳泰這王八蛋老小子倒真聽話，這麽快就把嬌嫩小娘送了過來，老子隻得賞臉見他一見。”</p>
蠻爾古擠到哈善身邊，搶起骰子大口吹氣，擠眉弄眼道：“都統大人，晚上您老人家就要入洞房當新郎官，一箭雙雕連開兩苞，怎能連嶽父老大人都不肯見，太也說不過去。”</p>
向圍成一圈的賭客高叫道：“都統大人晚上要鐵槍見紅一箭雙雕，現在俺替都統大人做莊，大家快些下注，沾沾都統大人的紅運。”</p>
說著揚手把骰子擲了下去，嘴裏連喊“天牌，天牌！”</p>
哈善笑著捶打蠻爾古一拳，把啃剩的肉骨扔在地上，大踏步走將出去。</p>
擠在人群裏的一名魁梧漢子冷眼瞟視，有些心不在焉。</p>
蠻爾古做莊連贏幾局，心情極為舒暢，拿起骰子不住吹氣，衝魁梧漢子喊道：“塔卜利，心思被小娘勾走了？快些下注才是正經！”</p>
化名塔卜利的徐國難正自沉吟，聽到喊聲微吃一驚，揚眉笑道：“蠻爾古，你輸得不夠慘，趕著送銀子給我麽。”</p>
低頭瞧了瞧賭桌，蹙眉思索片刻，掏出隻十兩重銀元寶放在天門。</p>
正在觀望風色的隆德斯見狀忙把兩隻銀元寶放在旁邊，笑道：“沾沾兄弟運氣。”</p>
眾賭客都知道徐國難賭術極精，跟注必有彩頭，紛紛搶著把銀子堆到天門。</p>
蠻爾古額頭冒出油汗，咬了咬牙朝骰子吹了口氣，用力擲將下去，居然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別十，登時麵如土色難看之極。</p>
眾賭客搶過銀兩歡聲大作，同聲稱讚徐國難賭術高明，運氣極好。</p>
徐國難見賭客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瞧下一注押在哪裏，蠻爾古目光逡巡不住用袖子抹汗，微笑道：“大夥兒讓開，我有些便急出去一趟。”</p>
不理會賭客的搖頭歎息，擠出人群快步走了出去。</p>
蠻爾古吐出口長氣，暗暗感激徐國難知情識趣，提高嗓門道：“快些下注，老子今天要大發特發！”</p>
都統府房舍寬廣屋宇華美，比之海澄公府不逞多讓，隻是到處可見刀槍劍戟，不改關外旗人粗獷風氣。</p>
徐國難跟蠻爾古到過都統府數次，識得往來路徑，不一會就走到後院演武場邊的茅房解了手。</p>
他慢慢係好褲帶，目光閃動思索了一會，沒有循原路回到後堂，順著蜿蜒石徑向前閑走，接連穿過幾處院落，漸漸踱到哈善接見外客的廳堂門口。</p>
守在廳外的家丁仆役都識得徐國難，曉得他是康親王傑書遠親，前些日子到漳州遊山玩水，被慧眼識才的哈善特地禮聘進府幫忙整理文書，是大有學問的親信幕僚，忙不迭上前施禮請安。</p>
徐國難笑著擺擺手，慢慢走將過去，輕聲問站在門側的小廝道：“策隆，海澄公就在裏麵？”</p>
哈善疑忌漢人，府裏家丁仆役都是旗人出身，以防泄密。</p>
策隆是鑲藍旗家生包衣，父母都是葉赫那拉氏族，被努爾哈赤滅族後掠入女真為奴，自幼貼身服侍哈善，最得信任。</p>
徐國難知道策隆見錢眼開喜歡奉承，日常早就用小恩小惠收買服帖，源源不斷的機密情報通過策隆之口傳入徐國難之耳。</p>
聽徐國難發問，策隆細長小眼現出不屑，努了努嘴低聲道：“就在裏麵。隔得老遠就向都統大人行禮作揖，隻差跪倒磕頭。漢人的膝蓋真是極軟，難怪被咱們滿洲勇士殺得服服帖帖，連屁都不敢放上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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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難嗯了聲，抬眼向廳堂張了張，見一個肥頭大耳、腰圍超過常人三圈的中年男人半個屁股擱在椅子上，打恭作揖向哈善說些什麽，奴顏媚態入骨三分，瞧服色就是海澄公黃芳泰。</p>
哈善坐在廳堂中間太師椅上，疾言厲色怒吼如雷，似乎有些不太滿意。</p>
徐國難怔了怔，問策隆道：“海澄公獻女上門，哈善將軍怎麽還不滿意？”</p>
策隆嗤的一笑，悄聲道：“獻是獻上門，卻不是原來那兩名小娘。”</p>
見徐國難目光現出迷惑，越發得意，賣弄道：“那兩名小娘一個逃得不見蹤影，一個用剪刀劃花臉。黃芳泰老小子嚇破了膽，把另外一個女兒梳妝打扮親自送過來。你說這老小子是不是犯賤……”</p>
策隆口沫橫飛，嘮嘮叨叨講個不休。</p>
聽說化名劉雪梅的徐淑媛已經逃走，徐國難心中一寬，接下來的話便漏了過去。</p>
他化名塔卜利與蠻爾古隆德斯結交，沒過幾天就借賭局結識了鑲藍旗都統哈善。</p>
哈善聽他出身赫圖阿拉正黃旗，又是老上司康親王傑書遠親，神態立時大為親熱，徐國難故意顯示本領替哈善出些高明主意，幫忙擬了不少文書奏章。</p>
哈善憑借軍功坐上都統位置，鬥大字兒識不了半籮筐，平日最煩的就是咬文嚼字處理公文，軍中師爺文筆粗陋見識淺薄，哪有徐國難的才學與眼光，哈善用順了手竟覺片刻離身不得，特地聘到都統府擔任幕僚師爺，幫忙整理奏章文書。</p>
徐國難顯示本領就是為了設法打入都統府，假意推辭幾次，見哈善意誠隻得答應幫忙。</p>
雖說時日尚短接觸不到機密要件，卻已另辟蹊徑開拓情報收集渠道。</p>
徐國難化裝易名潛伏旗營，暗地指揮漳州站密探通過茶館妓院到處散播流言，通過吳豔豔之手向黃性震暗中傳遞機密消息，想方設法挑動姚施爭鬥，厄斯計劃進展順遂，萬料不到居然會在城隍廟大街撞見喬裝改扮的徐淑媛。</p>
他離開台灣執行秘密行動，當然不會冒風險帶上徐淑媛同行，不知道這小妮何時離開台灣潛入福建，更不曉得為何會突然搶出救人當麵衝撞凶神哈善。</p>
眼見哈善目現凶光就要當街搶親，衝突一觸及即，徐國難迫於無奈上前獻計，說大庭廣眾搶親傳揚出去有礙觀贍，萬一被禦史聞知奏上一本也是麻煩，不如讓黃芳泰自行獻女上門更為妥當。</p>
在徐國難想來，黃芳泰好歹也是堂堂欽封一等海澄公，祖居漳州是條夠分量的地頭蛇，為了自家臉麵自然不會任由哈善擺布主動獻女上門，到時暗地挑撥幾句，雙方龍爭虎鬥兩敗俱傷，厄斯計劃就可又落一子，徐淑媛也可借機逃脫。</p>
哪料黃芳泰如此窩囊，不僅主動獻女上門還倒貼“嫁妝”，倒是大出徐國難意料之外。</p>
黃芳泰女兒不肯奴顏侍虜，寧願劃花臉頰也不願抬進都統府，倒比獻女上門的老爹有骨氣得多。</p>
想起黃梧厚顏無恥背叛國姓爺，海澄公府敲骨吸髓壓榨窮苦百姓，徐國難的麵色陰沉下來，下決心借勢哈善給黃芳泰點顏色，為沿海受盡剝削的苦難百姓出口冤氣。</p>
闔府老幼當然都被哭罵聲驚動。家丁丫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都是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當然也有受盡苦楚的暗地裏幸災樂禍，巴不得祖孫三代喝慣人血不可一世的海澄公倒足大黴。</p>
懶洋洋躺在榻上吸福壽膏的大公子黃應仕聽了家丁稟報，眼神飄忽低嗯一聲，側過身子再也不加理會。</p>
萬事且由他，少爺自逍遙。海澄公府自有老爹做主，公子爺吸福壽膏都來不及，理那麽多閑事做甚。</p>
都統府位於漳州府城西，距離駐防旗營僅兩裏之遙，方便哈善指揮調度，鎮壓漢人反叛。</p>
三輛設有海澄公府標識的豪華馬車招搖過市，順著寬闊大街轔轔行駛，中間馬車不時傳出少女吞聲飲泣，惹得道旁不明所以的行人都停步注目觀看，曉得海澄公發家肮髒史的暗暗拍手稱快，祈禱老天爺開眼，讓狗漢奸黃芳泰運交華蓋，黴氣衝天。</p>
豪華馬車行駛迅速，不一會就來到都統府。黃芳泰逢年過節都要親自到都統府賀節，懂得旗人門房規矩，封了十兩門包，吩咐一路小跑跟在馬車旁的黃三拿了名刺報名求見。</p>
守門旗兵收下門包，聽說海澄公親自上門獻女，倒不敢過於怠慢，請黃芳泰進門房喝茶歇息，立即飛奔進去稟報。</p>
哈善這時正在後堂擺開宴席，煮熟剛從山上獵來的各種野味，與心腹將佐聚在一塊大快朵頤。</p>
酒飽飯足之餘，蠻爾古帶頭開局賭錢，哈善當仁不讓做莊，手裏拿著根汁水淋漓的肉骨，啃得不亦樂乎，銅鈴大眼瞪住桌上骨溜溜亂轉的骰子，不住口高聲吆喝，賭得不亦樂乎，早把當街搶親之事拋在腦後。</p>
守門旗兵進來稟報時，哈善剛做莊贏了一局，麵前桌上白花花銀子堆成小山，樂得眉開眼笑，心情極好。</p>
聽是黃芳泰親自獻女上門，哈善愕了愕，呸地向地上吐了口濃痰，笑罵道：“黃芳泰這王八蛋老小子倒真聽話，這麽快就把嬌嫩小娘送了過來，老子隻得賞臉見他一見。”</p>
蠻爾古擠到哈善身邊，搶起骰子大口吹氣，擠眉弄眼道：“都統大人，晚上您老人家就要入洞房當新郎官，一箭雙雕連開兩苞，怎能連嶽父老大人都不肯見，太也說不過去。”</p>
向圍成一圈的賭客高叫道：“都統大人晚上要鐵槍見紅一箭雙雕，現在俺替都統大人做莊，大家快些下注，沾沾都統大人的紅運。”</p>
說著揚手把骰子擲了下去，嘴裏連喊“天牌，天牌！”</p>
哈善笑著捶打蠻爾古一拳，把啃剩的肉骨扔在地上，大踏步走將出去。</p>
擠在人群裏的一名魁梧漢子冷眼瞟視，有些心不在焉。</p>
蠻爾古做莊連贏幾局，心情極為舒暢，拿起骰子不住吹氣，衝魁梧漢子喊道：“塔卜利，心思被小娘勾走了？快些下注才是正經！”</p>
化名塔卜利的徐國難正自沉吟，聽到喊聲微吃一驚，揚眉笑道：“蠻爾古，你輸得不夠慘，趕著送銀子給我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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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賭客都知道徐國難賭術極精，跟注必有彩頭，紛紛搶著把銀子堆到天門。</p>
蠻爾古額頭冒出油汗，咬了咬牙朝骰子吹了口氣，用力擲將下去，居然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別十，登時麵如土色難看之極。</p>
眾賭客搶過銀兩歡聲大作，同聲稱讚徐國難賭術高明，運氣極好。</p>
徐國難見賭客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瞧下一注押在哪裏，蠻爾古目光逡巡不住用袖子抹汗，微笑道：“大夥兒讓開，我有些便急出去一趟。”</p>
不理會賭客的搖頭歎息，擠出人群快步走了出去。</p>
蠻爾古吐出口長氣，暗暗感激徐國難知情識趣，提高嗓門道：“快些下注，老子今天要大發特發！”</p>
都統府房舍寬廣屋宇華美，比之海澄公府不逞多讓，隻是到處可見刀槍劍戟，不改關外旗人粗獷風氣。</p>
徐國難跟蠻爾古到過都統府數次，識得往來路徑，不一會就走到後院演武場邊的茅房解了手。</p>
他慢慢係好褲帶，目光閃動思索了一會，沒有循原路回到後堂，順著蜿蜒石徑向前閑走，接連穿過幾處院落，漸漸踱到哈善接見外客的廳堂門口。</p>
守在廳外的家丁仆役都識得徐國難，曉得他是康親王傑書遠親，前些日子到漳州遊山玩水，被慧眼識才的哈善特地禮聘進府幫忙整理文書，是大有學問的親信幕僚，忙不迭上前施禮請安。</p>
徐國難笑著擺擺手，慢慢走將過去，輕聲問站在門側的小廝道：“策隆，海澄公就在裏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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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隆是鑲藍旗家生包衣，父母都是葉赫那拉氏族，被努爾哈赤滅族後掠入女真為奴，自幼貼身服侍哈善，最得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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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徐國難發問，策隆細長小眼現出不屑，努了努嘴低聲道：“就在裏麵。隔得老遠就向都統大人行禮作揖，隻差跪倒磕頭。漢人的膝蓋真是極軟，難怪被咱們滿洲勇士殺得服服帖帖，連屁都不敢放上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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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難嗯了聲，抬眼向廳堂張了張，見一個肥頭大耳、腰圍超過常人三圈的中年男人半個屁股擱在椅子上，打恭作揖向哈善說些什麽，奴顏媚態入骨三分，瞧服色就是海澄公黃芳泰。</p>
哈善坐在廳堂中間太師椅上，疾言厲色怒吼如雷，似乎有些不太滿意。</p>
徐國難怔了怔，問策隆道：“海澄公獻女上門，哈善將軍怎麽還不滿意？”</p>
策隆嗤的一笑，悄聲道：“獻是獻上門，卻不是原來那兩名小娘。”</p>
見徐國難目光現出迷惑，越發得意，賣弄道：“那兩名小娘一個逃得不見蹤影，一個用剪刀劃花臉。黃芳泰老小子嚇破了膽，把另外一個女兒梳妝打扮親自送過來。你說這老小子是不是犯賤……”</p>
策隆口沫橫飛，嘮嘮叨叨講個不休。</p>
聽說化名劉雪梅的徐淑媛已經逃走，徐國難心中一寬，接下來的話便漏了過去。</p>
他化名塔卜利與蠻爾古隆德斯結交，沒過幾天就借賭局結識了鑲藍旗都統哈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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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善憑借軍功坐上都統位置，鬥大字兒識不了半籮筐，平日最煩的就是咬文嚼字處理公文，軍中師爺文筆粗陋見識淺薄，哪有徐國難的才學與眼光，哈善用順了手竟覺片刻離身不得，特地聘到都統府擔任幕僚師爺，幫忙整理奏章文書。</p>
徐國難顯示本領就是為了設法打入都統府，假意推辭幾次，見哈善意誠隻得答應幫忙。</p>
雖說時日尚短接觸不到機密要件，卻已另辟蹊徑開拓情報收集渠道。</p>
徐國難化裝易名潛伏旗營，暗地指揮漳州站密探通過茶館妓院到處散播流言，通過吳豔豔之手向黃性震暗中傳遞機密消息，想方設法挑動姚施爭鬥，厄斯計劃進展順遂，萬料不到居然會在城隍廟大街撞見喬裝改扮的徐淑媛。</p>
他離開台灣執行秘密行動，當然不會冒風險帶上徐淑媛同行，不知道這小妮何時離開台灣潛入福建，更不曉得為何會突然搶出救人當麵衝撞凶神哈善。</p>
眼見哈善目現凶光就要當街搶親，衝突一觸及即，徐國難迫於無奈上前獻計，說大庭廣眾搶親傳揚出去有礙觀贍，萬一被禦史聞知奏上一本也是麻煩，不如讓黃芳泰自行獻女上門更為妥當。</p>
在徐國難想來，黃芳泰好歹也是堂堂欽封一等海澄公，祖居漳州是條夠分量的地頭蛇，為了自家臉麵自然不會任由哈善擺布主動獻女上門，到時暗地挑撥幾句，雙方龍爭虎鬥兩敗俱傷，厄斯計劃就可又落一子，徐淑媛也可借機逃脫。</p>
哪料黃芳泰如此窩囊，不僅主動獻女上門還倒貼“嫁妝”，倒是大出徐國難意料之外。</p>
黃芳泰女兒不肯奴顏侍虜，寧願劃花臉頰也不願抬進都統府，倒比獻女上門的老爹有骨氣得多。</p>
想起黃梧厚顏無恥背叛國姓爺，海澄公府敲骨吸髓壓榨窮苦百姓，徐國難的麵色陰沉下來，下決心借勢哈善給黃芳泰點顏色，為沿海受盡剝削的苦難百姓出口冤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