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在老街開著賭館算是蠻坎坷的,因為老街的承包商發現老街的實際能盈利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於是離開了老街。所以爺爺的那家賭館也逼不得已換了一個更小的地方,但是爺爺生性就好賭,但是十賭九輸所以導致現金流再次斷了,賭場逼不得已麵臨關門。


    當父親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完全沒有太大的驚訝,好像變成這樣完全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於是太婆再次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我:


    “平平,你爺爺這次是真的遇到困難了。太婆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爺爺也知道。你看你爺爺平時有什麽好的全都留給你,他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應該也是有個數的。你看你爺爺現在有困難了,你是不是應該幫著點他呢。”


    我刨了兩口飯到嘴裏嚼了嚼咽下去:


    “我能幫到點什麽阿,我就是個小屁孩。”


    太婆笑著坐到了我的旁邊:


    “你媽媽誰的話都不聽,就聽你的話。你爺爺現在需要點錢,你幫你爺爺問你媽借點。到時候你爺爺掙了錢肯定是第一個還給她的,你就幫幫你爺爺這一次。”


    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是心裏還是有數的。爺爺平時對我確實是不怎麽樣,有一次我在小爺爺家裏責備他,他還送給了我人生第一個縫合的疤。而且奶奶也告訴過我我們家是怎麽沒錢的,爺爺的賭癮家裏人是一清二楚,這店到底是怎麽開不下去我心裏也明白。所以我沒有抬頭看太婆:


    “我媽媽的錢平時都給爸爸拿去買煙買酒了,有時候還要被我爸爸拿去賭掉,她還哪來的錢借給爺爺。再說了,爺爺自己開了個店賺的錢我們家裏人一分也沒看見,別當我不知道都讓他給賭光了。”


    我知道我說這番的時候,房間就在隔壁的爺爺能聽得見。上一次我這麽說他,就被他拎起來扔在了碎掉的玻璃板上。但是這一次他有求於我,也隻能憋著了。我相信作為一個長輩,聽到自己的孫子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應該會有點反應。可是很顯然的是,並沒有。


    沒過多久,母親騎著電瓶車就回來了,我把太婆的意思轉達了她,當時太婆也坐在廚房裏。


    “我哪來的錢,我的錢都讓你的孫子拿去花掉賭掉了。再說了,當初說好了拿了錢在街上開店,掙的錢現在一分也沒見著,也沒見著給家裏添點東西。現在反到時候跑過來問我要錢是怎麽回事,我是銀行阿我是。我嫁到你們徐家什麽好也沒撈著,整天在你們家裏頭當牛做馬的,你們還要我怎麽樣。”


    太婆眯了眯眼睛,歎了口氣:


    “哎呀張樺,家裏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公公的錯,但是他現在已經改了。”


    “改了?哪裏改了?要是改了錢去哪裏了?”


    太婆再次歎了口氣:


    “哎,你別這樣說你公公了。他在那個店裏麵就沒賺到什麽錢,也沒怎麽賭。那些錢都讓那個女人給拿走了,他哪裏來的錢嘛。你公公還想著掙點錢把咱們這個房子再裝修裝修,以後平平長大了娶老婆就不用在外麵再買房子了。你公公也是為了你們好,別這麽說他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幫忙就算了,我知道你為了這個家業付出了不少。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要來這裏求你,你要非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母親放下了手裏的盤子:


    “你跪下來幹嘛,你跪下來是要我折壽阿。我真的沒錢給他,那個女人拿了錢你們就找那個女人去嘛,你們來找我幹什麽,真的是。”


    太婆沒有回答母親,放下了拐杖就要往下跪,還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母親也上千扶住了她:


    “你別在這倚老賣老了,你就是真跪了我也沒錢給你們。誰拿了錢你們找誰去,平平吃完了飯還要寫作業呢,你就別在這添亂了。”


    太婆閉上了眼睛,好像流出了眼淚,站起身子拄著拐杖默默地離開了廚房:


    “唉……”


    沒一會兒,出去找老鄉串門的後奶奶從大院外麵回來了,太婆立馬叫住了她然後去了爺爺的房間裏。沒過多久,我就和母親在廚房裏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的吵鬧聲,我是沒太聽清楚了,吃晚飯就上樓寫作業去了。


    父親剛要因為我寫作業太拖遝,訓斥我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爭吵聲並沒有因為門被推開而停止,因為大院的門除了深夜是鎖著的,大部分時候到都是開著的,有些來串門的鄰居也會在這個點來。有時候阿勒和其他父親的朋友也會在這個點來看看他,甚至風也會把門吹開。


    但是過了幾秒就聽見了有人在樓梯上的聲音,父親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等待著上來的人。不過,上來的人好像並不是父親的熟人,因為沒有聽見他們胡扯的聲音,更像是在討論著什麽。沒過多久,父親就把我叫了出來:


    “平平,你去把那幅放在衣櫃裏的字拿出來。”


    父親說的話,我幾乎是沒有不聽的,我放下了手中的筆。從衣櫃裏把那幅字拿了出去依依不舍地遞給了坐在父親旁邊的人,然後回房間繼續寫作業去了。


    我關門時瞥了一眼,那是一個長相可以用清秀來形容的男子,穿著黑色的西裝,皮膚很白。我看他的時候,他也回頭看了看我,我就把門關上了。


    沒過多久,我就聽見了有人下樓的聲音,我推開門出來看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帶著那副字離開了。父親正拿著一小疊錢放進床邊的抽屜裏麵。那個男人走了沒多久,父親就從床上下來拄著拐杖出了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去阿勒家裏賭錢去了。


    父子倆果然一個模樣。


    我寫完作業就想著下課去找李黔他們玩,可是剛下樓就看見後奶奶氣衝衝地走出了大院門口。太婆和爺爺坐在他的房間裏在商量著什麽。我沒多管,問母親要了五塊錢就出門找李黔他們玩去了。其實是希望能遇上那個買走那幅字的男人,能看上最後一眼,不知道為什麽,那幅畫對我好像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可是,知道我騎著自行車一直到了李黔家門口都沒有看見那個清秀的男人。


    我看見李黔他們剛好也才寫完作業,幾個人拿著羽毛球拍正要去健身廣場。我就把自行車停在了他家門口,然後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健身廣場。自從上次一起去了網吧之後,我和這幫子人的關係近了許多,他們也願意把我當成他們的朋友,這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玩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所有人都要各自回家睡覺了。我就跟著李黔去了他家取自行車,回到家的時候,我看見大院門口的燈亮著,幾輛陌生的摩托車正停在大院的門口,裏麵有幾個男人爭吵的聲音。我就跑著回到了大院,看見後奶奶帶著一幫子外地人正坐在大院門口。


    看來應該是太婆和爺爺的行為惹怒了後奶奶,她把自己的老鄉還有一起在這邊打工的娘家人都叫來,要個說法。


    我看見一個站在角度裏的女孩子,看起來應該比我大兩三歲的樣子,之前爺爺辦喜酒的時候我就見過她一次。我走到她跟前詢問情況,她是這麽告訴我的:


    “唉,都是你爺爺和你那個太婆幹的好事兒。你爺爺不是在老街上開的那個賭館嘛,現在缺錢了要錢。結果就說我姨在賭場收了他們的錢,逼她把那個錢拿出來。但是我姨說她壓根就沒拿過什麽錢,說你爺爺和你太婆是故意找了個理由問她要錢。我說你們這一家子也真是,是不是都鑽錢眼兒裏了,你可不能跟他們學。”


    我看見爺爺正在和一個應該是後奶奶的娘家人爭吵著,太婆氣的躺在沙發上一直歎氣,趕忙騎著自行車去找父親幫忙。可是沉迷於小貓釣魚的父親壓根不想理會我,讓阿麗拿了點零食和飲料就把我打發走了。我就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大院裏,母親告訴我今天晚上估計家裏是不會太平了,你有沒有同學家裏能住一晚上的,去他們家裏睡一宿。


    我就想到了可以住到李黔家裏,於是母親給了我三十塊錢我就離開了大院。找到了李黔的時候朱天寶也正好在他家裏,沒聊幾句我們就有了要去網吧裏包夜的想法。


    我小時候不明白什麽叫網癮,知道第一次去了網吧包夜以後才明白,原來上網這東西是真的有癮的。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輛電瓶車慢慢悠悠晃到了鎮子上的風行網吧,在那裏開了個臨市卡一起玩起了一款剛剛才流行起來網絡遊戲。


    ……


    張瑜成拿著那副字回到了茶館的樓上,亥坐在房間裏麵等了他很久了。看見張瑜成拿著一副字回來就上前去迎他:


    “拿到了。”


    張瑜成點了點頭,把旁邊的桌椅挪開,把那副字在地上攤開。亥站在一旁,默默地從兜裏掏了一根紅色的繩子出來。


    張瑜成撫摸著地上的紙,那是他的字跡:


    “該走了,你在這留的時間太長了……”


    眼看著張瑜成就要陷進去的時候,亥一把把張瑜成推開,就在一雙手快要伸出來的時候,亥把字合上用一根紅繩綁住了這幅字。


    轉身看向了癱軟在地上的張瑜成:


    “她對你還是這麽有誘惑力。”


    接著他伸出手把地上的張瑜成拉了起來,張瑜成拍了拍身上的灰:


    “可不是嘛。”


    ……


    包夜最痛苦的就是第二天早上離開網吧的一刻,你會感覺到自己來到了另一個新世界。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讓你搖搖欲墜,還好李黔玩到半夜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了。他帶著我們回到了各自的家,那群人應該早就離開了,留下了大院門口一股子的煙味還有一堆煙屁股。


    我看見桌子上擺著一條空了的煙,看起來應該是最後爺爺賠禮道歉了。


    睡到了下午,實在是覺得無聊,就再次跑到了李黔家裏。我看見李黔家門口停著一輛沒見過的電瓶車。走到樓上我看見陳汗青正坐在李黔的床邊,兩個人正在討論著什麽。看見我進來,陳汗青就讓我坐下。這短時間我幾乎和這幫人都混熟了,沒有以前那麽陌生了,他們也就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了。


    “善平,我看見這不是馬上要到暑假了嘛,我尋思咱們找幾個人一起在暑假的時候跟我到我老家咱們一塊去玩會兒。”


    我點了點頭,想都沒想就答應,陳汗青有點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答應了就真要去的,別到時候你不來了。”


    我笑了笑:


    “那肯定去啊。”


    說著的時候,朱天寶從門後麵走了進來,然後在汗青的勸說之下他也同意了我們的想法。如果不是韋成山已經回了老家,我相信肯定也會多出這麽個人來。也就是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讓我們成了真正的朋友,或者可以說成是兄弟。


    我回家就跟父親和母親商量了一下,父親是沒有多大的意見,年輕的時候他也愛亂跑,他的世界觀裏麵男人就是應該多出去走走。但是母親好像不是很放心,但在父親的一句:“他都多大了,能出什麽事情,現在不出去以後出去什麽都不懂。”之後就同意了。我知道太婆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所以這件事情都是瞞著她的。


    也沒幾天的事情,我們就到了要出發的那天,母親幫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汗青家裏集合了。可是當我到他的家的時候,我們發現一件事,朱天寶好像聯係不上了。


    朱天寶的父母平時管他真的也是蠻嚴厲的,所以我們猜測很有可能他父母不讓他出來也有可能。母親在這之前幫我買了一台比較便宜的觸屏機,說是方便聯係。我們幾個人輪番打他的電話也打不著,這就讓我們有點擔心了。


    汗青提議我們一起到他家裏去爭取一下他父母的意見,可是我們剛走出去沒多久,就看見遠處一個熟悉的聲影正在朝這裏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矛盾再起章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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