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吏陸續散去，劉祈一個人坐於堂舍內。</p>
他將記室送來之文書，翻閱一二，並無心情批閱，而是徑直來到縣衙門口，望著城內擁擠之避難百姓，目中盡是深思。</p>
叛民退卻的危機，於他看來，隻是暫時過去。</p>
尤其以他近數日之直覺，雖無直接證據表明，乃是太平道組織其中。</p>
但經過這兩日打探觀察，以北海國、樂安國之民變，發酵迅速，其中以縣城為主，目標十分明確，故有七成可能，乃是之施為。</p>
太平道決心掀起青州大亂，斷然不會放棄進攻壽光，這個向北直取樂安國核心之重鎮。</p>
</p>
說不定明天一早，叛民會再度歸來！</p>
遂於此，留給他的時間非常緊迫，此亦為他正式到任壽光任上的第一個憂關性命安危之大考驗。</p>
於內中首要之事，正是安撫百姓。</p>
以糧食接濟，是為此，以兵士招募護衛，同樣是為此……</p>
然則，即便早數日，他對形勢有了最壞判斷，並做了充分籌備，比如糧援，但身臨城內，隻覺現實問題，比想象中複雜。</p>
最所希望的是，藏著太平道影子的叛民，能遲些時間來進攻，以留給他足夠時間去改善準備。</p>
且看縣衙之中，自有了縣令劉祈這個主心骨，並做任務安排，不至於眾人手忙腳亂。加上數個時辰前，“大軍”到來、叛民之退，那種畢生難忘之場景，早令縣吏們焦灼不安之情緒，大有緩解。</p>
上到縣丞富項，縣尉胡旺，下到底層吏員，全都完成各自分工，統一行動。</p>
劉祈於各曹處事之所，並無太多打擾，而是繞著縣衙大院，步伐穩態從容，由內到外轉了一圈。</p>
這般簡單作為，給了所有人極大信心鼓勵。</p>
“縣君，可是要去城內看看？</p>
下吏祝鋒，於城內路熟，願來帶路！”</p>
護衛縣衙安全之亭長祝鋒，一看劉祈出了縣衙大門，忙率領三名亭卒近前，拱手問道。</p>
祝鋒年四旬，早年為亭卒，抓捕盜匪時，臉上不幸劃上，故留下了一個大疤，初見去，有些猙獰之色。</p>
他那雙眸子，瞥了眼縣令身後幾名隨從，實擔心城內混雜，於此護衛不夠。</p>
方才縣尉胡旺帶人從縣衙離開時，可有專門囑咐，要他祝鋒，要以性命保護好縣令安全。</p>
因則，李展等跟隨舊部，募兵經驗豐富，於劉祈方才所言下，已是同孫觀去選拔城內民壯，組成新的護衛之部。從兄劉直，則帶著三十多騎，還有五十餘名亭卒，同王楷一道，往大戶中借糧。另有親將王誌，於劉祈手下，在昌慮處事時，本就是斥候出身，遂被派往打探叛民情報。</p>
各方麵人手不足，竭盡所用，是以劉祈身邊護衛之眾，大大減少，隻剩下四名扈從。</p>
祝鋒憂慮，即主動自薦。</p>
劉祈步伐一頓，將祝鋒等人打量一眼，心已猜到為何。</p>
從今日事中，主要是縣衙中人，莫不明白，唯他這個新到任之縣令，才是能拯救壽光之人，至於州郡，或已自顧不暇，何以顧忌地方小民！</p>
餘外，剛剛業壽、孫觀等人，為他安排，忙於處事，加上往來時短，常在縣城之所安頓，於壽光絕大部分地域，斷無本地人清楚。</p>
安撫百姓，以糧草接濟，城池守護等一係列作為，隻是治標，想要治本，還需要從民生實際出發。</p>
劉祈有心探索，外加他確有心往城內其他地方看看，個人安危亦當多得保障，故麵色和善，頷首道：“便有勞足下了！”</p>
他選擇一個方向，步行前往，雙目不斷打量四周。</p>
城內之衛生治理，以業壽主導下，各處分區域清掃，已然開始，更有煙熏消毒。</p>
但人一多，衣食住行皆於此，各種氣味混雜，實令人作嘔。</p>
劉祈一邊遮掩口鼻，一邊向祝鋒問詢一些情況。</p>
原來，在臨縣都昌民變初期，得知有叛民向壽光移動後，縣衙內，於幾位主官安排下，已做了應對之策。</p>
這不少收到消息，湧入之民，正是那時踏入。</p>
更多的縣城周邊鄉地百姓，因不信縣衙傳言，加上不遠離家，故做留守。</p>
其中就包括跟隨在祝鋒後麵，那位叫壬霖的亭卒。</p>
從劉祈口中得知，城外鄉地，已無人煙，且多為叛民燒毀後，便是七尺男兒，壬霖想到家中老母，忙道：</p>
“請縣君恕罪！壬霖請求歸於鄉地，想要看看家裏，以處置後事！”</p>
幾個時辰前，城門大開那一刻，壬霖即有請假歸家看望之念，但縣衙命令不得離開崗位，加上心中帶著幾分僥幸，打算等兩個時辰，再向亭長祝鋒請假。</p>
可現在再也顧不得，即跪地嚎啕大哭。</p>
百善孝為先。</p>
劉祈自不會阻撓，將亭卒壬霖扶起，望向四周正維持秩序的亭卒、鄉勇，及鄉吏，他沉聲道：“足下為保衛縣城，家人若如此蒙難，本縣豈能不允！</p>
足下且回家處事，若有所需，但為縣衙告言，且其中亭職，會繼續為你保留。</p>
此外，叛民此番雖退，然也說不定會卷土重來，足下歸家，誠當注意安全。</p>
途中路遠，即以我令，再於縣衙取些幹糧。</p>
但為守城護衛縣地之功臣，本縣及縣衙，斷不會忘也！”</p>
劉祈言辭懇切，還幫壬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p>
起身之壬霖又要大禮拜謝，劉祈再度伸出雙手，將之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足下還是速去處理家事，若是要報效恩情，且待處理完後，繼續歸任，以衛縣地！”</p>
“諾！”</p>
壬霖快步離開後，祝鋒等人，看向劉祈之目光，再度轉變。如此愛吏如子，甚至生出死效之心。</p>
劉祈沒有去關注旁人神色變化，他繼續向前，以繞完整個縣城區域。</p>
早上時，縣城之內，因懼城外流民，遠超千戶於此避難。但在城門打開，得知縣衙召集民壯後，有超過三百戶，將近千人，不聽縣吏勸告，選擇離開。</p>
即便如此，依祝鋒判斷，城內避難之壽光各鄉民眾，仍有近五千之眾，選擇留下。</p>
原因很簡單，天災之下，家中糧食皆無，於縣城停留，官寺偶爾還能施舍。一旦出了城，城門若是緊閉，那隻能回到鄉地，或是於荒郊野外，活活餓死。</p>
放在多日前，憂心城中混亂，壽光城正是嚴格控製入城人數，以防混亂，後以民變，才以“桉比”所錄，允許縣地百姓，入城避難。</p>
後麵路程內，劉祈途中遇到拖家帶口，於城內露宿之婦孺，他還會主動停步，攀談一二，問詢極度所需，並於腦中記下。</p>
得曉其中不少老小，因糧食緊缺，多供養守城士卒，是故已有兩日未有進粥食後，以此地聚集之人，甚是密集，劉祈借機當眾道：“請諸位放心，我劉祈向大家保證，最快今日夜幕，最遲明日清晨，自有糧草送來，以接濟諸位。</p>
即於壽光，隻要有我劉祈一口吃的，斷然不會餓著大家！</p>
同時，壽光之地，正遭受外部之危，以叛民來犯，加上旱災之蔓延，需大家一道努力，方能渡過難關。</p>
若有建言，或是難題，可為縣衙提及，縣中必會采納！</p>
但以縣衙處置下，更需諸位全力配合。”</p>
劉祈這話剛落下，一白發蒼蒼之老者，即道：“後生，汝乃何人？何以代表縣衙？</p>
以而今糧食貴乏，又何以吃到粥食？</p>
昨日時，有縣中官吏言之，能與我等送來粥食，以解決安危，即以今日，何曾見到，連清水也成了問題？”</p>
“是然！汝何以代表縣衙？”</p>
……</p>
吵鬧聲下，祝鋒忙站出，高聲道：“此乃吾等壽光縣令，爾等即問縣令為何能處事？</p>
於今日燒殺搶掠之叛民退卻，此正是吾等縣令所為！</p>
若無縣令，吾等何以退敵？</p>
壽光城之外患，何以解除？</p>
縣令既道此，必會成之！”</p>
人群中，有人認識祝鋒，聽其言行，再觀劉祈氣度不俗，加上之前縣城呼喚，許多人相信下來。</p>
即是方才出言那老者，一雙迷茫渾濁之老眼，也漸漸明亮起來。</p>
一傳十，十傳百下，即於劉祈四周，人流湧現的越來越多，大體都是想一睹方才萬民呼喚之“縣君”模樣。</p>
自然，更因劉祈之諾言，令人紛紛見之。</p>
“祝君，有勞你，將我方才所言，再度道一遍！”</p>
劉祈麵不改色，發現祝鋒聲音洪亮，故道言之。</p>
祝鋒記憶不差，迅速站出，紅著脖子，大聲將劉祈方才所說，再度高聲說道了兩遍。</p>
是以喉嚨有些沙啞，這才停下。</p>
城內黔首百姓，如此聽得明確，心中安寧許多，沒了方才之雞飛狗跳之混亂。</p>
等劉祈回到縣衙。</p>
這一路間，其之所言，包括於亭卒壬霖所道，早以傳來。</p>
諸多縣吏，麵向神色肅然之青年縣令，深深折服。</p>
數日來，以城內外之混雜，縣衙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未能安民。</p>
以縣令劉祈來此不到一日，先後所為，民心漸定，亦讓他們這些吏卒無後顧之憂。</p>
如眾吏私下所議，這才是壽光之希望！</p>
至夜幕，王楷不辱使命，終於將一批劉祈之借糧，送到了城內。</p>
城中火光通明，於各處露天之所在，為縣吏監督，借助下午疏通水渠流入之水，迅速煮粥，以施百姓。</p>
於此，同樣完成了劉祈於百姓之諾。</p>
他將記室送來之文書，翻閱一二，並無心情批閱，而是徑直來到縣衙門口，望著城內擁擠之避難百姓，目中盡是深思。</p>
叛民退卻的危機，於他看來，隻是暫時過去。</p>
尤其以他近數日之直覺，雖無直接證據表明，乃是太平道組織其中。</p>
但經過這兩日打探觀察，以北海國、樂安國之民變，發酵迅速，其中以縣城為主，目標十分明確，故有七成可能，乃是之施為。</p>
太平道決心掀起青州大亂，斷然不會放棄進攻壽光，這個向北直取樂安國核心之重鎮。</p>
</p>
說不定明天一早，叛民會再度歸來！</p>
遂於此，留給他的時間非常緊迫，此亦為他正式到任壽光任上的第一個憂關性命安危之大考驗。</p>
於內中首要之事，正是安撫百姓。</p>
以糧食接濟，是為此，以兵士招募護衛，同樣是為此……</p>
然則，即便早數日，他對形勢有了最壞判斷，並做了充分籌備，比如糧援，但身臨城內，隻覺現實問題，比想象中複雜。</p>
最所希望的是，藏著太平道影子的叛民，能遲些時間來進攻，以留給他足夠時間去改善準備。</p>
且看縣衙之中，自有了縣令劉祈這個主心骨，並做任務安排，不至於眾人手忙腳亂。加上數個時辰前，“大軍”到來、叛民之退，那種畢生難忘之場景，早令縣吏們焦灼不安之情緒，大有緩解。</p>
上到縣丞富項，縣尉胡旺，下到底層吏員，全都完成各自分工，統一行動。</p>
劉祈於各曹處事之所，並無太多打擾，而是繞著縣衙大院，步伐穩態從容，由內到外轉了一圈。</p>
這般簡單作為，給了所有人極大信心鼓勵。</p>
“縣君，可是要去城內看看？</p>
下吏祝鋒，於城內路熟，願來帶路！”</p>
護衛縣衙安全之亭長祝鋒，一看劉祈出了縣衙大門，忙率領三名亭卒近前，拱手問道。</p>
祝鋒年四旬，早年為亭卒，抓捕盜匪時，臉上不幸劃上，故留下了一個大疤，初見去，有些猙獰之色。</p>
他那雙眸子，瞥了眼縣令身後幾名隨從，實擔心城內混雜，於此護衛不夠。</p>
方才縣尉胡旺帶人從縣衙離開時，可有專門囑咐，要他祝鋒，要以性命保護好縣令安全。</p>
因則，李展等跟隨舊部，募兵經驗豐富，於劉祈方才所言下，已是同孫觀去選拔城內民壯，組成新的護衛之部。從兄劉直，則帶著三十多騎，還有五十餘名亭卒，同王楷一道，往大戶中借糧。另有親將王誌，於劉祈手下，在昌慮處事時，本就是斥候出身，遂被派往打探叛民情報。</p>
各方麵人手不足，竭盡所用，是以劉祈身邊護衛之眾，大大減少，隻剩下四名扈從。</p>
祝鋒憂慮，即主動自薦。</p>
劉祈步伐一頓，將祝鋒等人打量一眼，心已猜到為何。</p>
從今日事中，主要是縣衙中人，莫不明白，唯他這個新到任之縣令，才是能拯救壽光之人，至於州郡，或已自顧不暇，何以顧忌地方小民！</p>
餘外，剛剛業壽、孫觀等人，為他安排，忙於處事，加上往來時短，常在縣城之所安頓，於壽光絕大部分地域，斷無本地人清楚。</p>
安撫百姓，以糧草接濟，城池守護等一係列作為，隻是治標，想要治本，還需要從民生實際出發。</p>
劉祈有心探索，外加他確有心往城內其他地方看看，個人安危亦當多得保障，故麵色和善，頷首道：“便有勞足下了！”</p>
他選擇一個方向，步行前往，雙目不斷打量四周。</p>
城內之衛生治理，以業壽主導下，各處分區域清掃，已然開始，更有煙熏消毒。</p>
但人一多，衣食住行皆於此，各種氣味混雜，實令人作嘔。</p>
劉祈一邊遮掩口鼻，一邊向祝鋒問詢一些情況。</p>
原來，在臨縣都昌民變初期，得知有叛民向壽光移動後，縣衙內，於幾位主官安排下，已做了應對之策。</p>
這不少收到消息，湧入之民，正是那時踏入。</p>
更多的縣城周邊鄉地百姓，因不信縣衙傳言，加上不遠離家，故做留守。</p>
其中就包括跟隨在祝鋒後麵，那位叫壬霖的亭卒。</p>
從劉祈口中得知，城外鄉地，已無人煙，且多為叛民燒毀後，便是七尺男兒，壬霖想到家中老母，忙道：</p>
“請縣君恕罪！壬霖請求歸於鄉地，想要看看家裏，以處置後事！”</p>
幾個時辰前，城門大開那一刻，壬霖即有請假歸家看望之念，但縣衙命令不得離開崗位，加上心中帶著幾分僥幸，打算等兩個時辰，再向亭長祝鋒請假。</p>
可現在再也顧不得，即跪地嚎啕大哭。</p>
百善孝為先。</p>
劉祈自不會阻撓，將亭卒壬霖扶起，望向四周正維持秩序的亭卒、鄉勇，及鄉吏，他沉聲道：“足下為保衛縣城，家人若如此蒙難，本縣豈能不允！</p>
足下且回家處事，若有所需，但為縣衙告言，且其中亭職，會繼續為你保留。</p>
此外，叛民此番雖退，然也說不定會卷土重來，足下歸家，誠當注意安全。</p>
途中路遠，即以我令，再於縣衙取些幹糧。</p>
但為守城護衛縣地之功臣，本縣及縣衙，斷不會忘也！”</p>
劉祈言辭懇切，還幫壬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p>
起身之壬霖又要大禮拜謝，劉祈再度伸出雙手，將之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足下還是速去處理家事，若是要報效恩情，且待處理完後，繼續歸任，以衛縣地！”</p>
“諾！”</p>
壬霖快步離開後，祝鋒等人，看向劉祈之目光，再度轉變。如此愛吏如子，甚至生出死效之心。</p>
劉祈沒有去關注旁人神色變化，他繼續向前，以繞完整個縣城區域。</p>
早上時，縣城之內，因懼城外流民，遠超千戶於此避難。但在城門打開，得知縣衙召集民壯後，有超過三百戶，將近千人，不聽縣吏勸告，選擇離開。</p>
即便如此，依祝鋒判斷，城內避難之壽光各鄉民眾，仍有近五千之眾，選擇留下。</p>
原因很簡單，天災之下，家中糧食皆無，於縣城停留，官寺偶爾還能施舍。一旦出了城，城門若是緊閉，那隻能回到鄉地，或是於荒郊野外，活活餓死。</p>
放在多日前，憂心城中混亂，壽光城正是嚴格控製入城人數，以防混亂，後以民變，才以“桉比”所錄，允許縣地百姓，入城避難。</p>
後麵路程內，劉祈途中遇到拖家帶口，於城內露宿之婦孺，他還會主動停步，攀談一二，問詢極度所需，並於腦中記下。</p>
得曉其中不少老小，因糧食緊缺，多供養守城士卒，是故已有兩日未有進粥食後，以此地聚集之人，甚是密集，劉祈借機當眾道：“請諸位放心，我劉祈向大家保證，最快今日夜幕，最遲明日清晨，自有糧草送來，以接濟諸位。</p>
即於壽光，隻要有我劉祈一口吃的，斷然不會餓著大家！</p>
同時，壽光之地，正遭受外部之危，以叛民來犯，加上旱災之蔓延，需大家一道努力，方能渡過難關。</p>
若有建言，或是難題，可為縣衙提及，縣中必會采納！</p>
但以縣衙處置下，更需諸位全力配合。”</p>
劉祈這話剛落下，一白發蒼蒼之老者，即道：“後生，汝乃何人？何以代表縣衙？</p>
以而今糧食貴乏，又何以吃到粥食？</p>
昨日時，有縣中官吏言之，能與我等送來粥食，以解決安危，即以今日，何曾見到，連清水也成了問題？”</p>
“是然！汝何以代表縣衙？”</p>
……</p>
吵鬧聲下，祝鋒忙站出，高聲道：“此乃吾等壽光縣令，爾等即問縣令為何能處事？</p>
於今日燒殺搶掠之叛民退卻，此正是吾等縣令所為！</p>
若無縣令，吾等何以退敵？</p>
壽光城之外患，何以解除？</p>
縣令既道此，必會成之！”</p>
人群中，有人認識祝鋒，聽其言行，再觀劉祈氣度不俗，加上之前縣城呼喚，許多人相信下來。</p>
即是方才出言那老者，一雙迷茫渾濁之老眼，也漸漸明亮起來。</p>
一傳十，十傳百下，即於劉祈四周，人流湧現的越來越多，大體都是想一睹方才萬民呼喚之“縣君”模樣。</p>
自然，更因劉祈之諾言，令人紛紛見之。</p>
“祝君，有勞你，將我方才所言，再度道一遍！”</p>
劉祈麵不改色，發現祝鋒聲音洪亮，故道言之。</p>
祝鋒記憶不差，迅速站出，紅著脖子，大聲將劉祈方才所說，再度高聲說道了兩遍。</p>
是以喉嚨有些沙啞，這才停下。</p>
城內黔首百姓，如此聽得明確，心中安寧許多，沒了方才之雞飛狗跳之混亂。</p>
等劉祈回到縣衙。</p>
這一路間，其之所言，包括於亭卒壬霖所道，早以傳來。</p>
諸多縣吏，麵向神色肅然之青年縣令，深深折服。</p>
數日來，以城內外之混雜，縣衙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未能安民。</p>
以縣令劉祈來此不到一日，先後所為，民心漸定，亦讓他們這些吏卒無後顧之憂。</p>
如眾吏私下所議，這才是壽光之希望！</p>
至夜幕，王楷不辱使命，終於將一批劉祈之借糧，送到了城內。</p>
城中火光通明，於各處露天之所在，為縣吏監督，借助下午疏通水渠流入之水，迅速煮粥，以施百姓。</p>
於此，同樣完成了劉祈於百姓之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