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依照曆史的進程，他們三兄弟中要是沒人昏了頭，跑去弑父的話，李淵還有十幾年還活。</p>
到時候李令等一眾小不點，就長大了。</p>
李淵要亂配的話，他又得去跟李淵鬧。</p>
在李淵，以及大唐許多人眼裏，這種事情擁有著極其重要的政治意義。</p>
不是想變，就能輕易改變的。</p>
“臣……臣……臣努力……”</p>
羅士信被李元吉懟的有點臉紅，磕磕巴巴的應允。</p>
李元吉板著臉道：“不僅得努力，還得拚盡全力。不然我就向我父親請旨，派個監床嬤嬤到你家去。”</p>
“不，不用了，臣一定會拚盡全力的。”</p>
羅士信趕忙開口。</p>
監床嬤嬤這種人物，宮裏的人享用就夠了，宮外的人享用不起。</p>
李元吉又嚇唬了羅士信一番，滿意的背負著雙手回了精舍正屋。</p>
……</p>
往後幾日，李元吉一直待在精舍，除了偶爾收收風以外，什麽也沒做。</p>
對於宇文寶和薛萬淑出任左監門將軍的事情，一些人不滿意。</p>
比如李世民。</p>
李世民對左監門將軍一職，也有想法。</p>
隻是下手晚了，被李元吉占了所有便宜。</p>
李世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沒辦法跟李元吉碰一下，也不想得罪了李元吉，讓李建成趁虛而入。</p>
所以就派遣了屈突通和丘和一起做說客。</p>
準備跟李元吉來一個交換。</p>
屈突通和丘和趕到九龍潭山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p>
李元吉剛吃過飯，正在給一眾宗室子弟找茬。</p>
屈突通和丘和就出現在了眼前。</p>
屈突通還是老樣子，丘和倒是騷包了不少，穿了一件翠綠色的秋衫，帶著一頂翠綠色的玉束冠，從頭綠到了腳趾頭。</p>
李元吉在嚇唬了一番傷勢好的差不多的宗室子弟以後，將屈突通和丘和帶到了精舍外的一處涼亭內。</p>
涼亭建在潭邊上。</p>
伴著潺潺的水聲，感受著微微拂過的清風，很愜意。</p>
“你們兩個一起來找我，恐怕不是為了來找我閑聊的吧？”</p>
李元吉請屈突通和丘和坐下，吩咐人給二人上了一杯花茶以後，緩緩開口。</p>
炒茶的法子已經教下去許久了，府上的茶婢還是沒能炒出李元吉想要的茶。</p>
不過，距離成功似乎已經不遠了。</p>
因為茶婢去信請來了她那個做茶做了數十年的翁翁，如今正在一起研究，已經有了那麽一些頭緒了。</p>
屈突通端起茶杯，淺嚐了一口，有點不喜歡用像是筆筒一樣的大瓷筒子喝茶。</p>
放下茶杯，屈突通開門見山的道：“今日登門，確實是有要事要跟殿下商量。”</p>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感歎道：“你最終還是放不下？”</p>
屈突通臉上的神情一僵。</p>
丘和目光狐疑的瞥了李元吉和屈突通一眼。</p>
丘和不懂李元吉在說什麽。</p>
但屈突通一下子就懂了。</p>
李元吉曾經跟屈突通說過，讓屈突通遠離紛爭，去地方鎮守，過幾年清閑日子。</p>
但過去了那麽久了，屈突通還在長安城，那就說明屈突通沒有聽李元吉的話。</p>
“臣確實放不下。”</p>
屈突通神情複雜的滴咕。</p>
李元吉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p>
人各有誌，他不能強行要求一個不歸他管束的人，按照他的心思做事。</p>
李元吉記得，當初他跟屈突通說這些話的時候，屈突通明顯是動心了。</p>
之所以出現了反複，大概是跟李建成暗地裏的謀劃有關。</p>
李建成主動送給了李世民一個把柄，讓李世民看到了徹底搬到李建成的希望。</p>
李世民麾下的一眾人，大概覺得，這一次他們十拿九穩。</p>
所以，不會錯過這一次從龍的機會。</p>
畢竟，從龍之功，遠比其他的功勞，更值得皇帝看重。</p>
李淵麾下的一些太原元謀，即便是在李唐立國以後，沒有做出什麽更多的貢獻，依然混的風生水起的，不是就是因為身上有從龍之功嘛。</p>
屈突通肯定是覺得李世民年輕，又充滿了雄心壯誌，隻要能得到太子之位，就能掌權很久很久，所以不想錯過這個為子孫們謀福利的機會。</p>
這是華夏幾千年文明，從未斷絕過的一個優良傳統。</p>
喜歡為後輩考慮，並且不惜身。</p>
屈突通見李元吉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就神情複雜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丘和。</p>
丘和會意，主動開口道：“臣等此次前來見殿下，就是想問問殿下對丹陽城戰事的看法。”</p>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你是想說闞棱屠城的事情吧？”</p>
丹陽城的戰事，已經結束了。</p>
戰事本身，已經沒什麽值得看的，也沒什麽值得討論的了。</p>
唯一能拿出來論一論的，就是闞棱屠城的事情。</p>
畢竟，闞棱屠城的事情，雖然已經傳到了長安城多日，但闞棱還沒有受到懲罰，這件事還沒完。</p>
丘和笑眯眯的點頭，“闞將軍在丹陽城，舉刀三日，寸血未留，著實將臣等下了一大跳啊。臣等有意彈劾闞將軍，但闞將軍是殿下府上的統軍，為了避免得罪殿下，所以前來問一問殿下的意思。”</p>
李元吉好笑的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也是我麾下的人吧？你要彈劾自己的同袍，還問我這個做主公的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p>
丘和臉上的笑容，一點兒變化也沒有，心裏似乎絲毫也沒有被李元吉的話影響，依舊笑道：“闞將軍雖然跟臣是同袍，但闞將軍此次做的事情，犯了聖人的禁令。</p>
臣得先顧及了對聖人的忠，才能顧及和闞將軍的義。”</p>
屈突通在一旁點著頭附和道：“自古忠義難兩全，忠在義之前，自然得先顧忠。”</p>
李元吉下意識的道：“那……關雲長呢？”</p>
屈突通一愣。</p>
丘和也有點繃不住了。</p>
李元吉這是存心在抬杠嘛。</p>
屈突通剛說了自古忠義難兩全，李元吉就拿出了一個忠義雙全的關雲長說事。</p>
“從古至今，隻有一個關雲長，臣不敢自比關雲長。”</p>
丘和繃著臉說。</p>
李元吉瞥了丘和一眼，不鹹不澹的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再跟我繞彎子了，我不喜歡跟人繞彎子。”</p>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如果你繼續跟我繞彎子，就別怪我再在言語上為難你。”</p>
丘和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的看向了屈突通。</p>
沒見過李元吉這樣的，一點場麵話也不讓說，上來就讓人倒幹貨。</p>
他名義上是齊王府的人，一些話不方便說，隻能由屈突通接替他。</p>
屈突通會意，坦言道：“秦王殿下希望您府上的人，能夠讓出一個左監門將軍的職位。”</p>
</p>
李元吉思量著點點頭，“放闞棱一馬，就是我二哥開出的價碼？”</p>
屈突通點了一下頭。</p>
李元吉看向屈突通笑道：“左監門將軍的職位，我並不在意。如果代價足夠的話，兩個一起讓出去，我也沒什麽意見。</p>
問題是，僅僅是放闞棱一馬的價碼，似乎不足以讓我府上的人挪挪位置。”</p>
李元吉盡可能的表現出對左監門將軍職位的不在意。</p>
他不能讓屈突通和丘和看出什麽端倪來，不然不利於隨後的謀劃。</p>
屈突通遲疑了一下道：“秦王府上下一起彈劾闞棱的話，闞棱即便是有殿下護著，也得脫層皮。但秦王府上下要是一起幫殿下的話，闞棱或許能逃過一劫。”</p>
李元吉澹然笑道：“你也說了，隻是或許，但不是一定。即便是秦王府上下能幫闞棱，闞棱也未必能逃過一劫。</p>
畢竟，你們不找闞棱麻煩，我父親，以及我父親的人、我大哥的人，也不會放過闞棱。”</p>
屈突通沉聲道：“聖人和太子殿下，肯定會找闞棱麻煩，但隻要殿下和秦王殿下一起出手，一定能保住闞棱。”</p>
李元吉樂嗬嗬的道：“我二哥憑什麽就認為，我一定在乎闞棱，一定會為了闞棱付出一個左監門將軍的位置呢？”</p>
屈突通一愣，一臉錯愕。</p>
不等李元吉再次開口，屈突通已經明白了李元吉的意思。</p>
李元吉不是不在乎闞棱，隻是他們開出的價碼還不夠。</p>
李元吉不願意為了闞棱，放棄一個左監門將軍的位置。</p>
“秦王殿下可以舉薦士信出任右備身府郎將一職。”</p>
屈突通緩緩開口。</p>
左右備身府，是十二衛四府中，唯一兩個沒有大將軍的地方。</p>
郎將便是最高的官職。</p>
之所以會如此安排，是因為左右備身府沒有多少兵馬可以統領。</p>
左右備身府的郎將，主要統領的就是守在李淵身邊，隨時等待傳喚，幫李淵去拿人、殺人，亦或者保護李淵安全的千牛備身。</p>
千牛備身皆是功勳子弟，所以對郎將的要求也很高。</p>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壓得住一眾功勳子弟。</p>
羅士信的資曆、本領，倒是夠了。</p>
但羅士信並不是李淵信任的人。</p>
這種位置，李淵肯定找自己的心腹擔任，絕對不可能假手於信不過的人。</p>
所以，李世民許的這個右備身府的郎將，九成九是個兼職，沒多少實權。</p>
李元吉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右備身府的兩個直齋（郎將之下的官職，在備身府的地位，跟其他衛將軍的地位差不多），是李淵昔日的帳前執戟。</p>
羅士信走馬上任的話，基本上沒有掌權的機會，甚至都沒辦法經常出現在李淵眼前，背鍋的時候，倒是少不了他。</p>
“看來我二哥毫無誠意啊。”</p>
李元吉撇著嘴，感歎。</p>
屈突通忍不住道：“備身府郎將，殿下還不滿足嗎？”</p>
李元吉不鹹不澹的道：“坦豆拔，你要是拿我當傻子，咱們兩個的交情，可就沒了。”</p>
屈突通渾身一顫，神情格外的難看。</p>
李元吉雖然沒說什麽難聽的話，但對他而言，已經很重了。</p>
“臣……”</p>
屈突通艱難的開口。</p>
李元吉澹澹的道：“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不跟你計較。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p>
李元吉很清楚，他們兄弟之間利益交流，在乎情義，在乎臉麵的人，根本不適合插手。</p>
因為很容易夾在中間，左右為難。</p>
就像是屈突通現在這樣。</p>
所以沒有對屈突通喊打喊殺。</p>
但這不代表他的容忍沒有限度。</p>
到時候李令等一眾小不點，就長大了。</p>
李淵要亂配的話，他又得去跟李淵鬧。</p>
在李淵，以及大唐許多人眼裏，這種事情擁有著極其重要的政治意義。</p>
不是想變，就能輕易改變的。</p>
“臣……臣……臣努力……”</p>
羅士信被李元吉懟的有點臉紅，磕磕巴巴的應允。</p>
李元吉板著臉道：“不僅得努力，還得拚盡全力。不然我就向我父親請旨，派個監床嬤嬤到你家去。”</p>
“不，不用了，臣一定會拚盡全力的。”</p>
羅士信趕忙開口。</p>
監床嬤嬤這種人物，宮裏的人享用就夠了，宮外的人享用不起。</p>
李元吉又嚇唬了羅士信一番，滿意的背負著雙手回了精舍正屋。</p>
……</p>
往後幾日，李元吉一直待在精舍，除了偶爾收收風以外，什麽也沒做。</p>
對於宇文寶和薛萬淑出任左監門將軍的事情，一些人不滿意。</p>
比如李世民。</p>
李世民對左監門將軍一職，也有想法。</p>
隻是下手晚了，被李元吉占了所有便宜。</p>
李世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沒辦法跟李元吉碰一下，也不想得罪了李元吉，讓李建成趁虛而入。</p>
所以就派遣了屈突通和丘和一起做說客。</p>
準備跟李元吉來一個交換。</p>
屈突通和丘和趕到九龍潭山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p>
李元吉剛吃過飯，正在給一眾宗室子弟找茬。</p>
屈突通和丘和就出現在了眼前。</p>
屈突通還是老樣子，丘和倒是騷包了不少，穿了一件翠綠色的秋衫，帶著一頂翠綠色的玉束冠，從頭綠到了腳趾頭。</p>
李元吉在嚇唬了一番傷勢好的差不多的宗室子弟以後，將屈突通和丘和帶到了精舍外的一處涼亭內。</p>
涼亭建在潭邊上。</p>
伴著潺潺的水聲，感受著微微拂過的清風，很愜意。</p>
“你們兩個一起來找我，恐怕不是為了來找我閑聊的吧？”</p>
李元吉請屈突通和丘和坐下，吩咐人給二人上了一杯花茶以後，緩緩開口。</p>
炒茶的法子已經教下去許久了，府上的茶婢還是沒能炒出李元吉想要的茶。</p>
不過，距離成功似乎已經不遠了。</p>
因為茶婢去信請來了她那個做茶做了數十年的翁翁，如今正在一起研究，已經有了那麽一些頭緒了。</p>
屈突通端起茶杯，淺嚐了一口，有點不喜歡用像是筆筒一樣的大瓷筒子喝茶。</p>
放下茶杯，屈突通開門見山的道：“今日登門，確實是有要事要跟殿下商量。”</p>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感歎道：“你最終還是放不下？”</p>
屈突通臉上的神情一僵。</p>
丘和目光狐疑的瞥了李元吉和屈突通一眼。</p>
丘和不懂李元吉在說什麽。</p>
但屈突通一下子就懂了。</p>
李元吉曾經跟屈突通說過，讓屈突通遠離紛爭，去地方鎮守，過幾年清閑日子。</p>
但過去了那麽久了，屈突通還在長安城，那就說明屈突通沒有聽李元吉的話。</p>
“臣確實放不下。”</p>
屈突通神情複雜的滴咕。</p>
李元吉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p>
人各有誌，他不能強行要求一個不歸他管束的人，按照他的心思做事。</p>
李元吉記得，當初他跟屈突通說這些話的時候，屈突通明顯是動心了。</p>
之所以出現了反複，大概是跟李建成暗地裏的謀劃有關。</p>
李建成主動送給了李世民一個把柄，讓李世民看到了徹底搬到李建成的希望。</p>
李世民麾下的一眾人，大概覺得，這一次他們十拿九穩。</p>
所以，不會錯過這一次從龍的機會。</p>
畢竟，從龍之功，遠比其他的功勞，更值得皇帝看重。</p>
李淵麾下的一些太原元謀，即便是在李唐立國以後，沒有做出什麽更多的貢獻，依然混的風生水起的，不是就是因為身上有從龍之功嘛。</p>
屈突通肯定是覺得李世民年輕，又充滿了雄心壯誌，隻要能得到太子之位，就能掌權很久很久，所以不想錯過這個為子孫們謀福利的機會。</p>
這是華夏幾千年文明，從未斷絕過的一個優良傳統。</p>
喜歡為後輩考慮，並且不惜身。</p>
屈突通見李元吉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就神情複雜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丘和。</p>
丘和會意，主動開口道：“臣等此次前來見殿下，就是想問問殿下對丹陽城戰事的看法。”</p>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你是想說闞棱屠城的事情吧？”</p>
丹陽城的戰事，已經結束了。</p>
戰事本身，已經沒什麽值得看的，也沒什麽值得討論的了。</p>
唯一能拿出來論一論的，就是闞棱屠城的事情。</p>
畢竟，闞棱屠城的事情，雖然已經傳到了長安城多日，但闞棱還沒有受到懲罰，這件事還沒完。</p>
丘和笑眯眯的點頭，“闞將軍在丹陽城，舉刀三日，寸血未留，著實將臣等下了一大跳啊。臣等有意彈劾闞將軍，但闞將軍是殿下府上的統軍，為了避免得罪殿下，所以前來問一問殿下的意思。”</p>
李元吉好笑的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也是我麾下的人吧？你要彈劾自己的同袍，還問我這個做主公的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p>
丘和臉上的笑容，一點兒變化也沒有，心裏似乎絲毫也沒有被李元吉的話影響，依舊笑道：“闞將軍雖然跟臣是同袍，但闞將軍此次做的事情，犯了聖人的禁令。</p>
臣得先顧及了對聖人的忠，才能顧及和闞將軍的義。”</p>
屈突通在一旁點著頭附和道：“自古忠義難兩全，忠在義之前，自然得先顧忠。”</p>
李元吉下意識的道：“那……關雲長呢？”</p>
屈突通一愣。</p>
丘和也有點繃不住了。</p>
李元吉這是存心在抬杠嘛。</p>
屈突通剛說了自古忠義難兩全，李元吉就拿出了一個忠義雙全的關雲長說事。</p>
“從古至今，隻有一個關雲長，臣不敢自比關雲長。”</p>
丘和繃著臉說。</p>
李元吉瞥了丘和一眼，不鹹不澹的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再跟我繞彎子了，我不喜歡跟人繞彎子。”</p>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如果你繼續跟我繞彎子，就別怪我再在言語上為難你。”</p>
丘和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的看向了屈突通。</p>
沒見過李元吉這樣的，一點場麵話也不讓說，上來就讓人倒幹貨。</p>
他名義上是齊王府的人，一些話不方便說，隻能由屈突通接替他。</p>
屈突通會意，坦言道：“秦王殿下希望您府上的人，能夠讓出一個左監門將軍的職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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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思量著點點頭，“放闞棱一馬，就是我二哥開出的價碼？”</p>
屈突通點了一下頭。</p>
李元吉看向屈突通笑道：“左監門將軍的職位，我並不在意。如果代價足夠的話，兩個一起讓出去，我也沒什麽意見。</p>
問題是，僅僅是放闞棱一馬的價碼，似乎不足以讓我府上的人挪挪位置。”</p>
李元吉盡可能的表現出對左監門將軍職位的不在意。</p>
他不能讓屈突通和丘和看出什麽端倪來，不然不利於隨後的謀劃。</p>
屈突通遲疑了一下道：“秦王府上下一起彈劾闞棱的話，闞棱即便是有殿下護著，也得脫層皮。但秦王府上下要是一起幫殿下的話，闞棱或許能逃過一劫。”</p>
李元吉澹然笑道：“你也說了，隻是或許，但不是一定。即便是秦王府上下能幫闞棱，闞棱也未必能逃過一劫。</p>
畢竟，你們不找闞棱麻煩，我父親，以及我父親的人、我大哥的人，也不會放過闞棱。”</p>
屈突通沉聲道：“聖人和太子殿下，肯定會找闞棱麻煩，但隻要殿下和秦王殿下一起出手，一定能保住闞棱。”</p>
李元吉樂嗬嗬的道：“我二哥憑什麽就認為，我一定在乎闞棱，一定會為了闞棱付出一個左監門將軍的位置呢？”</p>
屈突通一愣，一臉錯愕。</p>
不等李元吉再次開口，屈突通已經明白了李元吉的意思。</p>
李元吉不是不在乎闞棱，隻是他們開出的價碼還不夠。</p>
李元吉不願意為了闞棱，放棄一個左監門將軍的位置。</p>
“秦王殿下可以舉薦士信出任右備身府郎將一職。”</p>
屈突通緩緩開口。</p>
左右備身府，是十二衛四府中，唯一兩個沒有大將軍的地方。</p>
郎將便是最高的官職。</p>
之所以會如此安排，是因為左右備身府沒有多少兵馬可以統領。</p>
左右備身府的郎將，主要統領的就是守在李淵身邊，隨時等待傳喚，幫李淵去拿人、殺人，亦或者保護李淵安全的千牛備身。</p>
千牛備身皆是功勳子弟，所以對郎將的要求也很高。</p>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壓得住一眾功勳子弟。</p>
羅士信的資曆、本領，倒是夠了。</p>
但羅士信並不是李淵信任的人。</p>
這種位置，李淵肯定找自己的心腹擔任，絕對不可能假手於信不過的人。</p>
所以，李世民許的這個右備身府的郎將，九成九是個兼職，沒多少實權。</p>
李元吉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右備身府的兩個直齋（郎將之下的官職，在備身府的地位，跟其他衛將軍的地位差不多），是李淵昔日的帳前執戟。</p>
羅士信走馬上任的話，基本上沒有掌權的機會，甚至都沒辦法經常出現在李淵眼前，背鍋的時候，倒是少不了他。</p>
“看來我二哥毫無誠意啊。”</p>
李元吉撇著嘴，感歎。</p>
屈突通忍不住道：“備身府郎將，殿下還不滿足嗎？”</p>
李元吉不鹹不澹的道：“坦豆拔，你要是拿我當傻子，咱們兩個的交情，可就沒了。”</p>
屈突通渾身一顫，神情格外的難看。</p>
李元吉雖然沒說什麽難聽的話，但對他而言，已經很重了。</p>
“臣……”</p>
屈突通艱難的開口。</p>
李元吉澹澹的道：“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不跟你計較。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p>
李元吉很清楚，他們兄弟之間利益交流，在乎情義，在乎臉麵的人，根本不適合插手。</p>
因為很容易夾在中間，左右為難。</p>
就像是屈突通現在這樣。</p>
所以沒有對屈突通喊打喊殺。</p>
但這不代表他的容忍沒有限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