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你要搶我飯碗?!</p>
孫思邈意味深長的瞥了曹九誠一眼。</p>
曹九誠又是一愣,略微思量了一下,退到了一邊,任由孫思邈上前去開藥。</p>
他是耿直,又不是蠢,他跟孫思邈相處的日子也不短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孫思邈的意思。</p>
孫思邈是不希望他繼續說一些耿直的話,怕他得罪人。</p>
而在場的,除了太醫院院正他能懟兩句,剩下的沒一個是他得罪得起的。</p>
為了避免自找麻煩,他識趣的閉上了嘴。</p>
孫思邈問人要來了紙筆,唰唰唰的寫起了藥方。</p>
在孫思邈停筆的時候,李世民睜眼了。</p>
李世民一臉茫然,氣若的呢喃,“我怎麽回宮了?”</p>
“世民,你感覺如何?”</p>
“二郎,你身上有沒有什麽不舒服?”</p>
“……”</p>
李淵、長孫緊張的追問。</p>
李世民愣了愣,又呢喃了幾句,才徹底恢複清醒。</p>
李淵、長孫,以及其他人緊張的一個勁往李世民身上湊。</p>
曹九誠則一臉狐疑。</p>
以他對李世民病情的了解,李世民有動靜的那會兒應該就已經恢複了清明才對。</p>
怎麽還要失神,還要呢喃?</p>
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p>
“父親?”</p>
李世民在恢複清醒了以後,立馬瞪著眼衝李淵喊了一句,然後就要起身向李淵施禮。</p>
李淵一把就把李世民按回了床上,“你身上的毒還沒除,就別起來給為父施禮了。”</p>
李世民隻能飽含歉意的穩穩的躺在床上。</p>
李淵在詢問了一番李世民有什麽不對勁以後,又靜靜的等著長孫詢問了一番,然後才關切的道:“你怎麽會中毒呢?”</p>
李世民微微捶了捶腦殼,恍恍忽忽的道:“兒臣隻記得自己去曲池赴宴,然後其他的什麽也不記得了。”</p>
李淵微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p>
長孫聽到這話,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了神彩,然後不著痕跡的瞥了李世民一眼。</p>
她和李世民夫妻多年,李世民的很多偽裝都瞞不住她。</p>
在她眼裏,李世民現在就是在演。</p>
演一個乖兒子。</p>
她不明白李世民此舉的用意,就不好插嘴了。</p>
不過此時此刻,李世民居然會演,居然敢演,那就說明李世民的狀況還不錯,她可以鬆一口氣了。</p>
“你……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p>
李淵沉默了許久以後,不死心的追問。</p>
他不怕李世民失憶,就怕李世民沒失憶。</p>
李世民要是記著是李建成毒害的他,以及記清楚了細節,列出了人證物證,讓他去查,讓他給他一個交代的話,那他就不太好辦了。</p>
畢竟,李世民既然已經醒了,而且曹九誠和孫思邈斷定李世民不會有性命之憂。</p>
那他就不好對李建成喊打喊殺了。</p>
李建成再怎麽說也是太子嘛,太子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p>
而且,李世民要是深刻的記得是李建成毒害的他,跟李建成結成了死仇,往後不死不休的死鬥,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p>
所以李世民失憶了很好,非常好。</p>
李世民麵對李淵的詢問,緩緩的搖著頭道:“兒臣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p>
說到此處,李世民盯著李淵道:“要不兒臣想想?”</p>
李淵果斷擺手,“你這必然是在回來的路上磕到了腦袋,所以有些事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你也別強迫自己去想,不然回頭腦袋上的傷說不定又複發了。”</p>
曹九誠很想拍著胸脯說一聲李世民腦袋上沒傷。</p>
可是他總覺得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有什麽不對勁,所以沒有說。</p>
尉遲恭雖然也知道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現在的這種狀況有點微妙,但他還是大聲的嚷嚷著說出了他的心裏話,“殿下您怎麽可能不記得呢?您在三水殿……”</p>
“敬德慎言。”</p>
李世民不等尉遲恭把話說完,就猛然開口說道。</p>
李淵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眼中閃過一道複雜。</p>
有了這麽一出,他立馬就看明白了,李世民不是失憶了,而是不想當著他的麵將李建成扯出來,讓他這個當爹的難做,所以才假裝失憶。</p>
好兒子啊,真的是好兒子啊。</p>
在這一點上,比另外三個都強。</p>
畢竟,另外三個都不在乎他會不會難做,一個兩個的挑釁他的底線,跟他硬來。</p>
“如若不然,就借此順了二郎的心意?”</p>
李淵心頭猛然浮出這種想法,但沒停留一會兒,就被他甩出了腦海。</p>
李建成是嫡長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擁有了家業的繼承權。</p>
罷了李建成,讓李世民繼承家業的話,李建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p>
到時候說不定又會生出毒害李世民的心思。</p>
而且立次不立長的先例也不能開,一旦開了,後世子孫恐怕會為了皇位鬥的頭破血流。</p>
“敬德想說什麽,你就讓他說。你有委屈,你不便說,可以讓敬德幫你說。”</p>
李淵心裏各種念頭亂跳,臉色卻不動聲色的說著。</p>
李世民毫不猶豫的道:“兒臣沒什麽委屈。”</p>
李淵看向了尉遲恭,“敬德你說呢?”</p>
尉遲恭是知道內情的,知道李世民沒有性命之憂,如今李世民一個勁的說自己沒什麽委屈,尉遲恭也不好拆李世民的台,當即閉上嘴搖了搖頭。</p>
李淵則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p>
孫思邈在這個時候,將寫好的藥方交給了長孫,“照方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分兩次服下即可。”</p>
長孫拿過了藥方,謝過了孫思邈,趕忙派人去抓藥。</p>
李淵讓劉俊也跟著去了。</p>
孫思邈有心帶著曹九誠離開,但是被李淵給拒絕了。</p>
孫思邈就隻能跟曹九誠一起在承慶殿裏待著。</p>
等到藥煎好了,李世民服過了,並且臉色慢慢的好轉了以後,除了孫思邈、曹九誠、秦瓊、尉遲恭外,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p>
李淵再次請孫思邈和曹九誠為李世民診脈,確認了李世民再吃幾天藥,靜養一些日子以後就會痊愈,便徹底的鬆了一口氣。</p>
李淵大方的讓孫思邈和曹九誠直接去太醫院的藏書室內抄書,還特地吩咐劉俊給找了一群抄書能手。</p>
又讓劉俊回頭給修文館傳旨,讓修文館將修複好的醫書一並送去九龍潭山。</p>
“你們也下去吧。”</p>
李淵在派人送走了孫思邈和曹九誠以後,對其他人也下起了逐客令。</p>
屈突通、秦瓊、尉遲恭隻能躬身一禮,退出了承慶殿。</p>
不過三個人沒有出宮,而是去了天策府。</p>
太醫院院正也跟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承慶殿,並且心裏暗自慶幸,慶幸李淵沒找他的麻煩。</p>
不過他不知道,在他剛離開承慶殿以後,李淵就對劉俊下旨,讓劉俊去門下傳旨,調太醫院院正,以及他那個當司醫的兒子一起去北方的邊陲當醫官。</p>
李淵也沒有去細究太醫院院正到底是在欺君,還是真的擔心李世民的安危,不敢草率的給李世民診病,就果斷降了太醫院院正的官。</p>
“世民啊……”</p>
等到承慶殿內就剩下自家人了以後,李淵就扮起了老父親,絮絮叨叨的跟李世民說起了話。</p>
一會兒講自己的過往,一會兒將李世民兄弟姐妹幾個人的過往。</p>
總而言之,就是帶著李世民回憶了一番過去,等著李世民第二次將藥喝完,並且明顯了有了好轉,才徹底放下心,丟下了一句話,回兩儀殿去了。</p>
“往後就別隨便出去赴宴了。”</p>
“往後就別隨便出去赴宴了?”</p>
李世民在李淵走後,毫不猶豫的坐起身,在長孫錯愕的眼神中,重複了一遍李淵的話。</p>
長孫微微張開嘴,剛要說話,就聽李世民又道:“派人召叔寶過來,我要知道我暈過去以後都發生了什麽。”</p>
長孫點了一下頭,派人去傳秦瓊。</p>
等到傳話的人離開以後,回到了床邊,錯愕的看著丈夫道:“你怎麽立馬就好了?”</p>
李世民也沒有再瞞著長孫,大致將一切給長孫講了一遍。</p>
長孫聽完以後,目瞪口呆。</p>
“你連我也騙啊?”</p>
李世民感慨道:“我不是存心瞞你的,隻是此事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p>
長孫沒好氣的道:“所以你身上的毒根本不要緊?”</p>
李世民緩緩點頭。</p>
長孫不高興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又為你流了多少淚?”</p>
李世民有些尷尬。</p>
畢竟,這確實是他理虧。</p>
“往後我再補償你……”</p>
李世民言不由衷的說著。</p>
長孫瞪了李世民一眼,“誰稀罕你的補償?”</p>
李世民給了長孫一個笑臉。</p>
“在曲池門口,你就應該給我透漏一些風聲,我也不至於為你白擔心這麽久。”</p>
</p>
長孫又瞪了李世民一眼。</p>
李世民也沒說話,就聽著長孫抱怨。</p>
他很清楚,長孫不是真的在生他氣,而是覺得他不該不相信她。</p>
李世民聽著長孫說了許久的話,秦瓊到了,簡單的經過了通稟以後就出現在殿內,略微躬身一禮後,就說出了一句讓李世民徹底沒有了笑容的話。</p>
“殿下,您此次恐怕白折騰自己了。”</p>
秦瓊語氣深沉,眉頭緊皺。</p>
李世民臉色微微一變,“仔細說說。”</p>
秦瓊大致將李世民暈倒有的一切,給李世民講了一遍,長孫偶爾會補充一句。</p>
逐漸的,李世民就了解清楚了他暈倒以後發生的一切。</p>
李世民有點想吐血,語氣帶著一絲不甘,以及一絲憤憤不平的道:“元吉一如既往的講情義,阿姐也是真心待我,倒是我父親……”</p>
李世民說到此處,閉上了嘴,神情有些猙獰,“李建成快要將我毒死了,他也不肯讓李建成挪一挪地方嗎?”</p>
秦瓊和長孫歎著氣,沒敢說話。</p>
“我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立了那麽多功,甚至連性命都豁出去了,也比不過李建成早出生幾年嗎?”</p>
“……”</p>
李世民神情變換著,說了許多。</p>
有些失態。</p>
他覺得李淵的心即便是石頭做的,被他揣在懷裏這麽多年,也該捂熱乎了。</p>
可他現在才發現,李淵的心不是石頭,而是寒鐵,永遠也不會捂熱乎。</p>
他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似乎成了一個笑話,他焉能不失態?</p>
秦瓊很同情李世民的遭遇,但他不得不勸李世民一句,“殿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隻能另謀他法。</p>
我相信,殿下遲早會得償所願的。”</p>
李世民自嘲的一笑,“父親不願意給,我如何得償所願?”</p>
秦瓊抿著嘴沒有再開口。</p>
長孫遲疑了一下,有話想說,但還沒開口,就聽李世民又是自嘲的一笑,“就剩下自己去取一條路了。”</p>
李世民臉上的笑意一斂,深沉的道:“原來從頭到尾就一條路,我要是早點醒悟的話,也不用白白浪費這麽多年。”</p>
孫思邈意味深長的瞥了曹九誠一眼。</p>
曹九誠又是一愣,略微思量了一下,退到了一邊,任由孫思邈上前去開藥。</p>
他是耿直,又不是蠢,他跟孫思邈相處的日子也不短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孫思邈的意思。</p>
孫思邈是不希望他繼續說一些耿直的話,怕他得罪人。</p>
而在場的,除了太醫院院正他能懟兩句,剩下的沒一個是他得罪得起的。</p>
為了避免自找麻煩,他識趣的閉上了嘴。</p>
孫思邈問人要來了紙筆,唰唰唰的寫起了藥方。</p>
在孫思邈停筆的時候,李世民睜眼了。</p>
李世民一臉茫然,氣若的呢喃,“我怎麽回宮了?”</p>
“世民,你感覺如何?”</p>
“二郎,你身上有沒有什麽不舒服?”</p>
“……”</p>
李淵、長孫緊張的追問。</p>
李世民愣了愣,又呢喃了幾句,才徹底恢複清醒。</p>
李淵、長孫,以及其他人緊張的一個勁往李世民身上湊。</p>
曹九誠則一臉狐疑。</p>
以他對李世民病情的了解,李世民有動靜的那會兒應該就已經恢複了清明才對。</p>
怎麽還要失神,還要呢喃?</p>
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p>
“父親?”</p>
李世民在恢複清醒了以後,立馬瞪著眼衝李淵喊了一句,然後就要起身向李淵施禮。</p>
李淵一把就把李世民按回了床上,“你身上的毒還沒除,就別起來給為父施禮了。”</p>
李世民隻能飽含歉意的穩穩的躺在床上。</p>
李淵在詢問了一番李世民有什麽不對勁以後,又靜靜的等著長孫詢問了一番,然後才關切的道:“你怎麽會中毒呢?”</p>
李世民微微捶了捶腦殼,恍恍忽忽的道:“兒臣隻記得自己去曲池赴宴,然後其他的什麽也不記得了。”</p>
李淵微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p>
長孫聽到這話,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了神彩,然後不著痕跡的瞥了李世民一眼。</p>
她和李世民夫妻多年,李世民的很多偽裝都瞞不住她。</p>
在她眼裏,李世民現在就是在演。</p>
演一個乖兒子。</p>
她不明白李世民此舉的用意,就不好插嘴了。</p>
不過此時此刻,李世民居然會演,居然敢演,那就說明李世民的狀況還不錯,她可以鬆一口氣了。</p>
“你……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p>
李淵沉默了許久以後,不死心的追問。</p>
他不怕李世民失憶,就怕李世民沒失憶。</p>
李世民要是記著是李建成毒害的他,以及記清楚了細節,列出了人證物證,讓他去查,讓他給他一個交代的話,那他就不太好辦了。</p>
畢竟,李世民既然已經醒了,而且曹九誠和孫思邈斷定李世民不會有性命之憂。</p>
那他就不好對李建成喊打喊殺了。</p>
李建成再怎麽說也是太子嘛,太子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p>
而且,李世民要是深刻的記得是李建成毒害的他,跟李建成結成了死仇,往後不死不休的死鬥,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p>
所以李世民失憶了很好,非常好。</p>
李世民麵對李淵的詢問,緩緩的搖著頭道:“兒臣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p>
說到此處,李世民盯著李淵道:“要不兒臣想想?”</p>
李淵果斷擺手,“你這必然是在回來的路上磕到了腦袋,所以有些事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你也別強迫自己去想,不然回頭腦袋上的傷說不定又複發了。”</p>
曹九誠很想拍著胸脯說一聲李世民腦袋上沒傷。</p>
可是他總覺得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有什麽不對勁,所以沒有說。</p>
尉遲恭雖然也知道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現在的這種狀況有點微妙,但他還是大聲的嚷嚷著說出了他的心裏話,“殿下您怎麽可能不記得呢?您在三水殿……”</p>
“敬德慎言。”</p>
李世民不等尉遲恭把話說完,就猛然開口說道。</p>
李淵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眼中閃過一道複雜。</p>
有了這麽一出,他立馬就看明白了,李世民不是失憶了,而是不想當著他的麵將李建成扯出來,讓他這個當爹的難做,所以才假裝失憶。</p>
好兒子啊,真的是好兒子啊。</p>
在這一點上,比另外三個都強。</p>
畢竟,另外三個都不在乎他會不會難做,一個兩個的挑釁他的底線,跟他硬來。</p>
“如若不然,就借此順了二郎的心意?”</p>
李淵心頭猛然浮出這種想法,但沒停留一會兒,就被他甩出了腦海。</p>
李建成是嫡長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擁有了家業的繼承權。</p>
罷了李建成,讓李世民繼承家業的話,李建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p>
到時候說不定又會生出毒害李世民的心思。</p>
而且立次不立長的先例也不能開,一旦開了,後世子孫恐怕會為了皇位鬥的頭破血流。</p>
“敬德想說什麽,你就讓他說。你有委屈,你不便說,可以讓敬德幫你說。”</p>
李淵心裏各種念頭亂跳,臉色卻不動聲色的說著。</p>
李世民毫不猶豫的道:“兒臣沒什麽委屈。”</p>
李淵看向了尉遲恭,“敬德你說呢?”</p>
尉遲恭是知道內情的,知道李世民沒有性命之憂,如今李世民一個勁的說自己沒什麽委屈,尉遲恭也不好拆李世民的台,當即閉上嘴搖了搖頭。</p>
李淵則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p>
孫思邈在這個時候,將寫好的藥方交給了長孫,“照方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分兩次服下即可。”</p>
長孫拿過了藥方,謝過了孫思邈,趕忙派人去抓藥。</p>
李淵讓劉俊也跟著去了。</p>
孫思邈有心帶著曹九誠離開,但是被李淵給拒絕了。</p>
孫思邈就隻能跟曹九誠一起在承慶殿裏待著。</p>
等到藥煎好了,李世民服過了,並且臉色慢慢的好轉了以後,除了孫思邈、曹九誠、秦瓊、尉遲恭外,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p>
李淵再次請孫思邈和曹九誠為李世民診脈,確認了李世民再吃幾天藥,靜養一些日子以後就會痊愈,便徹底的鬆了一口氣。</p>
李淵大方的讓孫思邈和曹九誠直接去太醫院的藏書室內抄書,還特地吩咐劉俊給找了一群抄書能手。</p>
又讓劉俊回頭給修文館傳旨,讓修文館將修複好的醫書一並送去九龍潭山。</p>
“你們也下去吧。”</p>
李淵在派人送走了孫思邈和曹九誠以後,對其他人也下起了逐客令。</p>
屈突通、秦瓊、尉遲恭隻能躬身一禮,退出了承慶殿。</p>
不過三個人沒有出宮,而是去了天策府。</p>
太醫院院正也跟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承慶殿,並且心裏暗自慶幸,慶幸李淵沒找他的麻煩。</p>
不過他不知道,在他剛離開承慶殿以後,李淵就對劉俊下旨,讓劉俊去門下傳旨,調太醫院院正,以及他那個當司醫的兒子一起去北方的邊陲當醫官。</p>
李淵也沒有去細究太醫院院正到底是在欺君,還是真的擔心李世民的安危,不敢草率的給李世民診病,就果斷降了太醫院院正的官。</p>
“世民啊……”</p>
等到承慶殿內就剩下自家人了以後,李淵就扮起了老父親,絮絮叨叨的跟李世民說起了話。</p>
一會兒講自己的過往,一會兒將李世民兄弟姐妹幾個人的過往。</p>
總而言之,就是帶著李世民回憶了一番過去,等著李世民第二次將藥喝完,並且明顯了有了好轉,才徹底放下心,丟下了一句話,回兩儀殿去了。</p>
“往後就別隨便出去赴宴了。”</p>
“往後就別隨便出去赴宴了?”</p>
李世民在李淵走後,毫不猶豫的坐起身,在長孫錯愕的眼神中,重複了一遍李淵的話。</p>
長孫微微張開嘴,剛要說話,就聽李世民又道:“派人召叔寶過來,我要知道我暈過去以後都發生了什麽。”</p>
長孫點了一下頭,派人去傳秦瓊。</p>
等到傳話的人離開以後,回到了床邊,錯愕的看著丈夫道:“你怎麽立馬就好了?”</p>
李世民也沒有再瞞著長孫,大致將一切給長孫講了一遍。</p>
長孫聽完以後,目瞪口呆。</p>
“你連我也騙啊?”</p>
李世民感慨道:“我不是存心瞞你的,隻是此事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p>
長孫沒好氣的道:“所以你身上的毒根本不要緊?”</p>
李世民緩緩點頭。</p>
長孫不高興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又為你流了多少淚?”</p>
李世民有些尷尬。</p>
畢竟,這確實是他理虧。</p>
“往後我再補償你……”</p>
李世民言不由衷的說著。</p>
長孫瞪了李世民一眼,“誰稀罕你的補償?”</p>
李世民給了長孫一個笑臉。</p>
“在曲池門口,你就應該給我透漏一些風聲,我也不至於為你白擔心這麽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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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又瞪了李世民一眼。</p>
李世民也沒說話,就聽著長孫抱怨。</p>
他很清楚,長孫不是真的在生他氣,而是覺得他不該不相信她。</p>
李世民聽著長孫說了許久的話,秦瓊到了,簡單的經過了通稟以後就出現在殿內,略微躬身一禮後,就說出了一句讓李世民徹底沒有了笑容的話。</p>
“殿下,您此次恐怕白折騰自己了。”</p>
秦瓊語氣深沉,眉頭緊皺。</p>
李世民臉色微微一變,“仔細說說。”</p>
秦瓊大致將李世民暈倒有的一切,給李世民講了一遍,長孫偶爾會補充一句。</p>
逐漸的,李世民就了解清楚了他暈倒以後發生的一切。</p>
李世民有點想吐血,語氣帶著一絲不甘,以及一絲憤憤不平的道:“元吉一如既往的講情義,阿姐也是真心待我,倒是我父親……”</p>
李世民說到此處,閉上了嘴,神情有些猙獰,“李建成快要將我毒死了,他也不肯讓李建成挪一挪地方嗎?”</p>
秦瓊和長孫歎著氣,沒敢說話。</p>
“我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立了那麽多功,甚至連性命都豁出去了,也比不過李建成早出生幾年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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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神情變換著,說了許多。</p>
有些失態。</p>
他覺得李淵的心即便是石頭做的,被他揣在懷裏這麽多年,也該捂熱乎了。</p>
可他現在才發現,李淵的心不是石頭,而是寒鐵,永遠也不會捂熱乎。</p>
他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似乎成了一個笑話,他焉能不失態?</p>
秦瓊很同情李世民的遭遇,但他不得不勸李世民一句,“殿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隻能另謀他法。</p>
我相信,殿下遲早會得償所願的。”</p>
李世民自嘲的一笑,“父親不願意給,我如何得償所願?”</p>
秦瓊抿著嘴沒有再開口。</p>
長孫遲疑了一下,有話想說,但還沒開口,就聽李世民又是自嘲的一笑,“就剩下自己去取一條路了。”</p>
李世民臉上的笑意一斂,深沉的道:“原來從頭到尾就一條路,我要是早點醒悟的話,也不用白白浪費這麽多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