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快跑啊,快跑。”


    迷迷糊糊,陳瀟拉著一個女生的手。女生本想抽出來的手被陳瀟握著很緊,看得一旁的弟弟一陣不爽。


    “姐姐,你還是黃花大閨女。這麽被一個陌生男子拉著手不好吧?”


    “你這個小滑頭,懂什麽。他救了我的命,拉手算什麽,就算以身相許也是應該。”


    “這麽一個窮酸的書生?身體倒是還行,就是不知道品德怎麽樣。”


    “小小年紀也學會以貌取人了,去去去,一邊玩。”


    “不管了,不管了,你是姐姐你自己看著辦。”


    陳瀟這次重生,和以往不太一樣,應該是沒地方安排,直接是從懸崖上扔了下來。要是沒有特殊情況,肯定就直接浪費一次重生機會。好在下麵剛好有人,而且是鮮卑人。砸中了一群鮮卑人的幾個人,那幾個人頭部重擊當場就掛了。陳瀟也被弄的內傷加幾處骨折。


    鮮卑人十二月入侵並州,這百來人的小股部隊沒撈到什麽好處就想著在打打秋風。張範本以為和往常一樣,這個時候的鮮卑人已經撤軍了,就想著和村裏人一起去馬邑縣城換些東西應對來年的生產。結果被堵在這必經之路,本來就跑不過騎馬的,兩邊又是懸崖無路可逃。


    大家都開始著手拿出全部東西,以求得一線生機。沒想陳瀟從天而降砸死了領頭幾人,外圍的鮮卑人不知道情況,還以為敵襲,落荒而逃。倒是離陳瀟掉落處近的十幾騎知道情況,奈何所有人都跑了,但也不能放過肥羊。一咬牙衝向人群,慌亂中砍殺僅存下張範一人。


    可憐陳瀟不明不白就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張範也生的膽大,四處找尋存活者。鄉親沒找到,就隻有陳瀟剩了口氣,張範也知道時間緊迫給背了回去。


    畢竟張範是女子,力氣不如男人。一路背的勞累,陳瀟又渾身是血。血腥味還有陳瀟似乎是幾年沒洗澡的臭味熏得大姑娘有點睜不開眼滿臉淚痕,回村子大家一看知道事情不好,趕忙去一線天。村子鮮卑人來的時候都躲起來沒什麽損失,沒想鮮卑人走了卻出事了。


    整個村子都彌漫著悲傷的情緒。


    也有人三兩天的來張範麻煩,憑什麽十幾個人去了,就張範一人回來。張範也解釋不清,也不太敢說是陳瀟從天而降救了他。畢竟陳瀟也引起了騷亂,如若不然。其實也沒有如果,十幾個人如果不是陳瀟,張範也必死無疑。隻是人性如此,張範不解釋,倒也讓其他人誤會。本來沒多少糧食,用來對付這些賴皮之人所剩無幾。


    這也是為什麽弟弟一直不待見這個陌生人的原因。姐姐受了委屈又說不出來,做弟弟難受,又因為年紀太小說不上話幫不上,生自己的氣也生陳瀟的氣。


    說來張範弟弟一直當張範如同母親一般,因為父母去世早,弟弟從小就是張範帶大的。村裏壞人也就那麽幾個,還是好人多。除了一直以來都在幫助張範的鄉老,還有亭長和張範的叔父。張範從小帶著弟弟生活不易,田地房屋都是鄉親幫忙。大多數鄉親當然也懂就算沒有陳瀟,他們也必死無疑的道理,背地給張範送來些糧食,倒也足夠姐弟兩吃到明年收成。


    隻是多了陳瀟一直昏迷不醒,白吃白喝不說,還要張範照顧。弟弟的怨聲就更大了,說是弟弟小氣,倒不如說是嫉妒陳瀟被姐姐無微不至的照顧。從來就隻有自己這麽被寵,現在突然有個人來分享這份愛,還真是不適應。


    昏迷的陳瀟當然不知道這些情況,就是一直陷入在一個連續的夢裏。很真實的夢,又一次重生回到汝南見到逝去的管家,見到了不曾見麵的妻子。可是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剛兩個人在散步,不一會就被官兵追趕。追著追著又回到草屋心有餘悸,擁擠的兩人讓空氣又彌漫一股溫情。妻子懷孕了,可惜官兵又來了。跑啊跑,跑著跑著孩子出生了,爺爺不知道怎麽出現嚷嚷著要給孩子取名叫陳到。抱著孩子還沒高興多久,又要拉著妻子開始逃跑。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妻子不見了。怎麽也拉不到那雙手。陳瀟淚流滿麵,卻怎麽也想不起妻子長什麽樣子。陳瀟努力想沉浸在夢裏,卻怎麽也看不清自己妻子的麵貌。隻是陳到越來越大,好像還帶著兒子回到了現代,穿上新衣剃了板寸。又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三國,從零開始。


    陳瀟夢裏想著妻子和自己沒過上什麽好日子,奔波了一生,最後還跑丟了。還記不起她的樣子。腦海裏她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快快醒來吧。”


    陳瀟總是想看清楚妻子的臉,憑借這股想看清自己妻子長什麽樣子的意念。陳瀟一直拖著一口氣,緩慢的恢複著。一天一天過去。


    這天弟弟剛起床,要去忙農活了。照理的先去看看陳瀟,陳瀟皺著眉伸著手想拉什麽。弟弟卻鬼使神差的伸手,陳瀟剛舒緩的眉頭一皺,掙紮了一會又不動了。弟弟搞不懂,倒是覺得這恩人挺有趣,做的夢挺有意思。


    夢裏陳瀟本來想去拉妻子,結果轉眼拉過的手卻是兒子的。陳瀟如果一直是這樣心理暗示,或許永遠都不會醒來,沉浸在自己的夢裏。


    忙完農活的弟弟看著在陳瀟床邊睡著的姐姐一陣心疼,起了作弄陳瀟的心思,在一幫靜靜看著。


    陳瀟又伸手了,剛要去拉張範。弟弟主動伸手過去,看著陳瀟的眉頭緊鎖心裏暗爽。


    陳瀟的腦海翻江倒海,這絕對不是自己兒子的手,兒子長大了。不對,不對兒子受傷沒有這麽多的繭。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陳瀟的夢境破碎了,進入了解釋不了的死循環。


    張範發現弟弟的動作,連忙將其絆開,怪了弟弟幾句。眼看陳瀟皺著眉頭,握了握陳瀟的手。眼見陳瀟眉頭舒展開來,便去準備下午飯去了。


    張範和弟弟吃過飯,便來喂陳瀟。今天倒是喂的比以往順利,又喂了一些水,自己也喝了一口。見陳瀟又伸手了,張範趕緊抓住。弟弟在一邊看的心裏不爽,準備晚上又來惡作劇一翻。


    “老婆,你好。”陳瀟迷迷糊糊的終於見到老婆的麵目,連現代漢語都用出來了。


    “咳,咳,咳。恩公你醒了。”


    “這個是到兒吧,怎麽長的比以前高些。不一樣了?”


    “恩公,誤會了。這是我弟弟”


    “弟弟?怎麽回事,你不是我老婆?”


    “老婆是什麽?老婆婆?”


    陳瀟這才開始注意周圍的情況,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臉不善的弟弟。然後就是自己這個一直拉著的手,又摸了幾下跟夢裏的沒有一點區別。怎麽回事?


    倒是摸的張範很不好意思,之前陳瀟是睡著的還沒覺得。現在醒了,張範小臉一紅抽出手來。陳瀟手裏一空,有點失落又不好意思再伸手,想著是不是要裝昏迷,再拉一會。


    弟弟卻說話了:“哪裏人?做什麽的?醒了就趕快離開吧!”


    “弟弟你先回去休息吧。”姐姐拿出威嚴對弟弟說。


    “好吧好吧,你是姐姐。你大你先說話。我不管。哼!”弟弟一臉不善的看著陳瀟。


    弟弟一走,倒是留的兩個人在這裏有些尷尬。陳瀟百般想問的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張範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和男人共處一室,不好意思說話。


    陳瀟還在想怎麽問。張範說話了。


    “恩公剛醒了,餓不餓?”


    陳瀟摸摸肚子,倒是不覺得很餓。就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餓,我睡了多久?”


    “怕是有兩個月了。”


    “兩個月,那我身上?”陳瀟還以為自己就睡了一天,身上衣物都挺幹淨。


    張範臉更紅了,這幾個月都是她手把手的給陳瀟擦身子,處理那些。埋下頭嗯嗯了幾聲。


    陳瀟不明白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細想自己昏迷兩個月,吃喝拉撒都在這床上。衣物身子都挺幹淨,越想臉也紅了。


    “多謝姑娘相救,無以為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一招呼一聲,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弟弟卻在門外喊了起來:“要報答就趕快離開。”


    “弟弟,你。嗚嗚嗚。”張範急的哭了。


    “姐姐我不說了,我錯了。恩公不要介意我亂說的。”


    陳瀟倒是不在意,隻是覺得少年子心性不成熟,當下最要緊的是了解情況,好做打算。大仇未報,何以再成家?


    “姑娘,陳瀟也打擾許久。明日離開,就是有些疑問還望姑娘解答。”


    張範一聽哭的更厲害了,外麵弟弟一聽也急了。


    “摸你也摸了,看也看了。你要是跑了,我和你勢不兩立。”


    張範停下來,還是有些抽噎。“恩公若是嫌棄,大可離去便是不要聽我這弟弟胡攪蠻纏。”


    陳瀟頭頂一片烏鴉,實在不知道現在情況是怎麽回事不知所措。


    “老婆是我家鄉話,就是妻子的意思。”張範破涕為笑,在陳瀟眼裏比晚霞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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