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千軍萬馬
玄幻隋唐：我在江都種瓊花二十年 作者：姬浩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你躲那麽遠幹嘛？”張仲堅傲然望著嚴氏姐，“上來報仇啊！”</p>
“嗬嗬，你真當我是無知婦人？”嚴氏姐目光透著狡黠，“你在那少年郎的保護下修養了將近一個月，想必恢複了些力氣。反正這裏想要你命的人很多，我便等你力氣耗盡之後，再趁你病要你命！”</p>
言罷嚴氏姐又後退數丈，自己不上，隻是指揮各色蠱蟲上前騷擾。</p>
“嗬嗬，果然是隻配活在陰溝裏的老鼠。”</p>
張仲堅輕蔑一笑，抬手卷起一道雨浪，清掉衝到身前的蟲蛇，然後再度前行。</p>
楊遇安緊跟在他身後，“雲從”在手，識感全開，隨時警惕兩旁突然出現的襲擊。</p>
不過這些人雖然一路緊緊跟隨，卻又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p>
顯然跟嚴氏姐有同樣的打算。</p>
……</p>
心跳聲一路碾壓而過，直到長街中央，才終於被另一種聲音打斷。</p>
馬蹄聲。</p>
無數的馬蹄聲。</p>
如同千軍萬馬馳騁而來。</p>
兩人同時轉身，便見長街的另一側盡頭，一名體格敦實的中年男子信步走來。</p>
虛幻的馬蹄聲正是出自他腳下。</p>
“內景瀕臨外顯，下開府巔峰。”</p>
楊遇安根據這短時間從張仲堅那裏學來的知識，立即對來者實力有了估算。</p>
“史懷義，你父生前向來與楊素不和？民間傳言是楊素構陷害死了他，你如今還要為楊素做事，豈非認賊作父？”</p>
張仲堅厲聲質問，為楊遇安點出來者身份。</p>
楊遇安本來對這個名字不熟悉，但姓史再加上被楊素陷害，結合這兩個信息，他立即猜出眼前中年的父親正是隋初名將史萬歲。</p>
如果要評出隋初名將前幾名，按資曆與戰績排序，楊素，賀若弼和韓擒虎穩居前三。</p>
</p>
而排第四便是史萬歲。</p>
四者之中，史萬歲尤以騎戰奔襲著稱，被向來眼高於頂的賀若弼評價為“騎將”。</p>
郭衍之流跟這四位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p>
實際上史萬歲本就曾在楊素手下做事，一度得到後者賞識。</p>
隻是因為軍事才華太過出眾，大有後來居上的態勢，才漸漸被楊素所猜忌。</p>
毫無疑問，眼前之人是名將之後，實力不容小覷。</p>
史懷義邊走邊道：“虯髯客是江湖中人，恩怨分明，我便跟你講講恩怨。”</p>
“越國公當初於我父有提攜之恩，後來發生的一切，不管真真假假，總歸是能扯平的。”</p>
“至於我今日來這裏，與父輩無關，隻是為了自身前途。”</p>
說完這句，史懷義終於停下腳步。</p>
“算你坦誠。”</p>
張仲堅輕笑一聲，也不再抬腳。</p>
心跳聲，馬蹄聲，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p>
沉默，是為了接下來的爆發。</p>
楊遇安眉頭緊皺。</p>
剛剛兩人說話的這一會功夫，他一直試圖對史懷義發動連運道術。</p>
自然全都失敗了。</p>
不過望氣術卻是片刻不停。</p>
既望自身氣運，也望敵人氣運。</p>
張仲堅評價他的化整為零融合模式對上開府強者沒有意義，他深以為然。</p>
奈何連運道術成功率實在感人，所以在汲縣停留這三日，他一直在思考怎麽突破。</p>
想要提高連運的成功率，自然要盡可能選擇潛龍氣運的低潮期。</p>
但這還不夠。</p>
別人被自己這個“氣運黑洞”連上，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倒黴，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對方當下氣運同樣越低越好。</p>
換言之，想要最大限度提升連運的成功率，他必須要把握住一個敵我“雙低”的時刻。</p>
這比單純找到其中之一的概率更低，難度更大。</p>
但再困難，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也隻能努力嚐試。</p>
他不指望光憑自己就能打敗一個下開府巔峰的強者。</p>
境界差得太遠。</p>
隻能盡力牽製對方，給身旁的張仲堅創造一擊必殺的機會。</p>
正如嚴氏姐猜測的那樣，張仲堅將養了一段時間，確實積攢了一些“力氣”。</p>
但這種“力氣”遠比眾人猜測的要少，隻有一次相當於全盛時期的出手機會。</p>
出手之後，他便隻能任由敵人宰割。</p>
楊遇安一直在他身邊，比誰都更清楚這一點。</p>
……</p>
雙方對峙片刻，誰都沒有先出手。</p>
不知是否錯覺，楊遇安感覺史懷義的戰意並不高。</p>
但他知道再等下去，吃虧的一定是他們這方。</p>
因為他倆可以等下去，史懷義可以等下去，周圍那些暗中窺伺的目光卻未必。</p>
能追殺到這裏複仇者，大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p>
他們此刻隱忍不發，隻是為了等待更好的出手時機，好親身品嚐複仇的快感。</p>
可若這個時機一直不出現，他們也不介意親自下場為別人創造。</p>
總之不能讓虯髯客活著離開這裏。</p>
於是在雨勢驟然加劇的一刻，楊遇安出劍了。</p>
史懷義的氣運遠未到低穀，但在這一瞬間，楊遇安發現他眨了一下眼。</p>
與虯髯客這種開府強者對峙，雙方動手就在瞬息之間，誰敢輕易眨眼？</p>
除非他根本未做好出手的準備。</p>
所以楊遇安決定不再給他做好準備的機會。</p>
“雲從”瞬間切開一大片雨幕，發出清脆的爆鳴聲。</p>
這是大量雨水被快速“殺死”的聲音。</p>
種花客的劍，快得出人意料。</p>
窺伺者的目光頓時多了三分忌憚，暗自感慨盛名之下無虛士，難怪這個少年郎能將虯髯客平安護送到此地。</p>
史懷義平靜注視著急射而來劍，麵色沉著如舊。</p>
少年的劍是很快。</p>
但隻是相對於這個年紀，這個境界。</p>
對他史懷義來說，這劍，還不夠快。</p>
於是他連腳步都懶得動一下，隻抬起兩根手指。</p>
就在劍尖距離手指還有一尺遠的時候，爆鳴聲忽然變得尖銳。</p>
雨水仍在被殺死。</p>
但因為殺死的速度驟然加劇，所以它們的哀鳴疊加在了一起。</p>
少年原本已經很快的劍，忽然更快了。</p>
快到連史懷義都有些措不及防。</p>
噗！</p>
“雲從”從狹窄的指縫間穿過，刺入了史懷義的手臂。</p>
雖然隻刺入半寸就被兩根鐵鉗一般的手夾死了，但到底是刺中了。</p>
史懷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少許詫異之色。</p>
不僅僅是詫異自己被一個儀同級的對手傷到，更詫異於對方剛剛最後時刻使用的身法。</p>
“韓閻王的擒虎功？你跟誰學的？”</p>
楊遇安沒空回他，注意力全在身後。</p>
他這一劍，不求殺敵，隻求給張仲堅創造殺敵機會。</p>
而後者也沒有浪費他拚出來的機會，一側拳頭已經收緊在腰間，隨時轟出。</p>
楊遇安已經準備好隨時棄劍抽身避開。</p>
但沒有等到這個機會。</p>
因為張仲堅遲遲沒有轟出這一拳。</p>
赤髯大漢的目光，始終落在敵人的臉上。</p>
中劍之後，對方雖然微愕，但更多的是釋然。</p>
他為什麽釋然？</p>
下一刻，史懷義對著半空大喊：“楊四郎，史某吃了一招，擒住一劍，當初你家提攜的恩義已經還清！”</p>
“嗬嗬，你真當我是無知婦人？”嚴氏姐目光透著狡黠，“你在那少年郎的保護下修養了將近一個月，想必恢複了些力氣。反正這裏想要你命的人很多，我便等你力氣耗盡之後，再趁你病要你命！”</p>
言罷嚴氏姐又後退數丈，自己不上，隻是指揮各色蠱蟲上前騷擾。</p>
“嗬嗬，果然是隻配活在陰溝裏的老鼠。”</p>
張仲堅輕蔑一笑，抬手卷起一道雨浪，清掉衝到身前的蟲蛇，然後再度前行。</p>
楊遇安緊跟在他身後，“雲從”在手，識感全開，隨時警惕兩旁突然出現的襲擊。</p>
不過這些人雖然一路緊緊跟隨，卻又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p>
顯然跟嚴氏姐有同樣的打算。</p>
……</p>
心跳聲一路碾壓而過，直到長街中央，才終於被另一種聲音打斷。</p>
馬蹄聲。</p>
無數的馬蹄聲。</p>
如同千軍萬馬馳騁而來。</p>
兩人同時轉身，便見長街的另一側盡頭，一名體格敦實的中年男子信步走來。</p>
虛幻的馬蹄聲正是出自他腳下。</p>
“內景瀕臨外顯，下開府巔峰。”</p>
楊遇安根據這短時間從張仲堅那裏學來的知識，立即對來者實力有了估算。</p>
“史懷義，你父生前向來與楊素不和？民間傳言是楊素構陷害死了他，你如今還要為楊素做事，豈非認賊作父？”</p>
張仲堅厲聲質問，為楊遇安點出來者身份。</p>
楊遇安本來對這個名字不熟悉，但姓史再加上被楊素陷害，結合這兩個信息，他立即猜出眼前中年的父親正是隋初名將史萬歲。</p>
如果要評出隋初名將前幾名，按資曆與戰績排序，楊素，賀若弼和韓擒虎穩居前三。</p>
</p>
而排第四便是史萬歲。</p>
四者之中，史萬歲尤以騎戰奔襲著稱，被向來眼高於頂的賀若弼評價為“騎將”。</p>
郭衍之流跟這四位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p>
實際上史萬歲本就曾在楊素手下做事，一度得到後者賞識。</p>
隻是因為軍事才華太過出眾，大有後來居上的態勢，才漸漸被楊素所猜忌。</p>
毫無疑問，眼前之人是名將之後，實力不容小覷。</p>
史懷義邊走邊道：“虯髯客是江湖中人，恩怨分明，我便跟你講講恩怨。”</p>
“越國公當初於我父有提攜之恩，後來發生的一切，不管真真假假，總歸是能扯平的。”</p>
“至於我今日來這裏，與父輩無關，隻是為了自身前途。”</p>
說完這句，史懷義終於停下腳步。</p>
“算你坦誠。”</p>
張仲堅輕笑一聲，也不再抬腳。</p>
心跳聲，馬蹄聲，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p>
沉默，是為了接下來的爆發。</p>
楊遇安眉頭緊皺。</p>
剛剛兩人說話的這一會功夫，他一直試圖對史懷義發動連運道術。</p>
自然全都失敗了。</p>
不過望氣術卻是片刻不停。</p>
既望自身氣運，也望敵人氣運。</p>
張仲堅評價他的化整為零融合模式對上開府強者沒有意義，他深以為然。</p>
奈何連運道術成功率實在感人，所以在汲縣停留這三日，他一直在思考怎麽突破。</p>
想要提高連運的成功率，自然要盡可能選擇潛龍氣運的低潮期。</p>
但這還不夠。</p>
別人被自己這個“氣運黑洞”連上，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倒黴，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對方當下氣運同樣越低越好。</p>
換言之，想要最大限度提升連運的成功率，他必須要把握住一個敵我“雙低”的時刻。</p>
這比單純找到其中之一的概率更低，難度更大。</p>
但再困難，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也隻能努力嚐試。</p>
他不指望光憑自己就能打敗一個下開府巔峰的強者。</p>
境界差得太遠。</p>
隻能盡力牽製對方，給身旁的張仲堅創造一擊必殺的機會。</p>
正如嚴氏姐猜測的那樣，張仲堅將養了一段時間，確實積攢了一些“力氣”。</p>
但這種“力氣”遠比眾人猜測的要少，隻有一次相當於全盛時期的出手機會。</p>
出手之後，他便隻能任由敵人宰割。</p>
楊遇安一直在他身邊，比誰都更清楚這一點。</p>
……</p>
雙方對峙片刻，誰都沒有先出手。</p>
不知是否錯覺，楊遇安感覺史懷義的戰意並不高。</p>
但他知道再等下去，吃虧的一定是他們這方。</p>
因為他倆可以等下去，史懷義可以等下去，周圍那些暗中窺伺的目光卻未必。</p>
能追殺到這裏複仇者，大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p>
他們此刻隱忍不發，隻是為了等待更好的出手時機，好親身品嚐複仇的快感。</p>
可若這個時機一直不出現，他們也不介意親自下場為別人創造。</p>
總之不能讓虯髯客活著離開這裏。</p>
於是在雨勢驟然加劇的一刻，楊遇安出劍了。</p>
史懷義的氣運遠未到低穀，但在這一瞬間，楊遇安發現他眨了一下眼。</p>
與虯髯客這種開府強者對峙，雙方動手就在瞬息之間，誰敢輕易眨眼？</p>
除非他根本未做好出手的準備。</p>
所以楊遇安決定不再給他做好準備的機會。</p>
“雲從”瞬間切開一大片雨幕，發出清脆的爆鳴聲。</p>
這是大量雨水被快速“殺死”的聲音。</p>
種花客的劍，快得出人意料。</p>
窺伺者的目光頓時多了三分忌憚，暗自感慨盛名之下無虛士，難怪這個少年郎能將虯髯客平安護送到此地。</p>
史懷義平靜注視著急射而來劍，麵色沉著如舊。</p>
少年的劍是很快。</p>
但隻是相對於這個年紀，這個境界。</p>
對他史懷義來說，這劍，還不夠快。</p>
於是他連腳步都懶得動一下，隻抬起兩根手指。</p>
就在劍尖距離手指還有一尺遠的時候，爆鳴聲忽然變得尖銳。</p>
雨水仍在被殺死。</p>
但因為殺死的速度驟然加劇，所以它們的哀鳴疊加在了一起。</p>
少年原本已經很快的劍，忽然更快了。</p>
快到連史懷義都有些措不及防。</p>
噗！</p>
“雲從”從狹窄的指縫間穿過，刺入了史懷義的手臂。</p>
雖然隻刺入半寸就被兩根鐵鉗一般的手夾死了，但到底是刺中了。</p>
史懷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少許詫異之色。</p>
不僅僅是詫異自己被一個儀同級的對手傷到，更詫異於對方剛剛最後時刻使用的身法。</p>
“韓閻王的擒虎功？你跟誰學的？”</p>
楊遇安沒空回他，注意力全在身後。</p>
他這一劍，不求殺敵，隻求給張仲堅創造殺敵機會。</p>
而後者也沒有浪費他拚出來的機會，一側拳頭已經收緊在腰間，隨時轟出。</p>
楊遇安已經準備好隨時棄劍抽身避開。</p>
但沒有等到這個機會。</p>
因為張仲堅遲遲沒有轟出這一拳。</p>
赤髯大漢的目光，始終落在敵人的臉上。</p>
中劍之後，對方雖然微愕，但更多的是釋然。</p>
他為什麽釋然？</p>
下一刻，史懷義對著半空大喊：“楊四郎，史某吃了一招，擒住一劍，當初你家提攜的恩義已經還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