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回來後給我上了藥,我對我爹說:“爹,明天我有點事,要出去趟。”


    正在給我包紮傷口的我爹手上一頓,我知道我爹擔心了,也知道我爹擔心的是什麽,就算我不告訴我爹,我爹看到我受了傷也猜得到肯定出了大事。


    我爹在我勉強強打起笑容,聲音有點發顫道:“一定要回來啊。”


    我爹沒有問我有沒有危險,也沒有問我出去究竟幹啥事,萬言千語在我爹嘴裏就簡簡單單凝聚成了這樣一句話,一定要回來啊,包含著他的擔憂與關切。


    這一句話聽的我鼻子有點發酸,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我爹,前路究竟如何,我不能預料,我知道我應該安慰我爹我說我肯定會回來,但是我卻說不出口。


    嗯了一聲,我就沒再說話。


    義叔不忍看到我爹這樣,笑道:“老哥,你放心好了,我老崔就算是個瘸子,我也一定會完完整整的將這個臭小子帶回來的,老哥你不要擔心了。”


    我爹聽了義叔的話後心情好了幾分,最後又告訴我了一句說:“本來還想過兩天就去找你嶽父商量一下的,看來又得晚幾天了,哲哲,你對徐丫頭說一聲吧,省的她掛念。”


    我一直不知道怎麽麵對徐冰,我心裏猶豫,要是讓徐冰知道這件事,我不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


    聽了我爹的話,我也知道這件事是必須要對徐冰說的,我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夜很深了,我猜徐冰可能睡覺了,隻是沒一會徐冰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半睡半醒之間徐冰問我怎麽了,語氣中還嗔怪我給她打電話打晚了。


    我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冰冰,有件事我要去做,那件事很危險,我可能會死,我也可以不去做,但是不去做,我可能會良心一輩子不安,冰冰,你會讓我去做嗎?”


    徐冰聽了我的話後,沉默了很久,然後說話,聲音都變了,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哲哲,我是很想你不去做的,我隻想讓我們都平平安安的,可我知道我要攔住你,你也會答應,隻是我不想,不想讓你做一個沒擔當的人,哲哲,做你該做的,不用擔心我的,真的不用擔心我的,記住,不管怎樣,我會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娶我。”


    徐冰的話音剛落,電話就掛斷了,我知道電話那頭的徐冰肯定已經哭了出來,隻是她不想讓我聽到,她不想我因為她改變什麽決定,她從一開始就是那樣的一個女孩子。


    義叔一直在旁邊聽著我和徐冰說的話,看我拿著手機發呆,義叔歎了口氣道:“徐丫頭,真是個懂事的女娃子呐。”


    義叔說完,接著對我講:“哲哲,我們該走了,如果晚了,我們可就追不回來了。”


    我點點頭到:“義叔,現在還來得及嗎?”


    義叔說:“等我們去問一下就好了。”


    聽到義叔的話,我心裏納悶,問一下,問誰?剛才那裏可沒人啊,義叔沒有替我解答的意思。


    包了一個包袱,背在身上就領著我出了門,看著義叔的領我去的路,我更是納悶,這明顯就是去我家墳地那邊的路,怎麽義叔又把我領回來了,難道剛才在我家墳地那邊還有人看到了不成,可我剛才明明沒看到有人啊。


    山路難行,義叔更是瘸了一根腿,走的不是很快,但是步伐堅定。


    到了墳地的時候,義叔說:“你身上陽氣有點重,別驚嚇了他們,你跑墳地後麵趴在墳上看著就行,順便記住我走的步伐,這是《正步罡法》中的顯靈罡,招孤魂野鬼用的,你記好了。”


    聽到義叔的話,我急忙躲到一個墳子後麵,晚上露水有點重,沾到身上潮乎乎的,我也顧不上髒,就露著一個腦袋看著義叔在哪裏做法。


    義叔對著一個墳頭做了一個輯道:“事態緊急,行事不周往見諒,借神前台桌一用。”


    然後義叔伸手將墳前平時用於擺放供飯的青石板子抽了起來,然後在青石板子上擺放上一圈黃紙,又從包袱裏拿出一盤香點燃插在黃紙堆裏。


    隨後,義叔拿出一張靈符,咬破中指在靈符上畫了一些什麽,隨後在青石板子之前,走了起來。


    我想起義叔告訴我的話,他讓我記住他走的這個步伐,是顯靈罡,我仔細的看著義叔的走動,我對這些以前從沒接觸過,隻覺著義叔走的步伐很是深奧,每一步往前每一步後退都有規矩似得,絕不多走也決不少走,步伐之間,距離把控的相當微妙。


    義叔雖瘸,但是走起正步罡法來,卻顯得身輕如燕,步子越走越快,我自詡記憶力不差,可是看到後麵我發現根本記不全。


    義叔越走越快,嘴中也聲音洪亮的說著話:“天清地靈,神鬼在前,奉符聽令,陰陽兩顯!壇前崔忠義行詔,孤魂野鬼現形,助吾行事後,自當報答,渡得諸位超生,神兵急火如律令,顯形!”


    聽到義叔口中顯形一叱後,青石台子上黃紙騰的一下,整個燃燒起來,火越著越旺,而其中點燃的香也是越著越快,隻不過整個煙霧卻濃而不散。


    片刻之後,借著火光我看到一個黑影在濃煙中成型,隻是看不清他的麵貌。


    在那個黑影成型後,義叔朝那黑影拱了拱手道:“坐前崔忠義,驚擾閣下隻為一事相詢,閣下可曾看到此處今晚出現過紅衣厲鬼?”


    黑影聽到義叔的話後,身型竟然晃了晃,就像恐懼一般差點散掉,最終卻對義叔緩緩點了點頭。


    義叔見狀道:“不知閣下可曾知道他們往何處去了?”


    黑影往西邊一指,然後從火中竄出一張黃紙,義叔看了一下,然後把黃紙再度放入火中道:“多謝閣下相助,崔某這就與閣下超生,祝閣下早入輪回。”


    這時,更我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我竟然看到那個黑影,竟然對著義叔跪下了,然後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義叔不理,然後自顧自又踏起步伐來,對著我一喊:“哲哲,記住,現在是渡靈往生罡。”


    說著義叔又開始那套令我眼花繚亂的步伐了,單單一個顯靈罡我都沒記住,更何況又來一個,我心中腹謗著。


    義叔口中念叨,語氣悲愴:“塵歸塵,土歸土,前塵往事莫回顧,奈何橋,黃泉路,孤魂野鬼往何處!奉符令,輪回苦,前路無常君自顧,送行!閣下,好走!”


    隨著義叔話音一落,火光慢慢寂滅,然後黑影徹底消散,隨風而散了。


    義叔招呼我出來,然後告訴我說:“也就知道他們往西去了,黃紙上他寫著走了一時三刻了,我們不能再等了,走吧。”


    往西邊走了?我心想,那是去縣城的路啊,看來是去縣城了。


    我對義叔說:“去縣城的話,義叔,我回家騎著摩托車去吧。”


    義叔答應了,回來的路上,我禁不住好奇問道:“義叔,你剛才招出來的都是些什麽鬼啊?”


    義叔笑了笑說:“還能是什麽鬼啊?反正都是一些孤魂野鬼罷了,活著的時候都是些苦命人,死了也是孤魂野鬼,可憐的狠呐。”


    我問道:“義叔,那我們這裏就他一個孤魂野鬼嗎,怎麽就他一個被召了來啊?”


    義叔道:“這荒山野嶺的孤魂野鬼,何止成千上百啊,為什麽就他來,這就說不好了,可能是他再也受不住了吧,想早日超生了,所以才鼓足勇氣出來見了我。”


    鼓足勇氣?


    義叔見我不明白,笑了笑說:“人不都是好人,鬼也不都是壞鬼,有的鬼殺人作惡,有的鬼淒淒慘慘,有的鬼害人,有的鬼被人害,就拿剛才的那隻鬼說吧,若是遇到陽氣弱的人,他難保不會害了那人找替死鬼脫身,小孩子晚上不要進這些荒郊野嶺就是這麽個原因,陽氣弱,就算他曾經沒害過人,見到那小孩子,也說不定會頓起邪念。可是呢,他又很弱,是鬼中最低級的那種,若是他遇到今晚你遇到的那紅衣鬼,他多半就會被吃了成了養料,這就是他也害怕人的原因,他怕我也是囚鬼徒,把他抓起來喂了鬼,所以我說他是鼓起勇氣來的,他賭對了。”


    聽到義叔這麽說,我懂了,我突然想起義叔也是囚鬼徒,我好奇的問道:“義叔,你也是囚鬼徒,那你是不是也有紅衣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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