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送,早上接,31樓的宿管阿姨看著宋陽和沉晴雪已經可以很熟悉地露出姨媽笑。</p>


    翌日早上晨跑加吃完早餐,沉晴雪去上課了,而宋陽上午的課在10點多才開始。</p>


    在北新書店外的報刊亭買了報紙,他終於翻到已等候多時的消息。</p>


    第一批民營尋呼台牌照終於確定了。</p>


    一共有67個企業,首批獲準經營無線尋呼業務的尋呼台就達到了77家。</p>


    報紙上沒有列出全部的名單,這也是全國的大名單。具體哪些在燕京會開設尋呼台,什麽時候上線,宋陽都還不得而知。</p>


    但比較大的幾家,報紙上有寫。</p>


    長城、華訊、凱奇等……</p>


    尋呼機大戰正式拉開帷幕了。</p>


    ……</p>


    此時此刻,燕京職工的月均工資還沒到400元。</p>


    這個數字,當然正在不斷地上漲。但是,當報刊上招聘尋呼小姐的廣告登出,800的月薪引發了震動。</p>


    但門檻不低。</p>


    得懂得操作微機,要會五筆打字。</p>


    妥妥的高科技職業。</p>


    另外,自然也有聲音甜美、熱情等等要求。</p>


    當時的特別特是聲勢浩大,把招聘導購小姐辦成了選美。而現在,一口氣這麽多家新尋呼台籌備開業上線,陣勢更大。</p>


    “看吧!非要選計算機,現在微機房排隊都麻煩死!”董立明滴咕不已。</p>


    原因無他,燕大的高年級學生裏,也有明年就將畢業的。現在就業政策都在開始調整,許多國營企業也經營困難,有些學生要借著在學校裏的好機會、好平台多學點東西了。</p>


    “……要不,買台計算機?”戴燦猶豫了起來。</p>


    昨天晚上戴燦通過宋陽賺了2500,回來後宿舍裏就悄摸摸地轟動了。這錢歸戴燦自己支配,他和董立明聊著聊著,就覺得可以買台電視放寢室裏。</p>


    沒錯,有的寢室已經買上電視了。</p>


    這時候,大學寢室裏是非常豐富多彩的。</p>


    此時主流的個人計算機還是386的芯片,低配點的也價格近萬。</p>


    宋陽驚異地看了看戴燦:“……別那麽誇張,先對著鍵盤紙練習一下就行。”</p>


    要買計算機,那麽貴的價格戴燦能提出來寢室一起湊嗎?這小子,是家裏能拿出這麽錢給他用的,隻要用在正處。</p>


    </p>


    而宋陽是斷不可能這時候去買什麽計算機的,DOS的係統,386、486的芯片,僅僅數兆的內存,多不值當?</p>


    再等兩年有了windows95,他用起來也熟悉點。</p>


    何況現在雖然存折裏有點,但都有用處。</p>


    舒廣福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宋陽,這個學期,還有磁帶賣嗎?”</p>


    宋陽看了看他,笑著拍拍肩膀:“不急,才剛開學,要先適應下學習強度。你暑假掙的錢,這幾個月是夠的吧?到了年底有事做的。”</p>


    舒廣福點了點頭,實在是戴燦幫宋陽畫了些畫就賺了2500,給他帶來的刺激有點大。</p>


    寢室四兄弟間沒太多秘密,何況宋陽會賺錢,之前大家都知道。</p>


    這時董立明來勁了:“是那個BP機的事?”</p>


    宋陽點了點頭:“要開始準備了!”</p>


    ……</p>


    這事還得找邊楷幫忙。</p>


    而這回,是大忙,宋陽跟邊楷、秦月娥攤開說了。</p>


    邊楷其實隻知道宋陽和朱自強倒騰磁帶錄像帶,知道他跟戴燦一起搞了個方桉要做廣告,知道他還成立了一個新科商貿。</p>


    現在,這個新科商貿是幹什麽的,邊楷知道了。</p>


    “5000台bp機?”邊楷快瘋了,“那得多少錢?”</p>


    宋陽挺正經地對邊楷和秦月娥說:“我現在短板就是在人脈。邊哥,嫂子,你們在燕京呆了很久,反正隻要輾轉問問,就能問出我要的信息。我要知道第一批拿到了尋呼台業務許可的公司,在哪辦公,是誰負責。”</p>


    買BP機,找尋呼台,邊楷雖然不懂倒也覺得正常。</p>


    宋陽舉例子:“比如劉正和,他搞工商代辦和稅務這些業務,就認識不少門路。我去問他,他會跟我談收費。但邊哥你幫他介紹了我這個業務,你去問,他得認你這個人情。還有,燕大有那麽多校友,畢業去各個單位的,都可能問到。”</p>


    秦月娥點著頭:“不難。”</p>


    “這事不白忙活。”宋陽也坦然道,“先談下這個事來,回頭如果辦成了,邊哥你看萬無一失,可以通過我要搞的這個事,一口氣把3萬塊錢賺回來都輕輕鬆鬆。”</p>


    這個邊楷就心動了:“真的?”</p>


    “對我這麽熟了,邊哥你還不信嗎?”宋陽隻是先說道,“我這點子暫時不能泄露出去,免得別人效彷,我把尋呼台談下來再說。”</p>


    有了第一波5000套西服送BP機的活動,絕對是轟動全城。</p>


    而這個活動,自不必一直這麽高。因為BP機單台出售,利潤就不會比這樣低。</p>


    不過名氣打出去了,從王波那裏再訂的500套西服反而可以做個後麵的“人情款”了。就是這活動還可以憑關係拿得到,數目很少了,要加一點點價。</p>


    波道那邊,再發500台過來是做得到的。</p>


    宋陽可以仍舊以原價給邊楷,讓他自己去找一些客戶。</p>


    關係到邊楷的“心事疙瘩”,能早日解決借了學生3萬塊錢的事,邊楷極度上心。</p>


    宋陽也同樣自己在找,在問。</p>


    但他的效率比不上邊楷和秦月娥,在自己筆記本上記錄下來的尋呼台名稱、地址、電話、聯係人中,一大半倒是邊楷問過來的。</p>


    圖書館裏,沉晴雪留意到了宋陽筆記本上的東西,腦袋湊過去看了之後就小聲問:“在問這些,準備去跟別人談了?”</p>


    宋陽點了點頭:“先收集信息。”</p>


    談倒不用急著談,先讓這麽多尋呼台廝殺一下,知道競爭的殘酷,也留下些有實力存活下去的。</p>


    不然宋陽這邊賣出去,入了網,人家倒閉了,客戶不答應,宋陽也沒法回款豈不是糟糕?</p>


    沉晴雪是知道這件事的,尋呼台是他要搞的這件事中最關鍵的一環。</p>


    周末回到家裏,晚上林棲霞回來後,沉晴雪就說道:“媽,宋陽在找那些尋呼台準備談了,你能不能幫著問問?”</p>


    林棲霞看著女兒默不作聲,隨後隻是先點了點頭。</p>


    “你最好了!”沉晴雪甜甜笑了笑,隨後就給她夾菜。</p>


    林棲霞能說啥?</p>


    吃完飯洗完了碗,就回屋拿了幾張紙出來遞給她:“反正知道你遲早會開口的,前幾天看到新聞,就已經問過了。”</p>


    沉晴雪呆呆地看著紙上寫的東西,忍不住乳燕投懷一般抱住了她的腰:“你之前就留心了啊?”</p>


    林棲霞表情複雜,順了順她的頭發就說:“我不跟他家一起做生意,不代表不能幫幫他。再說了,我要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錢之後會變樣,也總得讓他先有錢。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這個法子一定能成,總之隻幫他問問這些新的尋呼台,該怎麽談,談不談得下來,媽跟這些尋呼台的老板可一個都不認識,說不上話。”</p>


    “夠了夠了!讓他自己去談!”沉晴雪隻覺得現在這樣就夠好了。</p>


    燕大裏,劉鏘東也如約來訪。</p>


    看到宋陽宿舍中戴燦新買來的電視前,周末裏數個光膀子或隻穿汗衫的漢子擠在一起看電視劇,他又看了看宋陽:“您們燕大的學生……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啊。”</p>


    “我跟你都屬於比較特殊的。”宋陽笑了笑。</p>


    宿舍幾個跟劉鏘東一起搓了一頓,他從董立明他們口中聽說了宋陽之前的事跡,舒廣福也知道了這個狠人每個月抄信封就賺幾百塊,佩服得兩眼放光,有一種也要幫著抄信封的動力。</p>


    “廣福字好,你讓他幫你抄得了。”宋陽幹脆提議,“他賺一點,你賺一點。我再幫你介紹一下燕大辦班的老師,你試著談下來,都找人幫著抄。”</p>


    舒廣福這樣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像劉鏘東這樣去“談”下這種業務的,而宋陽想著先解放一下劉鏘東的時間,讓他進化快一點,不管是談判還是管理。</p>


    劉鏘東對自己熟悉的事,果然來了興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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