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燕大未名湖畔的第一體育場今天很熱鬧。</p>


    92級入學的新生,到畢業時就不會再包分配。</p>


    94年即將畢業的,其實暫時沒有這個憂慮。</p>


    但信號很明顯。南風吹了一年多,象牙塔外日新月異。南牆推倒了,第一批商鋪即將建成。有些眼界比較開闊的,考慮得比較深遠的,依然會決定到學校組織的招聘會來看看。</p>


    就算隻是開開眼、試試自己現在的能力在這些企業裏值多少工資也行。</p>


    燕大的高材生,在過去不是這些民營企業所能“覬覦”的。</p>


    但現在他們得到了一個機會,到燕大來舉辦校園招聘會。</p>


    而這些企業當中,凱奇通信、波道、普羅飛司都算是借了宋陽的“東風”。</p>


    沒有李平捐的500萬,除了普羅飛司,其他公司是很難在這體育場裏占一個招聘攤位的。</p>


    驕陽廣告同樣名列其中,而且短短時間裏就成為了一個焦點。</p>


    原因無他:在這邊負責招聘的,是姚佩華。</p>


    宋陽和沉晴雪湊著熱鬧,看自家公司前麵圍著的人。</p>


    姚佩華在其中鶴立雞群,豔光襲人。</p>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姚佩華既有懾人的容貌,又有職場女性知性幹練的氣質,再加上身高帶來的氣場。</p>


    “……有她出馬,可能真的有些師兄會願意到你公司裏工作吧。”</p>


    宋陽笑著說道:“針對燕大的師兄師姐,看在潛力的份上,開出來的起始底薪都有1000,實習期都給發400的底薪,這難道沒有吸引力?”</p>


    “表哥在公司裏表現怎麽樣?”</p>


    “能幹活。”宋陽看了看在姚佩華旁邊幫忙收簡曆、解答問題的林瑾,“他的基礎差一些,我公司的業務又太新潮,他難免有個適應期。不過,林瑾確實很好學,很能吃苦。”</p>


    沉晴雪放心了不少,他能有正麵的評價,也就不枉媽媽推薦他過來。</p>


    “這裏就交給他們吧,現在招進來了,也隻是畢業前的實習生。”大半個月來,驕陽廣告已經又入職了五人,宋陽暫時不太缺人用,“我們去看四合院!看完之後,我還得去趕鄭師兄那邊,晚上又有波道和凱奇通信那邊的飯局。”</p>


    沉晴雪憧憬起來,和他一起離開一體。</p>


    從湖東岸走往西安的路上,沉晴雪將他的手扣得緊了些。</p>


    這段時間,宋陽很忙,連課也沒有上多少。</p>


    沉晴雪上完課後,也有事沒事地去他公司那邊。或者是教林瑾打字,或者是在那邊陪著宋陽。</p>


    她也說不上是什麽心理。</p>


    不是因為姚佩華,也不是因為宋陽忙起來了她一個人覺得孤單。學點東西也好,能看到他也好,好奇那種工作的氣氛也好,就隻是想呆在那邊。</p>


    她知道宋陽在忙什麽:公司的招聘,魯省城市足球聯賽的廣告代理方桉,央視轉播甲A聯賽的廣告代理,普羅飛司的廣告片和平麵廣告製作及投放計劃……</p>


    沉晴雪親眼見到有些新入職的“行業老手”,從最開始對老板這麽年輕的震驚,到不經意間發表出來的反駁意見,到很快就心悅誠服地對公司前景的兩眼放光。</p>


    在公司的宋陽,和在學校裏的宋陽是兩個模樣。</p>


    現在,宋陽回到了當初她熟悉的那個模樣。</p>


    “失策了!本來還以為現在買四合院的人少,院子還很多,沒想到這麽慢!”宋陽在放鬆的心情裏將頭放在沉晴雪肩膀上,“買下來,收拾好,那還得多少時間!”</p>


    沉晴雪聞著他發間熟悉的氣味,嘴角是落不下來的笑容:“那還不是你挑剔!”</p>


    “要買當然就買個好的啊!”宋陽輕歎道,“不夠大,朝向不好,邊上不安靜,不好改造,那將來哪裏能住得舒服?希望這次這個不錯,都第四套了,白禮和應該清楚我們要的是什麽樣的。”</p>


    沉晴雪擔心地問:“他說有將近500平方那麽大,那不是要好多錢?”</p>


    “至少300萬吧。”宋陽點了點頭,“這個沒關係,暫時借一點都行。”</p>


    說罷摟著她的腰撓了撓癢癢,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不滿足了,等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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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晴雪偷偷看了看前方的粱泰。</p>


    這是宋陽那回在魯省遭劫時認識的那個朋友王波介紹來開車的人,平常都沉默寡言。表哥也是能開車的,但宋陽覺得表哥更能培養起來做些更有價值的工作。</p>


    因為要跟越來越多生意上的人來往,宋陽說現在大家認車子這種“臉麵”,所以拿出了已經賺到的錢中不小的比例,買了這台車。</p>


    粱泰對老板和老板的女朋友在後座上的竊竊私語充耳不聞,把車子開到了地方之後,停穩了就繼續拿著燕京的地圖冊看起來。</p>


    先背燕京的地圖冊,後麵還有更多的要背。</p>


    車子外麵,白禮和見到宋陽和沉晴雪下車,看著車子就滿口稱讚:“宋爺,這是提的新車?奧迪100,辦下地花了多少錢?”</p>


    宋陽笑了笑:“你不會也有買車子的門路吧?我找李哥介紹的人。院子在哪?”</p>


    “這邊請這邊請,車子也能開進去,怕您找不著地兒!”白禮和往兩邊指指點點地介紹,“看看周邊的環境也好。這一片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今兒這個院子,從後門走個3分鍾就到什刹海了。機緣巧合,要不是主家老人剛走,孩子又剛好畢業了在美國找著了工作,絕不會賣!480多平米,有邊有角,方方正正。前後三進,這可是能傳家的好宅子!”</p>


    宋陽一路聽他介紹著,時不時地問些關鍵的信息。</p>


    沉晴雪一直挽著胳膊,到了一個放著兩個小石獅的石門前,白禮和彎腰伸手:“就是這兒了宋爺,您裏麵請!”</p>


    宋陽舉步往裏,繞過影壁首先見著的就是個完整的院子。院中一株老槐樹瞧著至少有大幾十年了,樹下放著張木躺椅,旁邊也有個石桌。</p>


    而這時,又聽到了後院那邊喧鬧嘈雜的聲音。</p>


    “還有人在這裏住?”宋陽不是頭一回看四合院了,聽著聲了就開口問,“你不是說產權很清楚,就在這主家手裏嗎?”</p>


    “租戶!”白禮和立刻回答,“都說好了,一旦成交,半個月內我負責監督他們都搬走,不會有任何麻煩。”</p>


    宋陽不置可否,先走到了前後進院子的通道處,隻見起了磚牆,立了門。</p>


    “之前主家就住在臨巷的前院,後麵兩進院子的租戶都是從側門出入的。”白禮和掏出了鑰匙開鎖,“您瞧見沒?前院的東西變賣了不少,兩口子隻等賣完了這祖業就能去美國了。聽說用這筆錢在美國再置點業,以後就是美國人了啊!”</p>


    宋陽笑了笑,這個時候把燕京地處什刹海邊近500平的四合院賣掉,去“享受”國外“香甜”的空氣,二三十年後會是什麽心情就不需多說了。</p>


    這筆買賣,對雙方來說也許都是難得的機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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