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朱可謹心中一驚,連忙轉過身看了過來,見到是朱風言,他的臉上立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道:“言爺,會議結束了嗎?”


    “哼!”朱風言斜睨他一眼,重重地冷哼了一聲,目光望向風平浪靜的漆黑江麵,眼裏全是憤怒的火焰。


    走上前幾步,站在大壩的邊緣上,右手手指並攏呈劍狀,手腕翻轉,劍指向上一挑。


    “他想要做什麽?”朱可謹目光有些畏懼的看著朱風言,眼前這位爺,一直都不喜歡他們這一係的人,這點從小到大就十分的明顯。但是對於這位爺,他們這些做晚輩的依然要假裝的尊敬他。


    他很懷疑,朱風言是和會議室裏麵,自己的父親鬧翻了,所以然後才出來的。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大多數情況下當他出來時,都會拿自己這些晚輩或者家族的手下發脾氣,每次都是這樣,屢試不爽。


    可是,這一次他卻什麽都沒做,反而一本正經的走到了大壩的邊緣。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朱可謹上前一步想要探究原由,隻是在他的腳步剛剛邁出兩步,頓時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下麵的洛河裏傳來。


    “發生了什麽?”


    駐守在大壩上的錦衣衛,同時一震,立馬來到了大壩的邊緣,埋頭向下看去。霎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下方慢慢升起來的洪流。


    “這······”


    他們警惕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始作俑者朱風言的身上。礙於朱風言的身份,他們一時間都沒有站出來質問他。


    可是,再不阻止,繼續放任下方的洪流漫上來的話,那麽大壩很快就會被淹沒。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家主怪罪下來,他們難辭其咎。


    不由地,他們紛紛把求助目光投向了朱可謹。


    “言爺,你這是想要做什麽?”在眾人目光的壓迫,以及心中的責任下,朱可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問道。


    朱風言聞聲扭過頭,淡淡地開口道:“你爺爺我馬上就要走了,在臨走之前那我想送一份禮物給你。”說完,他扭過頭,咧開嘴,露出雪白鋒利的牙齒。


    猛然朱可謹的心中大駭,渾身的元能匯聚在腳下,迅雷而動,同時渾身上下湧現出了無數的黑暗,將其渾身籠罩。


    “哼!”朱風言不懈地冷哼一聲,劍指朝著他的方向一挑,頓時一條水龍從已經蔓延到了大壩邊上的水中爆射而出,伴隨著一聲響亮的龍吟,立馬追上了朱可謹。


    “快住手!”


    霎時間,在場的所有錦衣衛心神巨震,紛紛調動體內的元能,朝著朱可謹逃離的方向快速追去。


    不管能不能阻止朱風言,但是保護少爺的態度一定要做出來。


    水龍轟然無情地撞碎了漆黑的朱可謹,隻是不知何時朱可謹的本體已經從這個黑暗的外殼中脫離了出來!


    “有意思!”朱風言喃喃低語一句,劍指叉開,立刻水龍一分為二。


    隻見兩條水龍,一條對著想要重新組合的黑暗緊追不舍,一條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快速衝去。


    “什麽?”朱可謹駭然的看著朝著自己,直衝而來的水龍,眼裏震驚的神色難以掩飾。


    這一招元印,是他自己根據自己元能的特性,在導師的指導輔助下自創的元印。其特點在於,本體和黑影之間的相互轉換。進可攻退可守,可是說是十分犀利的元印。


    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用在實戰中,居然一眼就被人看穿了這一招,其中最重要的特點。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地意識到,四階的元能者和他們三階的元能者,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


    電光火石間,不論他怎麽轉換身體,都會被越來越近的兩條水龍追上,無可奈何的他隻能將體內的元能,匯聚在身體的表麵,凝聚出一副最堅硬的鎧甲,希望借此能夠抵消點傷害!


    嘭!


    轟然間,水龍追上了他,一口將他吞入了腹中。然後一路勢不可擋的撞入了大壩後的小屋裏。


    瞬間,整個小屋轟然倒下,然後水龍繼續衝入這個小屋中的龐大身軀,迅速地開始融化,化成果凍般的液體籠罩在這個破碎的房屋裏。


    “在我回來之前,你就在這裏麵好好的呆著吧!”朱風言冷笑一聲,一腳踏在了眼前的水麵上,頓時從這水麵下,浮現出一個龐大的身軀,馱著他一路快速斜向下,朝著遠方的洛江黑暗深處而去。


    在出來之前,他就想好了要收拾朱可謹這小子。光允許你朱珂鼎坑我,難道我朱風言還不敢殺你的兒子嗎?


    如果他不出意外,那一麽一切都是皆大歡喜,但一旦他有了生命危險,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殺死朱可謹。


    對於水的控製,他無比的自信。


    隻要朱珂鼎的人敢動這個牢籠,他保證會在第一時間將朱可謹殺死!


    “他已經出發了!”會議室的長桌上,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朱風言的身上。對於他將一個晚輩,困在水籠裏,在場的大部分人的臉色都不自然的一紅。


    雖然他們經常倚老賣老,但是這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還是頭一遭。


    臉上無光啊!


    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一點星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沉悶壓抑的情緒逐漸在朱風言的心頭醞釀。


    極快的速度,帶來了凜冽刺骨的寒風,陣陣寒風刮得他的臉色漸漸地紅潤,絲絲地寒氣從他已經開裂的老臉上,慢慢地滲透。


    “我怎麽感覺有點冷?”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抹了一把臉,頓時手上抹下了一把寒霜。他的心中頓時一驚,難道危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來了嗎?


    左顧右盼,漆黑的江麵上,沒有任何的動靜。


    “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這時,會議室的顏君將畫麵停留在了朱風言抹下那一把寒霜的畫麵上,並且將他手上的寒霜放大。


    “這是鬼晶!”有人震驚地道。


    “對,沒有錯,這就是鬼晶。”顏君肯定地說。


    鬼晶,顧名思義,是有鬼才能有的一種晶體。不過,一般情況下的鬼,是不可能產生這種晶體的,至少也要生前的實力達到了四階的巔峰,才有可能死後形成的鬼魂,出現這種特殊的晶體。


    這裏說一下鬼這種東西,強者的靈魂在死後,有幾率保持不散,也有幾率碎裂,破碎之後,能在機緣巧合下重新組合,從而形成鬼。


    這兩種鬼的區別在於前者擁有一點理性的意誌,會在死後融於天地法則之中,後者則因為消散重組的原由,所以根本沒有意識,會變成一種孤魂野鬼的形態,危害性極大。


    當然,上述的兩種情況也不是絕對的。


    “現在還沒有看見遊輪,鬼晶就已經蔓延到了這些地方,那艘郵輪裏究竟還藏著什麽怪物啊?”如此恐怖的鬼晶蔓延,那艘郵輪之中存在的鬼魂,生前的實力簡直不可估量!


    顏君認同的點點頭,開口說道:“它是遊輪第三層的管理者。”


    這艘遊輪五層的管理者,雖然對外稱實力全都是在四階一府,但顯然這是騙人的。五層的管理者,除了第二層的管理者,因為要對外處理一些事情,實力一般外,其他的全都是變態級的怪物。


    朱珂鼎的眉頭微微皺起,已經入侵到了第三層了嗎?


    “為什麽越來越冷了?”另一邊,朱風言的逐漸深入,漸漸地他感覺越來越冷,全身上下都開始結上了一層幹冷的冰霜。


    他突然停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莫名地,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安感。


    “嗚······嗚······嗚······嗚······”


    若有聲,若無音,忽遠忽近,飄忽不定。


    “嗚···嗚··嗚···嗚···”


    又是一陣同樣的聲音,不過比起剛才,顯得稍微有點急促。


    “誰,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朱風言的心,不知不覺被這陣聲音,深深地纏住,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蜘蛛在他的心中,織出了一張封閉他心間的蛛網。


    “嗚···嗚···嗚···”


    哀怨,淒涼,無情,感傷,各種各樣的情緒,湧現在他的心間。


    “風言,穩住心神啊!”會議室的大廳中,看著逐漸被迷惑的朱風言,大家的心中不由自主地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嘲笑他的迷茫,也沒有人認為他們處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保持清醒。


    這鬼晶籠罩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由此可見這鬼怪的可怕!


    突然,一道孤魂突然出現在江麵上,快速地飄向雙眼已經迷離的朱風言。


    它輕輕的依附在朱風言的背上,黑色霧氣的手掌,插入他的胸膛上,慢慢地揉搓著。


    朱風言的臉上,漸漸地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臉色變得更加紅潤,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鬼魂那飄渺,看不清模樣的頭,靠在他的臉上,空洞的口眼,從他的嘴裏,吸出了一股元能。


    “快點醒來啊!”朱風雨的拳頭不由地緊緊握住,到了此刻,他已然明白朱風言早已經被朱珂鼎安排得明明白白。


    當附著在朱風言背上的鬼魂,吞下一口朱風言體內的元能之後,突然它的虛無的麵孔,變得有些古怪。


    隻見它眼和嘴的三個孔,同時放大,接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發出,然後汨汨的水流從這三個孔裏流出。


    “哈哈哈,雕蟲小技,居然以為這樣就能將我輕易的拿下嗎?”朱風言睜開眼睛後,他整個人都變成了流體狀態,時而化成無色透明的水流,時而變得半透明,時而身形又穩定。


    在這不斷地變化中,他的身形也在若隱若現的發生著改變,仿佛在他體內封印的遠古巨獸正在蘇醒。


    三孔流水的鬼魂,正欲從他的背上脫離時,突然一隻全是水,但是看起來卻異常的堅硬鋒銳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它,如同捏一個玻璃瓶般將它捏得粉碎。


    朱風言張開大手,一把將手裏的碎屑甩了出去,傲然的站在水麵上,目無一切的掃視著這漆黑的鬼晶空間。


    “呼······還好,還好,他事先把擬獸凝聚出來了!”朱風雨看著他脫離了危險,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連他也看走眼了。之前他在大壩的邊緣,朱風言就已經將擬獸凝聚出來了,他還以為隻是一隻普通的小怪獸呢?


    如果他沒有將本命地擬獸凝聚出來,那麽在這次遇見鬼魂的意外中,他將很難脫身!


    顏君表情淡然的看著屏幕中的朱風言,如果連遊輪都沒有見到,就提前被殺死了,那簡直是太沒用,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再怎麽說他也有四階全脈的實力,這點意識還是有的。”


    “嗯,風言提前埋下的這一步棋,走得還是很不錯。”


    “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們老朱家的人,這點東西還是有的。”


    朱風雨聽著眾人的議論,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反而十分底擔憂。還沒有見到那艘遊輪的麵目,就已經將他逼到了如此境地,真的是恐怖,真的很擔憂!


    “風言啊!一定不要衝動,一定不要上頭,一有危險就趕緊跑啊!”他現在除了給他祈禱,什麽都做不了。


    靜寂的江麵上,朱風言調整了一下身形,正欲朝著前方緩慢推進時,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凝重的盯著前方冰冷的鬼晶。


    一股濃濃地不安感,逐漸蔓延上了他的心頭。腳下的水麵,突然開始有節奏的起伏,而且還呈現越來越大的趨勢。


    “要來了嗎?”他的心中悚然,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


    “要來了!”會議室中的眾人,同樣屏住呼吸,聚精凝神的盯著屏幕。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極其的緩慢,在這緩慢的流逝中,終於一隻漆黑的龐然大物,悄無聲息的穿過冰冷刺骨的鬼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我的天!”


    在這龐大的遊輪出現在屏幕中的一刹那,頓時一隻巨大的鬼手從遊輪前沿伸了出來。隻聽嘭!地一聲,鬼手猛然拍在了江麵上,接著用力一抓,如同抓在地麵上般,將整條風平浪靜的江麵,生生抓出了一條裂痕。


    嘩啦!


    如破冰般的聲音,刺耳的響徹整個會議室。


    接著隻見,這隻抓破江麵的巨大鬼手,強行拖動著似乎被禁錮在遊輪裏的龐大身軀,一點點地將其拉了出來。


    又是一聲刺耳的破冰聲響起,隻見在遊輪前沿慢慢地伸出了另一隻巨大的鬼手。


    朱風言驚駭欲絕地望著從裏麵開始冒出來的龐大頭顱,整個人的雙眼呆滯,大腦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在他的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用提不起來。


    冰冷!


    他的心在那一隻大手,刺啦抓破江麵的瞬間,就冷卻了下去,不,是完全被凍結住了!


    不僅僅是他,會議廳的眾人,心中也提不起任何的反抗心思。


    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隻能聽見越發粗重的急促呼吸。即使是一直都泰然自若的朱珂鼎,臉上也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容。


    這艘遊輪上發生的危機,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事態如此嚴重的遊輪,應該是整搜遊輪上的五個封印,都已經全部被破除了!


    顏君的臉色同樣的難看,在他看見鬼晶的時候,還以為僅僅是惹怒了第三層的管理者,但是此時此刻,第三層管理者的完整形態都已經展現了出來,並且還是主動的從遊輪裏出來,這簡直難以想象。“究竟在這艘遊輪上,發什麽什麽啊!”


    他的心亂了,徹底亂了!


    以這個事態發展下去,就算是集合整個淩雲市的全部力量,都不可能將其攔下!


    畢竟四階的元能者打三階的元能者,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那麽五階打四階的元能者,不言而喻!


    根本,


    就沒有反抗之力!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顏君的眼神徹底慌了,他那軟弱無助的目光求助的看著朱珂鼎。


    聽到顏君的話語,在場的眾人,猛然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


    “對啊!家主,你說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是啊!是啊!再繼續拖下去,我們就完了。”


    朱風言並沒有離開多久,就遇上了這艘恐怖的遊輪,那麽這就說明這艘遊輪離他們不是太遠。繼續拖下去,他們肯定難以逃脫。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徹底的慌了神,再也沒有往日位高權重,養尊處優的那種氣勢。


    原來,在恐怖的力量之下,他們這些自詡高人一等,甚至是高元能者一籌的上等元能者,也不過是一條喪家犬!


    朱珂鼎的目光,不屑地掃視著眾人,沉著冷靜地道:“再怎麽樣,也要先看看言叔能不能挺過去!”


    “家主,真的不能等了,再拖下去我們就完了。”有人急不可耐地道。


    從那龐大的鬼物主動從遊輪裏出來,可以看出他的進攻性十足,繼續拖下去,等到那些鬼晶蔓延而來,那真的就很難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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