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阿讚瀧的吐血反應,我看得眼睛都發直了,到底給我下降頭的家夥,是有多麽的厲害,還是阿讚瀧在故弄玄虛?


    可來見阿讚瀧是二叔提議的,現在的我也隻能被迫信任阿讚瀧了。


    阿讚瀧笑容逐漸在臉上收斂,雙指染上清澈的符水,在我手臂上點畫上,動作很純熟,沒有因為自己身體吐血而放慢動作。


    在做完這一步後,我發覺手臂上基本已經看不見魚鱗狀的斑點了,仿若仔細看一遍的話,還是能夠從上麵看出類似傷痕一類的東西。


    阿讚瀧雙手合十,對二叔說了幾句泰文,聽得二叔連連點頭,最後還從包裏麵拿出一遝泰銖,從竹席上推到阿讚瀧腳邊。


    在泰國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我,一看這遝泰銖,少說也有幾萬塊吧。


    我不禁發覺阿讚是一個賺錢的好職業,或許隻要在缺錢的時候,做上一次法事,就能夠生活好一段悠哉日子,我心裏暗自盤思,這也許是一個賺錢的好路子呢。


    當我以為就這樣結束的時候,二叔突然在一旁附耳道:“等下阿讚瀧會給你下一個降頭,叫‘入金’降。”


    “什麽!”我不覺大叫了一聲,二叔安的是什麽心思,居然讓阿讚瀧給我下降頭,上一個降頭都得折壽還未必解得開,這再來一個降頭,我不得死翹翹!


    剛才在阿讚瀧麵前失態,旋即我便是不好意思的朝阿讚瀧合拜了一下,然後才轉頭瞪了二叔一眼。


    二叔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說:“孫承呀,你想得實在也太多,此降非此彼降,‘入金’降是一種增加自身氣運的降頭,你以為所有降頭都是害人的?你太無知了吧。”


    二叔跟我說這種‘入金’降,其實是符通的一種,某種程度而言,那也是降頭的一種,阿讚們喜歡把這種降頭稱為‘入金’,很多外國友人前來泰國,都是求得阿讚給他們下這種增加自身氣運,趨吉避凶的降頭。


    當然‘入金’降是降頭的一種,算是一種微型的符通,如果用類同的符通(飾品)一樣能達到這個效果,但以我自身中降在先的情況而言,還是這種‘入金’降效果要來得強烈。


    二叔跟我解釋一番後,我不禁老臉一紅,還好身前的阿讚瀧聽不懂我們的對話,不然也怕是會對我笑諷一番。


    原來二叔剛才給的泰銖,不是給解降的錢,而是下‘入金’降的錢,但這光憑一個下‘入金’降的錢,就足以抵上一落小戶人家生活一年的開銷,不可謂不昂貴。


    可這對於自己的性命安全而言,卻又算得了什麽呢。


    阿讚瀧也不在意我們談話的內容,見得他從符布上取出一枚金針,這枚金針很短小,大概隻有牙簽五分之一的長度,細小得緊,要是鬆開手掉在竹席上,怕是難以再找回來了。


    在阿讚瀧取出這枚金針後,二叔便催促在趕緊在竹席上平躺好身子,瞧二叔那個未說先知的樣子,他應該也求阿讚瀧下過這種‘入金’降?


    我半信半疑的平躺下竹席,阿讚瀧口中念誦泰文咒法,取出一瓶手指粗狀的油,滴落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覺有點濕潤柔滑,阿讚瀧在我脖子擦拭了幾下。


    隱約感覺到阿讚瀧念誦泰文的時候,掌心用力的擠了一下脖子,然後脖子就傳來輕微酥癢,像被蚊子叮咬。


    阿讚瀧緩緩收回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坐起身來了。


    我一個翻身坐起來,摸著自己的脖子,發現阿讚瀧手中的金針,早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送入我的脖子內。


    隨後二叔跟阿讚瀧交談了一會,便是離開了阿讚瀧的住處。


    二叔見我還在邊走路,邊摸著自己的脖子,笑著說:“你小子別像個娘們似得,阿讚瀧很靠譜,不會傷到你脖子經脈的,不然你現在還能活蹦亂跳麽?”


    我臉帶苦笑,無緣無故把枚金針塞入脖子,雖然身體沒有異常,但心裏總不太舒服,就像有根在身體裏刺紮根深埋一樣。


    “你二叔我也下過‘入金’降。”二叔說罷,就拉開衣領口子,二叔的脖子上,不僅有‘入金’降的金點痕跡,而且還有一圈圈的泰符紋身,顯得很滲人,難怪二叔衣領口最上的扣子,長期都是緊扣不鬆的。


    坐軍綠皮卡車上,我偏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經意對二叔說,我想跟著阿讚瀧混口飯吃。


    正在開車二叔差點沒來一個猛刹車,一臉古怪的問我:“孫承,你倒是怎麽會這種想法來?”


    我不經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我身上的降頭還未必解開,跟著阿讚瀧起碼能保命吧?加上我看阿讚瀧也太會賺錢了吧!我辛辛苦苦幹上一個月的時間,頂死賺個幾萬泰銖,這一把‘入金’降就花去了。”


    攤上被詐婚事件,想繼續打理川味烤魚店,我是沒那個心思了。


    二叔也不為難我繼續幹他介紹的工作,但對於我跟阿讚瀧混口飯吃,也不表示讚同的意思。


    “阿讚瀧是我多年來的好朋友,但法科師傅等於把生命拿來賭氣運,你知道嗎?”二叔突然板正神色說道。


    我一時也接不上話,我看上這行的原因,是因為貧困的生活,這些日子賺來的錢,全部都被買來的妻子諾裏卷走了,那我還剩下些什麽?國內父母還在為巨額債務發愁,我一個在國外就能好受了?


    打定主意,我對二叔哀求道:“不,我一定要跟著阿讚瀧,二叔你就幫幫我吧!”


    二叔沉默不語,駕駛著車子把我送回家裏,說他要考慮幾天,畢竟我是老孫家的獨苗,他要詢問我父母的意見,免得被問責。


    我也隻能夠等待,沒有二叔答應的話,我相信阿讚瀧也不會理會我,我跟阿讚瀧沒有半點交情,就靠二叔這個中間人介入了。


    回到空蕩蕩的家裏,做仰在沙發上就發起愁來,無意間聞到一股腥味彌漫在房子裏,我撐起身子聞著這種腥味的來源,莫不是有活魚沒有處理,死掉發臭了?


    我注意到腥味是從廚房裏麵散發出來的,廚房裏麵擺放著一個破舊的碗碟,這個碗碟我很熟悉,就是平日我用來承裝魚餌的碗碟,上次釣魚未果後,就一直放在廚房沒有處理,現在就散發一股腥臭的味道。


    我連忙上去打算處理掉這過期發臭的魚餌,卻看到本來承裝魚餌的碗碟裏,蠕動著密密麻麻的蛆蟲,蛆蟲從魚餌裏鑽出來,魚餌呈現出鮮紅的滲人顏色。


    到底諾裏這魚餌是用什麽做成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素魚餌會長蟲子的,我第一時間發覺這魚餌不對勁!


    我取來一雙筷子夾起少量的魚餌,魚餌剛被筷子夾起,就掉在桌麵融成灘血水,這根本就不會正常的魚餌,準確來說,這絕對不是魚餌,是類似於魚餌的東西。


    難怪在水庫釣魚這麽好上鉤,諾裏是在魚餌裏麵下手腳了,幸好我平日就不愛吃魚,也沒有吃過自己垂釣上來的魚,吃這種魚餌釣上來的魚,即便沒毒也能惡心一輩子。


    這個諾裏沒準就是一個降頭師,跟阿讚瀧對持過的人,恐怕也是諾裏。


    諾裏絕對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隻是到現在我還不知曉,她靠近我的目的,見識過阿讚瀧的本事後,我現在倒不認為諾裏靠近我,會為了那點錢財,背後肯定會有更大的利益在趨使。


    就像我想跟阿讚瀧混口飯吃一樣,我為的肯定是背後的利益,我可更不想自己回國抬不起頭來,父母為了那點債務被人戳脊梁骨。


    錢,我現在需要保住性命,更需要的是錢!


    從國內的傳銷黑窯逃出來,再到泰國經曆了詐婚案後,我更明白了錢的重要的,要活得不憋屈,首先就得有錢!


    二叔還是比較開明的,才沒有過一周,就帶來了好消息,說阿讚瀧答應了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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