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塵連忙的退到了城牆之上,發號著命令。早已埋伏在左右的異獸瞬間暴起,城牆之上的上清境的修士禦劍而起。結界,鬥法,搏鬥……


    這一場廝殺,似是格外的激烈,滿地的殘肢斷臂,血肉橫飛。直到天邊再一次泛起了魚肚白,最後一人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倒下,就連土地,都是被染成了一片紅色。方圓十裏,血流成河……


    大雨繼續不要錢似的往地下潑著,刺眼的閃電照亮了血汙之中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雙眼。老天爺似乎是誠心想讓這一方生靈不得安生的一般,執意的發泄著自己肆虐的情緒。


    司若塵直立在那一堆屍山血海之中,疲憊的用手中長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塵不染的華麗長衫早以是看不出來原本的麵貌。隻是疲倦的泡在著雨水中,任憑那雨水混合著血水打在自己的身上,無知無覺一般,半晌,司若塵抬起頭,冷眼望著眼前的這一切。


    他竟是一人隻帶著一隊不足百人的守城的兵士,便是阻擋了對麵的那整整的一個軍隊。此時身後,除了那冰冷的城門,便是那僅存的幾個傷痕累累的兵士。司若塵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冷冽。


    此時的司若塵,卻已然是那個一個人屠盡了一座城的獨影,隻不過,那一次,是為了救一人。而這一次,是為了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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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染手中拿著石子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向前移動著,許久沒有感覺的身體此刻卻是疼痛難忍,仿若是被上足了這世間的酷刑的一般。強烈的痛感此時深刻的提醒著穆染,他還活著。


    穆染終是支撐不住,眼前的那片小樹林卻是顯的是那麽的遙遠。身體各處的疼痛折磨的穆染幾欲昏厥,穆染隻得扔了石頭,努力的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希望能夠減輕身上的痛楚。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穆染依舊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一波一波如潮水般襲擊過來的痛楚。活著的感覺,從未如此的清楚。似是魂魄深處的痛感一般。


    魂魄?將自己抱成一團的穆染猛地睜開了眼,看著眼前那仿若是垂下了一塊厚重的大幕布的天,以及那看起來似是遙遙無期的樹林。腦海裏突然的閃過一絲什麽。


    北子卿!穆染渾渾噩噩的腦袋瞬間清醒,如今自己已是如此這般的不人不鬼的模樣,早已沒了知覺。又怎會感受到來自身體上的痛楚?而在腰間殤華內的一半魂魄,穆染感覺的到,自是完好無損。而最有可能的,隻有在北子卿身上的那一半的魂魄受到了重擊!才會有這般的痛楚傳來……北子卿!


    穆染突然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竟是連身上的痛楚都仿若是瞬間的感受不全了一般。按照這番情景看來,極有可能,北子卿遇到了大麻煩,說不準的,便是生死未卜!


    霎時間,穆染的眼淚又是差點沒掉下來,使勁的扣著自己的手指,強忍著周身的痛楚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突然間,又是眼前一片漆黑,幾欲站不住。


    眼前是一片的絢爛,五彩斑斕的黑色。天旋地轉,不知西東。霎時間,穆染突然感覺到了背後被什麽東西給微微的抵住了。緊接著,便是一隻手從後麵伸了出來,微微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鏗鏘有力。


    穆染想知道是誰,但是此時虛弱到一根羽毛都能壓倒的身子,實在是不允許穆染再做一些什麽其他的動作。眼前的黢黑讓穆染幾欲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瞎掉了。腳下虛無,幾乎是飄著的。全身的重量幾乎都靠著那不知從何處伸出來的一隻手來支撐著,似是醉酒一般的眩暈一般的一樣。


    好不容易,待到眼前眩暈減輕了一些,穆染抬頭,卻是看到了眼前的一雙幾近透明的虛影,那是……穆染頭暈目眩,似是不相信的一般看著眼前的一雙半透明的腳使勁的看著。努力的眨巴眨巴了眼睛,再睜眼望去,卻是依舊看到的是一雙虛無縹緲的腳。


    穆染懵逼了有半晌,順著那雙腳向上看去。昏暗的光源之下,隻是隱約的見了那一處虛影……看似是虛無縹緲,但是抓著穆染的手卻是讓穆染確切的感受到了實實在在的的感覺。


    喘息了幾瞬,穆染再順著那雙虛無縹緲的腳向上看去,卻是看到了一張好看到雌雄莫辨的臉。卻是不似穆染一般的妖孽,隻是單純的好看。就是仿佛,著天下間的所有事物,都不低眼前這人傾城一笑的一般。


    穆染轉頭,看的有些癡。那是怎樣的一個麗人啊。單個五官組合在一起絕對是說不上來是很好看,但是隻有組合在一起,便是怎麽看怎麽樣的好看。


    眉眼微彎,帶著過去的故事,與對未來的從容。一身幹淨利落的深色衣衫,越發的顯得眼前之人俊俏好看。穆染一瞬間看的有些懵了,手下還抓著那人的虛影。傻傻的張口問道“你是誰?”


    那團虛影微微的笑了笑,穆染竟是沒感覺到那人竟是向著自己緩緩的輸送著靈力。片刻之後,那團虛影終是望著穆染,開了口“在下號作山門,世人又稱作,關山道人。”一雙極好看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穆染看著。隻是,穆染看的出來。眼前之人,雖是對自己笑的溫婉,然而眼中的星河已是隕落,寂靜的如一汪死水的一般。


    “那你……怎的?”穆染疑惑的開口,望著眼前似是幽靈的那個自稱是關山道人的疑惑的問道。是實在的想不明白,怎麽會突然的這樣。


    眼前那自稱是山門的道人,撓了撓腦後那束作道士頭的一個小發包。略略的有些苦惱似的,思索了片刻,卻是望著穆染,眼中也是閃過了些許的疑惑。“我也不知,似是忘記了什麽似的一般,隻記得你腰間的殤華,原是在下之物。至於為何如此……”


    說著,山門低頭看了看自個半透明的身體。再望著穆染,竟是略微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般。“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穆染頓時便是滿頭的黑線。本來,聽到關山道人的那一瞬間。穆染一瞬間的便是激動了些許。但是看到眼前這個好看到傾國傾城,並且自稱是關山道人的人卻是如同是小孩般的一般苦惱的回憶著的樣子之後。


    ……


    便是不是一般的懷疑人生。穆染扶額,那傳說中的關山道人不應該是衣抉飄飄,玉樹臨風的玉麵公子的嘛?怎麽眼前這人……穆染在百忙之中終是抽空的抽出了一絲的空擋去瞥了一眼前的著一團的虛影。嗯……好看是好看。看似誰能告訴我這人一臉的秘密,似是小孩子思索著夫子布置下來的習題一般的認真表情的模樣是怎麽會是嘛?


    苦思無果,山門這才發現了眼前扶額無語了半天的穆染,頓時便是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半晌。“那個……不好意思哈,我是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幸虧此時的婁天機不在這裏,若不然,看著眼前居然會臉紅的山門,怕是連下巴都要驚得掉了下來。這個千年的老妖孽居然會臉紅?她,居然,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臉紅了?


    然而穆染卻是不知道這些,隻是看著眼前這個好看到雌雄莫辨的人臉紅的那一副傻樣。嚴重的懷疑這個人究竟是不是那傳說中呼風喚雨,反手雲負負手雨的神秘之極的關山道人。


    似是感覺到了眼前穆染的不信任,那人卻是絲毫的不為所動。隻是漸漸的收起了那一副傻兮兮的模樣。不消片刻,便是恢複成了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冷模樣。


    穆染一轉眼,再看到的,卻是眼前的山門一副高冷之極。生人勿近的模樣,懷疑人生的不是一般。幸好穆染所經曆之事也是非常人所及。也是恢複的夠快。那眼珠子是沒有再給瞪的掉下來。


    正眼望去,眼前這人還真的有那麽一絲的仙風道骨的模樣。尤其是那眼中那不自覺的哀愁,像極了愛情……


    “晚生穆染,見過山門前輩!”在上清境待的久了,穆染連那上清境的君子禮也是練習的爐火純青,可謂是收放自如。山門看著眼前的那個毛頭小子恭恭敬敬的一個上清境的君子禮下來,本就無多大的脾性,此時更是對眼前的這個眉間朱砂,脈象卻又不似是陽間活人的小子的好感上升了許多。畢竟……失去了一段記憶又不是傻了,在殤華之中。這小子的魂魄也是陪伴了自己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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