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自尊心都極強,容不得別人質疑他。在白醜的這句‘也不過如此’後這人拔出短刀,沒有說什麽,在白醜的脖子上用力的劃過。本來就失血嚴重的白醜,割開的脖子噴出幾股血後,就不再流血。


    這人用手擺弄白醜垂下的腦袋,低聲的說:“白醜的身份沒了,自來水廠的事我要怎樣繼續追問,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淮夷市在小規模的暴動被鎮壓,白醜去向不明後,經過一陣安定的城市生活。一個星期過去了,這一個星期朱小龍在那天後,回到了自己鄉下的爺爺家,再也沒有回到嚴寬家,更沒有回學校上學。和白醜的幾次碰撞,都輸了,本以為最後一次,自己主動出擊,那麽好的機會,可以抓住白醜。然而卻被白醜給利用,三個認定了白醜會抓來玩遊戲的人,到現在兩個人在醫院躺著,一個得了神經病送到精神病院療養去了。當天的淮夷城更是發生多起小的暴動,本來可以保住的人,沒有保住,還讓城市發生這麽多暴動。最後還出來第二個白醜,玩了一手遊戲,到底誰才是最後的壞人。這些事讓他得到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最要命的是,淮夷城這裏的所有市民,現在把他看做敵人。白醜的做法雖然太過暴力,可確確實實的懲罰了食人心血的資本家,更是讓原本就對當年自來水廠不平的人民,看到一絲希望。然而朱小龍這個攪局者的身份,打破這些,每次都能及時出現阻止事件的發生,最後還將白醜打的不明去向。現在的新聞都是些攪局者多麽不好,包括當地的政府也在抨擊他,有錢人更是買通報社,各種打擊攪局者。這些都是為了迎合社會的風向,就連警局也參與進去,現在如果你敢說一句攪局者的好話,那麽請你去警局喝茶水。說句最真實的話,被稱為攪局者的朱小龍,在淮夷城的處境還不如過街老鼠呢。


    朱小龍隻想回到鄉下的爺爺家,躲開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語攻擊。這些天他的爺爺朱飛雲沒有去詢問他為什麽回來,也沒有他和白醜鬥的怎樣,每天大部分時間教他習武。今天朱小龍和往常一樣練著武功,現在在打坐。手機突然想起來,拿過來,原來是嚴冷的電話,就接通了說:“嚴冷,怎麽了?”


    嚴冷那邊有些興奮的說:“小龍哥告訴你一個驚天的好消息。”


    朱小龍隻是平淡的說:“什麽好消息。”


    嚴冷笑幾聲後說:“今天警局發布一條重磅消息,他們在四天前在夷河中打撈到的屍體,今天確認這個屍體是白醜。”


    朱小龍聽到這話,一絲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反而一陣失落。誰不想被世人稱為英雄,現在白醜死了,自己比過街老鼠還慘的處境,應該會一直下去。果不其然,嚴冷語氣變得有些低沉的說:“隻是今天發布白醜的死訊後,你的身份再一次激怒市民,居然有市民舉著牌子到警局門口示威,要求警局抓捕你。”


    朱小龍輕聲的說:“一切隨他們吧,能讓城市不再暴亂就行。至少白醜已經死了,一切還算值得。”


    嚴冷本來還想再問問朱小龍什麽時候能回來,不過朱小龍將電話掛斷了。雖然白醜死了,但並不是他大敗了白醜,反而敗得一塌糊塗。現在想來最後一次和白醜的戰鬥,自己多麽無能,盡了最大的努力,結果呢。遊戲繼續進行著,自己被市民當成第一攻擊對象。


    手機再一次響起,嚴寬的電話,朱小龍還是接了說:“嚴叔叔有什麽事。”


    嚴寬平淡的說:“白醜的死被我確認了,屍體四天前在夷河中找到的。”


    朱小龍說:“嚴冷剛才告訴我了,這樣一來嚴叔叔你以後就不用為城市的安定,弄得睡不好覺。”


    嚴寬聽到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的說:“我倒沒什麽,隻是苦了你,讓你背負這座城市幾百萬市民的唾罵,辛苦你了。什麽時候能回來,這座城市需要你。”


    朱小龍低聲的說:“淮夷城能恢複安定我就放心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再等等吧,我想靜下心來和爺爺多學一些武功。”


    嚴寬本來想他再商量一下關於身穿一身黑的那個假的白醜的事情,這畢竟也是一個隱患,雖然那件事後他沒有在出現,但不能保證不會出現。可是這孩子承擔的太重了,讓他多休息休息吧。想到這些嚴寬就說:“那你好好在你爺爺那裏休息,有時間可以回來找冷兒玩,他天天想去找你,都被我強製攔下來了。”


    朱小龍說:“謝謝嚴叔叔,我會回去的,給我一些時間。”


    掛掉電話後,朱小龍平複一下心情,繼續打坐。自己現在就是想將淮夷城發生所有關於自己的事,全部放一邊,不去想,一心靜修。


    今日有些不同尋常,白天的時候,東邊的天空,發出陣陣的雷聲,並伴隨著閃電。這閃電居然在耀眼的陽光下就能清楚的看到,到了夜晚,大雨磅礴。整個淮夷城被大雨淋著,像是要洗去前一陣的晦氣,做雨後的彩虹,變得更加昌盛。


    吃過晚飯朱小龍坐在走廊下,看著雨水順著屋簷掉落在地上。朱飛雲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過來席地而坐,挨著朱小龍,沉重的語氣說:“和白醜的戰鬥如何?是不是給我們朱家丟人了?”


    朱小龍沒有回頭看爺爺,隻是輕聲的回著話,說:“失敗了,和白醜的幾次戰鬥,都是我慘敗,爺爺我確實給朱家丟臉了。”


    朱飛雲靠近朱小龍,伸出幹枯的手臂,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腦袋說:“失敗有什麽,難道這點事情就能打敗你的決心嗎?”


    朱小龍回頭看著爺爺,眼神中充滿疑惑的說:“這些當然不可能打敗我,隻會讓我的決心越來越堅定。可是我為淮夷城做了這麽多,幾次狙擊白醜的遊戲,最後白醜死了。淮夷城雖然發生小的暴動,可是它安定下來了,市民們可以安心的生活。然而我呢,現在連過街老鼠都不如,所有的都在唾罵我,恨不得撕碎我。為什麽?我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守護這座城,得到確實這座城裏市民的唾棄。”


    朱飛雲聽完這些話,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幹枯的手繼續撫摸著朱小龍的腦袋,這一次是充滿慈愛的聲音說:“真是辛苦我的龍兒了,小龍啊,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想活在舞台的中央,都想光彩照人,都想成為城市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可是英雄並不好當,想成為英雄,就要知道他背後意味著什麽,要承擔什麽。流言惡語雖然難聽,但也是一種肯定。英雄不一定非要被人民讚美,做你心中堅守的正義,才能成為英雄。”


    朱小龍盯著爺爺,疑惑的眼神清澈一些,說:“可是,我隻是想得到他們的認可而已。”


    朱雲飛說:“保持自己的不變,堅守我們朱家的正義,守護你最重要的東西。不被這座城市的人民理解算什麽,就算和這座城市的人民為敵,又有何妨。”


    朱小龍看著爺爺,想開口在說話。朱飛雲將幹枯的手離開他的腦袋,慢慢的站起來,迷糊的說:“年紀大了,說幾句話都感覺到累,我要回去休息了。”說完後,邁著自己沉重的腳步,離開這裏。


    留下的朱小龍繼續看著從房簷上滴下來的雨水,反複思考著朱飛雲的那幾句話。


    嚴寬今天又要在警局休息了,從上午開始一群人圍著警局,讓他們抓捕攪局者,市民不懂事就算了,市政府居然也下令抓捕。說什麽給市民一個交代,這些人當時白醜出現時候,一個個躲在後麵,現在安定了,一個個都開始跳出來指點江山。嚴寬懶得搭理這些人,對於外麵的市民,稍微動用點警力,維護一下現場秩序,剩下的任由市民們待著吧。他現在要坐的是抓緊時間處理後麵的事,能不能找到關於假白醜的蛛絲馬跡。夜深了,今夜的淮夷市安靜的可怕,今晚的人們睡得格外早。深夜天空中閃電橫飛,一道道閃電居然想劈下來,再一次次的嚐試中,無數道閃電劈下來,一道劈中警局的停屍房,另一道劈到了焚屍場,其他的不知道劈到哪裏去了。在這些閃電劈下來後,這座城市的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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