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髯道士待梁藝峰行完拜師禮,也不表態,就起身向何定邦請辭;何定邦自然不會多做挽留,連遲到的梁藝峰都被仙師收為弟子,今後見到梁懷德自己也有一番交待。見自己的心願已了,他態度恭謹地將仙師和梁藝峰三人送出何府,臨別之時,免不了拉著何嬌菱仔仔細細地叮囑了一遍,見仙師露出不耐神色,才鬆開自己的手。


    梁藝峰看到父女兩人自然的感情流露,就想起自己上大學時,母親拉著自己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那時自己對母親所說感到十分厭煩,現在卻是非常懷念母親的嘮叨,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


    等梁藝峰收回思緒,何定邦已轉身向何府走去,走到一半,轉頭對梁藝峰說道:“藝峰賢侄,麻煩你幫我照顧好我的菱兒。”何嬌菱聽聞這一聲,前麵還使勁忍住的眼淚此時如決堤之水一樣止也止不住了。梁藝峰長歎一聲,衝何定邦重重地點了點頭,拉著何嬌菱的小手轉身向長髯道人追去。


    三人跟在長髯道人身後,向陽慶城外疾行而去。等到出得城門,陳駿圖按耐不住的問道:“師父,難道我們要這樣走過去?不知路途遠不遠,遠地話我這就回去租輛馬車來。”梁藝峰二人也好奇地看向長髯道人。長髯道人輕笑一聲,緩緩地說道:“我獨自一人自然是禦劍而行,你們三人還未入得仙門,體質薄弱,我怕你們一上天就嚇得掉下來。等下我自然會使用法術加快行程,你等不用擔心。還有,修仙者,達者為先,以後再不要叫我師父了。”


    三人聽的一愣,陳駿圖追問道:“不知如何稱呼。。。”他憋了半天,還是未想到合適的名諱。


    “我姓徐,比你們早入門一些時間,你們就叫我徐師兄吧。”長髯真人向三人說道。梁藝峰三人點了點頭,見徐師兄又向前走去,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四人在官道上又疾行了大半天,剛開始還能看見許多行人,此時已是半天未見一個行人了。見四人已露出疲相,徐師兄才停下自己的腳步,從懷裏摸出一遝黃紙,一邊給幾人分了一邊說道:“此符名為神行符,能提升我們的速度,遇到小的障礙也能穿越過去。我們這就加快行程,等下你們緊跟著我,切記不要掉隊。”


    梁藝峰三人接過神行符,仔細瞧去,就見一張黃紙上用朱砂寫了個古篆體的“急”字;梁藝峰自然是曉得這就是神行符,何嬌菱與陳駿圖二人眉頭緊皺,顯然是不太相信這樣一張黃紙有那樣的功效。


    三人見徐師兄把神行符往小腿上一拍,也有樣學樣地把神行符往自己小腿拍去,何嬌菱跟陳駿圖隻覺自己的身體跟輕了幾分一樣,眼睛一亮,頓時對仙家靈物充滿期待起來。徐師兄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先向前衝去,何嬌菱跟徐師兄在後緊跟而去,隻有綴在後頭的梁藝峰心裏感到納悶,怎麽這神行符作用還分大小不成,為何使用起來沒有神算子那種給力呢?梁藝峰想歸想,腳底下卻是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掉隊,也匆匆向前行去。


    此後的徐師兄也不走官道了,專找鄉間小路,一路向東疾行。在梁藝峰三人手裏的神行符即將告罄時,徐師兄終於緩緩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梁藝峰抬頭看了看周圍,隻見眾人此時正站在離海岸不遠地地方,一股帶著鹹味的海風迎麵向眾人吹來。


    “師兄,不知我等宗門在何處?”陳駿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徐師兄哈哈一笑,指了指遠處地一塊礁石。“難道這是幻術,等進入之後才能看到宗門所在?”何嬌菱驚訝地問道。梁藝峰聽的暗自點了點頭,肯定是如此這般了。


    “無量天尊,何師妹懂的倒是挺多,不過這裏並不是宗門所在,附近的修士都稱呼它為青蓮坊市。”徐師兄向眾人解釋道。說完,一揚手,一塊令牌從他袖口飛出,直直地向礁石飛去;沒等多久,眾人隻聽從礁石裏傳出一道聲音:“歡迎各位前來青蓮坊市。”徐師兄帶著眾人直接向礁石走去,梁藝峰三人見徐師兄一眨眼就消失在眼前,心裏顧慮盡去,也一頭向礁石裏紮去。


    梁藝峰一眨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小鎮,抬頭還能看到坊市的門牌,上麵寫了四個大字,正是青蓮坊市。此時徐師兄正跟一名黑臉大漢爭論著什麽,三人也隻好按捺住想去坊市參觀一番的想法,等候在徐師兄身後。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梁藝峰見徐師兄從懷裏摸出幾塊零碎的石頭交給那黑臉大漢,一臉不爽地向坊市裏走去。三人見徐師兄心情不佳,也不敢上麵搭話,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向坊市裏走去。


    入得坊市,隻見大街兩旁有許多小販模樣的人在叫賣著,什麽五十年生的田七啊,百年柳樹的枝條啊,什麽種類的都有,三人跟好奇寶寶一樣地四處打量,絲毫沒覺得自己離徐師兄越來越遠。見梁藝峰三人在那左右張望,旁邊一名小販一個急步來到眾人身前,從懷裏掏出一本髒兮兮地小冊子,神秘兮兮地說道:“三位道友,這是鄙人總結的青蓮坊市各商樓主管身份介紹以及舉行拍賣會的時間,不知三位可有意購買?看你們初來乍到,我虧本甩賣,五枚下品靈石就賣給你們,你們看如何?”那小販剛說完,不遠處地一個小販不屑地說道:“小李子,你可拉倒吧,別在這欺負新人,就你那點信息,在這青蓮坊市呆久了都會自然知曉,哪裏還用得著買你的小冊子。還不如買幾張我的家傳符籙,保證三位使用時神清氣爽。”


    那名叫小李子的小販反擊道:“那肯定是神清氣爽了,不過就是幾張下品的清神符而已,除了提神醒腦,對戰鬥可是絲毫幫不上的。我看三位還是買我的小冊子吧,對你們還是有點用處,免得你們不經意間就得罪狠人。”三人聽得一陣意動,向那小李子仔細的尋問了一番,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靈石是什麽東西,拿什麽來購買小冊子?小李子頓時意興闌珊地回到自己的攤子前,擺弄自己的東西。


    旁邊一中年漢子,嗬嗬一笑,輕聲地對小李子說:“沒看到是青蓮宗徐桓帶進來的嗎?小心你今天賣出去,後天人家就打上門來,像我們這種散修,還是不要惹這些宗門弟子。”小李子想了一想,好像還真是,幸虧自己沒賣出去,不過嘴上毫不認輸地說道:“青蓮宗怎麽了,我可是掏了半塊下品靈石進來的,就算青蓮宗是這坊市的幕後宗門之一,也不能隨便就趕人走吧?還有沒有規矩了。。。”小李子見中年漢子呆呆地望向自己身後,也閉嘴不說了,轉頭看去,果然看見徐桓正站在身後看著自己。


    梁藝峰看見徐師兄掉轉頭向坊市走去,心裏也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惹出什麽事來。小李子卻是驚地出了一身冷汗,見徐桓沒與自己計較,長舒了一口氣。


    “那些人都是些散修,沒什麽好東西賣的,偶爾能出一兩件,也是那些修為高深,眼力驚人的前輩買走了,爾等切莫再浪費時間。”徐師兄關切地說道。三人互相看了看,齊齊地點了點頭。


    徐桓帶著三人來到一座二層小樓跟前,帶三人進入商樓之後,徐桓對三人說道:“我上去參加一場交易會,你們三人別再亂跑了,還有,別惹出事端來。”說完,一揮袍袖,上樓而去。


    梁藝峰三人站在那裏左摸摸右看看,一看就是哪個宗門新招收的弟子,旁邊的商樓夥計見得多了,也不管他們,就讓他們自己在那摸索。


    過了一會兒,一名搖著扇子的公子進的商樓,看見何嬌菱,眼裏頓時一亮,走到何嬌菱跟前,搖了搖紙扇,輕聲說道:“小師妹,看著眼生,是哪個宗門的弟子啊?”何嬌菱不知道自己將要拜入的是哪個宗門,隻能閉口不答,轉身看向其他物事。商樓夥計一見那公子進來,就急急忙忙地向樓上走去。


    那公子見何嬌菱不答自己的話,也不氣惱,也裝模作樣地在挑選物事,隻是眼神時不時地偷瞄一下何嬌菱,卻是越看心裏越癢癢。他見何嬌菱抬手摸向一枚玉佩,心裏一動,手也向那玉佩摸去。


    梁藝峰本來在那端詳一把黑色的短劍,就聽到耳邊傳來何嬌菱的驚呼:“放手啊,你這色狼。”轉身一看,隻見何嬌菱麵前站著一名公子,公子的手卻不老實地抓著何嬌菱地小手。腦袋一熱,梁藝峰抬腳就向那公子踹去,那公子一聲冷笑,紙扇下移,擋向梁藝峰的腳。


    “住手!”梁藝峰一個趔趄,卻是收腳地時候站立不穩,險些摔倒。一個瘦高瘦高的老者,幾步衝到幾人身前,怒聲喝道:“紫鳶商樓內禁止打鬥,你們是把紫鳶商會的話當成屁了是不是?”


    那公子見商樓管事都來了,自然不好發作,隻好裝委屈地說道:“我隻是恰巧與這姑娘看中這玉佩,手不經意地碰了下姑娘的手,這人就向我一腳踹來,還望王管事為我做主。”那王管事知道這公子一向做派,閉口不答。徐桓卻是大聲喝道:“你速向殷公子賠罪,之後即刻返回青蓮宗。”


    梁藝峰雖然心中憤懣,礙於形勢不情不願地向那公子拱了拱手,殷公子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徐桓見此事不可多講,隨即就帶著三人離開商樓,向坊市外走去。


    王管事見沒釀成大禍,心裏鬆了口氣,返回樓上繼續主持交易會,隻有那殷公子看著四人的背影,冷冷一笑,“青蓮宗嗎?”說完,急速追向離開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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