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炮竹聲中,炮竹聲中,一抬花轎把朱露兒抬了過來。而希望這個東西是有價值的,因為魏國公府不再於沉清雲合作,沉清雲家少了希望,所以臨娶親前朱露兒的父親朱明理多要了三十倆銀子的彩禮。</p>


    如所預料的一樣,卞東桑沒有來,隻是派卞大送來了喜禮。而村裏人來的倒是很多,但是言辭間少了以往的恭敬,多了些隨意——雖然沉清雲將以後會將窯場擴大的消息傳了出去,但村裏人認為沉清雲在怎麽擴大,也不會有象山坡那麽大!</p>


    一句話場地受限,又無人支持。又從這件事上感知沉清雲雖然聰穎、學業上有前途,但做事似乎有些不牢靠,因此沉清雲的許諾在眾人看來不知是猴年馬月。甚至於沉清雲獨自建的窯廠,很多人也都不看好!</p>


    而沉清雲在這件事情上無所事事,隻是被當作門麵,安置在中堂東間的貴賓室,迎來送往。</p>


    如此熱鬧熙熙了一天,第二天,五月九號,沉清雲才見到了二嫂以及表姐朱露兒,一身的新衣透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婀娜,淺淺的畫眉不意間留露著江南女子的伶俐,微微翹起的紅唇……</p>


    看到這裏沉清雲別過了臉,隻是想起不知在哪裏聽到的一句話,嘴巴翹的人,嘴巴都很厲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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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而即使在新婚過後,建窯的事情也沒立即實行,送客、新嫁娘回門之類的事情接二連三。因為遠方的親戚路途遙遠,這時的請客、送客是真正的花費時間,一般都以天為計算單位。</p>


    也因此直到五月十五日,諸事才定了下來,然後沉延易和沉清明、沉清林幾個開始按照祝仲通給的單子進行采買。</p>


    這種事沉清雲自然是不會跟著的,主要原因還是他的身份,他已經意識到商賈事他隱身在背後的必要性,最起碼在這個階段應該避諱。</p>


    而這期間沉清雲隻是做了三件事,一是讀書;二是去穀熟縣進行了月考;而月考的內容簡單之極,隻是默寫《孝經》三百字,習文一片。之所以如此簡單,在與丁一鳴酒席間,沉清雲才弄清內在原因,第一月考不重要,月考即使不考,後麵的季考、年考若過,也一並算作過關,而且季考中也可補考月考。</p>


    第二則是縣學以及官員考核機製的原因,縣學學生成績是納入官員考核機製的,是上級考核縣令以及縣教諭的一項內容,試問如此誰會主動往自己臉上摸黑。</p>


    這其實也是卞東桑重視沉清雲學業的原因,若沉清雲以弱冠之齡中了府試,那麽這也是卞東桑在政績大方異彩的一筆,回讓他在考核上大大的加分!</p>


    第三是對買來的兩塊地進行了初步的規劃。買沉清潭與沉延輝的兩塊地,總計十畝零五分,靠近山坡處還有一個小土包,土包下則是一個深坑,沉清雲打算把那裏好好利用下。</p>


    而這個時代交通又實在不發達,縱然是按圖索驥,中間還有祝仲通這個行家幫忙,也是忙了二十多天,至六月十日,才大致采購完畢。</p>


    當然也隻能是大致,因為定製的削刀以及木製的轉輪等都沒有到位。</p>


    不過在五月下旬時院牆已經開始建了,建院牆的還是沉延柱,原來的大工程變成了小院牆,老母雞變鴨,沉延易找沉延柱時,沉延柱嘖吧了一下嘴。</p>


    而沉延柱雖然有些失落,但沉光遠卻並不如此,他時常住著拐杖,來到屋後,看著長長的地基,以及漸起的牆頭,一看就是一天,而當沉四兒、沉五兒、沉六兒、過來觀望時,他還會不停的感歎:“祖業貨啊!多少人一輩子建不起!”</p>


    而在六月十一號,在沉三兒接來沉仲通以及五六個窯匠之後,炮竹聲中,落紅繽紛處,幾個窯匠拿起了木尺,端起了鐵鍁,灑下了白灰……沉延柱的人和灰,做著小工。</p>


    中午時分,宴飲後,沉清雲把祝仲通帶到了他的新房,祝仲通沒想到沉清雲居然給他這麽好的待遇,一個讀書人能如此對待匠人,他很是吃了一驚,急忙推辭,沉清雲再三相讓,可社會規範早己深入骨髓,祝仲通這個年紀世事洞明,自然不敢托大,冒天下之大不韙,始終不肯入住,最後沉清雲無法,隻得讓他暫住他屋子西側的耳房裏。至於他帶來的幾分窯戶則居住在臨時搭建的草棚裏,但實際上因為天熱,他們草席一張,胡亂找個風吹之地就睡了。</p>


    沉清雲並沒有憐惜他們,因為他也是一張涼席睡在外麵……</p>


    而後麵的日子卻讓沉清雲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那時候,車馬慢……,一座兩間屋子,寬三丈,長四長左右的窯室,足足建了三個月才成功在望,而這時已經是九月深秋了。</p>


    不過在精窯建成之前的一個月,製作瓷器所需的工具轉軸、削刀,撐子,泥板、碾子,等等等等倒是備齊了。</p>


    可能是這期間沉清雲銀子給的到位,飯菜管的飽,態度又好,不像在窯場裏受責罵,因此在精窯快要建好的時候,祝仲通便吆喝著晾土,粉碎釉料。螢石、長石等釉料是買來的,泥土則是直接挖那小山包。</p>


    但泥巴並不是捏吧捏吧就可以直接燒的,這個時代沒有機器一說,也沒有烘幹一說,而是要先用揉好的泥,再轉軸上或模具裏製成胚,然後用撐子撐起來,晾幹後,上釉,然後再晾幹,再然後才能進窯。</p>


    ……</p>


    九月十二號這天下午,秋風颯爽,祝仲通來到了沉清雲的門口,而在此時他早已清楚這小小的孩童實際是沉光遠一家的主心骨,因此他早已不再因沉清雲的年齡而對沉清雲有任何的輕視。</p>


    不過畢竟在一起三個月了,熟稔之下,言語、舉動都在不知不覺中變的隨意。看沉清雲正在東窗下讀書,祝仲通一邊跨過門檻,一邊笑道:“小公子。”</p>


    “老坐頭請坐。”</p>


    “老坐頭何事?”時間長了,沉清雲在麵對祝仲通時也變的隨意,坐定後,輕鬆說道。</p>


    “窯再過七八天就可以建好了,我尋思著可以先製胚了,待窯好後就可以直接燒,不浪費時間,不知小公子想燒什麽樣的盆,我好安排趙老六他們造模具,製罩子。”</p>


    此時的高級瓷器,為了避免窯裏的飛灰落在釉麵上形成灰釉層,一般在燒製時都同時製作罩子把瓷胚罩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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