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海軍目送著飛機離開,雖然不解,但也沒有說出口。</p>


    其他兩人,更是滿不在乎,自顧自地數著手上的錢,查清數後,放進了貼身的口袋中。</p>


    和升一樓的濫賭鬼們,已經全都趕走了。</p>


    錢鎖進了保險箱,服務小妹也放假回家,大廳當中,剩下的全是拿著棒球棍和西瓜刀的馬仔。</p>


    </p>


    林懷樂走下樓,見自己短時間內拉起的馬仔們,心中也是稍微安穩了一些。</p>


    但他心裏明白,這就是假把式,徒有其表。</p>


    芋頭彪手底下的老四九們,都是在街麵上打鬥多年狠角色,敢打敢殺。</p>


    真交起手來,也就得指望張山和阮海軍他們。</p>


    當然,林懷樂也不是一點底牌都沒有,他已經給金牙豹的拳館去了電話,隻要元寶趕到,局麵立刻反轉。</p>


    隻是不知道,這群臨時拚湊起來的人,能不能堅持到元寶過來支援。</p>


    ...</p>


    紅星坐在麵包車的副駕駛上,聽著夜間電台播放的歌曲,嘴裏麵念念有詞的哼著:“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p>


    “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裏....”</p>


    一首歌廳甜歌,在紅星破鑼嗓子的演繹下,鬼哭狼嚎,沒有技巧,全是感情。</p>


    後座的馬仔們,早已經習慣自家大老奔放的歌聲,都在整理自己的家夥事兒。</p>


    “老大,帶的人是不是有點少?”</p>


    “和興和可不是什麽夕陽社團,練家子不少,咱們別中了埋伏?”</p>


    開口說話的是正在開車的司機鬼仔,他跟紅星從小玩到大,也算是紅星的頭馬。</p>


    聞聽鬼仔的詢問,紅星換了個坐姿,赤腳踩在座椅上,滿不在乎的說道:“少爺樂才十七歲,之前也不插手雙龍林的生意。”</p>


    “白癡一個。”</p>


    “既然如此,不如把他也送下去,跟雙龍林團聚,也算功德一件。”</p>


    “飛機那個垃圾已經打探好了,說雀館裏麵隻有三個四九負責看賬。”</p>


    “瘦臉東今天老母擺大壽,早喝的連他老豆都不認識了,怎麽會爬起來,給少爺樂出頭。”</p>


    “早辦完事,早收工,大老還等著我吃夜宵呐!”。</p>


    見紅星都打探清楚,鬼仔也就不在多說什麽,繼續開車,往目的地開去。</p>


    十分鍾之後,麵包車停在花街的門口。</p>


    負責放風的馬仔見真有過來,立刻掉頭跑了回去。</p>


    紅星叼著煙,看著驚慌逃跑的兩個小鬼,囂張地吐出個煙圈,一把環過鬼仔,嘲笑道:“和興和也是垮了。”</p>


    “手下都是童黨,活該雙龍林被人掛掉!”</p>


    “幹活!”。</p>


    鬼仔抓緊手上的棒球棍,嘲諷地笑了笑,帶頭往和升走去。</p>


    “大老,大老,人來了,人來了。”</p>


    “一個麵包車,下來的人,手裏麵都拿著家夥!”</p>


    兩個慈雲山的童黨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對著坐在正中央的林懷樂大聲的喊道。</p>


    “不要急,慢慢說!”</p>


    該來的總會來,反倒是塵埃落定的一刻,更讓人輕鬆。</p>


    林懷樂從冰櫃當中拿出兩隻冰好的汽水,塞進這兩個童黨的手中,讓他們先喘口氣。</p>


    二人接過汽水,喝了一口,將嘴裏的熱氣咽回肚子,才繼續說道:“大老,來了一麵包車的人,正往這裏走呐!”。</p>


    林懷樂看了一圈屋子裏的馬仔,張山幾個老四九,早年間經曆過場麵,比今天都大多了,自然笑嘻嘻,全無壓力。</p>


    但慈雲山的童黨們,各個麵露緊張,彼此靠在一起,相互打著氣。</p>


    他們幾個雖然總在學校打架,但和真正的江湖人士交手,還是第一次。</p>


    麵對的還不是一般的小字頭,而是四大的新記,自然心裏膽戰心驚。</p>


    但童黨當中,並不是各個如此,也有一臉鎮靜之人。</p>


    站在眾人後麵的兩人,就麵如靜湖,手裏拿著臨時找來的斧子,等待著林懷樂的下令。</p>


    胸有驚雷而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也。</p>


    林懷樂對兩人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但現在不是時候,等了結外麵的敵人再說。</p>


    “是龍是虎,就看這一招。”</p>


    “等吃下了荃灣,你們各個都是紅棍!”</p>


    “走,會會這幫新記仔!”</p>


    林懷樂抽出禮賓刀,帶頭走出和升。</p>


    兩幫人,都有同樣的目的,自然不可避免地在街中心相遇了。</p>


    林懷樂看向對麵,發現新記這次才來六七個人,雖然在人數上不占優勢,但各個肌肉紮實,不是自己後麵濫竽充數的可比的。</p>


    “樂哥,對麵的是紅星,就是他偷襲的龍叔!”</p>


    長毛借著微弱街燈,一下子就把站在後麵的紅星認了出來,激憤地對林懷樂小聲說道。</p>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p>


    林懷樂雙眼立馬充血,這是殘留的身體記憶在作祟,目光死死地盯在紅星的身上。</p>


    “少爺樂是那個?”</p>


    “我是新記門下的紅星!”</p>


    紅星大咧咧地從後麵走到前排,嘴裏叼著沒有抽完的煙,全然沒有將眼前人數眾多的和興和門人放在眼裏。</p>


    “紅星,老子就是林懷樂,聽說就是你暗算了我老豆。”</p>


    林懷樂也沒有往後縮,往前走了一步,拿著手上的禮賓刀,指著紅星,大聲的怒吼道。</p>


    紅星是第一次見林懷樂,見這小子滿臉激動的樣子,就感覺好笑,隨即將嘴裏的煙屁股吐了過去,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老豆,加上可樂那個廢材,都是我廢的。”</p>


    “別著急,我這就送你們一家團聚。”</p>


    “開工,砍死少爺樂!”。</p>


    新記的馬仔,聽到老大的一聲令下,如猛虎出籠,揮舞著手上的家夥事兒,就衝了上去。</p>


    “廢了他們!”</p>


    麵對眼前的斧鉞鉤叉,林懷樂沒有退,大喝了一聲,便第一個衝了出去。</p>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誰膽氣弱,誰就完蛋。</p>


    身旁的長毛和阮海軍,也緊跟在林懷樂的身後,朝對麵衝過去。</p>


    獅子帶領綿羊,也敢衝擊狼群。</p>


    同樣的道理,綿羊帶領獅群,未必能打過一群藏獒。</p>


    慈雲山的童黨們,也被林懷樂的怒吼激起了膽氣,嘴裏亂叫的衝向對麵的新記馬仔。</p>


    雙方在短短幾秒之內,就扭打在一起,難舍難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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