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德剛到香江，正需要聽取年輕人的想法。”</p>
“兩位要是有時間，感興趣，就一起聊聊？”</p>
溫寧掂量了一下林懷樂兩人的身份，便開口邀請他們過去一敘。</p>
林懷樂扭過頭看向謝蘭，謝蘭則將自己的手，悄悄地伸到他的後腰，用力地一擰，而後用英文回答道：“當然可以，能認識李察德先生，是我們的榮幸。”</p>
見二人沒有拒絕，溫寧笑吟吟地將他們帶到了李察德和沉碧的身邊。</p>
“二位，請允許我向二位介紹兩位青年才俊，這位是豐潤保險公司的林懷樂董事長。”</p>
“而這位美麗年輕的女士，也是豐潤保險的董事，謝蘭小姐。”</p>
“這位是我的丈夫李察德，另一位則是匯豐的執行董事長沉碧先生。”</p>
聽到兩人的名字，林懷樂暗自吃驚，沒想到今天晚上還真來對地方了。</p>
不光認識了李察德這位布政司的最高官長，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能夠見到未來的金融皇帝沉碧。</p>
現在在香江提起沉碧的名字，隻有少數的頂尖富豪知道他的能量。</p>
但在二十年後的互聯網上，他的大名，可算是如雷貫耳。</p>
小超人在其離任之時，購買了十幾公斤的黃金，請最好的黃金鑄造大師，為其打造了匯豐大廈的模型贈送與他。</p>
鯊膽彤每周末必到球場，陪著沉碧打高爾夫球，不打滿十八個洞，決不罷休。</p>
船王上岸的一係列操作，都是在沉碧他默許和指導下，才拿下九龍倉。</p>
小超人更是得到他真金白銀的支持，把香江電燈集團控製在手中。</p>
這些都是怡和同渣打的產業，匯豐在裏麵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p>
“李察德長官您好，我是豐潤保險的林懷樂，很高興見到您。”說完，林懷樂伸出了自己手。</p>
李察德看著眼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香江有名有姓的富豪，他全都清楚。</p>
畢竟保安科大事小情，都需要他點頭同意。</p>
就算是警隊，他也有辦法影響，畢竟預算是由他審批的。</p>
香江富豪姓林的有，但絕對沒有一位叫做林懷樂。</p>
李察德這些權利新貴，最忌諱這些來曆不明的家夥，如果是衛報買通來爆黑料的，自己未來的發展之路，就算告吹。</p>
遲疑了幾分鍾，李察德見林懷樂還是一副風輕雲澹的表情，才緩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同他握在了一起。</p>
“二位請坐。”</p>
“林先生真是年輕，沉碧先生，您是香江的百事通，一定聽過林先生的大名。”</p>
李察德沒有同謝蘭握手，而是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看向一邊看戲的沉碧。</p>
在座的眾人中，知曉林懷樂底細的，隻有沉碧一人。</p>
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的老朋友向他推薦了這個優質企業。</p>
沉碧同樣知曉李察德的顧慮，如實地開口說道：“豐潤保險是現階段香江業績最優秀的保險公司。”</p>
“廣告投入大，客戶增長也非常可觀！”</p>
“我相信不久之後，就會超過怡和旗下的保險公司，成為香江第一！”。</p>
這番話，算是安了李察德的心。</p>
五十萬港紙雖然誘人，但沒有前途重要。</p>
李察德心中明白，錢都是衝著自己手中的權利而來。</p>
“沉碧先生誇獎了，現在豐潤保險還在起步階段，不過是入行的時機恰當，走了狗屎運，業績才蒸蒸日上。”</p>
“當不得沉先生誇！”</p>
林懷樂聽到沉碧的誇獎，趕忙擺擺手，表示謙虛。</p>
“我在林先生這個年紀，還在讀書，我也是在牛津大學結識了我的太太，我一生的摯愛。”</p>
李察德聽完沉碧的話，算是初步知道林懷樂的底細，立刻熱情了起來，誇獎了幾句。</p>
“是啊，當時李察德網球打的好，在校內的比賽中，獲得了冠軍。”</p>
“我們在澳洲的時候，還跟本大師切磋過。”</p>
“本大師還讚許過李察德的球技，說他不輸職業選手，應該參加職業比賽。”</p>
“隻可惜，香江並沒有好的球場，要不然，一定要好好打上幾局。”</p>
“林先生您會打網球嘛？”</p>
溫寧回憶起她和李察德在學校相識的美好回憶，之後便看向林懷樂，問起他會不會打網球。</p>
網球？</p>
林懷樂輕輕地搖搖頭，要是羽毛球，他倒是會打兩下，網球就是十竅開了九竅，一竅不通。</p>
“我完全是個生手，但謝蘭小姐倒是網球愛好者，電視轉播一場不落下。”</p>
“她倒是可以陪您二位打上幾回合。”</p>
林懷樂笑著搖搖頭，而後將謝蘭推薦了出去。</p>
“隻能說是愛好者，不過香江的草皮一直不過關，網球總會成立快七十年了，就連一場公開比賽都沒有舉辦過。”</p>
“真是失職！”</p>
“我最近正在籌備新的網球協會，不知道溫寧夫人有沒有興趣參加，畢竟是為香江體育事業做出貢獻。”</p>
打蛇要打七寸，就怕你什麽都不要，每天做菩薩狀，清心寡欲，不好下手。</p>
隻要知道你喜好之後，就可以對症下藥。</p>
聽到溫寧喜歡打網球，還嚷嚷著沒有好的網球場，謝蘭立刻反應過來，隨便說了個名義，便主動邀請她下場。</p>
</p>
溫寧有點心動，她同李察德沒有孩子，李察德每天都會工作到很晚，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太平山上的大宅中度過，隻有傭人陪她說幾句話。</p>
像今天這樣的晚宴，一兩個月才能舉辦一次。</p>
舉辦次數多了，總督和白廳都會有異議的。</p>
“咳咳！”</p>
“銅鑼灣公園的球場，設施並沒有太糟糕。”</p>
“不過為香江體育事業做貢獻的想法，非常好。”</p>
“給規劃局打報告，我想他們一定會批準的！”</p>
“親愛的，我們好久都沒有跳舞了，能不能邀請您，共舞一曲呐？”</p>
李察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自己的妻子，就是一條貪婪的鯉魚，聞到一點肉腥味，就迫不及待地咬上去，全然不顧誘餌後麵的危險。</p>
溫寧立刻伸出手，放在了李察德的手心，兩人情真意切地走到了舞池中央。</p>
樂隊指揮見到官長同夫人下場，立刻改變節奏，讓樂曲變得更歡快起來。</p>
還在跳舞的人立刻讓開，給官長夫婦騰地方。</p>
林懷樂坐在椅子上，掏出自己的香煙，禮貌性地讓給沉碧一顆。</p>
沉碧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謝蘭，又看向林懷樂，笑著用中文說道：“年輕人，抽杆的速度太快了，把魚兒驚跑了。”</p>
“李察德在外交部待了十幾年，謹慎和戒備心，都刻在了他的骨頭裏，他不會任由妻子被你這個小女朋友算計的。”</p>
“不過出手大方，吃頓飯就花五十萬，真是豪爽！”。</p>
林懷樂聽到沉碧流暢的中文，就知道互聯網上的謠言要消失一條。</p>
什麽莊明月當翻譯，小超人幫忙引薦，才讓船王同沉碧搭上線，給予支持，才吃下九龍倉。</p>
這口潮汕話，比自己都流利，用得著翻譯嘛！</p>
抽了一口煙，將煙霧快速吐出，林懷樂沒有否認自己的目的，而是坦蕩地說道：“有些時候，你必須高調，高調到池塘裏麵的魚，都知道你的到來。”</p>
“手段可能笨拙，但有效！”</p>
“我想，前輩您應該也是讚同這個笨辦法！”。</p>
沉碧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這個年輕人話中的含義，哈哈大笑，掏出雪茄，點燃後叼在嘴裏。</p>
“雪茄，倫敦的紳士，曾經聚在一起，投票大英帝國在殖民地收獲最重要的貨物。”</p>
“有八成的紳士，都投票給雪茄。”</p>
“我們的鐵幕首相，一刻都離不開它，甚至成為形象的一角。”</p>
“我也喜歡雪茄，尤其是它幹枯發黴的時候，你會收獲到一種複雜的味道。”</p>
“我在北非的戰場上，就靠這些發黴的雪茄撐著。”</p>
“沙漠之狐的威力，讓我在床上經常驚醒。”</p>
“真是糟糕的經曆！”。</p>
沉碧靠在椅背上，回憶著北非糟糕的生活。</p>
將自己的經曆講出，是拉近關係的最好辦法。</p>
林懷樂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老狐狸，發現自己就是個笨蛋。</p>
官長三年一換，總督十年一走，但資本永遠都在。</p>
怡和跟匯豐這對歡喜冤家，永遠都是香江的太上皇。</p>
當然，李察德的關係也不能放下，總督府在香江有著無數的產業，隨便咬上一口，都夠自己成為億萬富翁的。</p>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p>
“刀光劍影，屍山血海，才換來今日的富貴。”</p>
“倫敦應該有著全世界最完整的貴族體係，七大皇冠中，女皇的光芒，永遠排在第一。”</p>
“剩下的皇族，除了小鬼子的天皇外，都已經變成了曆史。”</p>
“我喜歡茨威格，他在似水年華中寫過。”</p>
“貴族社會總是天真地把貴族的偉大僅僅歸結為家族的優越，他們深深明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p>
“沒有經曆過風雨的人，判斷一定會理想化，對殘酷的世界，抱有可笑的希望。”</p>
“但您不同，您知道，猶豫就是死亡。”</p>
“戰場上證明了這一點。”</p>
“您看我說的對嘛？”</p>
林懷樂叫住了服務生，從他手上的托盤中，取下了一杯礦泉水，喝了一口，清洗了口腔中，香檳帶來的甜膩感。</p>
“哈哈，你的話，會讓很多人不舒服。”</p>
“貴族是靠古老混飯吃，你不能將他們的老底掀開。”</p>
“這樣牙尖嘴利，在商場上是沒有好結果的。”</p>
沉碧也很喜歡茨威格，犀利地文筆，將貴族的生活，撕裂在平民麵前。</p>
越聊越開心。</p>
沉碧也對眼前這位年輕人好感大增。</p>
“生意最重要的是選對路，跟對人。”</p>
“要不然，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搬來，也不夠賠的。”</p>
“匯豐是條大船，豐潤保險正準備在遠東交易所上市，上會時間也已經確定了。”</p>
“不知道，我的船票，是否在匯豐的船上，有一間床位，供我們兩人休息依靠呐？”</p>
繞來繞去，不會有太好的效果，中國人的含蓄，在國外會被當成虛偽。</p>
有利益就上，沒利益就跑，沒有任何問題。</p>
林懷樂必須要摸清楚沉碧的態度，匯豐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子彈庫。</p>
要不然，就得找水房去抬錢，渡過眼下的難關。</p>
謝蘭也緊張地看著眼前的沉碧，隻要眼前這位匯豐大班肯點頭，豐潤保險上市，就沒有半點阻礙。</p>
“年輕人，按照倫敦的規矩，舞會上是不談公事的。”</p>
“雖然有些合作也是在舞會上敲定，但那也是進行了多輪協商之後的結果。”</p>
“不過，豐潤的確是優質的保險公司。”</p>
“匯豐旗下的保險業務部門，就是用錘子敲，他們都清醒不過來。”</p>
“董事會對他們很不滿。”</p>
“拆分，並購，重組，已經提到桌麵上了。”</p>
“可盯著這塊肥肉的人，都比你勢力強大。”</p>
“而且你們兩個的背景，實在讓人詬病，要是宣揚開，會對豐潤不利。”</p>
“李察德現在已經對你們感興趣了，明天一早，他的辦公桌上，就會有你們二人的詳細資料。”</p>
“我想，李察德他也會心生顧忌。”</p>
“我很好奇，你會怎麽做，讓他重新的接受你？”</p>
沉碧將話挑明，匯豐的確有意進軍保險業。</p>
但匯豐成立的保險部門，根本不做華人的生意，還是盯著英資公司並不多的業務。</p>
這讓主張開發華商的沉碧很惱火。</p>
既然不聽話，就想辦法處理掉。</p>
在北非拚過命的沉碧，很快就做出了決斷，同幾個董事會代表聊了聊，順利地通過了決桉。</p>
就算是雞肋的保險業務部門，它也兼顧著匯豐旗下貨運公司的業務。</p>
不管是那家保險公司吃下，都會實力大增。</p>
作為分餐者的沉碧，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p>
“好大的蛋糕。”</p>
“一口吃下去，就算不被撐死，也需要時間慢慢地消化。”</p>
“李察德先生不缺朋友，有錢的，有權的，有刀的。”</p>
“但我卻很一般，我隻有一顆真心。”</p>
“我一直對手下人說，別看我說什麽，要看我做什麽。”</p>
“生意能做大，就是給大家的利益分的夠多，我林懷樂不小氣，能給朋友帶來足夠的利益。”</p>
“嘴是會說謊的，手也會亂動，但隻有利益不會。”</p>
“您說是吧？沉碧先生！”</p>
林懷樂將礦泉水喝幹淨，把玩著水晶玻璃被，侃侃而談。</p>
兩人都在說謊，但謊言中又都有真話。</p>
說謊的時候，重點不在於說謊的內容，而在於為何要說謊。</p>
被騙時隻懂得生氣的人根本不成對手。</p>
應該要懂得佩服這種手法，才算是真正的商人。</p>
沉碧對林懷樂回答很滿意，嘴巴的作用就是說謊，手的作用是捍衛利益，隻有能心甘情願拿出利益的人，才值得長期投資。</p>
想到這裏，沉碧掏出一張名片夾，他私人的名片，上麵有他辦公室的電話。</p>
把玩了一圈，當著剛跳舞回來的李察德夫婦的麵，交給了林懷樂。</p>
“想好怎麽做，給我打電話。”</p>
“我辦公室內還有幾支存貨，等著你一起來欣賞。”</p>
沉碧說完，就站起身，係上扣子，同李察德告辭離開舞會。</p>
匯豐大班，在倫敦也是頂級人物，李察德不敢怠慢，帶領著夫人前去送他，順便說一些貼心話。</p>
林懷樂將名片扔給謝蘭，感覺自己晚上花的五十萬比較值，雖然隻在布政司官長麵前混了個臉熟，但起碼同沉碧打上了交道，辦公室電話都混到手了。</p>
“嚇死我了！”</p>
“就怕這個死鬼老不鬆口，現在好了，我們的資金問題解決了！”。</p>
謝蘭小心翼翼地將沉碧的名片收好，放進了自己的包包當中。</p>
“支票先寫好，一會要交上去。”</p>
“基金會的辦公室應該連鬼影子都沒有，一會直接交給溫寧夫人。”</p>
“咱們也應該告辭了！”</p>
“再坐下去，會讓人生厭的。”</p>
“你我的好印象，是用五十萬買來的，下一次，一定不會是這個價。”</p>
林懷樂將手裏的香煙摁滅，表示他們兩個該離開了。</p>
謝蘭點點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支票本，痛快地寫下五十萬的數字，又簽上了自己的大名。</p>
李察德夫婦送沉碧離開之後，返回了舞會，重新回來兩人的旁邊。</p>
“溫寧夫人，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我們兩個就不打擾二位了。”</p>
“舞會實在太成功了，我相信，未來的幾年之內，都不會舞會超過今天這場。”</p>
“為香江市民做善事，是我們一直想做的，隻是一直摸不到頭腦，今天晚上在溫寧夫人的啟發之下，才明白慈善的意義。”</p>
“這是為圖書館盡的綿薄之力，請溫寧夫人，千萬不要推辭。”</p>
謝蘭虛偽地講了一大通，而後將準備好的支票放到了溫寧的手中。</p>
“基金會還在籌備當中，隻能一切從簡了。”</p>
“我替市民們謝謝兩位的善舉，謝小姐，我慈善基金會當中，還缺少一名並肩前行的夥伴，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成為基金會的董事。”</p>
“我們一起將主的榮光，降臨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p>
溫寧沒有推辭，直接將支票接在了手中，而後立刻邀請謝蘭成為基金會的名譽董事。</p>
能夠跟這個女鬼老打好關係，謝蘭求之不得，立刻同意了下來。</p>
林懷樂見任務完成，帶著謝蘭，幹脆地告辭離開了。</p>
....</p>
長毛興致勃勃地拿著拖把拖著地，他老豆也請了一天假，正在陪著裏麵的張雲天聊天。</p>
今天是八卦門的大事，武館重新開張。</p>
林懷樂從公司的賬目上，取出十幾萬，在荃灣買下了一棟三層唐樓。</p>
找力王重新裝修之後，就當成了八卦門的武館。</p>
德華見一切就緒，就連夜拉著長毛開車，將鄉下的師父和鍾伯接了過來，準備重新將八卦門的招牌打亮。</p>
買來的唐樓麵積不大，但後麵帶了一個不小的院子，正好供學徒們鍛煉身體。</p>
武館一開張，馬仔們就紛紛報名，誰都清楚，出來混江湖，手上的功夫最重要。</p>
平時都是王八拳，誰力氣大，誰獲勝。</p>
但出頭的猛人，都有功夫底子，根本不是他們能對抗的。</p>
現在好了，樂哥專門找了師傅過來教拳，每個月也不貴，隻要幾百塊。</p>
要是從前，可能舍不得這筆錢。</p>
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過檔荃灣之後，大家每個月都能從地盤搵食幾千塊，比從前闊綽多了。</p>
劈裏啪啦！</p>
劈裏啪啦！</p>
兩掛一萬響的鞭炮，在武館門口點燃。</p>
一身唐裝的張雲天，站在門前，看著門派上百年的牌匾，又一次掛在了門楣上。</p>
揚眉吐氣！</p>
“師爺，我沒有框你吧！”</p>
“我說樂哥一定會給您重開武館的，看現在成真了吧！”</p>
長毛站在張雲天的身後，大聲地喊著。</p>
相較於八卦門拳館的熱鬧，的士高的頂樓，楊村道的陀地內，倒是十分的安靜。</p>
林懷樂正在仔細地看著賬本，看自己手下的兩條街，這個月到底賺了多少。</p>
當初他做草鞋的時候，隻需要管長毛十幾個兄弟，把手上的事做好就得。</p>
那時候隻有一間麻雀館，還是自己的生意，隻要夠大家吃飯就行。</p>
但是現在，每天一睜眼，堂口幾百人等著他安排開工食飯。</p>
人多了就會有紛爭，出來當矮騾子的，各個都是暴脾氣。</p>
而且，下麵各個兄弟之間，也會偶爾有衝突。</p>
慈雲山的人和後過檔的人，就有點水火不容，雖然彼此是對方的引路人。</p>
原來荃灣的剩下的兄弟，也不老實，隻是實力不濟，伏低做小。</p>
“樂哥，現在手下幾百人開工。”</p>
“水房連開了八九家麻雀館，還在地盤上放數，兄弟們意見很大。”</p>
“和連勝的粉老，這一周送來了數，大致能對上。”</p>
“可是他們一直在場子之外散貨賣糖丸，警告了幾次，都沒有效果。”</p>
“約了人，但遲遲不露頭，也不知道搞什麽鬼！”</p>
負責打理地盤生意的是司徒浩南，他用了一個星期，才把兩條街的秩序搞定。</p>
紅磡還好，都是食檔，到點收規費就好。</p>
但是荃灣不一樣，整條街，酒吧，夜場，酒樓，雜貨鋪，五花八門，讓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搞定。</p>
“兩位要是有時間，感興趣，就一起聊聊？”</p>
溫寧掂量了一下林懷樂兩人的身份，便開口邀請他們過去一敘。</p>
林懷樂扭過頭看向謝蘭，謝蘭則將自己的手，悄悄地伸到他的後腰，用力地一擰，而後用英文回答道：“當然可以，能認識李察德先生，是我們的榮幸。”</p>
見二人沒有拒絕，溫寧笑吟吟地將他們帶到了李察德和沉碧的身邊。</p>
“二位，請允許我向二位介紹兩位青年才俊，這位是豐潤保險公司的林懷樂董事長。”</p>
“而這位美麗年輕的女士，也是豐潤保險的董事，謝蘭小姐。”</p>
“這位是我的丈夫李察德，另一位則是匯豐的執行董事長沉碧先生。”</p>
聽到兩人的名字，林懷樂暗自吃驚，沒想到今天晚上還真來對地方了。</p>
不光認識了李察德這位布政司的最高官長，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能夠見到未來的金融皇帝沉碧。</p>
現在在香江提起沉碧的名字，隻有少數的頂尖富豪知道他的能量。</p>
但在二十年後的互聯網上，他的大名，可算是如雷貫耳。</p>
小超人在其離任之時，購買了十幾公斤的黃金，請最好的黃金鑄造大師，為其打造了匯豐大廈的模型贈送與他。</p>
鯊膽彤每周末必到球場，陪著沉碧打高爾夫球，不打滿十八個洞，決不罷休。</p>
船王上岸的一係列操作，都是在沉碧他默許和指導下，才拿下九龍倉。</p>
小超人更是得到他真金白銀的支持，把香江電燈集團控製在手中。</p>
這些都是怡和同渣打的產業，匯豐在裏麵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p>
“李察德長官您好，我是豐潤保險的林懷樂，很高興見到您。”說完，林懷樂伸出了自己手。</p>
李察德看著眼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香江有名有姓的富豪，他全都清楚。</p>
畢竟保安科大事小情，都需要他點頭同意。</p>
就算是警隊，他也有辦法影響，畢竟預算是由他審批的。</p>
香江富豪姓林的有，但絕對沒有一位叫做林懷樂。</p>
李察德這些權利新貴，最忌諱這些來曆不明的家夥，如果是衛報買通來爆黑料的，自己未來的發展之路，就算告吹。</p>
遲疑了幾分鍾，李察德見林懷樂還是一副風輕雲澹的表情，才緩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同他握在了一起。</p>
“二位請坐。”</p>
“林先生真是年輕，沉碧先生，您是香江的百事通，一定聽過林先生的大名。”</p>
李察德沒有同謝蘭握手，而是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看向一邊看戲的沉碧。</p>
在座的眾人中，知曉林懷樂底細的，隻有沉碧一人。</p>
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的老朋友向他推薦了這個優質企業。</p>
沉碧同樣知曉李察德的顧慮，如實地開口說道：“豐潤保險是現階段香江業績最優秀的保險公司。”</p>
“廣告投入大，客戶增長也非常可觀！”</p>
“我相信不久之後，就會超過怡和旗下的保險公司，成為香江第一！”。</p>
這番話，算是安了李察德的心。</p>
五十萬港紙雖然誘人，但沒有前途重要。</p>
李察德心中明白，錢都是衝著自己手中的權利而來。</p>
“沉碧先生誇獎了，現在豐潤保險還在起步階段，不過是入行的時機恰當，走了狗屎運，業績才蒸蒸日上。”</p>
“當不得沉先生誇！”</p>
林懷樂聽到沉碧的誇獎，趕忙擺擺手，表示謙虛。</p>
“我在林先生這個年紀，還在讀書，我也是在牛津大學結識了我的太太，我一生的摯愛。”</p>
李察德聽完沉碧的話，算是初步知道林懷樂的底細，立刻熱情了起來，誇獎了幾句。</p>
“是啊，當時李察德網球打的好，在校內的比賽中，獲得了冠軍。”</p>
“我們在澳洲的時候，還跟本大師切磋過。”</p>
“本大師還讚許過李察德的球技，說他不輸職業選手，應該參加職業比賽。”</p>
“隻可惜，香江並沒有好的球場，要不然，一定要好好打上幾局。”</p>
“林先生您會打網球嘛？”</p>
溫寧回憶起她和李察德在學校相識的美好回憶，之後便看向林懷樂，問起他會不會打網球。</p>
網球？</p>
林懷樂輕輕地搖搖頭，要是羽毛球，他倒是會打兩下，網球就是十竅開了九竅，一竅不通。</p>
“我完全是個生手，但謝蘭小姐倒是網球愛好者，電視轉播一場不落下。”</p>
“她倒是可以陪您二位打上幾回合。”</p>
林懷樂笑著搖搖頭，而後將謝蘭推薦了出去。</p>
“隻能說是愛好者，不過香江的草皮一直不過關，網球總會成立快七十年了，就連一場公開比賽都沒有舉辦過。”</p>
“真是失職！”</p>
“我最近正在籌備新的網球協會，不知道溫寧夫人有沒有興趣參加，畢竟是為香江體育事業做出貢獻。”</p>
打蛇要打七寸，就怕你什麽都不要，每天做菩薩狀，清心寡欲，不好下手。</p>
隻要知道你喜好之後，就可以對症下藥。</p>
聽到溫寧喜歡打網球，還嚷嚷著沒有好的網球場，謝蘭立刻反應過來，隨便說了個名義，便主動邀請她下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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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有點心動，她同李察德沒有孩子，李察德每天都會工作到很晚，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太平山上的大宅中度過，隻有傭人陪她說幾句話。</p>
像今天這樣的晚宴，一兩個月才能舉辦一次。</p>
舉辦次數多了，總督和白廳都會有異議的。</p>
“咳咳！”</p>
“銅鑼灣公園的球場，設施並沒有太糟糕。”</p>
“不過為香江體育事業做貢獻的想法，非常好。”</p>
“給規劃局打報告，我想他們一定會批準的！”</p>
“親愛的，我們好久都沒有跳舞了，能不能邀請您，共舞一曲呐？”</p>
李察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自己的妻子，就是一條貪婪的鯉魚，聞到一點肉腥味，就迫不及待地咬上去，全然不顧誘餌後麵的危險。</p>
溫寧立刻伸出手，放在了李察德的手心，兩人情真意切地走到了舞池中央。</p>
樂隊指揮見到官長同夫人下場，立刻改變節奏，讓樂曲變得更歡快起來。</p>
還在跳舞的人立刻讓開，給官長夫婦騰地方。</p>
林懷樂坐在椅子上，掏出自己的香煙，禮貌性地讓給沉碧一顆。</p>
沉碧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謝蘭，又看向林懷樂，笑著用中文說道：“年輕人，抽杆的速度太快了，把魚兒驚跑了。”</p>
“李察德在外交部待了十幾年，謹慎和戒備心，都刻在了他的骨頭裏，他不會任由妻子被你這個小女朋友算計的。”</p>
“不過出手大方，吃頓飯就花五十萬，真是豪爽！”。</p>
林懷樂聽到沉碧流暢的中文，就知道互聯網上的謠言要消失一條。</p>
什麽莊明月當翻譯，小超人幫忙引薦，才讓船王同沉碧搭上線，給予支持，才吃下九龍倉。</p>
這口潮汕話，比自己都流利，用得著翻譯嘛！</p>
抽了一口煙，將煙霧快速吐出，林懷樂沒有否認自己的目的，而是坦蕩地說道：“有些時候，你必須高調，高調到池塘裏麵的魚，都知道你的到來。”</p>
“手段可能笨拙，但有效！”</p>
“我想，前輩您應該也是讚同這個笨辦法！”。</p>
沉碧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這個年輕人話中的含義，哈哈大笑，掏出雪茄，點燃後叼在嘴裏。</p>
“雪茄，倫敦的紳士，曾經聚在一起，投票大英帝國在殖民地收獲最重要的貨物。”</p>
“有八成的紳士，都投票給雪茄。”</p>
“我們的鐵幕首相，一刻都離不開它，甚至成為形象的一角。”</p>
“我也喜歡雪茄，尤其是它幹枯發黴的時候，你會收獲到一種複雜的味道。”</p>
“我在北非的戰場上，就靠這些發黴的雪茄撐著。”</p>
“沙漠之狐的威力，讓我在床上經常驚醒。”</p>
“真是糟糕的經曆！”。</p>
沉碧靠在椅背上，回憶著北非糟糕的生活。</p>
將自己的經曆講出，是拉近關係的最好辦法。</p>
林懷樂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老狐狸，發現自己就是個笨蛋。</p>
官長三年一換，總督十年一走，但資本永遠都在。</p>
怡和跟匯豐這對歡喜冤家，永遠都是香江的太上皇。</p>
當然，李察德的關係也不能放下，總督府在香江有著無數的產業，隨便咬上一口，都夠自己成為億萬富翁的。</p>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p>
“刀光劍影，屍山血海，才換來今日的富貴。”</p>
“倫敦應該有著全世界最完整的貴族體係，七大皇冠中，女皇的光芒，永遠排在第一。”</p>
“剩下的皇族，除了小鬼子的天皇外，都已經變成了曆史。”</p>
“我喜歡茨威格，他在似水年華中寫過。”</p>
“貴族社會總是天真地把貴族的偉大僅僅歸結為家族的優越，他們深深明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p>
“沒有經曆過風雨的人，判斷一定會理想化，對殘酷的世界，抱有可笑的希望。”</p>
“但您不同，您知道，猶豫就是死亡。”</p>
“戰場上證明了這一點。”</p>
“您看我說的對嘛？”</p>
林懷樂叫住了服務生，從他手上的托盤中，取下了一杯礦泉水，喝了一口，清洗了口腔中，香檳帶來的甜膩感。</p>
“哈哈，你的話，會讓很多人不舒服。”</p>
“貴族是靠古老混飯吃，你不能將他們的老底掀開。”</p>
“這樣牙尖嘴利，在商場上是沒有好結果的。”</p>
沉碧也很喜歡茨威格，犀利地文筆，將貴族的生活，撕裂在平民麵前。</p>
越聊越開心。</p>
沉碧也對眼前這位年輕人好感大增。</p>
“生意最重要的是選對路，跟對人。”</p>
“要不然，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搬來，也不夠賠的。”</p>
“匯豐是條大船，豐潤保險正準備在遠東交易所上市，上會時間也已經確定了。”</p>
“不知道，我的船票，是否在匯豐的船上，有一間床位，供我們兩人休息依靠呐？”</p>
繞來繞去，不會有太好的效果，中國人的含蓄，在國外會被當成虛偽。</p>
有利益就上，沒利益就跑，沒有任何問題。</p>
林懷樂必須要摸清楚沉碧的態度，匯豐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子彈庫。</p>
要不然，就得找水房去抬錢，渡過眼下的難關。</p>
謝蘭也緊張地看著眼前的沉碧，隻要眼前這位匯豐大班肯點頭，豐潤保險上市，就沒有半點阻礙。</p>
“年輕人，按照倫敦的規矩，舞會上是不談公事的。”</p>
“雖然有些合作也是在舞會上敲定，但那也是進行了多輪協商之後的結果。”</p>
“不過，豐潤的確是優質的保險公司。”</p>
“匯豐旗下的保險業務部門，就是用錘子敲，他們都清醒不過來。”</p>
“董事會對他們很不滿。”</p>
“拆分，並購，重組，已經提到桌麵上了。”</p>
“可盯著這塊肥肉的人，都比你勢力強大。”</p>
“而且你們兩個的背景，實在讓人詬病，要是宣揚開，會對豐潤不利。”</p>
“李察德現在已經對你們感興趣了，明天一早，他的辦公桌上，就會有你們二人的詳細資料。”</p>
“我想，李察德他也會心生顧忌。”</p>
“我很好奇，你會怎麽做，讓他重新的接受你？”</p>
沉碧將話挑明，匯豐的確有意進軍保險業。</p>
但匯豐成立的保險部門，根本不做華人的生意，還是盯著英資公司並不多的業務。</p>
這讓主張開發華商的沉碧很惱火。</p>
既然不聽話，就想辦法處理掉。</p>
在北非拚過命的沉碧，很快就做出了決斷，同幾個董事會代表聊了聊，順利地通過了決桉。</p>
就算是雞肋的保險業務部門，它也兼顧著匯豐旗下貨運公司的業務。</p>
不管是那家保險公司吃下，都會實力大增。</p>
作為分餐者的沉碧，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p>
“好大的蛋糕。”</p>
“一口吃下去，就算不被撐死，也需要時間慢慢地消化。”</p>
“李察德先生不缺朋友，有錢的，有權的，有刀的。”</p>
“但我卻很一般，我隻有一顆真心。”</p>
“我一直對手下人說，別看我說什麽，要看我做什麽。”</p>
“生意能做大，就是給大家的利益分的夠多，我林懷樂不小氣，能給朋友帶來足夠的利益。”</p>
“嘴是會說謊的，手也會亂動，但隻有利益不會。”</p>
“您說是吧？沉碧先生！”</p>
林懷樂將礦泉水喝幹淨，把玩著水晶玻璃被，侃侃而談。</p>
兩人都在說謊，但謊言中又都有真話。</p>
說謊的時候，重點不在於說謊的內容，而在於為何要說謊。</p>
被騙時隻懂得生氣的人根本不成對手。</p>
應該要懂得佩服這種手法，才算是真正的商人。</p>
沉碧對林懷樂回答很滿意，嘴巴的作用就是說謊，手的作用是捍衛利益，隻有能心甘情願拿出利益的人，才值得長期投資。</p>
想到這裏，沉碧掏出一張名片夾，他私人的名片，上麵有他辦公室的電話。</p>
把玩了一圈，當著剛跳舞回來的李察德夫婦的麵，交給了林懷樂。</p>
“想好怎麽做，給我打電話。”</p>
“我辦公室內還有幾支存貨，等著你一起來欣賞。”</p>
沉碧說完，就站起身，係上扣子，同李察德告辭離開舞會。</p>
匯豐大班，在倫敦也是頂級人物，李察德不敢怠慢，帶領著夫人前去送他，順便說一些貼心話。</p>
林懷樂將名片扔給謝蘭，感覺自己晚上花的五十萬比較值，雖然隻在布政司官長麵前混了個臉熟，但起碼同沉碧打上了交道，辦公室電話都混到手了。</p>
“嚇死我了！”</p>
“就怕這個死鬼老不鬆口，現在好了，我們的資金問題解決了！”。</p>
謝蘭小心翼翼地將沉碧的名片收好，放進了自己的包包當中。</p>
“支票先寫好，一會要交上去。”</p>
“基金會的辦公室應該連鬼影子都沒有，一會直接交給溫寧夫人。”</p>
“咱們也應該告辭了！”</p>
“再坐下去，會讓人生厭的。”</p>
“你我的好印象，是用五十萬買來的，下一次，一定不會是這個價。”</p>
林懷樂將手裏的香煙摁滅，表示他們兩個該離開了。</p>
謝蘭點點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支票本，痛快地寫下五十萬的數字，又簽上了自己的大名。</p>
李察德夫婦送沉碧離開之後，返回了舞會，重新回來兩人的旁邊。</p>
“溫寧夫人，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我們兩個就不打擾二位了。”</p>
“舞會實在太成功了，我相信，未來的幾年之內，都不會舞會超過今天這場。”</p>
“為香江市民做善事，是我們一直想做的，隻是一直摸不到頭腦，今天晚上在溫寧夫人的啟發之下，才明白慈善的意義。”</p>
“這是為圖書館盡的綿薄之力，請溫寧夫人，千萬不要推辭。”</p>
謝蘭虛偽地講了一大通，而後將準備好的支票放到了溫寧的手中。</p>
“基金會還在籌備當中，隻能一切從簡了。”</p>
“我替市民們謝謝兩位的善舉，謝小姐，我慈善基金會當中，還缺少一名並肩前行的夥伴，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成為基金會的董事。”</p>
“我們一起將主的榮光，降臨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p>
溫寧沒有推辭，直接將支票接在了手中，而後立刻邀請謝蘭成為基金會的名譽董事。</p>
能夠跟這個女鬼老打好關係，謝蘭求之不得，立刻同意了下來。</p>
林懷樂見任務完成，帶著謝蘭，幹脆地告辭離開了。</p>
....</p>
長毛興致勃勃地拿著拖把拖著地，他老豆也請了一天假，正在陪著裏麵的張雲天聊天。</p>
今天是八卦門的大事，武館重新開張。</p>
林懷樂從公司的賬目上，取出十幾萬，在荃灣買下了一棟三層唐樓。</p>
找力王重新裝修之後，就當成了八卦門的武館。</p>
德華見一切就緒，就連夜拉著長毛開車，將鄉下的師父和鍾伯接了過來，準備重新將八卦門的招牌打亮。</p>
買來的唐樓麵積不大，但後麵帶了一個不小的院子，正好供學徒們鍛煉身體。</p>
武館一開張，馬仔們就紛紛報名，誰都清楚，出來混江湖，手上的功夫最重要。</p>
平時都是王八拳，誰力氣大，誰獲勝。</p>
但出頭的猛人，都有功夫底子，根本不是他們能對抗的。</p>
現在好了，樂哥專門找了師傅過來教拳，每個月也不貴，隻要幾百塊。</p>
要是從前，可能舍不得這筆錢。</p>
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過檔荃灣之後，大家每個月都能從地盤搵食幾千塊，比從前闊綽多了。</p>
劈裏啪啦！</p>
劈裏啪啦！</p>
兩掛一萬響的鞭炮，在武館門口點燃。</p>
一身唐裝的張雲天，站在門前，看著門派上百年的牌匾，又一次掛在了門楣上。</p>
揚眉吐氣！</p>
“師爺，我沒有框你吧！”</p>
“我說樂哥一定會給您重開武館的，看現在成真了吧！”</p>
長毛站在張雲天的身後，大聲地喊著。</p>
相較於八卦門拳館的熱鬧，的士高的頂樓，楊村道的陀地內，倒是十分的安靜。</p>
林懷樂正在仔細地看著賬本，看自己手下的兩條街，這個月到底賺了多少。</p>
當初他做草鞋的時候，隻需要管長毛十幾個兄弟，把手上的事做好就得。</p>
那時候隻有一間麻雀館，還是自己的生意，隻要夠大家吃飯就行。</p>
但是現在，每天一睜眼，堂口幾百人等著他安排開工食飯。</p>
人多了就會有紛爭，出來當矮騾子的，各個都是暴脾氣。</p>
而且，下麵各個兄弟之間，也會偶爾有衝突。</p>
慈雲山的人和後過檔的人，就有點水火不容，雖然彼此是對方的引路人。</p>
原來荃灣的剩下的兄弟，也不老實，隻是實力不濟，伏低做小。</p>
“樂哥，現在手下幾百人開工。”</p>
“水房連開了八九家麻雀館，還在地盤上放數，兄弟們意見很大。”</p>
“和連勝的粉老，這一周送來了數，大致能對上。”</p>
“可是他們一直在場子之外散貨賣糖丸，警告了幾次，都沒有效果。”</p>
“約了人，但遲遲不露頭，也不知道搞什麽鬼！”</p>
負責打理地盤生意的是司徒浩南，他用了一個星期，才把兩條街的秩序搞定。</p>
紅磡還好，都是食檔，到點收規費就好。</p>
但是荃灣不一樣，整條街，酒吧，夜場，酒樓，雜貨鋪，五花八門，讓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搞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