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十八歲了，不小了。”江陵說。</p>
“是啊，一轉眼，阿陵就長成大姑娘了。”江老感慨萬分，明明當年江景抱著小嬰兒的來找他的場景，甚至是下跪求他的場景都曆曆在目，一下子就十八年了。</p>
江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扔下一個不過一個月的小嬰兒，守著到死都不肯透露的秘密，死了十八年。</p>
“不過在我眼裏，小阿陵一直都是小孩子。”江老笑了笑，眉眼透露絲絲慈愛。</p>
江老對江陵的態度，是江家其他孩子一輩子都不能得到的。</p>
正如江陵對江老的孝心，也是江家其他孩子一輩子也沒有的。</p>
寒暄幾句，江陵切入了正題：“伯父，我告訴你一件事。”</p>
“說說看。”江老早就知道。</p>
江陵笑著說：“我交男朋友了。”</p>
江老沒有太意外的樣子，十八歲交個男朋友可以接受，但是開始盤查：“是哪家的孩子，叫什麽名字？人怎麽樣？我認不認識？”</p>
江陵站起身走到門口牽著阿傑的手一起走了進來。在江老麵前站定。</p>
她看著江老說：“伯父，這就是我的男朋友。”</p>
江老看著他們。就像是想要用眼神切斷他們身上的牽絆。</p>
他知道這個男人，江曄手下第一人，聞風喪膽的職業殺手，但對於江家掌權人來說，這個男人太不值一提，他根本沒有注意過。</p>
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無聲無息拐了江家的小公主。江老在心裏歎了口氣。</p>
人老了，很多事情有心無力。江老不再是當初能隨隨便便把少年江曄關禁閉的江老，也不再是想問題辦事情用蠻橫獨裁手段的江老。</p>
事實證明那並沒有用。太過蠻橫獨裁，沒有人情味，一味覺得自己才是對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從不在乎他們想要什麽。</p>
結果就是江曄江曦，兩個本該最親的兒子連麵都不願意露，最為果斷狠絕。他江湛最引以為傲，最有能力的兒子，被他活生生越推越遠。</p>
他不想繼續犯那樣的錯誤，把最後一個孩子也推走。江老心裏歎了口氣。</p>
“如果我說讓他滾，你是不是會頭也不回地跟著走。”江老看著江陵態度平和地說，漆黑的瞳孔令人讀不懂情緒。</p>
江陵說：“伯父，我帶他來見你，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她的目光給出了答案。</p>
阿傑目光堅定地和江老對視，說：“江老，阿陵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隻是告訴你。”</p>
江老輕輕吐了口氣，拄著拐杖站起身，沒搭理他，平靜地說了一句：“吃飯吧。”</p>
江陵懂了他的意思，衝著阿傑笑一下，就去攙扶江老。</p>
看，這樣不就皆大歡喜麽。</p>
阿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果江老真的趕他走，他也不願意讓江陵難做。都是江陵最重要的人，做選擇太艱難。他隻能盡可能讓江老認可自己。</p>
“多吃點，都是你愛吃的。”江老一臉慈愛。</p>
“謝謝伯父。”江陵給他夾了一筷子菜。</p>
沒有江家其他人的家宴，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宴。</p>
江老有時候挺羨慕江景，有一個這麽懂事乖巧可愛體貼人的閨女，要不是人都死了，他簡直想把江陵過繼到自己膝下當女兒。</p>
但人都死了，他也不好直接搶弟弟的女兒。</p>
可能這就是要求質不要求量？他的兒女眾多，要麽不成器，江嶼，江年為代表，要麽成器的脾氣不行，江曄，江曦，江幸為代表。</p>
阿傑在一旁安靜地聽，偶爾給江陵夾個菜。</p>
“阿陵，你去酒窖拿一瓶羅曼尼康帝。我之前答應你，等你長大讓你喝酒。”江老說。</p>
“好。”江陵明白江老是在支開她，但沒有說什麽。</p>
看了阿傑一眼，阿傑朝她點點頭，讓她安心。</p>
幾分鍾後江陵拿著酒回來，江老和阿傑看起來都沒有什麽異常，簡直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p>
她也就沒放在心上，長輩叮囑幾句是正常現象。</p>
拿來三個高腳杯，一人倒了一杯。</p>
江老舉起杯子，說：“第一杯，祝賀阿陵成年，十八歲生日快樂！”</p>
“第二杯，祝賀，阿陵談了男朋友。”雖然江老不是很樂意的樣子。</p>
“第三杯，祝賀阿陵越來越漂亮。”</p>
三杯酒下肚，雖然是葡萄酒，對江陵也夠嗆，她的酒量也就一般。</p>
阿傑盛了碗湯給她去去味。</p>
羅曼尼康帝可是世界少有的名酒，這麽一瓶就要幾百萬，三人一人三杯，就幹了一大半。幾百萬沒了。</p>
</p>
喝了酒，江老回憶起了往事。</p>
“想當初，你還是那麽一個小嬰兒，你大哥寶貝的不行，誰都不讓碰，生怕摔著碰著，天天就跑你的房間守著。一問他，他就說答應了你父親要好好照顧你。你大哥重諾，很少明確答應別人什麽事，但隻要是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我覺得他這點隨了你父親。”</p>
江老靠著椅背，臉上流露出些許懷念。那大概是江曄最單純最討人喜歡的一段時間，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就開始陰陽怪氣，變得叛逆，陰沉，動不動玩消失。</p>
卻也越發的長本事。不聲不響勸說了除了他以外的集團人員，聯名同意江曄成為少東家。</p>
江陵第一回聽說，不免覺得好奇，大哥那樣性子的人，很難想象孩童般的純真時刻是怎樣的。</p>
“也不知道你父親跟他們兄弟倆說了什麽，比我的話還管用。”江老笑了，大概是因果報應。</p>
江曄江曦更願意親近江景，每次江景回來，就跟跟屁蟲似的景叔長景叔短跟著，而江陵卻視他如父，指不定真是他們投錯了胎。</p>
“大哥二哥和我父親關係很好嗎？為什麽我從來沒聽過他們談過我父親？”江陵不解。</p>
這麽多年，一次都沒有談過。仿佛刻意避開這個話題。反倒是江老偶爾會提。</p>
江老也愣了，“沒有？興許是怕你傷心吧。”</p>
“有道理。”但其實她不怎麽會傷心。</p>
她感謝她的父母給了她生命，雖然沒能盡到撫養的義務，但她能衣食無憂，也是多虧了她的父母。</p>
“是啊，一轉眼，阿陵就長成大姑娘了。”江老感慨萬分，明明當年江景抱著小嬰兒的來找他的場景，甚至是下跪求他的場景都曆曆在目，一下子就十八年了。</p>
江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扔下一個不過一個月的小嬰兒，守著到死都不肯透露的秘密，死了十八年。</p>
“不過在我眼裏，小阿陵一直都是小孩子。”江老笑了笑，眉眼透露絲絲慈愛。</p>
江老對江陵的態度，是江家其他孩子一輩子都不能得到的。</p>
正如江陵對江老的孝心，也是江家其他孩子一輩子也沒有的。</p>
寒暄幾句，江陵切入了正題：“伯父，我告訴你一件事。”</p>
“說說看。”江老早就知道。</p>
江陵笑著說：“我交男朋友了。”</p>
江老沒有太意外的樣子，十八歲交個男朋友可以接受，但是開始盤查：“是哪家的孩子，叫什麽名字？人怎麽樣？我認不認識？”</p>
江陵站起身走到門口牽著阿傑的手一起走了進來。在江老麵前站定。</p>
她看著江老說：“伯父，這就是我的男朋友。”</p>
江老看著他們。就像是想要用眼神切斷他們身上的牽絆。</p>
他知道這個男人，江曄手下第一人，聞風喪膽的職業殺手，但對於江家掌權人來說，這個男人太不值一提，他根本沒有注意過。</p>
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無聲無息拐了江家的小公主。江老在心裏歎了口氣。</p>
人老了，很多事情有心無力。江老不再是當初能隨隨便便把少年江曄關禁閉的江老，也不再是想問題辦事情用蠻橫獨裁手段的江老。</p>
事實證明那並沒有用。太過蠻橫獨裁，沒有人情味，一味覺得自己才是對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從不在乎他們想要什麽。</p>
結果就是江曄江曦，兩個本該最親的兒子連麵都不願意露，最為果斷狠絕。他江湛最引以為傲，最有能力的兒子，被他活生生越推越遠。</p>
他不想繼續犯那樣的錯誤，把最後一個孩子也推走。江老心裏歎了口氣。</p>
“如果我說讓他滾，你是不是會頭也不回地跟著走。”江老看著江陵態度平和地說，漆黑的瞳孔令人讀不懂情緒。</p>
江陵說：“伯父，我帶他來見你，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她的目光給出了答案。</p>
阿傑目光堅定地和江老對視，說：“江老，阿陵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隻是告訴你。”</p>
江老輕輕吐了口氣，拄著拐杖站起身，沒搭理他，平靜地說了一句：“吃飯吧。”</p>
江陵懂了他的意思，衝著阿傑笑一下，就去攙扶江老。</p>
看，這樣不就皆大歡喜麽。</p>
阿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果江老真的趕他走，他也不願意讓江陵難做。都是江陵最重要的人，做選擇太艱難。他隻能盡可能讓江老認可自己。</p>
“多吃點，都是你愛吃的。”江老一臉慈愛。</p>
“謝謝伯父。”江陵給他夾了一筷子菜。</p>
沒有江家其他人的家宴，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宴。</p>
江老有時候挺羨慕江景，有一個這麽懂事乖巧可愛體貼人的閨女，要不是人都死了，他簡直想把江陵過繼到自己膝下當女兒。</p>
但人都死了，他也不好直接搶弟弟的女兒。</p>
可能這就是要求質不要求量？他的兒女眾多，要麽不成器，江嶼，江年為代表，要麽成器的脾氣不行，江曄，江曦，江幸為代表。</p>
阿傑在一旁安靜地聽，偶爾給江陵夾個菜。</p>
“阿陵，你去酒窖拿一瓶羅曼尼康帝。我之前答應你，等你長大讓你喝酒。”江老說。</p>
“好。”江陵明白江老是在支開她，但沒有說什麽。</p>
看了阿傑一眼，阿傑朝她點點頭，讓她安心。</p>
幾分鍾後江陵拿著酒回來，江老和阿傑看起來都沒有什麽異常，簡直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p>
她也就沒放在心上，長輩叮囑幾句是正常現象。</p>
拿來三個高腳杯，一人倒了一杯。</p>
江老舉起杯子，說：“第一杯，祝賀阿陵成年，十八歲生日快樂！”</p>
“第二杯，祝賀，阿陵談了男朋友。”雖然江老不是很樂意的樣子。</p>
“第三杯，祝賀阿陵越來越漂亮。”</p>
三杯酒下肚，雖然是葡萄酒，對江陵也夠嗆，她的酒量也就一般。</p>
阿傑盛了碗湯給她去去味。</p>
羅曼尼康帝可是世界少有的名酒，這麽一瓶就要幾百萬，三人一人三杯，就幹了一大半。幾百萬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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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江老回憶起了往事。</p>
“想當初，你還是那麽一個小嬰兒，你大哥寶貝的不行，誰都不讓碰，生怕摔著碰著，天天就跑你的房間守著。一問他，他就說答應了你父親要好好照顧你。你大哥重諾，很少明確答應別人什麽事，但隻要是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我覺得他這點隨了你父親。”</p>
江老靠著椅背，臉上流露出些許懷念。那大概是江曄最單純最討人喜歡的一段時間，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就開始陰陽怪氣，變得叛逆，陰沉，動不動玩消失。</p>
卻也越發的長本事。不聲不響勸說了除了他以外的集團人員，聯名同意江曄成為少東家。</p>
江陵第一回聽說，不免覺得好奇，大哥那樣性子的人，很難想象孩童般的純真時刻是怎樣的。</p>
“也不知道你父親跟他們兄弟倆說了什麽，比我的話還管用。”江老笑了，大概是因果報應。</p>
江曄江曦更願意親近江景，每次江景回來，就跟跟屁蟲似的景叔長景叔短跟著，而江陵卻視他如父，指不定真是他們投錯了胎。</p>
“大哥二哥和我父親關係很好嗎？為什麽我從來沒聽過他們談過我父親？”江陵不解。</p>
這麽多年，一次都沒有談過。仿佛刻意避開這個話題。反倒是江老偶爾會提。</p>
江老也愣了，“沒有？興許是怕你傷心吧。”</p>
“有道理。”但其實她不怎麽會傷心。</p>
她感謝她的父母給了她生命，雖然沒能盡到撫養的義務，但她能衣食無憂，也是多虧了她的父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