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靈石縣附近的槍炮聲逐漸遠去,剛剛趕到卡車旁的平井挺進隊的人們據此判斷,前來襲擾縣城和鐵路的支那軍,要麽是自己退走了,要麽就是被文城出動的皇軍援軍趕走了。


    基於這個判斷,挺進隊全體登上卡車,裹挾著那五名劫掠來的支那女人,放心大膽地駛上了同蒲路公路,朝著文城方向疾馳而返。


    出發前,特務機關長小島正雄曾經專門警告平井寺一:如果抓獲了支那女人,挺進隊的人不得在將其運入宋家溝慰安婦密營之前實施性侵。小島正雄作如是警告,當然是有原因的,上一次他帶領特務機關的便衣出行,順手抓獲到一名支那婦女後,在歸途就對其集體實施了性侵,事後又疏於看管,結果導致女子不堪*自盡身亡。


    當然,小島機關長絕對不會將自己手下的這件醜聞,如實告知挺進隊隊長的。


    平井寺一對此警告倒是沒有多想,本來在他的方案中,就是要等到將這些倒黴的支那女人統統安全關進宋家溝慰安婦密營之後,再按照既定程序一步一步*,最終使她們成為合格的服務皇軍前線勇士的慰安婦。


    坐在卡車駕駛室裏,平井中佐不再感到徹骨的寒冷,這讓他的心情也好轉起來——雖然擔驚受怕、辛苦奔波了大半夜,但一舉收獲而來的五名支那女人戰利品,也的確給了他不小的驚喜。旅團長那裏,又可以美美地交一回差了!


    天明之前,兩輛卡車神不知鬼不覺地駛入了文城南郊的臨時兵營(由於行動出奇的順利,他們甚至沒有啟用那個由農舍改建的秘密中轉站)。當夜幕再一次降臨的時候,還是這兩輛卡車,從兵營出發,一路駛入了小榆樹山的西山口。


    宋家溝密營中的慰安婦數量,從即日起,上升到了九名。


    對此感到最高興的,當然還是要數萩原旅團長。為剛剛發生的南同蒲路上的那場夜戰以及文城城內的暴亂,旅團長少將可謂急火攻心,躁怒不已。這個時候,平井挺進隊意外取得的成就,便顯得彌足可貴。


    很快,旅團長給遠在北平的華北方麵軍司令部發去密電,收電人是司令部高級參謀鈴木少將。電文中,除了通報近來抓捕慰安婦行動所呈現的良好勢頭,還重點請求鈴木少將,幫助協調從北平、天津的陸軍特務機關向文城增援人手。


    鈴木少將很快複電,稱此事將由方麵軍司令部研究協調。但其電文中卻著重提及另一件令萩原晃頗為意外的情況——


    第一批從山西轉運到山東前線的慰安婦,已經投入部隊開始服務,受到熱烈歡迎。但根據接受過慰安婦服務的一線官兵普遍反映,這批支那慰安婦的表現難盡人意,少數人始終處於反抗、不配合狀態,其他的也大都缺乏對官兵的熱情與主動。


    考慮到地處北支那的皇軍陸軍,此前從未有過征集、訓練慰安婦的經曆,方麵軍司令部特作出如下部署:


    已從滿洲帝國立即征調“滿洲映畫協會”的相關專業人員,攜帶服裝、飾物,赴山西宋家溝慰安婦密營,按照大和婦女風俗,統一訓化征集來的支那慰安婦;以期滿足前線官兵渴望接受本土式女人慰安的願望。此為“風計劃”之組成部分,請山西慰安婦密營具體負責安排,同樣注意嚴格保密。


    看罷這份電文,萩原旅團長的鼻子差點沒有被氣歪:這些所謂的前線官兵,哪裏還有一絲帝國陸軍的尊嚴和作風!他們究竟是在行軍作戰、還是在尋花問柳?難怪眼下的徐州會戰戰場,局麵打得那麽難堪!


    生氣歸生氣,旅團長少將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尷尬的命令。滿洲映畫協會,乃是滿鐵株式會社的附屬電影公司,在滿洲帝國地區素以拍攝色情影片以及宣傳歌頌日本皇軍著稱;這一點,萩原晃早有耳聞。讓他們的人出麵來訓化慰安婦,


    鑒於護送滿映協會相關人士赴山西的行動,由關東軍特務機關派人負責,又好氣又好笑的萩原少將,隻得找來了文城特務機關長小島正雄,麵授方麵軍司令部的有關“機宜”。


    獲悉詳情的小島機關長,同樣先是大搖其頭,但同時指出,前線官兵的這些過分的要求,倒從側麵反映出設立慰安婦製度的必要性。如果能籍此提振部隊士氣,對作戰還是大有好處的。


    老式軍人出身的旅團長少將,不願過多談及這些,看著小島正雄安排完與關東軍特務機關的對接事宜,便打發他回去繼續抓緊搜捕城內的藍衣社及反日組織。火車站及貨場兵站的襲擾事件、大塚聯隊部軍官失蹤事件,均未查到眉目,萩原晃已經給小島正雄施加了限期破案的壓力。


    但旅團長本人此時也正在頂著上峰的壓力——瀨名中將發自運城師團司令部的最新電令,要求萩原晃即刻徹查南同蒲鐵路兩側地帶的支那軍殘餘分布,並對鐵道線沿線的治安狀況,重新作出評估,以確保師團主力的後方補給運輸線安全。


    眼下,小島和特務機關的主要精力,都要用來應對“風計劃”的執行督導、以及文城城內的治安肅正,瀨名中將布置的任務,就隻能依靠駐軍軍方來獨力完成了。


    萩原晃讓參謀長河邊大佐馬上召集軍事會議,並特意調坐鎮豐店縣城的聯隊長大塚康介趕來文城出席,位於城外東郊的大塚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奈良少佐、位於小榆樹山內的第二大隊大隊長相川少佐,也一並參加。


    這個軍事會議,堪稱是瀨名師團文城大後方駐軍的最高級別軍事會議,旅團、聯隊、大隊的軍事主官幾乎悉數到場。


    萩原晃首先表彰了聯隊長大塚康介在此次夜戰中出色的指揮協調能力,特別是突然麵臨總退卻的緊急情況下,他能夠正確應變攻守戰術,成功地將各路援軍撤出戰場、安全返回防區,體現出了帝國陸軍職業軍人過硬的軍事素質。


    至於兄弟部隊加藤旅團從臨汾派來的援軍,其指揮官菊池少佐的實戰糟糕表現,萩原旅團司令部將客觀真實地反映提交給加藤旅團長;如何進行處置,對方自有一套法規。


    隨即,針對師團長瀨名中將的最新要求,與會人員幾番探討,也拿出了一個可行方案:


    首先,旅團部將從大塚聯隊麾下的三個步兵大隊中,各抽調一小批有偵察經驗的官兵,組成若幹偵察分隊,即日起以同蒲路為軸心,深入到鐵路公路兩側的縣鄉鎮村,進行實地偵察,摸清支那軍殘餘的分布情況,包括番號、建製、兵力等具體情報。


    其次,各偵察分隊另附加一項特殊指令:在偵查過程中,注意搜尋師團騎兵聯隊高鬆準尉等失蹤官兵的線索(這也是華北方麵軍司令部之前就交待給瀨名師團、重點實施的一項任務,但始終未有結果)。


    第三,在掌握上述情報的基礎上,下一步擬組成專門清剿部隊,同時請求師團主力增派援兵,對南同蒲鐵路兩側的支那軍巢穴,逐一實行定點掃蕩清除。


    “將軍,參謀長,聯隊長,”第三大隊的大隊長奈良少佐畢恭畢敬地請示道:“毛利大尉目前仍滯留在靈石縣附近,接下來如何調度?”


    毛利大尉便是奈良大隊的副大隊長,出擊這場夜戰之後,仍率領該大隊的兩個步兵中隊,守備在靈石縣城內外。而奈良大隊的又一個中隊剛剛被參謀長調進文城城內、參與搜捕反日分子;如此一來,奈良少佐的手頭就隻剩下了一個中隊,卻要負擔著東西兩麵兼顧小榆樹山與文城的雙重機動保障任務,心下自然惴惴不安。


    眾人一時都不言語,目光看向最高主官旅團長少將。萩原晃眉頭緊皺,表情有些痛苦地思索了一會兒,終於下決心地說道:牛島中隊立即乘汽車從公路返回。毛利大尉帶另一個步兵中隊繼續留守,待局麵平緩兩日、毀壞的軍列也修好後,再行返回。


    牛島中隊原本是抽調部署到新建成的文城南郊臨時兵營的,負責對平井挺進隊抓捕支那婦女行動的武力掩護;現在必須返回。


    河邊參謀長也點點頭,認為經過這場激烈的夜戰之後,那一帶的支那軍也必將偃旗息鼓進行休整,短時間內不大可能再對靈石縣以及附近鐵道線發動襲擾。暫留毛利大尉帶一個步兵中隊在那裏,應該足以夠用。


    “諸位,”萩原少將做了最後總結:“這次大規模夜戰的發生,應該警醒我們,此地的支那軍殘餘仍然具備相當的戰鬥力,他們膽敢挑戰皇軍的尊嚴,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尤其是盤踞在大榆樹山和關門山的中央軍與八路軍殘部,瀨名將軍已經抱定決心,要必將其全力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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