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此時的目光隻注意著那隻看似嬌小卻渾身散發致命氣息的魔物,那刹什。


    似乎是感應到他的目光,那刹什瞳孔漸漸變成銀灰色,玄奧的能量在布滿黑鱗的手臂附近湧動。


    戰寵,尤其是這種完全靠運氣獲得的戰寵,在各大勢力都是一隻難求。與坐騎單純用來趕路的功能不一樣,戰寵不僅可以在戰鬥過程中被召喚出來打破局勢,在隱藏狀態下也可以為其主人帶來特殊的契約效果。


    “被捕獲的黑鱗軍團迷惑者----契約效果----靈魂束縛----穩固主人的靈魂能力,減少其百分之十的施法速度。”對於法師來說,這幾乎等於是多了件無形的武器。


    “放心,花子遠不是隻那刹什……”七寶抬手,那隻叫“花子”的蛇靈隨之安靜不少:“如果他是真正的那刹什,這會兒別說我們,整個地獄沼澤都要變天了。”


    “什麽意思?”虎哥皺眉。


    反正周圍隻剩下他們兩個,七寶索性慢慢與他細說。


    原來,傳說一直是真的,那刹什這一邪惡的種族當年的確有一隻跟隨米沙坤的空間裂隙來到此地,勢單力薄的他遠不如龍族那般拖家帶口,於是,這隻名叫“克蘇拉”的那刹什選擇躲藏,原本自然的窪地僅僅是受其氣息影響就成為了如今少有人踏足的死地。


    而普通的智慧生物哪怕是肉眼看過他也會被其可怕而無法解釋描述的身影攪亂思維,成為其狂熱的信徒,克蘇拉則在其中選擇部分,用自己的血肉感染他們,成為眷族。一半幾乎變成蛇人的奧雷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於他……”七寶踢了腳下毒咒聖子冰冷的屍體一腳:“他是更高一級的存在,不過隻是信使。”


    “信使?”


    “對”七寶答道:“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克蘇拉自身血肉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什麽每次他被人殺死以後都能重新複活的原因,克蘇拉借此來窺探世界的改變,尤其是龍族的變化,雖說奧斯佩羅斯隻是幼龍,但克蘇拉依舊不肯冒險,因為外麵的環境變了。”


    “看到花子了嗎?這就是克蘇拉的後裔,你幾乎隻能從她身上看到一點屬於克蘇拉的血脈特征,因為環境的變化,克蘇拉的後代體型越來越小,越來越有我們這個世界的影子,甚至像花子這樣能夠擺脫他的控製,這也是為什麽他活動範圍隻保持在地獄沼澤的原因。”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虎哥依舊有點不敢置信。


    七寶對花子努努嘴:“血液裏的記憶,又通過靈魂契約讓我知道了,老王手裏也有隻和我一樣的戰寵,所以你明白為什麽他最近開始想對奧斯佩羅斯下手了吧,沒了紅龍的壓製,克蘇拉就是下一個更刺激可怕的boss,想想都讓人期待。”


    “那麽……”虎哥道:“咱們要去解決克蘇拉。”


    “你想什麽呢”七寶啼笑皆非:“跟我來吧,幹掉穆蘇佩羅薩以後,得到屬於你的獎勵,為了你的運氣,也為了灰袍矮子。”


    “當初那幾名與我一起研究古神的學生,具有十分純粹而高尚的探索精神。而如今,他們都已棄我而去,令我感到十分孤獨。


    現在,我的身邊隻剩下那些不願動腦子的癡蠢信徒,還有與我簽訂契約的研究材料。


    我還記得,今天下午卡雷爾曾向我微笑。在與那充滿詭冷笑意的眼神接觸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感到背脊冰涼。


    直到此時此時,我才發現……從他第一次拜訪我到現在,他的容顏都不曾有絲毫的衰老。


    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能讓他留住時間?”


    ----摘自穆蘇佩羅薩日記。


    穆蘇佩羅薩曾經是西大陸諾亞人,生來就對舞刀弄劍不敢興趣。他喜歡的是探究那些東西大陸之間的曆史,那些埋藏在層層塵埃下的曆史,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一個禁忌的圖書館密室,他從無數雜亂的石板裏找到了比所謂“創世”更古老悠遠的曆史。


    石板上,一條纖細卻帶有王者威嚴的巨龍----米沙坤頭頂開啟蒼穹的縫隙,無數龍族從中闖進這個世界,為整片大陸的智慧種族,帶來數萬年的黑暗曆史,最可怕的是。一隻難以名狀的邪惡悄悄尾隨在龍族大軍的最後,在大門關閉之前,他也得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克蘇拉,那刹什中最普通的一員,卻帶有能與龍族分庭抗禮的特殊能力----繁殖。


    那刹什都是無性繁殖,且能夠將其他生物轉化為自己的眷族,甚至能影響到那些僅僅是看到他一眼的普通人類。


    而龍族則孵化率極低,且需要漫長的生長發育周期。


    在米沙坤率領龍族逃走後,幼龍奧斯佩羅斯已然構不成威脅,但他艱難地吞咽口水,放棄了吞並且同化這個世界的想法。出於不知名的原因。他需要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情報。


    穆斯佩羅渴望知識,也渴望獲得禁忌的黑色力量,於是,以毒咒聖子卡雷爾牽頭,一個全新的怪物----穆蘇佩羅,誕生了。


    與奧雷斯不同,穆蘇佩羅甚至比花子這些直係血親更加接近克蘇拉,他擁有類似蜥蜴與牛蛙混合的惡心軀體,四對狡猾的瞳孔分布在其臉頰周圍。讓他能看清各個方向的攻擊,如小山一般隆起糾結的肌肉,粗大的象腿足以將西大陸最精銳的近衛兵踩成肉泥。肩膀上的一對胳膊卻是修長纖細,但顯然也更加尖銳有力。


    七寶從虎哥那裏要來那隻幹癟的手,風化的指骨幹燥異常,輕捏下便化成齏粉,留下那緊握住的紅寶石,原路返回那個讓他們誤以為沒路走的小祭壇,將紅寶石鑲嵌進中心蛇頭缺失的眼眶裏----吱呀。


    厚重的地牢石門開啟,倆人望向裏麵,一片看不清的黑暗,像是擇人而噬的大口。正要吞噬他們。


    “進來吧”七寶語氣平淡:“沒什麽雜兵,因為我就是從這裏,帶出來了花子。”


    “什麽聲音?”虎哥警覺道。


    像是沉重的鐐銬拖拽在地麵,又像是野獸被困在陷阱裏臨終前的嘶嚎,絕望,深-----深-----深----深。


    他們,已然來到地獄沼澤,深淵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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