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相似的氣息,絕望壓抑到讓人恨不得立時死去。像是呼嘯深淵那般的感覺----地底之下的那個東西,包容一切,知曉一切,或者說它便是一切的本身。


    虎哥對於那落刹什的恐懼更甚於吉恩奧斯佩羅斯等人。


    畢竟就算是到目前依舊盤旋在埋骨之地的奧斯佩羅斯,無非也是因為實力不足而已,十年後、百年後,這頭野獸終將會跪倒在征服者的腳下。


    但那刹什……有關於它的絕望已然深深刻入骨髓之中,沒有人能真正見識其全貌----地獄沼澤到現在還流傳有這麽一個說法。


    是那刹什創造出整片西大路,它的存在很可能遠遠早於人類頭顱所能想象到的極限。而目前的西大路隻不過是其覆蓋在體外的厚厚泥層而已,實際上整片西大路都是“活的”,就像是傳說中的燭龍一樣“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


    這已經不是所謂神靈所能度量的偉力了。


    “一片活著的土地……”虎哥隻覺得背脊一陣陣發寒,光是想著就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


    想想吧,千年來,被深深掩埋在地下的陵墓之中,這頭碩大到吞山吸海的怪物,裸露出的一小部分被叛逆王所發現,被種植上大片大片的魚腸花,偶爾前來盜墓的賊人多數也在攀躍此中時被其氣味所影響,昏睡中跌落穀底,成為這頭怪物微不足道的養料。


    “我來!”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相對矮瘦的精靈,向尼路拱手請命道:“小人願以一試。”


    尼路見狀大喜,之前被索爾敲竹杠的積鬱也散去幾分:“好,誰敢說精靈無驍勇兒郎?你需要什麽?”


    “小人隻需繩索一副即可。”


    當下便傳來數十米長黑蠶絲棉鎖,縱使質地輕巧,圈圈環繞下抗在肩膀上也不是件容易事情。


    此人敢在眾人麵前露出臉來,自然不是無名之輩。虎哥等人畢竟是東大路人,西大路當中這位精靈也小有名氣,真名無人曉得,隻記得其綽號“三臂猿”,早年乃是翻鎖上房頂盜竊的慣犯,後被尼路手下捉住,三臂猿索性便留在新月騎士團當中當個技術人員,每逢需要刺探重要情報或是偷取某樣物件這種見不得人的活兒,背後都有它的影子。別看其容貌粗陋,身材矮瘦,但人家胳膊長腿短,打架揮刀不容易出力,幹那屋頂飛索、飛躍騰挪起來卻是天生一把好手,十多年來從未失手,其本事也不容小覷。


    三臂猿口中含住薄荷以防止睡意上湧,遠遠拋出蠶絲鉤鎖,確定固定好之後倒爬而行,宛若蜘蛛一般。贏得精靈族一陣喝彩,他這麽多年幹的都是梁上君子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當下也自是得意。忽而鷂子翻身忽而倒掛金鉤,直在繩上玩開花樣起來。


    誰料到就在其攀援到繩索中間之時,一抹巨大的猩紅色影子從穀底衝天而上!


    可憐的三臂猿一心隻關心繩索對麵,加之來者太快,根本沒反應撤退時間,轉瞬間便被影子吞沒。


    喝彩加油聲戛然而止,太快了---太快了。


    隻有虎哥黑甲這種靠近懸崖邊的才勉強看清楚,那似乎是半魚半蟲的怪物,體表層層紅鱗包裹。


    “這是什麽品種?”老王眼尖,奇道。


    魔獸不僅是冒險家的噩夢,有時候也是其美夢。高階魔獸,無論是肉質、鱗甲、長角、毛發、眼睛、腎髒、血液皆可用為兵刃甲胄或是大補血劑。現如今大多數東西大陸榜上有名的傳奇兵刃皆為魔獸的身軀部分所鑄造,而身為東大路的獸靈,黑甲等人顯然更在乎魔獸靈魂的凶暴程度,因為每隻獸靈一生隻有一次封印獸魂的機會,因此多數獸靈都是寧缺毋濫,少有與普通怪物凶獸相互封印的存在。


    “像是吞鱗蟲”七寶行走東西大陸多年,各類奇珍異獸也算是見識過不少。


    “不能夠”虎哥搖頭:“吞鱗蟲不是青灰色的麽?就算是大型的噬鱗蟲也不過是通體發黑而已,這家夥已經渾身發紅了。”


    “怕不是常年呆在魚腸花穀底,產生了某種變異吧。”黑甲說道。


    “還好咱們有專業人士”老王長噓一口氣,莞爾道:“叛逆王為了防止自己墳墓給盜可謂是費盡心思,剛進來就給咱們出這麽大難題,嘿嘿……可惜啊。”


    “讓開讓開!”幾人正疑惑不解時候,一眾幹瘦的罪民團夥駕著鐵索而來,一路叮叮當當響。


    “這法子一般是對付彩虹荒野穀底的吞鱗蟲,對這家夥……應該也有用?”


    這是幹啥?虎哥等人看見為首的老者取出人頭大小的褐色肉團塊,稍近之,奇腥不可聞,令人作嘔。像是魚肝髒放在太陽下暴曬兩天的結果。


    “釣魚?”一個近乎於大膽的想法從他腦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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