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片刻之後,確實說是26分41秒之後,一陣堪比拖拉機的暴躁馬達轟鳴響起。


    胡大姑娘她們開著幾輛破舊不堪的各色汽車,碾著滿是血泥的坑窪路麵,急匆匆的去而複返。


    這幾輛車,都是她們順手牽羊搶來的,也是城裏為數不多還能正常行駛的汽車了。


    有通天徹地的胡大姑娘親自帶隊,手下還都是最頂尖的能力者高手。


    結果自然是無驚也無險,凱旋而歸,所有人都全須全尾,甚至連輕傷員都沒有。


    隻不過此刻,胡大姑娘的身上還彌留著濃烈的血腥氣,眼底有暗紅色的光芒吞吐翻湧,應該是親自出手嘎人了。


    要知道,胡大姑娘可是極少破殺戒的,因為出身的緣故,多少是有點犯忌諱。


    其實不隻是她,進城的每個人,此刻都是滿身血氣,煞氣衝天。


    尤其是習慣使用冷兵器近戰的力量特長者大熊,這家夥最誇張,渾身浴血,都看不出人樣了,像極了跟剛從血海裏爬出來的厲鬼。


    翔太,神舞,神樂他們幾個的模樣雖然還算齊整,但是眉宇間也都平添了一抹濃烈到化不開的煞氣。


    很顯然,進城的這一路上並不消停,每個人都見了血,手上也都新添了不少亡魂。


    說起來,神舞和神樂之前作為三井家的「死士」,負責保護主人,同時還要幫他們幹些見不得光的髒活。


    但是她們並不會經常出手,今天一天積累的人命,都快趕上過往十年了。


    至於椎名翔太就更不用說了,認識杜蔚國之前,他就是個傻乎乎的新手小白。


    現在跟了杜蔚國,不過月餘,就成了殺人如麻的老鳥了。


    「杜大,我都已經問清楚了。」


    胡大姑娘很了解杜蔚國,知道他此刻心急如焚,所以連一秒鍾都沒耽誤,剛跳下車就說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在背後暗戳戳搞事情的,就是馬薩爾和雷納德這群雜碎,現在他們往西逃竄了。」


    「他們大概在17小時前離開了瑪欽那,趁著天黑,連夜跑的。」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劍眉頓時揚起,馬上追問道:


    「他們通過什麽載具逃的?一共幾個人?」


    胡大姑娘對此早有腹案,不假思索的回道:


    「2輛老式的鬥牛士軍用卡車,還有1輛威利斯吉普,一共12個人。」


    說到這裏,胡大姑娘指了指翔太抱在懷裏,兩個沉甸甸的黑色皮包:


    「對了,杜大,他們還在城裏留了個心腹,負責遙控指揮城裏這些傻子攔截咱們,他手頭有二百多斤黃金。


    不過這家夥還挺有鋼的,應該是提前預感到了情況不對,在我們趕到之前就吞槍自殺了。」


    二百多斤黃金,十萬多克,幾十萬美金,也算一筆巨款了,膽是杜蔚國卻連問一句的興致都沒有。


    「17個小時,卡車,吉普車~」他擰著眉頭默默算計著。


    開車的情況下,全速前進的話,這麽長的時間,就算這邊的路況再怎麽爛,也足夠跑出去幾百上千公裏,穿越業門全境了。


    丫的,急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又讓這些雜碎跑了,杜蔚國十分懊惱。


    業門這邊基本上全都是沙土路麵,狂風肆虐,想尋著車轍痕跡追蹤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謝了,魚老頭。」


    就在此刻,胡大姑娘接過魚掌櫃遞的香煙,還難得的客氣了一句。


    她一反常態的聲音和語氣,成功的分散了杜蔚國的注意力,略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剛剛,帶著這些兄


    弟會的幹將一起打過架殺過人之後,胡大姑娘對兄弟會的感官倒是改善了不少。


    不看佛麵看僧麵,胡大姑娘現在對魚掌櫃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樣冷聲冷氣。


    人生四大鐵可不是開玩笑的,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昌。


    這其中,一起扛槍是雷打不動的頭名。


    還有一點,魚掌櫃給胡大姑娘遞的煙也正經不錯,皇室版的埃特過濾嘴香煙。


    這玩意是中東這邊最頂端的卷煙,產量稀少,有價無市,味道非常獨特,入口有股子淡淡的蓮花香,別有一番風味。


    胡大姑娘還蠻喜歡這款香煙的,略顯貪婪的連嘬了幾口,這才長長的呼出煙氣。


    扭頭看向杜蔚國呆呆的看著自己,她略顯羞惱,輕輕挨了他一下:


    「杜大,你直眉楞眼的看什麽呢?咱們是現在馬上就開車往西追,還是等吉布森他們返航再一起出發?」


    送杜蔚國他們過來的那兩架山貓武直機,由於燃料和彈藥都已經瀕臨耗盡,不得不去80公裏外的塞拉萊港加油了。


    說到這裏,必須得插一句,塞拉萊是個軍港,而且現在可是在毛熊的實控之下。


    隸屬於英吉利戰鬥序列的武直機,居然飛去毛熊實控的港口加油裝彈,也算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了。


    就是因為有了杜蔚國這個係統造就的超級bug,所以才會頻繁的出現奇跡。


    事實上,介於他這隻大蛾子奮力的撲棱翅膀,造就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蝴蝶效應。


    這個世界早已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變得麵目全非。


    說實話,杜蔚國現在已經無法繼續明晰未來幾十年的曆史走向了,穿越者最大的依仗也變得愈發模糊。


    按現在的趨勢繼續發展下去,幾年後,他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麽樣。


    見他又愣神了,神遊物外,不知道琢磨啥呢,胡大姑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杜大,你怎麽又發呆了?」


    「哦,哦~」杜蔚國回神,突然問了一個略顯突兀,和現狀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胡大,瑪欽那城裏的環境怎麽樣?」


    對這個問題,胡大姑娘感覺有些不明就裏,不過還是照實回道:


    「非常爛,城區又髒又破,滿街都是肮髒不堪的垃圾和黃白之物,臭氣熏天,跟茅坑似的。」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自己也點了根煙,緩緩呼出煙氣:


    「那就算了吧,咱們不進城了,就在這等會吧。」


    瞥了眼不遠處的汙穢和血漬,胡大姑娘有些嫌厭的抽了抽鼻子,秀氣的眉頭輕輕挑起,語氣略帶不滿:


    「杜大,咱們為啥要在這鬼地方等?等什麽?咱們一邊向西追擊,一邊等吉布森他們過來匯合不是能更高效?」


    魚掌櫃突然湊過來,輕聲插了句:「衛斯理,你是不是還是擔心他們殺個回馬槍?」


    「是,雖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依然存在。」杜蔚國老實回道。


    「回馬槍?」


    胡大姑娘擰眉,她也是個思慮通徹的,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杜大,你是擔心他們是虛晃一槍,故意引咱們往西朝非洲方向追擊,然後再偷偷的潛返回瑪欽那?」


    「是啊。」


    杜蔚國撇撇嘴,語氣中帶著一絲惆悵的意味,顯得有些無奈:


    「胡大,雷納德那個家夥實在是太狡猾了,把我耍得團團轉,咱們不得不防啊。」


    「嗯,杜大,你的考量也很有道理,畢竟小心無大錯,那咱們就這等上一段時間好了。」


    略作沉吟之後,胡大姑娘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現在城裏已經亂成一團,人多眼雜的,咱們就這麽明晃晃,大喇喇的呆在這裏。


    就算他們真的回來了,隻要略微偵查打聽一下,估計也會馬上發現咱們,然後遠遠的躲開吧?」


    杜蔚國笑了,強提著精神開了個玩笑:


    「嘿,胡大,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現在我們在天上可是有眼的,而且還不止一雙。」


    轉身拍了拍翔太的肩膀:


    「翔太,現在到你表現的時候了,方圓3公裏內,哪怕是路過一隻螞蟻,你都要給盯死了。」


    關鍵時刻被點了將,翔太又激動又興奮,用力的錘了錘胸口,鄭重的承諾道:


    「是,先生,請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胡大姑娘說的沒錯,現在的瑪欽那城已經徹底亂套了。


    僅僅半小時都不到的時間裏,她就帶著一眾高手徹底殺穿了這座破敗混亂的小城。


    城裏所有能被稱之為老大的家夥,幾乎一個不拉,全都被她們挨個點名「拜訪」了一遍。


    「拜訪」的結果不言而喻,這些所謂的老大自然全都嘎了,人頭滾滾。


    現在的瑪欽那城,所有原始勢力都處於群龍無首的無序狀態。


    所以,那些著急上位的,渾水摸魚的,還有想趁機報私仇和撈好處的牛鬼神蛇紛紛冒了出來。


    槍聲,刀聲,咒罵,哀嚎,慘叫,哭聲充斥著城中的每一個角落,沸反盈天,活脫脫的人間煉獄。


    倒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亂,最西邊,緊挨水塘的棚屋區,就如同死一般寂靜。


    瑪欽那城是呈東西走向的,有條不知名的小河蜿蜒著貫穿全城。


    城裏的人,平時都會把垃圾和糞尿,甚至是死屍隨手扔進河裏,而城西的那個水塘,就是小河的排水口。


    整個水塘的表麵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油膜,呈現出奇詭的藍綠色,髒臭無比,蚊蠅無數,這裏被本地人稱之為糞池。


    但凡在糞池附近居住的,都是城裏最底層,基本上已經活不下去,躺平等死的人。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半人半鬼的老弱病殘,白天根本就不會也不敢出現,會被那些毫無人性,畜生似的暴徒隨意虐殺。


    也隻有到了夜晚,他們才敢摸黑出來,進城撿些垃圾泔水之類的東西勉強填填肚子。


    這鬼地方連一絲油水都刮不出來,自然也沒人過來打秋風,而城裏亂套了,這些原住民更不敢冒頭,生怕禍及自己。


    所以整個糞池周邊才寂靜得滲人。


    這附近一共有百十餘棟棚戶,說是棚戶,其實就是用木頭和樹葉破爛之類的東西,胡亂搭建的地窩棚。


    不過此刻,位於邊緣,緊挨水塘的一處窩棚頂上,卻伸出了一小截黑黝黝的鐵器,這是電台的天線。


    如果仔細聽,窩棚裏還不時傳來滴滴答答的發報聲,不過都現在被城裏暴躁的喧囂聲給壓下去了。


    片刻之後,發報聲戛然而止。


    隨即,一個衣衫襤褸,打綹的亂發擋住眉眼,渾身散發著惡臭,壓根看不清麵目的老頭,從窩棚裏走了出來。


    老頭是個瘸子,他弓著腰,拖著腿,身後還吃力的拖著一個破木筐。


    筐子裏邊裝著一些黑黝黝的東西,散發著濃烈的臭味,湊近仔細看的話,分明是一些死老鼠和未知的腐肉。


    能出現在糞池附近的肉,哪怕隻是腐肉,除了老鼠之外,那就唯有一種可能性了。


    老頭走路的速度非常慢,踉踉蹌蹌的蹣跚著,一步三歇,看起來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暴斃似


    的,不過卻始終沒倒。


    他就這樣吃力的拖著筐,一路顫顫巍巍的繞過了水塘,遠離了糞池,最後緩緩的走到了離城邊不遠的一片樹林裏。


    當他繞過一顆幾人合抱的大樹背後,身形陡然又突兀的變得挺拔起來了,動作也變得極其迅捷,有力。


    他先是一把掀開頭頂汙穢不堪的頭發,抹了把臉,露出一雙寒光閃爍的眸子。


    隨即,他又猛的撕開身上的破衣服,露出渾身精悍的腱子肉,古銅色,猶如鋼澆鐵鑄,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老態。


    「嘎~」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半空中,有隻紅眼烏鴉飛快的掠過樹冠。


    這個「假老頭」的眼中厲芒一閃,身體居然瞬間液化,不可思議的化成了一灘爛泥,完美隱沒在雜草之中。


    幾秒鍾之後,烏鴉飛遠了,地上的那灘爛泥詭異的扭曲蠕動,迅速的重回人形。


    他就這樣赤條條的站在原地,是個眼神陰鷙的白裔中年人,暗棕色的瞳孔裏,閃爍著晦澀的幽光。


    這家夥赫然是在杜蔚國橫空出世前,號稱天下第一刺客的「水蛭」。


    水蛭抬起頭,凝視著烏鴉遠去的方向,意味不明的咂了咂嘴,語氣低沉的自語道:


    「嘖,煞神,名不虛傳啊,果然難搞,既敏銳又謹慎。」


    收回目光,他又朝西邊瞥了一眼,有些神經質的繼續低語道:


    「也不知道,雷納德那條老狐狸,會不會上當?嗬,我估計他終究還是不敢回來的,畢竟能活著,誰舍得死?」


    「算了,隨便吧,反正我的活已經幹完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隨手搓了搓脖子上的泥汙,水蛭意味不明的陰笑了一聲:


    「煞神,我希望你這次還能在大菠蘿的爆炸中活下來,以後還有機會做我的對手,要不然,我可是會很寂寞的。」


    一邊自語,水蛭抬腳踢翻了身前的破木筐,露出隱藏在裏邊的防水布軍用背包。


    從裏邊掏出一套半新的,沒有徽章標識的迷彩軍裝迅速換上,又摸出一把手槍,兩個彈夾別在腰後。


    隨即背起背包,水蛭邁開大步,頭也不回的離開,眨眼間就消失在叢林之中。


    「先,先生,我好像是發現了點什麽,不,不過,我不太確定是不是有用的線索。」


    幾分鍾之後,城東的一片還算幹淨的空地上,雙瞳漆黑如墨,仿佛魔神附體的翔太語氣有些猶疑的說道。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眉頭瞬間挑起,猶如刀劍出鞘:


    「什麽線索?沒關係的,翔太,無論發現了什麽情況,你都大膽的說出來。」


    翔太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語氣發虛:


    「是,先生,城西的樹林裏突然多了些東西,就隻是幾件破衣服,還有一個木筐,不過我記得幾分鍾之前,明明是沒有的這些東西的。」


    「嗯?幾件破衣服,一個木筐?發現人了嗎?」


    翔太搖頭:「沒有,我把周圍都翻遍了,沒發現人。」


    杜蔚國皺著眉頭,略微琢磨了一下:


    「翔太,讓烏鴉給我指路,我過去看看,魚掌櫃,借沙狼兄弟用用。」


    胡大姑娘也揚起秀氣的眉頭:「我陪你一起。」


    同一時間,西北方向,距此260公裏,戈壁裏的小城沙魯拉。


    「雷納德,你剛剛在跟誰聯係?」


    城郊戈壁灘,一個喀斯特地貌形成的山洞裏,馬薩爾的臉色陰沉,語氣不善。


    雷納德麵無表情的放下耳機,習慣性的吸了幾口氧,這才說話,他的語氣很平靜:


    「馬薩爾,


    我們隻是合作關係,我並不是你的手下,更沒必事無巨細的什麽事都向你匯報。」


    之前在賈澤爾城,馬薩爾本想借機狠狠訛上他一筆,結果雷納德也是個狠人。


    居然把自己性命和大菠蘿綁在了一起,反將了一軍。


    雖然馬薩爾擁有精神控製能力,但卻被雷納德成竹在胸的強大氣勢震住了,投鼠忌器,最終也沒有下決心硬控他。


    丫的,這可是幾十萬噸當量的大菠蘿,真特麽炸了,誰也別想活,瞬間化作齏粉。


    馬薩爾可沒活夠,他也不敢賭。


    免費閱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合院:我的穿越為啥這麽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脫發老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脫發老狗並收藏四合院:我的穿越為啥這麽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