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衛國從醫院出來,兜裏揣著4瓶特效止疼片回到了軋鋼廠,一路他都在回想老醫生的話。


    用他自己的理解就是,郝山河沒有啥實症,就算是沒有病,但是他年輕時候受過很多傷,其中還有差點要命的,現在他歲數大了,機能衰退,所以器官負擔不了了,開始衰竭,所以他整個人才蔫蔫的。


    丫的,雖然沒病,但是老郝頭也無藥可救是吧?醫生說睡眠就是他的仙丹,杜衛國牢牢記住了這個。


    回到辦公室,杜衛國把醫生的原話一字不差的和老郝同誌說了,把止疼片也一起遞給了他,還不厭其煩的囑咐他,不管睡前身上疼不疼,隻管吃上一片,睡個好覺,這是救你自己的命知道嗎?


    老郝頭笑了,特別暢快,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難得今天沒有撅杜衛國,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中午吃過午飯之後,楊采玉居然過來了,一方麵是她也想問問老郝頭的檢查報告,另一方麵是她昨天晚上沒看見杜衛國,而且蔣東方明顯心氣不順的樣子,還和李阿姨吵架了,她過來看看,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杜衛國先把老郝頭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又把蔣東方的事情說了一遍,才憤憤不平的說:


    “我今天也不去他家吃飯了,我和郝叔一起去小食堂吃,不想看他的臭臉,黑白不分,好歹不知,天天就知道人情世故和稀泥。”


    楊采玉看著賭氣的杜衛國,一聲之間居然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一貫聰明睿智,城府深沉如海的杜衛國也有這麽幼稚的時候啊?


    不過懂事的她也並沒有硬勸,在辦公室擼貓一起陪他到下班,晚上還和杜衛國,郝山河一起去小食堂吃的飯,然後杜衛國自然而然的送她回蔣東方家。


    回去的路上,楊采玉剛想勸他兩句,杜衛國卻突然惆悵的說:


    “采玉,你別勸了,我自從金陵城回來之後,短短1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人目不暇給,眼花繚亂的。


    我也是人,我也很累,人都是會變得,我也會,這件事看似幼稚,但其實是兩個做事理念的碰撞,誰都沒有對錯,隻是蔣叔老了,而我長大了,這是代溝,僅此而已。”


    楊采玉緊緊的抱著杜衛國的腰,把臉靠著他寬闊的後背上:


    “對不起啊,衛國,你那麽辛苦,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還成天需要你照顧,我是不是很沒用?”


    杜衛國語氣溫柔的說:“別胡說,采玉,要是沒有你,我大概早就趴下了,撐不住了,你可是我心裏的擎天之柱啊。”


    楊采玉柔軟的內心瞬間就被擊穿了,感動的稀裏嘩啦的,所以今天樓道吻別的時候,咬緊牙關生生讓杜衛國占了很多便宜。


    不過杜衛國依舊還是沒有進門,他想和蔣東方冷戰幾天。


    周四上午,杜衛國正在辦公室裏曬著太陽看書摸魚,老郝頭和郝小黑正在一起打盹,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杜衛國伸手接了起來。


    蔣東方讓他去一趟辦公室,語氣非常嚴肅且帶著憤怒。


    杜衛國莫名其妙的上了三樓,敲門進去,看見蔣東方正臉色鐵青怒氣衝衝的坐在那裏,而郭漢鴻正一臉尷尬的坐在沙發上。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啊?杜衛國心中頓時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蔣處,什麽指示?”


    蔣東方一言不發,額郭漢鴻站了起來,把一紙調令遞給了杜衛國。


    調令的內容簡單粗暴,直接強行征調他為702科研所的保衛科長,限3天內攜帶個人物品,前往報道。


    落款處蓋得是部裏的紅章,還有一位大領導的簽字赫然在列。


    杜衛國腦子嗡得一下,第一反應不是錯愕,意外,而且憤怒,極端的憤怒,他眉頭緊皺,劍眉出鞘,目光一凝,瞬間就鎖住了眼前的郭漢鴻,煞氣從每個毛孔裏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整個人氣場全開。


    怒發上衝冠!杜閻王正式上線!


    就連郭漢鴻這樣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早就見慣了生死的狠人,此刻都是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郭處長,請您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杜衛國把展開到他的眼前,然後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冰冷的如同刀劍摩擦一樣,殺氣凜然。


    郭漢鴻臉色十分尷尬,隻好硬著頭皮說:


    “杜衛國,這個事我沒什麽可解釋的,今天我來,就是給你傳達這份調令,你隻需要執行命令即可。”


    “嗬嗬嗬,是,郭處長。”


    杜衛國嗤笑一聲,風輕雲淡的說了句話,然後好好的折疊收起調令,然後右手抓住左臂,輕輕的一抬一拉,隻聽咯啦一聲輕響,他的左臂瞬間就無力的耷拉下來。


    直接脫臼了。


    杜衛國麵不改色,甚至表情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郭漢鴻看得眼皮直跳。


    杜衛國語氣輕鬆的說:“郭處,你也看到了,我受傷了,習慣性脫臼,這個傷勢我需要去醫院正骨,需要住院7天,請問這樣沒問題吧?”


    “杜衛國,你,你這是消極怠工!”


    杜衛國冷笑一聲:“嗬嗬嗬,我這是因病無法準時報道,領導,您可以指定醫院,指定醫生驗傷啊?如果脫臼不行,那就骨折,骨折我住院一個月不過分吧?”


    郭漢鴻沒想到杜衛國性子居然剛烈到這個程度,竟然當場把自己的胳膊在他眼前就給卸了。


    要知道,脫臼雖然不會致殘,但是疼痛感也是相當劇烈的,並不次於骨折,而且還會伴隨局部腫脹,一般痊愈至少需要2周左右才行,尤其是杜衛國幾天前才剛剛脫臼了一次,這都屬於傷上加傷了,估計會加更嚴重一些。


    郭漢鴻愣在哪裏下不了台了,杜衛國也不再看他,而是轉身和蔣東方請假:


    “報告蔣處,我受傷了,想去醫院治療,現在需要請假。”


    “去吧!我給你放長假!”


    蔣東方雖然很心疼杜衛國,但是心裏同時也很痛快,媽的,連招呼都不打就強行征調,如此不講武德,這特麽也是欺人太甚了,你們這特麽是不拿豆包當幹糧啊!


    杜衛國就這樣耷拉著一條胳膊,自己用右手扶著慢慢走下了3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郝山河看見他這個熊樣走進來,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眼裏幽火瞬間燃起。


    “咋的了?誰幹的?”


    杜衛國苦笑一下:“沒事,郝叔,胳膊是我自己卸得,我被胡斐強調了,老子受不得這份氣,當著郭漢鴻的麵卸了胳膊。”


    “嘶!”就連郝山河都無語了,這小子實在太剛了!


    說完之後,杜衛國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幹事值班室打了一通電話。


    “王洋,嗯,我現在下樓,準備一下摩托車,在門口等我。”


    掛上電話,杜衛國臉色有點發白,他勉強笑著衝郝山河說了一句:“嗬!郝叔,我去一趟醫院,把胳膊給安上,順便住院泡病號了。”


    郝山河表情木木的說了一句:“去吧。”


    杜衛國轉身出門下樓去了,15分鍾之後,胳膊被重新安上固定好,並且在杜衛國的強烈的要求下,整條手臂連同肩膀都打上了石膏,杜衛國躺在熟悉的病床上,悠閑的抽著煙,瞅都不瞅一眼站在站在床邊的郭漢鴻。


    郭漢鴻被他氣的腦門青筋直跳,但卻是無能狂怒,一點實際的辦法都沒有,他心裏很清楚,這件事自己絕對是理虧了,而眼前這小子驢脾氣真上來了,那可是軟硬不吃,連天王老子他都不在乎。


    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啥事他都能幹得出來。


    郭漢鴻隻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他搬來一把椅子,在杜衛國的病床前坐了下來,自己也點了一根煙,平複了一下心情,他剛想說話。


    杜衛國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直接非常打斷了他,張嘴更是一句好話都沒有:


    “郭處長,你啥也別說,一個字也別說,小爺我不幹,你今天就是說出龍叫來,拿槍塞到我嘴裏,我特麽也不幹,瑪德!愛誰誰!你們牛比有本事,你們就抓我拘我審我判我,免我職押著我去,或者直接斃了我,你看小爺我服不服就完了。”


    郭漢鴻瞬間就被杜衛國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題外話------


    明天換大地圖,之前這些過渡是把四合院和軋鋼廠的大體情節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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