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滿眼都是不讚成。</p>
薑莞心內猶豫過一瞬，可還是不想放棄：“我想跟著二哥哥學功夫。”</p>
她聲音染上些許寡淡，搓搓手，期許的眼神又落在趙禹身上，一看他劍眉蹙攏的模樣，心下歎了口氣：“從前都是我大兄二兄輪流指點我，每月初一十五阿耶也會親自考我，但我隻身回京，住在姑父那兒，表哥他……他就沒有管過我！”</p>
小姑娘又有些委屈，雖然還抬頭看著趙禹，但眼角眉梢下垂，臉上的光彩也黯淡好多：“再說了，表哥的身手也不好，他指點我也沒什麽用處。</p>
大殿下，我並不是跟著來玩的。先前我就想過這事兒，怕你罵我，一直不敢說。</p>
</p>
昨日二哥哥說起你們要到練武場來，我想著求你個首肯，橫豎是與你對陣一場才叫你點頭答應，你總不能張口就罵人吧，所以我壯著膽子跟來了！”</p>
趙禹先前黑著的那張臉，聽到這裏，反而麵色緩和，未幾笑出聲來。</p>
他笑的爽朗：“你這機靈丫頭鬼主意這樣多，叫你這麽說，我也不能罵你了？”</p>
薑莞指尖頓住，旋即雙手背到身後去：“罵我也行，得先答應我，難道讓我白挨你一頓罵？”</p>
“你先等會兒……”趙然麵色沉沉，“你怎麽還嫌棄我？”</p>
薑莞歪頭看他：“可你的確沒能在大殿下手上走過十招啊，二哥哥能過上三五十招，我嫌棄你有什麽不對嗎？”</p>
趙然眼角餘光瞥見忍笑的裴清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p>
薑莞今天一點也不可愛！</p>
他捏了捏拳，索性拆台：“刀劍無眼，下場對陣，受傷是常有的事。你想練功，我回稟父王，在王府護衛中選了身手好的指點你，不要纏著大兄胡鬧。”</p>
趙行不鹹不淡瞥他一眼：“我倒連皇叔府中護衛也不如？”</p>
趙然喉嚨一緊：“你平日縱著她就算了，她要下場對陣，你也不管她？還幫著她說話？”</p>
那倒不是。</p>
真刀真槍的確容易受傷。</p>
大兄手上再有分寸，也總有失手的萬一。</p>
他可不想這種萬一發生在珠珠身上。</p>
“你想讓我指點你，我抽空到郡王府去看你練武，指點一二就是了，你私下裏同我說，我難道不答應你？費這個勁。”趙行扶額，耐心哄她，“快回看台去吧……”</p>
“二郎。”</p>
趙禹卻驀然出聲打斷他。</p>
他回頭，見馬背上的人已翻身下來，手中銀槍也已掛回銀鉤上去。</p>
趙行心頭一墜：“大兄，你別……”</p>
“阿莞，想好了，真要跟我打？”</p>
趙行神色一凜：“大兄！”</p>
趙然方才是為了拆台，眼下也有些擔心：“大兄，你別真……”</p>
“都給我閉嘴！”</p>
趙禹冷著臉朝兩個弟弟各瞪一眼：“阿莞，我不在馬上與你對槍，咱們隻對拳腳，你在我手上過五招，我叫二郎每日早起出宮去指點你練功，父皇母後與皇叔皇嬸那裏，我去替你說。可你要走不了五招，就不要再動這個心思。我不會讓你，你考慮清楚——”</p>
他噙著淡淡笑意，尾音稍頓：“我說的是，隔三差五，二郎也不會指點你。”</p>
他不大明白薑莞鬧這麽一出究竟是為什麽，或許隻是小姑娘的心血來潮。</p>
他也沒覺得這丫頭能在他手上過五招。</p>
二郎快十八了，他說了，等過了生辰，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得到朝中去曆練。</p>
到時候自然沒有這麽多時間陪著小丫頭胡鬧度日。</p>
哪怕是隔三差五，也沒那個時間。</p>
趙行臉色鐵青。</p>
薑莞卻已經笑著應下：“大殿下真是善解人意。我不用人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靠我自己的本事！”</p>
他善解人意？這鬼丫頭從小嘴甜會哄人。</p>
那明豔小臉爬上的堅韌與果決，倒讓趙禹對她有了些讚許和欣賞。</p>
“沛國公嫡女，理當如此。”趙禹讚她一句，話鋒突轉，“不過你嘴甜哄我沒有用，我不是二郎，不吃你這套，等會兒若敗下陣，撒嬌賣乖亦無用。去，換身衣裳，我等你。”</p>
·</p>
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的小娘子褪去嬌婉的對襟襦裙，換上幹淨利落的勁裝時，是另一番風姿。</p>
她原本垂散的烏發以一段紅綢帶紮了個高馬尾在腦後，大步流星而來，灑脫飛揚，倒有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模樣。</p>
薑莞於趙禹麵前站定，拱手抱拳：“大殿下，請。”</p>
趙行等人已退遠了些，隻能冷眼看著。</p>
趙禹出手是真不留情麵，說不相讓就絕對說到做到。</p>
他突然出手，淩冽掌風直逼薑莞麵門而去，半空之中忽而化掌為拳，來勢洶洶。</p>
裴清沅身形一動，兩隻手捏在一起，提起一顆心來。</p>
卻隻見薑莞足尖輕點，連退數步，腰身一軟，仰麵躲過，又轉守為攻，抬腿朝趙禹腰間攻去。</p>
趙禹挑眉一笑，收回一半的拳頭迎上她那雙腳。</p>
力量終究懸殊，趙禹那一拳力道足，薑莞隻覺震得她小腿都是一麻，神色凝重，雙手鉗上趙禹那條長臂，側翻轉了個方向後，閃身至於趙禹背後，提掌擊向他脖頸處。</p>
近身對拳，她也有章法。</p>
薑家槍法與拳法自成一脈，她從小練過。</p>
隻不過是力量不夠，跟趙禹動起真格肯定吃虧。</p>
是以薑莞另辟蹊徑，直奔人身上最弱也最致命之處攻去。</p>
趙禹察覺到她用意，彎腰後退，一氣嗬成，又擒著她右臂反剪於身後。</p>
薑莞心中一狠，蠻力比不過，體力也不如，這才第三招，見招拆招她一點優勢都沒有，索性把破綻賣給趙禹。</p>
趙禹擰眉，已經把人按下。</p>
這一下他沒敢真上多少力，否則小姑娘這條胳膊就別想要了。</p>
豈料他還是聽見她右臂骨節處隱有一聲脆響，大驚之下，正欲撤手，薑莞竟順著他反剪方向轉過身來，正麵迎上，左手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他喉嚨，力道下墜，雙腿又鏟向他，真把他帶翻在地，她那樣能忍痛，左手不鬆，翻身而起，居然將他壓製在地。</p>
趙禹黑瞳中掠過震詫。</p>
薑莞神色清冷，哪裏有素日的軟糯清甜。</p>
她倨傲看他，居高臨下：“大殿下，你輸了。”</p>
薑莞心內猶豫過一瞬，可還是不想放棄：“我想跟著二哥哥學功夫。”</p>
她聲音染上些許寡淡，搓搓手，期許的眼神又落在趙禹身上，一看他劍眉蹙攏的模樣，心下歎了口氣：“從前都是我大兄二兄輪流指點我，每月初一十五阿耶也會親自考我，但我隻身回京，住在姑父那兒，表哥他……他就沒有管過我！”</p>
小姑娘又有些委屈，雖然還抬頭看著趙禹，但眼角眉梢下垂，臉上的光彩也黯淡好多：“再說了，表哥的身手也不好，他指點我也沒什麽用處。</p>
大殿下，我並不是跟著來玩的。先前我就想過這事兒，怕你罵我，一直不敢說。</p>
</p>
昨日二哥哥說起你們要到練武場來，我想著求你個首肯，橫豎是與你對陣一場才叫你點頭答應，你總不能張口就罵人吧，所以我壯著膽子跟來了！”</p>
趙禹先前黑著的那張臉，聽到這裏，反而麵色緩和，未幾笑出聲來。</p>
他笑的爽朗：“你這機靈丫頭鬼主意這樣多，叫你這麽說，我也不能罵你了？”</p>
薑莞指尖頓住，旋即雙手背到身後去：“罵我也行，得先答應我，難道讓我白挨你一頓罵？”</p>
“你先等會兒……”趙然麵色沉沉，“你怎麽還嫌棄我？”</p>
薑莞歪頭看他：“可你的確沒能在大殿下手上走過十招啊，二哥哥能過上三五十招，我嫌棄你有什麽不對嗎？”</p>
趙然眼角餘光瞥見忍笑的裴清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p>
薑莞今天一點也不可愛！</p>
他捏了捏拳，索性拆台：“刀劍無眼，下場對陣，受傷是常有的事。你想練功，我回稟父王，在王府護衛中選了身手好的指點你，不要纏著大兄胡鬧。”</p>
趙行不鹹不淡瞥他一眼：“我倒連皇叔府中護衛也不如？”</p>
趙然喉嚨一緊：“你平日縱著她就算了，她要下場對陣，你也不管她？還幫著她說話？”</p>
那倒不是。</p>
真刀真槍的確容易受傷。</p>
大兄手上再有分寸，也總有失手的萬一。</p>
他可不想這種萬一發生在珠珠身上。</p>
“你想讓我指點你，我抽空到郡王府去看你練武，指點一二就是了，你私下裏同我說，我難道不答應你？費這個勁。”趙行扶額，耐心哄她，“快回看台去吧……”</p>
“二郎。”</p>
趙禹卻驀然出聲打斷他。</p>
他回頭，見馬背上的人已翻身下來，手中銀槍也已掛回銀鉤上去。</p>
趙行心頭一墜：“大兄，你別……”</p>
“阿莞，想好了，真要跟我打？”</p>
趙行神色一凜：“大兄！”</p>
趙然方才是為了拆台，眼下也有些擔心：“大兄，你別真……”</p>
“都給我閉嘴！”</p>
趙禹冷著臉朝兩個弟弟各瞪一眼：“阿莞，我不在馬上與你對槍，咱們隻對拳腳，你在我手上過五招，我叫二郎每日早起出宮去指點你練功，父皇母後與皇叔皇嬸那裏，我去替你說。可你要走不了五招，就不要再動這個心思。我不會讓你，你考慮清楚——”</p>
他噙著淡淡笑意，尾音稍頓：“我說的是，隔三差五，二郎也不會指點你。”</p>
他不大明白薑莞鬧這麽一出究竟是為什麽，或許隻是小姑娘的心血來潮。</p>
他也沒覺得這丫頭能在他手上過五招。</p>
二郎快十八了，他說了，等過了生辰，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得到朝中去曆練。</p>
到時候自然沒有這麽多時間陪著小丫頭胡鬧度日。</p>
哪怕是隔三差五，也沒那個時間。</p>
趙行臉色鐵青。</p>
薑莞卻已經笑著應下：“大殿下真是善解人意。我不用人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靠我自己的本事！”</p>
他善解人意？這鬼丫頭從小嘴甜會哄人。</p>
那明豔小臉爬上的堅韌與果決，倒讓趙禹對她有了些讚許和欣賞。</p>
“沛國公嫡女，理當如此。”趙禹讚她一句，話鋒突轉，“不過你嘴甜哄我沒有用，我不是二郎，不吃你這套，等會兒若敗下陣，撒嬌賣乖亦無用。去，換身衣裳，我等你。”</p>
·</p>
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的小娘子褪去嬌婉的對襟襦裙，換上幹淨利落的勁裝時，是另一番風姿。</p>
她原本垂散的烏發以一段紅綢帶紮了個高馬尾在腦後，大步流星而來，灑脫飛揚，倒有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模樣。</p>
薑莞於趙禹麵前站定，拱手抱拳：“大殿下，請。”</p>
趙行等人已退遠了些，隻能冷眼看著。</p>
趙禹出手是真不留情麵，說不相讓就絕對說到做到。</p>
他突然出手，淩冽掌風直逼薑莞麵門而去，半空之中忽而化掌為拳，來勢洶洶。</p>
裴清沅身形一動，兩隻手捏在一起，提起一顆心來。</p>
卻隻見薑莞足尖輕點，連退數步，腰身一軟，仰麵躲過，又轉守為攻，抬腿朝趙禹腰間攻去。</p>
趙禹挑眉一笑，收回一半的拳頭迎上她那雙腳。</p>
力量終究懸殊，趙禹那一拳力道足，薑莞隻覺震得她小腿都是一麻，神色凝重，雙手鉗上趙禹那條長臂，側翻轉了個方向後，閃身至於趙禹背後，提掌擊向他脖頸處。</p>
近身對拳，她也有章法。</p>
薑家槍法與拳法自成一脈，她從小練過。</p>
隻不過是力量不夠，跟趙禹動起真格肯定吃虧。</p>
是以薑莞另辟蹊徑，直奔人身上最弱也最致命之處攻去。</p>
趙禹察覺到她用意，彎腰後退，一氣嗬成，又擒著她右臂反剪於身後。</p>
薑莞心中一狠，蠻力比不過，體力也不如，這才第三招，見招拆招她一點優勢都沒有，索性把破綻賣給趙禹。</p>
趙禹擰眉，已經把人按下。</p>
這一下他沒敢真上多少力，否則小姑娘這條胳膊就別想要了。</p>
豈料他還是聽見她右臂骨節處隱有一聲脆響，大驚之下，正欲撤手，薑莞竟順著他反剪方向轉過身來，正麵迎上，左手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他喉嚨，力道下墜，雙腿又鏟向他，真把他帶翻在地，她那樣能忍痛，左手不鬆，翻身而起，居然將他壓製在地。</p>
趙禹黑瞳中掠過震詫。</p>
薑莞神色清冷，哪裏有素日的軟糯清甜。</p>
她倨傲看他，居高臨下：“大殿下，你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