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的街頭一如既往的熱鬧繁榮,人身鼎沸。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就是許久未曾巡街的全民偶像展大人,又露麵啦...這一消息打從展昭一行人一出現在街道上,就開始散播開了。一開始,隻是街邊的小販上前和展昭打招呼,接著就時不時有大叔大嬸給展昭送吃的,喝的,這還不算什麽,不消多時,展昭所到之處,周邊就開始聚攏一些年輕姑娘,對著他暗送秋波,或指著他們三人竊竊私語,更有大膽地姑娘,捏著一束鮮花衝上前就要獻給他,把展昭臊地俊臉微紅,嘴裏姑娘....姑娘地說不出話來。


    飛飛站在一邊略歎口氣,心想:‘都說古人思想保守封建,這都連花都送上了,還保什麽守,說好的節操哪裏去了....這豪放程度若是放在現代社會,也絲毫不差那些個腦殘粉。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恐怕太陽下山都到不了酒坊。飛飛心裏沒緣由地湧起一股子酸意,你們愛追偶像對吧,你們不講三從四德了對吧,你們把我薛飛飛當透明對吧,好!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當我是假的!


    飛飛在展昭身後輕咳了一聲,走上前一把勾住展昭的手臂,嗲聲嗲氣地說:”展大哥,這姑娘真是熱情客氣,送的花也漂亮,我很是喜歡,不如就收下,放在我房間,可好?”說完,偷偷捏了展昭一把,又眨了眨眼睛。


    展昭本來被她突如其來的親昵嚇了一大跳,見她連番給自己打暗號,心中自是明白,她是想幫自己脫困,雖不喜她用這樣的方式,但也實在別無他法,望著越聚越多的人潮,想起公孫先生曾一臉凝重地對自己說:“展護衛,若沒什麽事,你還是盡量少出現在街頭為好,巡街這樣的事,就交給衙役們做吧。”想到這,無奈地歎了口氣,便隻得順著飛飛的意思,點了點頭說:“也好,你看著辦吧。”


    飛飛心裏暗樂,神色得以地就要伸手替展昭接過那束花,可憐那姑娘早已氣的變了臉色,一跺腳,扭身便跑了。其他那些個蠢蠢欲動地姑娘們見狀,紛紛花容失色,興致缺缺地自行散去。一時之間,倒比剛才清靜了許多。飛飛俏皮地朝展昭笑笑,展昭尷尬地抽回手臂,說了聲“多謝,”便不動神色地後退一步,稍稍和飛飛拉開了距離,飛飛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自顧自繼續往前走。小西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始終不發一言,臉色卻異常的暗沉。


    少了那些粉絲打擾,3人不一會就到了悅來酒坊,掌櫃自是認得展昭他們,見3人進來,便自行走上前,殷勤地將3人引到了酒坊的後院。


    這是一處類似北京四合院一樣的房子,地方不算大,但也算精致安靜。院子裏種著些常見的草藥,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著草藥特有的甘香,清冽地味道。


    一間開著門的廂房內,飛飛看見那日的婦人正帶著孩子在玩耍,便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大約是感到有人進來,轉身一看是飛飛,嘴上叫了聲“恩人”,‘噗通’一聲便拉著孩子跪了下來。


    飛飛是見識過那婦人的跪功的,見她又來跪,忙一閃身,躲在了展昭的後麵,展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翹,似再笑話她沒用。她瞪了展昭一眼,又瞟了眼婦人,展昭會意,伸手將那婦人的胳膊輕輕往上一提,嘴上笑著說:“大嫂,薛姑娘來看看你們,若再這麽著,她可要走了。”不經意間,婦人感覺一股力量拉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來。


    飛飛這才悠哉悠哉地從展昭身後走出來,連聲附和道:“是呀,是呀,大嫂,舉手之勞,您不必太放心上了,孩子身體可好些?”


    婦人拉了把孩子,將他推到飛飛跟前說:“多虧姑娘熱心相助,盧夫人說,若非姑娘當時救治得當,這孩子活不到現在。這兩天,盧夫人每天都給他吃藥施針,我瞧著他氣色好很多。”


    飛飛聽她這麽說,心中也甚是寬慰。雖知孩子的氣色好,八成是因為這幾日吃的好,睡的香的關係,和病情實無太大關係。不過,飛飛也不願打擊她,隻笑著說,氣色好便好,又囑咐了些要注意的事項,正說著,盧夫人就走了出來,看到是展昭他們,就笑著說:“展大人來了,是找我當家的嗎?這可不巧,他有事外出了。”


    展昭說:“無妨,我也是帶薛姑娘她們來看看那孩子的。”


    盧夫人說:“那可巧,她們明日就要回家去了。”


    婦人說:“我們離家多日,如今孩子情況也好點了,怎麽好意思一直住在這裏打擾盧夫人,也是該時候回去了,家裏也該到了忙農活的時候。”


    盧夫人聽她那麽說,也不好多留,便說:“此番回家去,其他倒還好說,隻這孩子的身子,你可想好要如何治了嗎?”


    這話是問到婦人心裏去了,她微歎了口氣說:“咱們這般人家,還能有什麽法子,橫豎隻能小心養著他,要是萬一...唉...隻能怪他自己命苦....咱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說罷,聲音一哽,再也說不下去。


    盧夫人說:“大嫂子別太傷心了,這病也並非像你想的那般凶險,隻是發作的時候嚇人罷了,我這裏有些草藥,裏麵附了藥方和煎煮的方法,你帶回去給孩子吃,雖不能根治,但克製的效果總還是不差的。日後若是吃完了,隻管再來我這拿。”


    小西看了眼飛飛,忽然開口說:“小姐,不如您將酒坊那日急救的法子也寫下來給嫂子帶著,萬一,這孩子若是再複發,她們也有個自救之法。”


    盧夫人喜道:“這個辦法甚好,我怎麽沒想到,還是小西姑娘心細。”


    飛飛心裏苦的直叫娘,寫下來是沒問,問題是怎麽寫,用什麽寫?


    飛飛抽了抽嘴角,幹笑了兩聲:“嘿嘿....那個...我....不...字...,”見眾人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真是欲哭無淚,腦子轉了幾圈也是再無借口可想,心一橫,咬著牙說:“拿紙筆來.....”


    一支蘸滿黑色墨汁的小楷,緊緊地攥在飛飛的手裏,此刻,飛飛的手似握著千斤重的東西,怎麽都抬不起來,“小姐,怎麽了?可是又記不起來了?”小西垂眸看著麵前淡雅地白紙,麵無表情地突然發問。


    飛飛忽地手一抖,暗忖:‘她什麽意思?什麽叫又想不起來了,是說我忘了怎麽寫字,還是忘了急救的法子?這丫頭明明話中有話,是已經看穿我了嗎?好狡猾地家夥....算了,算了,’


    飛飛擯氣凝神,懶得搭理小西,抖抖索索地寫滿了一頁紙,放下毛筆,長長舒了口氣,拿起紙略吹了吹,便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提給那婦人說:“病發時,就按上麵寫的去做,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那婦人拿著一頁鬼畫符似的東西,顛來倒去地看了半天說:“姑娘,這....”


    展昭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默默走到石桌前,拿起筆,示意飛飛再口述一遍,飛飛翻了翻白眼,心想:早幹嘛去了.....


    展昭的字,一如其人清新飄逸、方圓兼備,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垂露收筆處戛然而止,滿滿一頁紙看著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盧夫人和小西互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對於這個薛小姐,兩人如今的心思應是一樣的。飛飛將她二人的舉動看在眼中,心中也清楚,自己這個假薛小姐的身份八成是已經露餡了,但是,該如何開口和大家說明白呢?大家又是否會相信自己呢?飛飛不由糾起眉頭,暗暗盤算起來。


    眾人又談笑了一陣,展昭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帶著二人告辭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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