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府。


    正在院中與河道官員聊天的唐河督突然臉色一變,猛然間一躍而起,跳到了房頂之上。


    他目光了望向衙門的天空,可以看到杜寧所寫的筆伐文章。


    “大膽狂徒!”


    唐河督麵露怒色,連他也沒有想到,杜寧竟敢在衙門口寫筆伐文章,連同河道府也給寫了進去。


    這簡直就是將他們河道府,釘在雲國曆史的恥辱柱上。


    其他河道官員也都感應到了筆伐文章,已經有一部分力量往河道府方向撲來,瞬間讓他們都變了臉色。


    “是誰如此放肆,竟敢對河道府筆伐!”


    “文章署名處的名字,好像就是寒衣社的那個杜寧。”


    “杜寧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們官員行筆伐,簡直就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一些官員麵露輕蔑之色,感到很是不以為然。


    下一刻,唐河督看到衙門上空出現了官道之劍。


    “哈哈……官道之劍!是官道之劍!”


    “豎子杜寧,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官府的厲害!”


    “河道府眾官,願助王知府一臂之力!”


    話音落下,河道府上空出現了一股才氣力量,匯入了官道之劍裏麵。


    官道之劍威力暴漲,仿佛能夠將天地撕裂一般。


    杜寧抬頭看向官道之劍,乃是為官者的才氣凝聚而成,似乎具有抗擊筆伐文章的力量。


    “吱呀”一聲,衙門大門打開。


    王揚率領一群官員,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


    “杜寧,本官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下跪磕頭認錯,並主動撤去筆伐文章,本官就不追究你汙蔑衙門之罪,否則,本官就以官道之劍誅爾文章,碎爾文宮!”


    王揚微微昂首,流露出了譏嘲之色,他的語氣更是帶著命令和不容置疑。


    “筆伐已成,絕不收回。”


    杜寧大聲道:“請南平府眾學子助我一臂之力!”


    李昌盛立即道:“南平府學子李昌盛,願隨杜寧筆伐!”


    “願隨杜寧筆伐!”


    四下裏許多讀書人紛紛開口。


    許多股的才氣力量出現,凝聚成了一支又一支的毛筆,融入了杜寧所寫的筆伐文章之內。


    “轟!”


    筆伐文章才氣迸射,一道光芒照向衙門,另外一道光芒照向河道府。


    “筆伐得好!這幫狗官的心爛了!他們該受筆伐!”


    “虧他們還是朝廷命官,簡直就是給朝廷丟人!”


    “筆伐他們!讓他們遺臭萬年!”


    眾多百姓義憤填膺,眾多學子為他們出頭筆伐,他們自然也要給予鼓舞。


    許多官員體內的才氣好像開水一般沸騰起來,感覺是受到了極其惡劣的挑釁和威脅一般。


    “反了!你們反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聚眾造反!”


    “杜寧,你該當何罪!”


    王揚目光看向杜寧,表麵上何等的憤怒,心裏卻是暗爽。


    杜寧越是煽動百姓針對衙門,他的罪責就越大。


    如此一來衙門就師出有名,可以順理成章將杜寧斬殺。


    “並非造反,而是順應民心眾意筆伐!”杜寧看著王揚說道。


    “大言不慚!”


    王揚說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可就別怪本官對你不客氣了,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官道之劍的厲害!”


    話音落下,官道之劍輕顫,劈向了杜寧的筆伐文章,磅礴的才氣籠罩而過。


    與此同時,天空中出現了一支巨大的才氣毛筆,在空中寫了一個“伐”字。


    “轟!”


    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撞,刹那間風雲變色。


    “哢嚓!”


    巨大的才氣毛筆瞬間開裂。


    見此情景,杜寧眉頭一皺。


    而眾多學子的表情,則是變得異常難看。


    筆伐之力,居然抵不過官道之劍!


    在場眾多學子多數都是入品童生和九品秀才和八品舉人。


    而衙門之內,多數都是進士和翰林,他們的才氣凝聚而成的官道之劍,具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


    唐河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心裏想道:“杜寧聚眾造反,罪不容誅,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哈哈……”


    王潤則是得意洋洋,放聲大笑起來:“杜寧,就憑你們這些人的才氣,根本就不是官道之劍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今日你聚眾造反當處以極刑,若是你願意認罪伏法,衙門念在你往日的功勳,可以饒你一條小命。”


    眾多官員也是猖狂大笑,看向杜寧等人的表情充滿了譏諷。


    “是嗎?那就加上我們!”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竟然是東方雄帶著一群翰林和進士快步而來。


    “是院君大人!還有府文院的教書和編修!”


    “他們一定是來幫助我們的,這可真是太好了!”


    百姓們興奮不已,參與筆伐的讀書人越多,對抗官道之劍的力量也就越強。


    “見過東方先生。”杜寧拱手道。


    “杜公子不必客氣,我們來遲一步。”


    東方雄麵露慚愧之色,對於河道府貪墨一案,杜寧尚且敢筆伐衙門,他們這些翰林和大學士卻無動於衷,畢竟他們都不再是熱血的年輕人了。


    王揚見到東方雄等人的出現後,他的目光變得格外寒冷,冷哼一聲。


    “東方院君,你也要來衙門造反不成!小心你的烏紗帽不保!”王揚警告道。


    “若不能為百姓分憂,這烏紗帽不戴也罷!”東方雄說道。


    “說得好!東方院君高風亮節,為我等晚輩楷模!”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文人風骨!真真正正的讀書人!”


    眾學子大喜。


    王潤上前道:“東方院君,晚輩敬你是南平府的文壇領袖,如今你卻不分是非曲直與杜寧等人同流合汙,簡直枉為文院之君。”


    “住口!”


    東方雄怒道:“王潤,你身為傑英社的社首,不思為百姓謀福,反與貪官汙吏狼狽為奸,簡直就是南平府讀書人的恥辱,我會上報國學宮,革了你在文院的功名!”


    “你敢!”


    王潤臉色大變起來,作為一個讀書人,被革除功名的話,將很難在朝堂上施展抱負。


    “東方院君,你與衙門作對是要聲敗名裂的,你可要想清楚了!”王潤有些氣急敗壞的大吼。


    “貪官汙吏,乃天下讀書人之敵,我問心無愧!”


    東方雄抬頭看向天空的筆伐文章,大聲道:“南平文院院君東方雄,願隨杜寧筆伐!”


    “我等願隨杜寧筆伐!”


    身後的進士們紛紛開口。


    磅礴的才氣匯入筆伐文章,形成的力量頃刻間將開裂的巨大毛筆複原。


    “好!”


    無數百姓怒喊起來。


    杜寧說道:“筆伐繼續,今日定要讓爾等貪官汙吏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巨大毛筆在空中又寫了一個“伐”字,散發出強大的才氣力量,直擊官道之劍。


    “哼!就算你們的筆伐之力有所提升,但也絕對不可能是官道之劍的對手!”王揚麵露不屑之色。


    官道之劍再次劈出,威力更加強大。


    “轟隆隆!”


    才氣對衝之下,官道之劍被震退開來。


    而那巨大的才氣毛筆,則是再一次四分五裂。


    “不可能!”


    許多學子發出了不能置信的吼聲,東方雄可是大學士,有了文院那麽多翰林和進士相助,怎麽還無法抵抗官道之劍?


    “怎麽會這樣?”東方雄也有些許不解。


    “官道之劍果然厲害。”


    杜寧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因此慌亂,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官道之劍,乃為官者的氣運所在,也有一部分的力量與國運有關。


    官道氣運的強盛,也會使國運增強。


    因此,想要以讀書人的筆伐之力對抗官道之劍,似乎還是過於勉強了。


    眾多百姓們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他們以為有了東方雄的加入,筆伐必定成功。


    可沒想到現實過於殘酷,破滅了許多人的幻想。


    “哈哈……哈哈……”


    王潤繼續大笑道:“你們太過於小瞧官道之劍了,這官道之劍並非單純的才氣力量,而是朝廷的氣運,國家的氣運,豈是你們這些讀書人能夠抗衡的?”


    “你說什麽!”東方雄惱怒起來。


    “杜寧的筆伐注定會失敗,而今日參與筆伐之人,將是實打實的造反!”


    王潤大聲道:“你們大家都被杜寧騙了,此人根本就不是為了百姓來筆伐衙門,而是將你們強拖下水,杜寧才是這起事件的罪魁禍首!”


    所有人看向杜寧,一些人更是流露出些許懷疑的表情。


    “胡說!”


    不等其他人開口,李昌盛就怒道:“王潤,你有什麽資格汙蔑杜公子?你可知道杜公子筆伐失敗的後果?一旦筆伐失敗,他不僅僅會聲敗名裂,更有可能會致使文膽開裂,他不惜此身行筆伐,就是了替百姓主持公道,讓貪官汙吏受到懲罰,你怎麽能血口噴人!”


    “李兄說得對!杜寧是為了大家筆伐衙門,若是他失敗了,他將會遭到筆伐的反噬,如此大公無私的行為,你卻如此汙蔑他的為人,簡直令人作惡!”有人附和道。


    “可笑!”


    王潤不以為然道:“現在無論你們說什麽也沒有用了,杜寧的筆伐之力弱於官道之劍,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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