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柯長浦的話後,秦文功和衛伯清都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遼國柯家與杜寧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遼國柯家能夠淪落到今日這番田地,基本上都是拜杜寧所賜。


    幾乎每一個柯家讀書人,都恨不得活活剮了杜寧以泄心頭之恨。


    按理說隻要是針對杜寧的事情,柯家人都會無比積極的參與。


    然而此時此刻,柯長浦這個堂堂遼國柯家的世家家主,在聽到秦文功提出合作的話後,竟然直接拒絕這一次針對杜寧的計劃。


    這讓秦文功和衛伯清十分的費解,柯長浦這是什麽態度?這是已經被杜寧打怕了認慫麽?


    “柯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以往你們柯家人處處針對杜寧,怎麽這一次卻不敢了?”衛伯清麵露不悅道。


    秦文功說道:“這半年下來,你們柯家讀書人在諸國文壇上也十分低調,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們柯家如此畏懼杜寧?若是柯家主當著我們的麵說一聲你怕了杜寧,我們也絕對不過分勉強。”


    “可笑!杜寧算個什麽東西?我柯長浦身為柯家家主,豈會怕了他?”


    柯長浦惱羞成怒起來,咬牙切齒道:“我柯長浦真是恨不得斬……咳咳……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我們世家中人的厲害!”


    柯長浦終究不敢直言說要“斬殺杜寧”之類的話語,因為這裏是在聖院治下,有眾多聖人坐鎮,而杜寧乃是人族文君,若是有人敢說出要斬殺杜寧的話語,眾聖必然會有所察覺,從而降下聖罰,將一切不利於杜寧的危機全部扼殺在搖籃之中。


    “既然如此,柯先生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難道你對我的計劃沒有信心?還是說你認為秦某的計劃會失敗?”秦文功詢問道。


    “哎……二位有所不知啊!”


    柯長浦歎了口氣,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們柯家這兩年來一直被杜寧打壓,聲名一落千丈,成為了遼國文壇的恥辱,作為柯家的讀書人,何嚐不想勝過杜寧一頭,恢複我們柯家往日的威名?本來在得知杜寧即將上任嵐州的時候,我們也想動用一些力量向杜寧施壓,然而那一位卻突然駕臨,不準我們做出不利於杜寧的事情,所以……”


    “那一位?誰啊?”


    秦文功一頭霧水,縱然柯家威名遠不如前,但是有半聖坐鎮,還有能讓柯家忌憚的人嗎?


    “就是那位啊!”


    柯長浦不敢提及柯譽封的聖名,生怕被柯譽封知道他在這裏與秦文功和衛伯清的談話,所以隻能是故意加重了語氣,伸手向上一指。


    秦文功恍然大悟,後背一陣冷汗冒出,一句話都不敢亂說了。


    難怪這半年下來柯家的讀書人如此收斂,在這段時間裏基本上都是以秦家為首的讀書人在文壇上挑釁杜寧,全然沒有柯家讀書人活躍的消息,原來不是認慫,而是柯譽封在家族下達了聖諭,不準任何柯家人參與杜寧治理嵐州的任何紛爭。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諸國文壇之上,秦家讀書人一直在雞蛋裏頭挑骨頭,尋找著杜寧治理嵐州的漏洞,可是在遼國文壇之內,卻被遼國眾多世家讀書人推上了風口浪尖,被眾多讀書人謾罵。


    若是有讀書人閱讀遼國各地的文報就會發現,遼國各地讀書人對以秦家為首的眾多讀書人十分的反感,近乎將他們罵成了無下限。


    所以這半年來,柯家讀書人莫名感覺耳畔清淨,所有的謾罵全部都被轉移目標,落在了秦家讀書人身上,讓秦家讀書人承受了眾多巨大的壓力。


    秦文功無奈閉上嘴巴,柯譽封已經下了聖諭,不準柯家讀書人插手任何有關杜寧的事情,而他此時此刻卻想要拉柯長浦下水,這件事要是被柯譽封知道,他秦文功就得玩完,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儒而已,可沒有與堂堂半聖叫板的實力和資格。


    “既然如此,那就當秦某方才什麽話也沒說。”


    秦文功小心翼翼的開口,同時向柯長浦使了一個眼色。


    柯長浦心領神會,說道:“秦先生方才隻是戲言而已,我等自然不會當真,衛先生,您說對不對?”


    衛伯清急忙點頭道:“那是,那是,其實我這個人記性不是很好,方才秦先生說的什麽話,我也沒有聽清楚……”


    三人互相對視之後,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笑容。


    “在下忽然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情,就此告辭。”


    柯長浦對二人拱手,起身準備離開。


    “柯先生慢走,恕不遠送。”


    “柯先生後會有期。”


    衛伯清和秦文功二人也起身拱手相送。


    送走柯長浦後,二人重新坐下繼續喝茶。


    “秦先生,你真的決定要親自下場針對杜寧嗎?連柯家那位都選擇了避其鋒芒,要不咱們還是就此罷手吧,柯家那位存在的眼界豈是我等可比?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很明顯那位能夠駕臨,肯定是已經預見了什麽。”衛伯清臉色難看的開口道。


    秦文功暗中攥起了拳頭,緩緩說道:“不!我不相信!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針對杜寧的計劃,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我們並非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是為了人族的禮法和人族的將來,法家‘以刑止刑’的思想絕對不能被《華夏新律》的思想顛覆,哪怕是法家將其引入為聖道新思想也不行,杜寧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資格,他算個什麽東西?”


    衛伯清卻流露出了幾分懼色道:“雖然我也很讚同你的想法,可是連柯家那位都……算了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哼!衛先生這是認慫了嗎?”


    秦文功說道:“身為人族大儒,我絕對不能容忍人族禮法遭到踐踏,我一定要扞衛法家聖道思想,此事你就看我的吧!”


    “好……好吧……”


    衛伯清顫巍巍的回答,眼神中卻閃過一抹譏笑,自己稍微用計,反激怒了秦文功,那麽即便秦文功失敗,自己也不算是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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