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莫名其妙。


    警察還算客氣,把陳揚請進他自己住的房間,沒把他怎麽樣。


    沒做虧心事,不怕警察問,陳揚很快冷靜下來,老老實實的坐著。


    兩個警察叔叔守著陳揚,麵色和善,還給陳揚倒來一杯水。


    至少過了一個小時。


    整個賓館,被警察們翻了個底朝天。


    可能是沒有收獲,又有四個警察叔叔湧進房間,把陳揚團團圍住。


    麵對麵而坐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警察。


    “姓名,性別,年齡,民族,籍貫……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陳揚一一回答,“……從家裏來,就在上海,不到別的地方去。”


    “把你的車票,證明或介紹信等拿出來。”


    陳揚照做。


    “你的政治麵貌。”


    “黨員。”


    “你的職業。”


    “個體戶,生意人。”


    “你在上海的單位。”


    “浙東貿易公司,地址是……對了,我是浙東貿易公司的董事長。我的合夥人是經理葉菁,她的家庭住址是……”


    警察頓了頓,繼續問道:“這次來上海幹什麽?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嗎?”


    “不是,我的生意,我一般不管。在這以前,我已經快兩年沒來上海了。”


    “說,你這次來上海的目的。”


    “我是來送妹妹和弟弟上大學的……”


    陳揚這一說,立即讓中年警察麵善起來,妹妹和弟弟就讀兩個全國重點大學,這樣的大哥讓人肅然起敬。


    中年警察指了指茶幾上的旅行包,“這是你的包嗎?”


    “是的。”


    “包裏的錢是你的嗎?”


    “是的。”


    “出門怎麽帶這麽多現金?”


    “習慣了,有錢走遍天下嘛。”


    “不怕被偷?”


    “不怕,我還沒碰上過小偷。再說了,小偷碰上我,隻有倒黴的份。”


    “哦,你會武?”


    “會一點。”


    中年警察又頓了頓。


    “你喝酒了?”


    “對,我喝酒了。”


    “在什麽地方喝的,與誰一起喝點?”


    陳揚如實回答。


    “喝得這麽晩嗎?”


    “喝酒以後,我們又談事了。直到十一點多,我才打車回來。”


    “你們談什麽談了這麽久?”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私事,我不能說。”


    “在整個過程中,你有沒有遇見過其他人?”


    “沒有,除了出租車司機。”


    “還記得出租車的車牌號嗎?”


    “不記得,因為我根本就沒看。”


    中年警察掏出一包飛馬牌香煙,自己叼上一支,再把香煙遞到陳揚麵前。


    陳揚擺了擺手,“謝謝,我不抽煙。”


    中年警察吸著煙繼續問道:“你在上海還有其他朋友嗎?”


    陳揚道:“沒有了。葉菁是我的合夥人,也是我的幹姐姐,除了她和她的家人,我不認識其他人。”


    “你真的沒有其他朋友了?”


    陳揚愣了愣,“我是說,在上海,我沒有其他本地的朋友。”


    “那就是說,你在上海有不是上海本地人的朋友?”


    陳揚點了點頭,“對對。我有兩個半朋友,認識於當時的浙東旅社,他們都是北方人,當時還都是有單位的人。”


    “兩個半?他們分別叫什麽名字?”


    “馬振國、周玉剛和於解放。”


    “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馬振國和周玉剛還在上海做生意,幾天前我與他倆還見過麵。”


    “他倆住在什麽地方?”


    陳揚猶豫了一下,“西城賓館。”


    中年警察揮了揮手。


    兩個警察應了一聲,風似的出門而去。


    “小陳同誌,你繼續說,說說於解放。”


    “對不起,我與他已不是朋友,早就不是了。所以,對於他的情況,我並不了解。可能,可能馬周二人知道一點吧。”


    中年警察盯著陳揚追問道:“你們最近沒有聯係過?”


    “沒有,絕對沒有。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是不靠譜,所以我就疏遠他了。”


    “說說,說說你所了解的。”


    陳揚道:“前幾天,與馬周二人見麵時,他倆告訴我,於解放人在海南,而且可能出事了。至於出了什麽事,我沒有細問,他倆也沒說。”


    中年警察看著陳揚說道:“這個於解放,在海南殺了人然後跑了。就在一天前,在上海火車站發現了他。而在三個小時前,他來這裏找你,曾撬開門進入你的房間,被服務員發現後潛逃了。”


    陳揚又愣了一下,“不對啊。我住在這裏,除了葉菁及其家人,還有馬周二人,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呢?”


    中年警察笑了笑,“這也是我們懷疑你的地方。我們以為,在他來找你之前,你與他是保持著聯係的。”


    陳揚苦笑起來,“這麽說,我是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自己了。”


    “也不見得。你先告訴我,你的浙東貿易公司在什麽地方,於解放知道不知道?”


    “這個他知道,以前他去過一次,除非他忘了。”


    中年警察道:“這就對了。他可能去浙東貿易公司找你,偶然的發現你住在這裏,於是就跑到這裏來了。”


    陳揚搖搖頭,“也不對。我與他早就斷了聯係,我也很少來上海。我妻子沒了,卻有兩個不滿三歲的孩子,我離不開他們,於解放怎麽知道我來了上海呢?”


    “很簡單,如果他知道你家裏的電話,他可能事先給你家打了電話。”


    陳揚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電話,“同誌,需要我馬上驗證嗎?”


    中年警察點了點頭,“你真聰明。”


    陳揚當場給家裏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人正是劉老師。


    陳揚問這幾天,有沒有人找過他。


    劉老師說沒有,但幾天前接過一個電話,打聽陳揚的消息。


    劉老師告訴對方,陳揚不在家,到上海辦事去了。


    劉老師問對方是誰,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中年警察聽了陳揚的通話,起身道:“這個人應該就是於解放。”


    “同誌,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


    “暫時沒了。小陳同誌,謝謝你的配合。這幾天,希望你不要離開上海,最好就待在這裏。”


    “我明白,我一定配合。”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警察跑進來,在中年警察耳邊滴咕了幾句。


    中年警察握住陳揚的手,微笑著說道:“於解放在西城賓館落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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