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夜晚來臨,當皎月升起時,方羽的身影也從洞府中走出,來到了外側的空地。


    “蒼冰寒獄訣三層分別對應“蒼冰”、“寒獄”、“雪變”三道術法,而我隻有第一層的“蒼冰”口訣,玄陽宗內白晝溫高,此術與寒冰有關,修煉初期還是在低溫的夜間更為適合。”


    感受著夜間冰冷的山風,方羽心念一動,體內磅礴的靈力立刻流轉,化作濃鬱的青芒,將全身包裹在內的。


    手中生澀的結出一道訣印,方羽拂袖一震,靈力頓時隨風飄蕩開去,於半空中停滯,化作點點碎裂的晶瑩在風中飄散。


    這一幕落入眼中,方羽心情猛然振奮,目光閃動間,再次結印,反複不斷的練習起來。


    就這樣十五天過去,這一日清晨,方羽結束一夜修煉,沿著山路緩步而行,表情中洋溢著笑意。


    通過成千上萬次的練習,他終於從中摸出了一些門道,已能將此術勉強施展,此刻朝陽東升,不宜繼續練習,故而他決定先回洞府,趁著空閑趕緊製作幾卷紙神卷。


    就在這時,天穹上一道長虹飛速而來,化作離相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落下。


    “凝氣五層初期?修煉的速度倒是挺快。”剛一站定,離相的神念便是立刻掃過,發現了方羽的修為變化,目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就要多謝師尊給我的靈晶了。”方羽微微一笑,立刻走上前去,朝離相恭敬一拜。


    “僅此而已?”離相似笑非笑的看了方羽一眼。


    “還有洞府內那尊焚火鼎。”方羽輕咳一聲,目光看向周圍,生怕露出破綻,不敢與其對視。


    “哼,本座有事需要離宗數日,不知多久才回,所以臨走之際特意來看看你。”離相冷哼,表情卻是溫和,沒有動怒之意,他知曉方羽有著自己的秘密,故而也不多問,將話題岔開時,手掌虛握,一個赤紅色的卷軸出現手中。


    “過幾日登天試煉將啟,屆時本座不在宗內,本擔心你與那許封一戰會吃虧,所以特意弄來此物供你保命,不過如今看來,怕是用不上了。”離相淡淡開口,嘴上這麽說著,手臂卻是驀然一動,將卷軸送到了方羽麵前。


    “多謝師尊。”方羽心中一顫,感激的看了離相一眼,身為修士,他如何認不出此物乃是一卷赤階紙神卷,這東西的價值,他曾在紙神閣中接觸過,自然是一清二楚。


    對方身為自己師尊,雖平日不見人影,完整的術法也不曾傳下,顯得很不靠譜,但對他的其他方麵,確實不錯!


    方羽是個恩怨分明之人,這一點,他銘記於心,此刻情緒湧動,再度抱拳,朝離相恭敬一拜,旋即才伸出雙手,接過了懸浮在身前的紙神卷。


    “此物珍貴,其中所刻之術堪比凝氣巔峰,不到生死危機,決不可浪費!”離相滿意的點點頭,說完此話,也不多留,帶著讚賞之意,再次看了方羽一眼後,化作長虹,朝著宗外飛去。


    方羽站在原地,沒有直接移動腳步,而是將視線投向遠處,目送離相出宗,直至看不到對方身影後,這才轉身走入洞府。


    時如逝水,五天光陰,轉瞬即逝。


    方羽盤膝坐在丹爐前,神色平靜,這幾天他每夜都會外出,去修煉蒼冰寒獄訣的第一層術法,到了如今,雖說仍不能將此術全部威能盡數展現,但也算掌握了些許精髓,到了有模有樣的地步。


    而他的修為,通過這段日子的靜坐修養,穩定在了凝氣五層的初期。


    此外,這五日來,乘著白天空閑之隙,方羽抽空借著紫夜鼎之力,將剩下的四株仙草盡數煉成了靈墨,分成兩份裝在不同的小瓶中。


    不過此事也花費了他幾乎所有的時間,所以此刻正當他凝神刻紋之時,登天試煉之日,悄然而至。


    正午時分,一聲滄桑的鍾鳴響徹玄陽,方羽凝神止息,恰縫手中空白紙神卷的刻紋最後一筆結束,他抬起,目光猛地朝外宗方向看去。


    “這是登天試煉開啟的鍾聲……可惜時間還是緊了些,不然要是能將這些紙神卷全部完成,或許還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將未完成的紙神卷收入儲物袋,方羽眼中寒芒閃過,毫不猶豫的起身,朝著洞府外走去。


    這一戰,他已經等了許久!


    今日,他與許封的恩怨,將會有個了結!


    玄陽外宗的登天試煉,每次皆為特定的一名修士開啟,但因過程中會有挑戰環節,故而會有一定幾率使得結果與特定者不符。不過無論如何,最終能有資格踏入天宗者,一定不會是弱者,而這樣的規矩,經過數次驗證之後,已被宗門大多數長老認可,無人可以質疑。


    此次的登天試煉為趙長安而開,這特定者的名額,自然也就落入了此人的手中,而登天試煉的地點每次皆為一處,那就是後山的雲涯台,方羽未曾去過,不過待在外宗久了,或多或少也有了解。


    此刻他一步踏出洞府,凝氣五層的靈力立刻展現,朝著玄陽宗後山方向疾馳而去,速度之快,竟可看到些許殘影,宗內其他修士也是如此,聽到鍾聲後,皆是各自走出,朝著雲涯台奔走。


    他們並非為了參加試煉,而是這樣的機會難得,想要前去圍觀一番,即便不能獲得一些修行上的感悟,也可借此機會開開眼界。


    原因無他,登天試煉每次隻晉一人,此乃鐵則,故而每當開啟之時,陰陽二脈天驕人物都會於此匯聚,這樣的盛事,在外宗少有。


    雲涯台是由兩個對稱的巨大圓台組成,沿著邊緣,分別擺放著十二尊猙獰的雕像,而在地上,俱是鐫刻著一個覆蓋全場的陣法圖案,無數細微裂紋遍布其中,一眼看去,歲月滄桑感極濃。


    一處高聳的空地,左右各自延伸出兩條小路,向下與兩邊圓台接壤,在那裏,兩個玉石精雕的座椅擺於正中,氣勢非凡,仿佛坐於此處,便可輕易將周圍一切盡收眼底。


    方羽速度很快,不過片刻功夫,便已來至此處,待他走入雲涯台範圍的瞬間,立刻聽到一陣交談聲從不遠處傳來。


    “他奶奶的,孫文海,本大爺可是壓了近百塊靈晶,賭我們能打贏那陰脈的陸絮小娘皮,你可給老子爭氣點。”


    “此事孫某定會盡力,不過其他人還有些把握,但那陸姑娘身為陰脈翹楚,修為凝氣三層中期,比在下還略微高上一線,勝負之數尚且無法定論。”


    “少屁話,這可是老子全部家當,要是全輸了,就拿你那盞破燈來抵!”


    “這可不行,此燈乃是在下家傳重寶,不可輕易交予他人。”


    方羽麵色古怪,這兩道聲音很是熟悉,尤其言語中的一些用詞,在玄陽宗裏可以說是找不出第二人,此刻順著聲音朝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張財與孫文海二人正站在不遠處。


    兩人性格還是往日那般,隻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張財的樣貌改變了些,原本就微胖的身材,此時竟是更為圓潤,近乎於一個圓球一般,而孫文海倒是變化不大,就是全身散出一種陰寒之感,讓方羽有些不適應。


    就在方羽看到他們二人時,他們也注意到了方羽,張財立刻揮了揮手,興奮的咧嘴一笑,“方羽,來這邊!待會兒咋們一起上台,今日難得有機會可以挑戰同宗,可得要好好跟陰脈那群崽子幹上一……”


    不等張財說完,孫文海立刻眉頭一皺拍了他一下,示意住嘴,旋即有些抱歉的說道,“方兄莫怪,張財不是有意提起此事。”


    張財一愣,此話入耳,他立即反應過來,略顯抱歉的撓了撓頭,方羽與許封之事在宗內早就傳開,自己方才這番言語,此刻看來,確實有顯得有些不妥。


    “無妨。”方羽笑了笑,對此並不在意,張財性格如何他心中有數,不會因其無心之言與他計較。


    三人又在原地閑談了片刻,雲涯台中外宗修士也都陸續趕來,漸漸地,聚集此地之人越來越多,原本冷清的景象也就再不複見,直至一個少年從遠處走來,讓此地嘈雜的氛圍有了一瞬間的凝固,所有人的目光,皆在此刻朝他看去。


    這少年身形不高,麵色白皙,年齡也與方羽相仿,外貌沒有絲毫出眾之處,但其周身卻偏偏存在有一種內斂的鋒銳,所到之地,讓人無法不為之側目。


    他就這樣麵無表情的走來,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走入此地時,原本擁擠的人群卻是自覺的分開一條道路,讓其毫無阻礙的走入,沒有一人敢擋在麵前。


    “他……他是趙長安!”


    人群中,不知何人高喊一句,打破了此地的平靜,此言一出,沉寂下來的聲音再度沸騰。


    “他就是趙師兄?想不到如此年輕!”


    “早就聽說趙師兄天資卓絕,一身凝氣五層的修為,傲視整個外宗,今日得見,果然跟傳聞一樣!”


    “趙師兄乃是陰脈第一人,就連排在第二的許封也無法與其爭鋒,看來今日這場登天試煉,這唯一的名額,恐怕無人能從他這特定者手中奪走!”


    周圍低語之音不絕於耳,方羽站在人群中,同樣抬頭看著此人。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紫一青兩道長虹同時劃過,化作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穩穩的站在了空地座椅前。


    一陣微風,悄然而起,方羽下意識的朝那裏看去,當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時,目光陡然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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