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眉清目秀,容貌極美,身上披著一件青色裙衣,站在那裏清冷的看向四周,仿如讓周圍一切失色,即便雲煙也不敢靠近半分。


    與他同來之人,是一個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此人頭戴華冠,身體枯瘦,眼神中透著陰鬱,一副病怏怏的姿態,但偏偏散出仙風道骨的氣息,讓人不敢輕視。


    玄陽宗之內,階級層次皆以身著衣物的顏色劃分,灰袍代表外宗之修,青衣則為天宗修士,至於紫衣,便是少有的長老掌宗一階人物。


    這男女修士,身份皆不普通,一個來自天宗,一個位列長老!


    “是她。”方羽凝神望去,頓時認出,這女子赫然便是那日在靈草閣遇到的那名師姐,也就是交換給他蒼冰寒獄訣之人。


    “天宗之修,又是女子……,莫非她就是周合當日提到過的白凝嫣師姐?”方羽麵無表情,心中卻是思緒百轉,想到這裏,對這女子的身份已然確定了七八分。


    就在方羽抬頭看去時,雲涯台中又進入了一些修士,本來尚算空曠的空間,頓時變得有些擁擠起來。


    高台上,紫衣長老麵色不怒自威,他在原地休憩片刻,隨後驀然抬頭,看了眼天日,似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沉吟著往前一步走出。


    刹那間,一種縹緲的氣勢從其身中浮現,隻見他隨意伸手,朝著前方一抓,雲涯台中兩側的巨大圓台上,那鐫刻於地麵的兩道陣法圖案中,立刻有微弱的光芒散出,旋即在眾人注視之下,這光芒越來越耀眼,最終化作光柱衝天而起。


    “老夫慕容寒,今與天宗白凝嫣共執此次為趙長安開啟的登天試煉!”


    “與以往規矩一樣,在場所有弟子,皆可在一個時辰內,於這左右兩個石台中任意挑戰同宗,期間生死不論。”


    “一個時辰後,登天雲階將現,屆時仍留在台上之人,皆有資格與趙長安一戰,去爭奪這唯一的登天名額!”


    “此外,但凡成功晉升天宗者,可得一次開啟玄陽鏡的機會!這是掌宗此次親自定下的獎賞,也是你們的動力!”


    “現在,試煉開始!”


    慕容寒的聲音同時從高台上沙啞傳出,印入每一個人的心神,聲音落下的瞬間,雲涯台的光柱收縮消散,留下一道恍若空殼般透明的無色屏障,將兩側圓台各自籠罩其中。


    一根青色的熏香也此時悄無聲息的凝聚,頂部火光莫名閃爍,燃燒起來,散出淡淡的煙熏之味。


    也就在這時,數十道身影從人群中走出,踏入到兩側石台之中,毫不遲疑的展開修為,相互爭鬥起來。


    “他剛才說的是玄陽鏡!”雲崖台下,聽到這句話,方羽平淡的眼神猛然一凝,恍如被天雷灌頂,整個世界安靜下來,再也聽不到周圍的嘈雜,懵在了原地,嘴唇,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玄陽鏡,玄陽天宗仙寶,傳說開啟此鏡,可逆時光歲月,可穿天地阻隔,看到心中所想之物!


    此物,因某些條件限製,即便尊貴如長老之輩,也不可輕易使用,想不到這一次,竟是作為登天試煉晉升獎賞,直接賞賜了下來。


    “青山鎮……方家當……,我……一定要得到這個資格!”方羽心神顫抖,心中隱隱作痛,此刻手掌緊握,已然打定主意,要去爭奪這次的天宗晉升名額,即便得罪那趙長安,也再所不惜!


    歸鄉,是方羽一直以來的執念,原本他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找到,可現在,卻有了一線可能。


    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隨著這熏香燃起,趙長安一臉平靜的走出,盤膝坐在空地一角,閉目養神,等待著時間流逝,似這裏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螻蟻相鬥,沒有一點觀看的價值。


    這也無可厚非,作為此次登天試煉的特定者,他幾乎已是內定的晉升人選,絕倫的天資,傲視外宗的修為,無論哪一樣,都是極為耀眼之輩,少有修士可以匹敵。


    所以當他閉目坐在那裏時,依舊吸引不少人的注意,這些目光大多透著敬畏之意,少數幾道夾雜著狂熱與傾慕,至於鄙夷嘲諷之流,竟是一道都找不到。


    就仿佛在眾人眼中,趙長安便是完美之人,根本沒有瑕疵可言。


    人流還在湧動,外側仍不斷有修士來到雲涯台,登天試煉以時間為限,對到來的先後順序沒有強做要求。


    轉眼,半柱香時間過去了,此時台下的人群中,張財四處掃視的眼神忽然一亮,似是看到了什麽令他興奮的東西,想也不想的站起身來。


    “孫文海,我們走,本大爺看到陸絮那小娘皮了!”一把拉過孫文海,張財雙眼發亮,大步朝著左側石台奔去,至於一旁的孫文海,此刻根本來不及回答,因體型上的劣勢,被他毫不費力的拖走,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


    方羽默然站在原地,沒有直接上台,原本此次來到這登天試煉,他是為了與許封一戰,了解兩人之間的仇怨,可直至此刻,對方的身影卻是依舊沒在台上出現。


    所以他選擇等待,不願提早上去多做消耗,不過就在這時,幾聲慘叫同時從右側石台上響起,讓所有人視線猛地匯聚,方羽眼神一眯,同樣抬頭看去。


    目光所落處,幾個外宗修士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脖頸冒血,雙眼泛白,已然死去,而在他們的屍體前,兩個青神色陰寒,一臉冷笑的站在那裏。


    這兩人皆是凝氣三層初期的修為,身形枯瘦,樣貌猙獰,其中一人眉心留有傷疤,另一人僅剩一隻獨眼,此刻盯著四周,一旦有人進入,便會無情出手,將來者瞬間殺滅。


    凝氣三層的修為,在整個外宗內也數量不多,更何況是兩人聯合出手,這種組合,即便凝氣三層後期的修士遇到,也唯有暫避鋒芒,望著這血腥的一幕,台下修士都是心中發寒,沒有一人再敢走上台對抗。


    “這兩人,是那日許封身後的追隨者。”目光凝視右側石台,方羽神色雙眼一眯,認出了這兩人的身份。


    “小廢物既然來了,還不趕快上台給老子二人磕頭?沒準我們一高興,待會兒等許師兄到了,還能給你說個情,給你留條賤命!”


    就在方羽看向那兩人之際,那兩人也同時注意到了方羽的目光,那傷疤修士先是一愣,隨後陰冷大笑起來,而獨眼修士眼中更是透出嘲諷,挑釁的吐了口唾沫。


    可這口唾沫還未落地,兩把閃著寒芒的飛劍便是隔空而來,帶起破空之音,直刺二人眉心。


    方羽的身影,已於這個瞬間,冷然踏入了右側的圓台之中。


    “來的好,此劍老子收下了!”傷疤修士眼不屑一笑,直接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一個金缽,此物迎風暴漲,散出輝芒,眨眼間變成臉盆大小,被他握在手中,想都不想的朝著刺來的飛劍扣下。


    另一麵,獨眼修士殺機一閃,朝邊側一躍避開方羽飛劍的同時,手中訣印一掐,祭出數十把飛劍,乘著空當,朝著方羽隔空一指。


    一聲轟鳴驟起,飛劍如長龍一般飛出,以連綿之勢橫貫而去,凝氣三層初期的修為灌注之下,帶起氣勢宛如天星落地。


    方羽目中寒芒一閃,二話不說右手青芒流轉並指作劍,隔著數丈距離,直接朝那獨眼修士遙遙劃下。


    獨眼修士瞳孔一縮,頭皮發麻起來,可還來不及反應,便看到自己的身前,正有一道淡青色的靈氣之刃凝聚!


    隨著方羽落指動作,靈氣之刃刹那斬下,如風般掠過他的身軀,一道血線立即從表麵浮現,連聲音都沒能發出,獨眼修士直接被分成兩半,屍體被靈刃中狂暴的靈氣力量抹去,再尋不到半分蹤跡。


    沒有了靈氣的支撐,空中長龍般的飛劍頓時崩潰散落,一把接著一把,淩亂的插在地麵上。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當獨眼修士身死的瞬間,恰是傷疤修士朝方羽的飛劍扣下金缽之時,見同伴被靈刃抹殺,傷疤修士心頭震動,腦海恐懼的念頭瘋狂滋生。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丹田處莫名一涼,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


    他強忍著低頭看去,隻見金缽中,方羽的飛劍散發著可怕的氣息,直直立在那處,在金缽頂上刺出了一個窟窿,冒出的劍尖,沒入在自己的腹部靈旋之內。


    一種驚恐的神情從麵中浮現,傷疤修士慘叫一聲,忍痛拔出劍尖,絲毫沒有猶豫的跑出了石台範圍。


    離開石台者不可殺戮,此乃登天試煉的規矩,此人沒有露出殺機,方羽本就無心殺他,且方才那一劍,足以讓其靈旋崩潰,成為一個凡人,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在意。


    麵對兩名凝氣三層初期的修士,以一敵二,瞬殺一人,重傷一人。方羽上台時展現的一切,立刻使他成為了焦點。


    除了空地一角的趙長安依舊閉眼盤坐外,長老慕容寒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其身側的白凝嫣,此刻也是隨台下眾多修士的目光一樣,不由的朝他看來。


    “此人修為不俗,照我看來,估計最少也有凝氣三層中期的樣子!”


    “我倒是覺得此人那靈刃術法強悍,本身修為或許並沒那麽高。”人群中議論之言頃刻爆發,大多都是討論方才發生的那一切,似是沒人認出方羽身份的緣故,他們開口間,倒是沒有提及許封之事。


    不過方羽對這一切卻是充耳不聞,聽方才二人所言,許封應是還沒來到雲涯台,於是他索性坐在石台中央,安靜等候接下來的一戰,趁著方才出手的餘威由在,視線轉動,朝著左側石台看去。


    在那裏,張財與孫文海正繼續著另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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